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他知道自己有祖輩蒙蔭,會得到大批內院師兄的指導,自問感悟天書不會有什麼困難,卻不曾會是這樣。
而從一開始就選擇不悟天書,直接衝境的濮陽興已經聚集了第一道玄光,而陸含煙也緊隨其後地追來。
“這方宄蹋摬粫逓槎际堑撵`丹堆疊,實際上天資十分愚笨吧?”
“應該不會如此才對,否則他也不可能修到下三境圓滿,也許只是和天書有緣無分罷了。”
“可是,太吾二年和太吾初年,好像也沒人感悟到天書。”
“還有這種事?”
“是啊,太吾二年入院的潘師弟是憑自身實力衝入通玄的。”
“還有劉師弟,他不但沒有感應天書,而且他還是次年入院的,因為那一年的學子,沒能入通玄境,劉師弟當時已是通玄中境。”
“我聽說,陳氏仙族的道碑,也是連續兩年都未曾有人感悟。”
“玄元仙府呢?”
“玄元仙府掌教閉關多年,以玄元珠通法仙界嘗試飛昇,本就無法感應。”
“你說,會不會天道氣哒娴脑跐u漸消散?不然妖族……”
“胡扯,分明是資質不行而已,不然季憂為何能感應天書,他雖然人不怎麼樣,但天賦確實是沒的說的……”
季憂在旁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幾日以來,長生殿對他的態度稍微緩和不少,還有許多內院弟子前來送些靈酒什麼的。
話裡話外,都是希望他能指點一下方宄獭�
可所有人都說感悟天書要見到一抹微光,而後追光而去,他見到的卻是漫天星海撲面而來,這怎麼說?
所以季憂懶得多事,外院內院,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世家子弟都是一丘之貉,吃著民脂民膏,求著縹緲仙道,若是人數少一些,境界低一些,對這天下未嘗不是好事。
眾目睽睽之下,季憂邁步從神道離開尼山,去往盛京。
酉時日落,春華巷后街,一座偏遠的小宅院之中。
被設在東南角的廚房裡煙火氣瀰漫,傳出咕嘟嘟的開鍋聲,便有幾十個白白胖胖的餃子不斷在水中沉浮。
匡兆叩皆钆_邊上,卷著袖子,將那些熱氣騰騰的餃子端到了主屋之中。
季憂正坐在主屋之中,順勢將餃子接了過來。
今天是祭月節,也是青雲天下的傳統節日,與新元日地位等同,都是民間極其重視的節日。
從傍晚開始,街上便已經花燈連綿,燈火輝煌。
去年今日,匡城正在春華驛站全力苦讀,準備參加科舉,也沒顧得上這節日,今日則特地煮了餃子,叫季憂同慶。
“稅奉收繳過後,雲州與中州都有流民陸續遷徙到豐州,據說丹水郡的幾個縣都多出了不少人,基本都是拖家帶口的。”
季憂撿起筷子:“千百年來,無論哪裡的百姓都是如此,無比艱辛只為活著。”
匡拯c了點頭:“季兄依據青雲仙規,可以名正言順地削減豐州百姓的稅奉,但卻無法庇護其他州的百姓,但若是生民都能向豐州求生,還倒成了,可惜……”
“可惜各地官署開始私自下頒禁令,嚴禁治下百姓流竄?”
“季兄所言不錯……”
季憂將餃子浸入醋碟:“這也正常,治下百姓流竄豐州,那些官員便會擔憂明年上繳稅奉能否足數的問題,為了腦袋,他們當然要下令禁嚴。”
匡找仓肋@一點,但還是略感遺憾地嘆了口氣:“只可惜萬民不能都到流竄到豐州來。”
“呵,你可真會想,若真如你所說的那般,百姓都流竄到了豐州,那要死的就是我了。”
“季兄曾說過的,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季憂看他一眼,心說你這書生,還真容易被洗腦啊。
匡沾藭r轉身開啟了壁櫥,取出一罈酒來,轉頭看著季憂:“我今日去了孤殘院,給那些孩子們送了些吃食,回來的路上買了壇酒,不過只是糧食所釀,比不上那些京中世家宴席的用酒。”
“囉囉嗦嗦的,有酒還不拿來。”
“這酒也就二兩銀子,我是怕季兄吃不慣……”
季憂接過酒罈便揭開了封紙:“別傻了,這樣的酒吃著才安心,那世家子弟宴席上的酒水看著清亮,可我總覺得是和血一般的顏色。”
匡諏呻b酒碗擺上,聞聲抬眼,表情有些迷惑:“那季兄為何還要去?”
