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仙傾 第106章

作者:錯哪兒了

  匡找餐V沽诉M食:“就是住在山下的那個獵戶老耿,他上山打獵的時候發現裡面沒人了,後來還有幾個半大的孩子,壯著膽子去附近看了一圈,才確認是沒了人。”

  “也沒人看到他們是怎麼走的嗎?”

  “沒有吧,不過聽說宅子裡的東西倒還在,走得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先前縣裡還有人討論,說不知道是不是奉仙山莊得罪了什麼更大的修仙世家,所以才如此不動聲色地離開了。”

  季憂捏著筷子,覺得有些離奇。

  不過青雲天下如此之大,什麼事倒都有可能發生,當初季家也是這般,一夜便人走家空了。

  二人吃過麵,隨後便沿著巷子返回了那處偏宅。

  不過走到近處,便看到一抹倩影,在宅子周圍站著,看到匡张c季憂來後一慌,立馬朝外走去。

  但走了幾步之後,那倩影又忍不住止步,遲疑半晌之後望了過來。

  “匡……匡公子。”

  “原來是魏姑娘,好久不見。”

  魏蕊低著頭,細語鶯鶯地開口:“我聽人說你返京了,便……便想著順道過來看看。”

  自打岐嶺之事結束之後,中州相對來說安穩了不少,曾聚集於城門下的那些難民也紛紛離開,魏蕊也就不用去施粥了。

  隨後匡毡徽{離了盛京,與她已經幾個月不曾見面。

  “匡某雖是一介文弱書生,但途中多受司仙監同僚照顧,此行無礙,多勞姑娘掛念。”

  “我……那……嗯,總之公子無礙便好。”

  季憂伸手推開院門:“魏姑娘,我替匡昭埬氵M來喝杯茶。”

  魏蕊看了匡找谎郏聊提衢_口:“好啊。”

  “還是算了吧季兄,我剛回京,家中沒什麼茶,而且我還沒來得及去水鋪,家中的水缸中已經沒有水了。”

  匡蘸鋈粚緫n說了一句,神色倒是坦蕩。

  季憂轉頭看向魏蕊,就見她聽後微怔,抬頭看了匡找谎郏骸笆沁@樣啊……那,那我就不打擾了,願公子平安。”

  季憂目送魏蕊離去,看向匡眨骸八髅魇菍3踢^來看你的,為何要趕人家走呢。”

  “我身在司仙監,不能和魏家有太多的關聯,而且我與魏姑娘不過是萍水之交,一獨居男子邀請一未出閣的女子入家門,不合禮數,對她名節也會有損。”

  “那也不必找如此蹩腳的藉口,實話跟她說了便是。”

  匡湛戳艘谎圩约旱挠沂郑骸拔以诓槲簠柕亩惙钬潧@案中,每一頁看到的都是吃人兩個字,便很難自處。”

  季憂轉頭看著他:“但女子若是出了閣,便不再算是魏家人了。”

  “季……季兄胡說些什麼。”

  “我猜你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匡城屏住了呼吸,臉色漲紅:“季兄簡直一派胡言!”

  季憂眯起眼睛:“別裝,我也想過。”

  “我沒有!”

  “有也沒用了,你都把人家攆走了。”

  聽到這句話,匡盏那榫w忽然開始落下,抿著嘴不發一言。

  不過正當此時,巷子裡卻忽然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兩人抬頭看去,就見先前辭別的魏蕊此時又走了回來,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她的手中提著一紙包,紙包外貼著茶籤,身後還跟著個挑水的夥計。

  夥計開口便問了句是不是這家,在看到魏蕊點頭後便推門走了進去,隨後就聽到一陣水流嘩嘩入缸的聲音。

  “我……我買了些茶。”

  在水聲停止之後,魏蕊終於鼓起了勇氣開口。

  盛京人幾乎都知道,奸相魏厲家的孫女是個知書達理的柔弱性格,遇事不爭,很少說話。

  但此時此刻,她卻展現出了出乎意料的倔強。

  季憂看著相互對視但不發一言的兩人,心說得,我成多餘的了。

  “匡兄,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喝。”

  “誒,季兄!”

  “別客氣,畢竟我不想參與你們對取名字的討論,我還有我家的名字要取呢。”

  “?”

第一百三十三章 紅顏禍水

  碧空如洗的盛京,萬里無雲,晴空無際。

  一柄巨大的飛劍被呼嘯的靈氣裹挾著,自涼州而來,劃破了漫天的層雲,最後落到尼山之中。

  丹宗長老丹瓊子攜陸澤、文彬與元冰清兩位內宗弟子,跟隨吉祥殿的長老來到了天書院,為尤不渝灾巍�

  此時尤不渝躺在吉祥殿偏殿的床榻之上,臉色蒙著一層灰氣,看上去毫無生機。

  而頭戴簪花的吉祥殿主尤映秋則立在一旁,神色凝重。

  除此之外,殿中還有尤不渝的父母,以及尤家的其他幾個長輩,全都面露憂色。

  “他這症狀,持續了多久了?”

