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陸嚴河和陳梓妍在這一刻都不約而同地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們之前漏掉了這個人。
-
主演的話語權一般是沒有導演那麼大的——尤其是在電影領域。
可是,對極少數演員來說,卻並非如此。
湯姆·菲爾頓就是這群人中的一個。
一個在這樣一部電影裡跟他有這麼多對手戲、甚至稱得上“雙男主”的角色,湯姆·菲爾德難道就沒有任何意見?
陸嚴河不相信。
以己度人,他自己演戲,對自己的對手演員都很重視。
因為演戲不是演獨角戲,是要兩個人互相成就的。
對普通演員來說,戲是自己演出來的,對好演員來說,戲是對方給出來的,戲是反應,是刺激,不是自以為是的表演。
後來,澤比·多伊爾果然提到了片酬的事情。
大意就是這部電影的製作成本很高,可能在片酬的預算上沒有那麼多的空間,大頭就被湯姆·菲爾頓給拿走了。
陳梓妍毫不猶豫地說:“澤比,這些事情就等回頭請達倫來跟你談吧,嚴河在美國這邊的演員經紀業務,由達倫·威爾遜負責。我們今天過來,只是想要先來詳細瞭解一下這個專案。”
不接茬。
今天不是來談判的,就是來“拖延時間”的。
今天就把片酬給聊出意向來了,後面怎麼搞。
-
“你們想要聯絡湯姆·菲爾頓?”達倫·威爾遜有些疑惑,不懂陸嚴河和陳梓妍為什麼突然有這樣的訴求。
陸嚴河點頭:“我們有事情想要跟他見面,聊一聊。”
達倫·威爾遜說:“湯姆·菲爾頓沒有拍戲的話,如果不在國外度假,平時基本上都在自己家待著,很少出去,也很難見到他人。”
陸嚴河問:“你有他的郵箱嗎?或者手機?”
“有當然是有。”達倫點頭,“只是你們要直接聯絡他嗎?”
“如果你能夠幫我把他約出來更好。”
“我只能說,我可以試一試,但他不一定會出來,他的脾氣有點古怪,不是一個容易讓人親近的傢伙。”達倫聳聳肩膀,“所有的巨星都有自己的脾氣。”
陸嚴河點頭,“那你試著幫我約一下吧,如果約不出來,就給我他的郵箱和手機號,我自己試一試。”
“行。”達倫點頭,又說:“對了,你們是剛去見過Parameter的澤比·多伊爾嗎?”
“是的。”陸嚴河點頭,“你的訊息真夠靈通的。”
“這裡是洛杉磯,我的職業是經紀人,如果這樣的一些動態資訊都傳不到我的耳中,那這就是我的工作失職了。”達倫說,“你們去見Parameter,為什麼都沒有提前告訴我?”
“因為我們並不是去聊參演這部電影的事情的。”陸嚴河說,“達倫,除了演不演某一部電影,我還有一些自己的事情要做,這些事情也許呈現出來就是我繞開了你在跟一些電影公司聯絡,不過那不是一回事。關於我的演藝事業,你是我的經紀人,每一份合同都不會繞開你,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達倫問:“我知道,你本身還是一個編劇,寫劇本——”
“哦,我說的演藝事業,也包括編劇、導演等等身份。”陸嚴河說,“我跟你就有話直說了,因為我跟你認識的時間還不長,我們之間僅僅是合作關係,所以,我的一些私人事情,還無法相信你,可以對你全盤托出,我們就保持現在這樣的合作,好嗎?”
