作者:錯哪兒了
妖帝看向他:“等待有什麼不好的?”
夜寒捏緊了拳頭:“等待會落後。”
妖帝聽到他的話之後輕笑一聲:“那是你不瞭解歷史,才會有此妄言,不要忘了,當年我們妖族是第一個舉兵朝向遺族的,但最後呢?”
夜寒愣了一下,隨後才張口:“最後氣弑M歸人族,而我族只能被困在雪域無法得見晴天。”
“不錯,我妖族當年死傷大半,民怨兇兇,無法為青天衛道,結果卻為人族做了嫁衣,所以衝在最前面從來都不是最好的方式,這也是朕一直猶豫的原因,朕的妖族再經不起一次折騰了。”
“那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再等兩年。”
夜寒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為何會是兩年?”
妖帝忽然起身,從王座上下下來,向著殿外走去:“因為再過兩年,天書院的那個老傢伙的壽元就要耗盡了。”
夜寒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天書院的院長要死了?”
“快了,我想不只是我,還有很多人都在等他或死或飛昇,這老傢伙這些年一直遮蔽著天道,讓萬道混沌,可在壽元耗盡之前,他總要選擇飛昇或死去的,到時候朕就能看得清一切。”
天書院掌教,三百五十多歲,入臨仙境已有百年。
但百年光陰之間,他從未嘗試過往仙界飛昇,這件事其實無論是在人族,還是在妖族,抑或是在蠻族,都有諸多猜測。
但只有如妖帝這般的人物才知道,他不只是沒有飛昇,還遮蔽了天道。
可壽命終有盡時,在妖帝看來,短短兩載有何等不起的?屆時看清一切,總比盲目闖入這天道局中要好。
“父皇,天書院的那位掌教到底有多強。”
妖帝轉頭看著他:“當世最強。”
夜寒沉默許久,隨後拱手:“我明白了。”
“束河死了?”
“死了,被一個叫季憂的人殺掉了。”
妖帝聽後轉身:“一人七劍的那個?”
夜寒有些微微驚訝:“他一個通玄境的鄉野私修,竟然能讓父皇記得?”
“人族像他這般有意思的其實不多,肉搏蠻族,劍斬兵王,還能殺掉束河,我很好奇他的傳承來自何處。”
“據說是鄉野私修,因為活的太難,所以一直在亂修。”
妖帝沉默許久之後擺擺手:“不說這個了,封陽呢?”
夜寒想起了妹妹:“封陽應該是在義浴!�
“你去找工匠,將損壞的玉園修繕一下吧。”
“是,父皇。”
夜寒躬身行禮,隨後便出了皇宮,先是找了一批的工匠去修繕玉園,隨後又去見了妹妹。
似乎是為了印證自己並不喜歡那個男子,封陽並沒有在人族離開的時候前去相送,而是一直都在義裕裆绯#瑏K沒有因為人族離去而產生多少反應。
夜寒此時來到她的醫樓,坐在了她的對面:“午飯吃了麼?”
封陽搖了搖頭:“還沒。”
“要好好吃飯啊。”
“知道了,等我看完這個病人吧。”
夜寒看著她平靜的眼眸,覺得自己似乎是想得太多,當真是誤會了妹妹的心思。
自小聽了那麼多關於九州的事情,妹妹難免是對人族有所好奇的,自己是太緊張了些。
隨後,玉園就進入到了修繕工作當中,被鱗牙兩族妖將所震塌的主殿、偏殿、連廊都要重建,也唯有西院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
夜寒閒來無事,便常來盯著工程進度,不過有一次卻見到了皇妹的身影在周圍出現,讓他有些疑惑。
公主府和醫館都在登峰大道的南側,與玉園不在一個方向,平日的時候,皇妹是從來不會來這邊的。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只當是她閒逛於此,直到第二日。
玉園的修繕工作進度很快,亭臺樓閣逐漸開始恢復了原貌,夜寒來此是為了查驗主殿的恢復,但一進門就看到了妹妹。
她正裹著一件棉袍,靜靜地坐在院子裡,紅唇微張著,似乎正對著二樓發呆。
夜寒愣了一下,不明白為何妹妹又來了這裡,於是隨手喚來一個工匠:“公主怎麼會在這裡?”
“稟殿下,自前日開始,公主就每天都來,對著二樓的一間廂房一坐就是半日,有時候還會去西院逛很久,像是在檢查門窗的劍痕。”
“?”
夜寒的面孔忽然嚴肅了起來:“哪一間廂房,指給我看。”
工匠聞聲抬手,手指在二樓比劃了一陣之後停了下來:“就是那間。”
“壞了。”
“沒壞,剛修的。”
夜寒看他一眼,心說你懂個錘子,然後就又將自己的目光落到了皇妹那發呆的背影上,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好訊息是人沒被拐跑,但壞訊息是魂兒好像被拐跑了……
這位御用的工匠也不知道皇子殿下在想什麼,收拾了一下東西,帶上幾個人就朝著妖帝宮的寶庫位置而去。
也不知道是誰,竟然在那寶庫門外做了個記號,淨給他們找活。
第一百八十三章 歸程
人還在眼前的時候有些感覺不會太過明顯,但人一旦不在,感覺便開始變得奇怪了。
畢竟雪域這片安靜的世界裡鮮少有外客造訪,也很少有熟識的族人忽然離去,所以即便是妖族公主也是沒有關於分別經驗的。
只是這日子,忽然就恍惚了。
然後她才會遲鈍的發覺原來不是不在意,只是天真地認為自己不在意。
這說明,人有時連自己都不太瞭解自己。
天色蒼茫的白日之下,封陽呆坐了許久,隨後起身朝著門外走去,走出三步才看到有一位男子正站在身後。
他穿著一件裘皮大氅,頭戴紫晶冠,頭上也有著和自己差不多的犄角,脖間也生著細鱗,正站在雪地之中,無比關切地看著自己。
咦,這人好生面熟?
