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畢竟是偏遠之地出來的,此番大概是心血來潮,殊不知慢人一步,此生便只能望塵莫及。”
楚河與陸清秋也聽到了周圍議論,但連眼都未抬。
與此同時,季憂開始神念外放,盡全力向無垠深空而去,去探索黑暗矇昧中的微光。
這,便是曹教習所說的感應之法。
這是他昨夜找曹教習提前預習了悟道,只是曹教習說的唤y,無法詳細描述,只是說悟道了便悟道了。
季憂又問,怎麼才能確定悟道了。
曹教習又說,悟道了就能確定悟道了,氣的季憂搶了他二兩銀子作為懲罰。
被搶過的老曹果然諔┝嗽S多,告訴他盡力讓神念往高處去尋,離天越近,感應便越強。
但神念飛天是一種極其耗費靈氣與體力的事情,大多數人都無法堅持到半個時辰就要停下歇息。
可這一鬆念頭,便前功盡棄,需從頭再來。
唯一不同的是楚河與陸清秋,他們可以用靈丹與靈石迅速補充,自然比別人快上許多。
酉時三刻,季憂緩緩睜眼,額前已熱汗津津,發覺神念悟道竟比習武還要吃力。
“怪不得大家都說上五境是個需要丹藥堆積的過程。”
“也只有像楚河與陸清秋這般,開始時便服藥磕石,在將要力竭時才能有力可續……”
不過季憂隱約聽說過,能直接作用於神唸的丹藥,天底下只有七大仙宗內的丹宗可以煉製,正因為奇貨可居,所以價格昂貴,便是家世稍微普通些的都嘗試不起。
繼續吧。
季憂再次閉合雙眼,神念不斷飛天。
他的方法要比旁人笨一些,就是每次都要比上一次高一些,以此來突破極限。
但無垠深空當真無垠,可人力始終有窮盡。
幾次三番下來,季憂每次都會感受到頭顱將要裂開的感覺,
此時,又有一些力竭的弟子睜開了眼睛,氣喘吁吁地看向了季憂。
“他一次感悟半個時辰?”
“陸清秋和楚河不都能感悟半個時辰,有什麼好驚訝的?”
“他是習武之後來的,已經耗盡了體力,體力弱神念便虛啊,竟還能堅持半個時辰。”
“你看他唇色蒼白便知,就知他已是強弩之末,再看楚河與陸清秋,服了藥後悟道時間遠超一個時辰,如何能比。”
眾人聞言看去,便見到陸清秋與楚河眉心的那道同款靈光正在忽明忽暗。
而季憂,雖屢次嘗試都未觸及門檻。
先前有人曾暗中說他們三個是競爭對手,被楚河咧了一眼。
現在倒是沒病了,還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當楚家人的對手。
不過就在此時,季悍匪的眉心忽然一展,臉部緩緩放鬆,致使顴骨也稍稍下落。
但很快,他那舒展眉心又倏然皺緊,此後便再也沒有鬆開過分毫。
陸清秋此時已然力竭,緩緩睜開眼睛,望向額前冒汗的季憂,觀察半晌後看向旁邊的杜竹。
“他一次多久?”
“初次接近半個時辰,第二次半個時辰,現在已經超過了。”
超過半個時辰?陸清秋聞聲皺眉。
她不用靈石蓄力,一次也只能半個時辰罷了。
這個季憂已經習武一天,耗至體虛來此,卻仍能堅持超過半個時辰,看來是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他今日去習武浪費一日,明日必不會再去,若他也從早到晚悟道,說不定能遠超自己不服丹磕石的悟道時間。
這,就是服丹磕石的重要性。
就在此時,季憂忽然一口氣散掉,垂首喘息半晌,有些頭暈目眩。
他這一次飛的更高,但也知道再想前進半分都難,不過這倒是一種用以鍛鍊神念強度的絕佳方式,於他的武技也十分益處。
他今日神念消耗太大,無丹藥可補,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第十八章 都想先見天書
“與天書感應時,首先會有一道細小的微光,如流星般稍縱即逝。”
“有緣者可輕易追光而去,被引入天道近前,屆時,世間萬道都在你頭頂演化,但時間很短,你能悟多少,便悟多少。”
“不過你若與天書無緣,便是竭力追趕也追不上,我同期幾位兄弟姐妹便是如此。”
“六年前,他們中有人曾多次見到那束光,但終究無法進入。”
翌日清晨,悟道場內。
楚河和陸清秋嘗試兩日,始終無法感應天書,於是求助崇王引薦的那位內院弟子班陽舒。
這位班師兄曾在外院成功感應了天書,最後也順利入了內院,如今已經是通玄上境。
跟著前輩的腳印走,這是最快的修道方式。
班陽舒人倒挺正派的,況且崇王也比較關注感應天書一事,所以他也沒有藏私,知無不言。
陸清秋與楚河聽後若有所思,似是有所感悟。
“對了,那個名叫季憂的下三境圓滿呢?我怎麼沒有見他?”
“他……他今日又去試劍林了。”
班陽舒微微一愣:“武道雙修?”