達倫沉默了半晌,點頭,說:“你既然都這樣說了。”
陸嚴河:“也許我剛才說的話會讓你感覺不舒服,不過,希望你明白,我並不是想要故意冒犯你,實際上,跟你的合作,到目前為止,我都很滿意,但我相信人與人之間更深程度的信任是需要時間和磨合的。”
達倫:“好,不過,無論如何,既然這裡是好萊塢,我作為你的經紀人,如果我不瞭解你的行蹤,還需要從別人口中聽到你跟哪家電影公司、哪個人在聯絡,這會讓別人以為我和你的合作有縫隙,這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我以後會多和你溝通的。”
-
跟達倫·威爾遜通完電話以後,陸嚴河思考了一下,覺得達倫的不滿其實也有道理。
無論他們彼此之間合作是不是才剛開始不久,還沒有足夠的信任。
在別人眼中,尤其是在好萊塢,達倫·威爾遜如果連自己客戶的公開行蹤都沒有提前掌握,確實會讓別人質疑他對自己客戶的掌控力。
雖然實質上達倫·威爾遜對他並沒有什麼掌控力。可要是大家都形成了這樣的印象,確實不利於達倫·威爾遜處理他在好萊塢的工作。
陸嚴河回過神來,給陳梓妍發訊息,跟他說自己打完電話了,等達倫的回覆。
陳梓妍說好。
她又說:我等會兒要去見一個經紀人。
陸嚴河一愣,問:誰?
陳梓妍:CAA的羅賓·加爾佈雷斯,很有名的經紀人,我想要跟她聊聊,把江軍的海外經紀業務籤給她。
陸嚴河有些詫異,問:籤給CAA?
陳梓妍:是的,既然你的合約已經簽到威廉莫斯了,這種情況下,讓江軍簽到CAA是最合適的,不然,你跟江軍兩個人的資源,在威廉莫斯內部就會打架。
陸嚴河:這樣達倫會不會有意見?
他跟達倫幾次打交道下來,感覺達倫可不是那種會自己想通、自己做自己工作的人。
陳梓妍:江軍的國內經紀人是盧慶珍,不是我,我不負責江軍的業務,達倫沒有立場對這件事有意見,而且,他也應該清楚,我們不可能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到他這一個籃子裡。
陳梓妍說:王嘉琦跟陳品河的那部Maxine自制劇,我也看上了。
陸嚴河默默地發了一個“大拇指”的表情過去。
陳梓妍:我們在洛杉磯待了這麼多天,又弄了這麼多動靜出來,我想,陳品河那邊再怎麼樣也應該有反應了,也許這兩天我們就會在洛杉磯碰到他,或者是他妻子,張悅真,你得做好心理準備了。
陸嚴河看著陳梓妍發來的這條訊息,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覆。
他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這兩天,他一想到可以針對陳品河,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地忙活著這些事,其實還根本沒有認真地想一想,當這件事發生以後,如果陳品河出現在他面前,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預設再多,也沒有任何意義。
就在這個時候,陸嚴河發現自己的心裡面空落落的,竟然有些莫名的無措。
這種無措,究竟緣何,他也不知道是什麼。
但是,即使有這樣超出他預料的情緒,跟以往的他不一樣的是,他這一次沒有絲毫懷疑自己這麼做,是不是錯了。
在這件事上,錯也是對的。
陸嚴河堅信這一點。
不能有所謂的釋然。
不能有所謂的放下。
憤怒。
記住最原始的憤怒。
就像《鳳凰臺》裡,明知是死的結局,也要刺出那一劍;就像《焚火》裡,對於那個殺父仇人,感情再複雜,掙扎,該殺,還是要殺。
陸嚴河都沒有想到,這個時刻,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的,竟然是這兩部戲,這兩部戲裡的角色的情緒。
沒有一部戲是白演的,沒有一個角色的情緒,會水過無痕地經過他的身體,不留下任何影響。
-
結果,湯姆·菲爾頓那邊暫時還沒有訊息,《活埋》這個劇本卻有了動靜。
之前,陸嚴河拿了《活埋》這個劇本,請穆肯·佐爾格幫他在好萊塢找一下合適的導演和製片人,看有沒有對這個專案感興趣。
之前聯絡了幾個,談下來都不合適。
穆肯忽然聯絡陸嚴河,說Parameter的一個製片人對這個劇本很感興趣。
再一問是誰,陸嚴河都驚住了。
怎麼這麼巧合?