“我一開始也是不習慣的,但後來想了想,若我不吃豈不都便宜了他們,最起碼我們吃飽喝足後,還能多管些閒事。”
“原來還能這樣想……”
季憂此時指了指餃子:“快吃,待會兒咱們兩個孤家寡人一起去看花燈。”
匡城愣了一下:“額,我和魏姑娘已經提前約好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借刀殺人
魏蕊和匡斩嘉丛尴桑纪瑯佣际秋栕x詩書,頗懂禮節,所以相互之間十分矜持。
同時,兩人因為親仙派與司仙監之間對立明顯的緣故,很少有私下來往的機會,平日也只是書信相交。
於是從相識到如今,他們二人的相見次數加起來還不如季憂搶白如龍的次數多。
於是早在三天之前,兩人便約好了要趁著祭月節賞燈的機會同遊。
世間事都是如此,有理由便好辦許多。
就如夜城山有匪,所以可以殺人一般,祭月節賞燈自然可以故意偶遇。
對此,季憂的評價只有一個,見色忘友。
“原來是佳人有約,怪不得今日看上去精神抖敗!�
“也並未太過抖敗�
“給我二錢銀子!”
“?”
季憂攤開手:“如此花好月圓之夜,你有佳人相伴,不得讓我也去街上買個花燈玩玩?”
匡丈焓謴膽阎腥〕鲥X袋,拿出了二錢的散碎銀子。
季憂將銀子揣到懷中:“郎有情妾有意就不要總是紙上談兵,寫信有什麼好的,抓緊機會動手動腳,我寨子裡急需人口。”
匡諠q紅了臉:“我和魏姑娘是君子之交,季兄真是孟浪……”
“繁衍自古以來都是人族的核心任務,怎麼可以說是孟浪?你這書生未免太過迂腐。”
“總之就是孟浪,匡某身負浩然氣,自然不能……不能如此行事,所以人口一事,還需季公子親自努力。”
季憂夾起一枚餃子:“前幾日努力了一下,但被拒絕了。”
匡章劼曁ь^,思索良久後開口:“這個不答應可以換另一個,先納妾也可以,青雲天下自古便有這種傳統,季兄大可以先生著,大婦人選可以擇日再定,並不耽誤生生不息。”
季憂從桌上攤出手:“給我。”
匡沾篌@:“怎麼如今和季兄說兩句話都要銀子?”
“我是讓你給我看看你讀的聖賢書。”
“季兄對聖賢書感興趣了?”
“我很想知道里面到底教了什麼刺激的。”
匡章牫黾緫n是在出言戲謔,於是低頭吃餃子不語。
晚飯過後,夜色已經湧了上來,二人從院中離開,朝著春華巷外走去。
此時的盛京城中,燈火璀璨,連綿無盡,彷彿繁星落入凡間一般。
街上到處都是逡氯A服的公子小姐,面帶笑顏,沿路走過,臉龐被街邊所掛的燈盞所照亮。
匡张c魏蕊約好了,要在花燈節的入口相見,而那入口就在季憂回山的必經之路上,於是兩人便結伴往前。
花燈會就在東市,兩人穿街越巷來到此處,就見前方已經有高搭的花架,被彩繪的紙質花燈高高懸掛在上方,看上去璀璨而明媚。
魏蕊此時正站在燈火之下,被火光映亮了秀美的臉龐,身姿窈窕動人。
不過她並非是孤身一人,身前還站著竇尚書之子竇遠空,以及外院幾位學子,如方宄獭㈠ш柵d、陸含煙。
除此之外,竇遠空身邊還有兩個年輕人,雖然他們穿的是人族服飾,但脖子裡有清晰可見的細鱗,頭上還有短角藏於髮間。
竇遠空此時正在魏蕊說著什麼,像是在邀他同遊,但魏蕊則是輕輕擺手,面色有些抗拒。
“竇公子,我今夜有約了。”
“誰?長樂郡主?”