陸清秋點了點頭,心中也是十分費解。
她相信季憂昨夜在悟道場已經感受到了悟道艱難,本以為他會放棄武技小道,與他們一樣從早悟道到晚。
可事實卻是,他今日卻仍去了試劍林,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而覺得出乎意料的並非只有陸清秋,同時還有試劍林裡的王教習,他對這個特立獨行的內院名額競爭者到底在想什麼也十分好奇。
“我聽聞那陸清秋與楚河已聚了一道玄光,你怎麼還有心思前來學武?”
“不是說若始終無法破境,有可能會被天書院清退?我總得有一技傍身,說不定還能上山當悍匪呢。”
“?”
季憂手握木劍,在林中不斷衝劈點刺:“王教習見過悍匪嗎?”
王教習聞聲便笑:“這盛京是大夏國都,又有我天書院坐鎮,哪來的匪徒敢在這裡逞兇?”
“有興趣見見嗎?聽說悍匪也是武道雙修,劍法也是比較精妙的。”
“莫非你說的那孟星魂其實是個悍匪?”
季憂收劍後擦擦頭上的汗:“只需一兩銀子,我帶王教習您認識認識。”
王教習看他半晌,從袖中掏出一兩銀子:“何時去見?”
“現在。”
“?”
季憂甩下木劍便跑,站在遠處回頭道:“教習,我沒錢吃飯了,這算是我借你的,來日必雙手奉還。”
王新安在原地愣了一下,倏然睜大了眼睛,我草,這是真他媽悍匪啊!
一溜煙的工夫,季憂已經到了仙膳坊,用銀子填飽了肚子。
不過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還是要謼l出路才行的。
他是個以鄉野私修身份混入了正統大教的另類,背後沒有家族,連生活都是問題。
難以入道還沒那麼丟人,餓死就有點丟人了……
季憂吃過飯,眼看著天色還早,於是起身下山,決定去關心關心正在備考當中的老匡。
他對盛京並不熟悉,也只知道匡账〉牡胤浇凶龃喝A驛站,於是一路打聽,最後走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地方。
這是一條白日裡十分僻靜的小巷,但季憂見過它的夜晚。
夜晚的這裡到處都是玩胯子弟,這裡到處都是人心黃黃……
?
季憂一開始還不確定,直到尋到那家驛站裡,見到了匡眨藭r的他正在一間仄逼的小屋內頭懸梁錐刺股,苦讀經典,桌上還有燃盡的油燈,燈芯萎靡地趴在燈沿處。
耳聽著腳步聲響起,匡栈剡^頭。
“季兄,你怎麼來了?”
“你不是說找了個僻靜且文氣十足的地方?”
匡杖滩蛔@了口氣,將書卷合上:“對面原本是個書局,誰知五年前改了花樓,而我家那份盛京城圖是八年前的。”
季憂拉了個凳子坐下:“故意的還是故意不小心的?總能換一家吧?”
“可價格如此公道還能有張書桌,並提供燈油的,也便只有這家了。”
“那你準備的如何?”
匡账剂堪肷吾衢_口:“先前只有六成把握,如今能到八成吧。”
季憂微微挑眉:“這麼自信?”
“陛下今年要廣開恩科,錄用之人將遠超從前。”
“為何會出現這般變故?”
“有傳聞說陛下覺得如今的朝堂太過死氣沉沉,想要選拔一批新官員,來整頓吏治。”
季憂聽完之後未動聲色,只是稍稍點頭,心說如今仙臨天下,皇權衰弱,再怎麼整頓也就這樣了。
不過是把身邊人換的順眼一些。
但是吏治改革也牽扯到了許多仙門之事。
例如稅奉的收繳與監管、靈草礦脈的採集與咻敗⒌に幍牧魍ㄅc週轉。
萬一有所差錯,牽一髮動全身,也許會惹更多的亂子,說不定過段時日,盛京會滿城風雨也說不定。
“季兄?季兄?”
“嗯?”
匡找娝厣瘢唤溃骸皠e光說我了,你如今在天書院如何?修行可還順利?”
季憂將手扶在雙膝之上:“而今所有人都在競爭內院名額,天天跑去感應天書,據說能感應成功,基本就成了。”
“有成功者了?”
“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匡章犕曛狳c點頭:“看來修行與讀書一樣,也是不易,不過最後總會是季兄勝的,這個倒不會有何意外。”
季憂聽罷樂了:“你知道那些都是什麼人?修仙世家的公子,家裡有礦的大小姐,幾千兩的丹藥說悶就悶!”
“可季兄仍舊胸有成竹不是嗎?你只是習慣在事情未成之前,永遠都不向外說。”
匡毡人幼孕牛骸罢f不定你其實已經在琢磨去做掌教了。”
季憂沉默半晌:“其實我沒錢吃飯了,在琢磨搶你五兩銀子。”
“?”
“快點!”
匡兆旖浅榇ち艘环钺釓淖约旱陌ぱe取出一隻已經癟了的錢袋子,從中掏出大概八兩碎銀。
見到這一幕,季憂瞬間凝眉瞪眼,發現鼓炸了的錢包不鼓了,簡直就像自己的錢被人偷花了一樣難受。
他指著窗外的花街柳巷,忍不住開口:“你這書生,黃黃不可終日啊?”
“惶惶不可終日?確實,未入考場之前,我的心始終靜不下來。”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是不是隻要不黃黃,今天就不算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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