竟然是剛見過的,Parameter的澤比·多伊爾。
“澤比?”
穆肯也很驚訝。
“你認識他?”
“我剛跟他見過,因為另一個電影專案。”
“噢!”穆肯說,“那傢伙還不錯,你跟他聯絡,是為了《毀滅日》那個電影專案,對吧?”
“是的。”
“這是個大專案,但我聽說湯姆·菲爾頓似乎準備離開這個專案了。”穆肯說,“如果你是衝著湯姆才對這個專案感興趣的話,也許你應該去了解更多一點的情況。”
“嗯,好。”陸嚴河說,“不過,澤比都認識我了,他為什麼沒有跟我提過這個劇本的事?”
“你給我的劇本上,署名是LYH三個字母,他怎麼會知道劇本是你寫的?”
陸嚴河:“……”
-
陸嚴河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再次跟澤比·多伊爾見面。
澤比·多伊爾顯然也沒有想到。
他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笑容。
“原來《活埋》竟然是你寫的劇本,簡直是不可思議,這跟《情書》完全是不一樣的兩個故事。”
陸嚴河笑著說:“我作為編劇,和作為演員一樣,創作的主題、題材和人物,都是很不一樣的。”
“我很喜歡《活埋》這個故事,尤其是這個故事講述的方式。”澤比·多伊爾說,“這個劇本是一部典型的可以以小博大的故事。”
“當然,這也是我當初寫這個故事的時候,主要考慮的地方,用一個誰都拍得起的故事,去降低它拍攝的難度,以此讓好萊塢的電影公司知道,我是一個很會寫劇本的編劇。”
陸嚴河聳聳肩膀,“誰能想到呢,最後你們只認識LYH,卻不知道它就是我。”
澤比·多伊爾笑。
“這確實是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驚喜。”
“但是,陸,雖然《活埋》是一個好故事,但我希望它能夠再做一些修改。”
澤比·多伊爾說。
陸嚴河露出疑惑的神色。
“修改?”
-
玉明的秋天,大部分都是一個天高地遠、天朗氣清的秋天。
秋天的玉明,也明淨得讓人心曠神怡。
對生活在玉明的人來說,這是一年下來,最舒服的時候。
李治百戴著一頂非常大的漁夫帽——這頂漁夫帽幾乎把他二分之一的臉都遮住了。
只需要他低頭,除非走到他的近前,否則基本上都很難認出他來。
他拎著一個塑膠袋,塑膠袋裡是一瓶氣泡水,一個便利店裡買的那種牛角麵包。
《仙劍奇俠傳》殺青以後,今天他難得沒有工作,又出了個大太陽,所以,他想去附近的公園,找一棵樹,找一塊可以躺下來的草地,優哉遊哉地放空自己幾個小時。
躺著,是他最擅長也最愛好的一個動作。
走到半路,手機忽然響了。
李治百拿起手機一看,看到來電人顯示是“陸嚴河”的時候,一愣。
“你不是在洛杉磯嗎?這個點……你那邊什麼時候了?”
“晚上。”陸嚴河說,“剛吃完晚飯,你現在有空嗎?”
“有空啊,怎麼了?”李治百問。
陸嚴河說:“我這裡有一個電影劇本,本來是打算拍成英語電影,找歐美這邊的演員來演的,就是《活埋》,我之前跟你們說過的那個。”
“噢,我知道。”李治百問,“怎麼了?”
“Parameter看中了這個劇本,準確地說,看中了這個劇本創意,但是,他們想要借《迷霧》的東風,把這部電影打造成一部華裔主演的電影,打造一個華裔遭人活埋的主題,背景是種族歧視,仍然是恐怖驚悚風格。”陸嚴河說。
上一篇:综武:化身锦衣卫,狂捡属性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