像是在哪裡見過似的……
emmm……想不起來了。
算了,不相干。
封陽收回目光,四顧而茫然地向著玉園之外走去,好像不清楚自己該往哪個方向去。
此時的夜寒睜大雙眸,看著妹妹似乎不認識自己了一樣,忽然生出了一種想要殺人拆骨的狂躁情緒。
束河有兩柄短刀,品質非凡,乃是當時鱗族耗費了極大的功夫以凍土層下開出來的珍鐵打造。
那夜他死在了玉圓西院之後,夜寒曾派人去搜尋過他常用的兩柄短刀。
結果差點把西院翻過來,那兩柄短刀都沒被找到。
後來想想那個叫做季憂的在重傷昏迷之下是被金子喚醒的,他也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皇妹的魂兒竟然也學那短刀一樣被拐走了。
【只是欣賞而已。】
【他們終究只是來客】
【我是妖族公主,不可能喜歡一個人族。】
夜寒看著封陽離去的身影,前幾日與妹妹的對話如迴旋鏢一樣,把腦子創的懵懵的。
狗日的人族,竟然連吃帶拿!
人族說是為了和平前來,拿來了許多拜禮,看著還挺值錢的,沒想到最後一點也沒吃虧!
那些物件就算再貴重,豈能比得上一位他們妖族的一位嫡系公主!
與此同時,在雪域向西幾十裡外,繞過雪山的路上,季憂正在馬車之上寧神。
終於離開了雪域,他的心頭還是有些複雜的。
因為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他覺得妖族的人還是挺不錯的,雖然看上去野蠻,但實際上就和人族的百姓一樣,務實而樸實。
而兩族之間的矛盾,其實也只是源於生存之地的爭奪,並沒有什麼明確的黑白之分。
另外,他還以為自己和那位封陽公主已經算是朋友,以後若妖族再有異動,或許可以找人協商,卻沒想到她最後連送都未送。
看來,還是有些自視過高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打了三個噴嚏。
不知道怎麼回事,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在打噴嚏。
修仙者體質強健,尤其是季憂這種梆硬的選手,所以必然不可能是染了風寒,思來想去,應該是源於想念吧。
這一刻,他想到了白嫩如玉的可愛腳腳,想起了仙帝那寧空不屈的錢袋,想起了人心黃黃的書生……
“有人在想我。”
“?”
公輸仇和季憂同乘一輛馬車,此時聞聲抬頭看了一眼季憂,發現他正皺著鼻子。
青雲天下確實是有一種說法,說打噴嚏就意味著被想念。
但每次都是連打三個,這是捱罵了吧,而且看頻率罵的還挺髒的。
這是得罪誰了……?
就在此時,馬車緩緩停下,他們已經馳行到了雪域邊境一座叫做露風城的小城。
與先前那座海隆城一樣,這也是一座貧瘠的小城。
因為迴歸的時間不再緊迫,所以他們打算從最偏遠的邊境小城出境。
蠻族就算是殺心不死,也不可能派兵守住整個雪域,畢竟如果人妖兩族若是聯合起來滅他們,他們也是足夠頭疼的。
所以他們要以最長的弧線,繞開蠻荒大陸上可能會遇到的蠻族。
此時季憂從馬車探出頭來,向著四周看去:“從此處到九州大概需要多久?”
“大概要半月有餘。”
司仙監副監彭東陽聞聲開口:“我們要繞行到東側,儘量避開蠻族的活動區域。”
顏川此時也看了過來:“此行目的只有迴歸,還請諸位千萬不要節外生枝,不逞強,不拾遺,活著回去。”
話音落下,別宗長老與那些宗門天驕忍不住齊齊望來,目光定在了季憂的身上。
因為方才那句,尤其是不拾遺,這明顯是在說季憂。
妖族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將他們的關注度轉移得很徹底,以至於他們很少去議論旁事,此時才意識到,他們仍舊沒明白為何靈劍山的態度對季憂如此詭異。
但即便是議論了幾個來回,他們也想不到這個原因出自靈劍山小鑑主的身上。
位格太高了。
靈劍山下一任掌教,天道聖器執掌者。
在眾人的眼中,季憂哪怕驚才絕豔,但仍舊與顏書亦這個名字隔著一道天塹一樣。
就好像此行之中,姜晨楓、霍鴻等人,均以天驕自居,但放在這個名字面前,其實就如方若瑤見季憂那般。
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靈劍山小鑑主會如此緊張一個天書院通玄境的死活,為此還派了個無疆境專門跟著。
此時,季憂重新坐回到了馬車上,坐姿闆闆正正,表情乖乖巧巧。
雙臂不能動了,再牛的劍道也使不出來了,他當然不可能如來時一般浪的飛起。
況且,妖族的承諾已經拿到,他也不用動不動就慷慨赴死了。
若真出了什麼事,反正外面也有好幾個個高的,犯不上讓自己這個通玄境親自賣命。
另外,顏川看自己看的極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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