  “已有半月。”

  丹瓊子坐在床榻之上,伸手撐開了尤不渝的眼皮,便看到其眼底一陣發黃,完全沒有了光彩。

  隨後他又以丹氣入體,在其體內不斷地探查,神色越發凝重。

  這份凝重不是因為發現了問題,因為若是發現了問題,便有能夠處理問題的辦法,

  問題在於沒有問題,這是最大的問題。

  丹瓊子凝眉許久,最後小心翼翼地開始探查尤不渝的靈元,垂放在床榻邊緣的指尖不禁一顫。

  因為他發現尤不渝的靈元已經是黑紫之色,以丹氣觸及沒有任何反應。

  靈元是修仙者的基礎,不可能會是這樣。

  除非,這個人已經死了。

  丹瓊子此時輕抬眼眸,看著仍在呼吸的尤不渝,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隨後他的雙手綻放出一陣七彩丹光,嘗試著向尤不渝的靈元靠近,打算注入其中,試試能不能將其重新啟用。

  可隨著丹光掃入,他卻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吸勁將其手中丹光不斷拉扯,如同泥潭深沼一般令他的丹光完全不受控制。

  見此一幕,丹瓊子立刻將丹光收回,眯著眼睛,額前頓時流出一絲冷汗。

  “出了何事?”

  “他體內有不屬於他的東西,似毒非毒,緊緊吸附在其靈元之中,與其自身強烈相斥。”

  尤映秋此時正坐在旁邊,眉心深皺。

  丹瓊子看向尤映秋:“我聽聞天書院自天書傳道,有推演天機之術,尤殿主可否能找到此物源頭?”

  “我只看到了一片黑夜,我幾位師兄的推演也是如此。”

  丹瓊子隨後便在尼山之上住下,待了數日用來制方,嘗試救治,然後安排幾位弟子分別煉丹,給尤不渝服下。

  但無論是何種丹藥,入體之後都沒有任何起效,即便是丹瓊子以自身丹氣催發,最後藥性也會在其體內泯滅於無形。

  此時,跟隨丹瓊子一同到此的文彬與陸澤正在殿外候著,表情逐漸變的若有所思。

  “那尤不渝是不是治不好了?”

  “生命應該無礙,但修行之路怕是要就此中斷了。”

  “那掌教他老人家,總不會讓女兒去嫁給一個廢了的人吧……”

  陸家和文家在涼州都是實力還算可以的修仙世家,兩個家族皆是把嫡長子送入了仙門修仙,讓次子去丹宗學丹道。

  他們倆的丹道天賦確實不錯,雙雙入了內院,再加上身份與背景極適合,原本應該是元采薇的夫婿人選。

  誰知岐嶺一事後,丹宗有意要與天書院和親。

  於是如他們這般的世家次子,心思便落空了,可誰知此刻,竟然還會峰迴路轉。

  事實上丹宗內宗的所有外姓弟子,沒有不想娶元采薇的。

  所以此時無論是文彬還是陸澤,都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不過就在兩人交談之時,他們忽然看到師妹元冰清手中握著一封信,從殿中匆匆走來。

  “師妹你要去哪兒?”

  “我替采薇師姐去送信,待會兒就會回來。”

  陸澤聞聲一怔:“采薇師妹的那封信,不是給尤不渝的?”

  元冰清微微一愣,隨後莞爾笑之:“自然不是。”

  “?”

  從匡漳沁吇貋淼募緫n在此期間一直都在閉關,開始進行第十二次微照,不斷地向著更加梆硬的肉身而洗練著。

  而這次的洗練整整進行了三日,痠麻的痛感令其無法長時間堅持,只能時停時歇,在閒暇時間改去悟道場悟道。

  靈劍山的小鑑主在虛無山的時間越來越多,從應天初境,進入了應天中境。

  她也有著自己的堅持,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靈劍山最鋒利的劍。

  季憂每次進去,都能看到她手中萬千的道法在不斷演化,身上的氣質則越發地仙氣飄飄。

  不過唯一沒變的,是她每次見到季憂都要微微抬起手臂。

  對她來說,似乎被抱著悟道更加得心應手。

  不過對於“書亦,叫哥哥”,目前仍舊沒有什麼進展。

  “尤不渝,怕是治不好了。”

  “?”

  正午時分,溫正心、班陽舒和裴如意來到了碧水湖雅園,只不過是空著手來的,令季憂頗為不滿。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他們從內院帶出來的訊息給轉移了注意力。

  “治不好了?傷的這麼嚴重啊,埋了嗎?”

  班陽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說師弟嘴是夠毒的:“還沒死呢,頂多就是無法修行了……”

  季憂聽後皺了皺眉,心說那還怪可惜的:“到底是傷到哪兒了?”

  “不是傷,我聽吉祥殿的弟子在閒聊時說,他體內多了些不屬於他的東西。”

  體內多了些不屬於他的東西……

  季憂捻著茶杯,思索良久,眼睛微微眯起,心說這句話好像有點黃是怎麼回事。

  裴如意此時將茶杯放下道:“我現在在想,此事會不會和靈劍山有關,可又覺得沒有道理,我天書院既然問道雙敗,他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而且何靈秀偏偏沒事。”

  班陽舒壓低了聲音:“會不會在上山之前?尤不渝不是說了麼,那一夜有靈劍山高手曾想對他出手,但是最後被他言辭逼退。”

  季憂立刻擺手:“不可能,既然都出手了,幹嘛不乾脆殺掉,他一定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美男子。”

  “?”

  “又或許,他是吃了什麼髒東西了吧。”

  三人看向季憂:“這也能是吃出來的?”

  季憂抬頭和他們對視眼:“去靈劍山之前,尤不渝大量服用丹藥煉道,誰知道他是不是吃錯了什麼亂七八糟的。”

  溫正心此時忽然生出了八卦的心:“對了季師弟,從靈劍山回來我就一直有個疑問,那丁瑤到底是不是你的未婚妻?”

  “她若是我未婚妻,當日在遺蹟之中還能讓公輸仇不要留手?師姐你這猜的也太過離譜了。”

  “但我看她對你的態度,似是十分乖巧一般。”

  季憂呵呵笑了兩聲,心說這不是調教她家主子沒成,結果把她調教好了麼:“也許是因為斬破劍林的事,讓她不禁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