魏蕊抿住了嘴巴,隨後輕輕搖頭。
竇遠空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漸漸變得有些難看:“又是那個窮酸書生?”
魏蕊抬起頭,好看的眉心微微皺起:“匡公子是我大夏官員,可不是什麼窮酸書生。”
“就算如此,但出身仍舊是個窮酸書生,他……他怎麼能配得上你!”
方宄檀藭r站在一旁,有些不解。
他這幾日感悟天書不利,心中煩悶,恰好接到了竇遠空的邀約,便決定出來散散心,但剛走到此處就發現竇遠空奔著一女子而去,隨後才得知這是魏厲的孫女。
竇遠空對這女子似是有意,但那女子卻是無情。
不過窮酸書生又是怎麼回事?對於這個詞彙,他這個出身仙門世家的子弟似是很少聽聞。
“什麼窮酸書生?”
竇遠空轉頭看了一眼方宄蹋樕⒊粒骸耙粋從偏遠鄉野而來的村夫,前年赴京趕考,有幸高中,去年岐嶺之事發生後,大批難民來到盛京,這書生便藉著為難民施粥一事一直糾纏蕊兒。”
話音落下,不光是方宄逃行┮馔猓瓦B濮陽興與陸含煙都忍不住挑眉。
青雲天下一向都是等級森嚴,仙宗、世家、皇室宗親、修仙的京中貴胄,而凡人,甚至連入列的資格都沒有,更何況是鄉野出身的凡人。
而且他們這幾日多有接觸,也知道這竇遠空不是個善角。
一個窮酸書生糾纏他喜歡的女子長達半年之久,竟然還沒死掉,還真是稀奇事。
“打斷腿不就行了?”
魏蕊聞聲臉色一變:“這位公子,我與誰相交與你們怕是無關。”
方宄炭戳艘谎鄹]遠空,卻發現對方竟然沒有反駁,更覺奇怪。
不過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忽然從街邊響起,瞬間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魏姑娘,這裡發生了何事?”
匡沼孀邅恚P切地看向魏蕊,同時也注意到了竇遠空一行人。
書生文弱,手無縛雞之力,但此時卻並無怯意。
姑娘是他約來的,便要護好才是……
方宄獭㈠ш柵d和陸含煙轉頭看來,發現還真是個全身都沒有靈氣波動的凡人,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風。
這種人對他們來說,即便是大夏官員,身後若是沒有修仙者的背景作為跟腳,死了無人會管的。
畢竟仙權高於皇權,這是不爭的事實。
但奇怪是,尋常凡人見到修仙者,即便不下跪也會哆嗦,這書生卻能堂而皇之地走到他們面前,並無畏懼。
反而是竇遠空一句話也沒有,似是在隱忍。
不過就在此時,一個跟在書生後方的身影忽然闖入眾人的眼簾。
那人也是一襲書生長衫,邁步兒而來,瞬間便讓場間幾人意識到了古怪何來。
“魏姑娘,這裡發生了何事?”
季憂行至近前,學匡找粯庸笆郑瑔柧湟彩且蛔植徊睢�
魏蕊緩緩施禮:“見過匡公子,見過季公子,方才見到熟人便閒聊幾句,並未有事發生。”
此時的陸含煙與濮陽興不禁挺直了腰背,抬手交疊於身前,微微躬身行禮。
季憂看向竇遠空:“竇公子也來賞燈?可魏姑娘似乎與旁人有約,要不與我一起把臂同遊?”
竇遠空屏住了呼吸:“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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