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走紅 第457章

　　鄭懷仁都還沒有回過神來，點了下頭，“這個我們要再研究，再研究。”

　　陳梓妍笑了笑，“對了，鄭總，之前你說，北極光也有專案來找嚴河演，正好，嚴河今天也在，你不如跟嚴河說一說？”

　　鄭懷仁回過神來，說：“喔，是這樣，我們也拿到了《神圖》的拍攝權，不過跟文夏知音他們那部劇是完全不同的角色和故事，只是同一個世界觀下的故事而已。我們想要請嚴河來主演。”

　　陸嚴河一聽，直接搖頭，說：“鄭總，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是李治百和顏良演了另一部，我就不演了，免得到時候都拿我們兩個版本做比較，我不想因為這點事情就影響了我和我朋友的關係。”

　　鄭懷仁沒想到陸嚴河說拒絕就給拒絕了。

　　他說：“它是我們平臺的S+級別的大劇。”

　　“你們找別人吧。”陸嚴河沒有一點要改變主意的意思。

　　陳梓妍這時候才笑了起來，說：“鄭總，現在你知道不是我故意推辭了吧？嚴河他是真的不想演，我們自己專案這麼多都忙不過來，更何況是別人的專案。”

　　鄭懷仁嘆了口氣，說：“好吧。”

　　陳梓妍又說：“不過，鄭總，你看，既然我們把《魷魚遊戲》挪到明年再去開，又把《武林外傳》拆成季播劇，讓你資金壓力不那麼大了，這部《神圖》的主題曲，交給我們塗松來唱，問題不大吧？”

　　陸嚴河沒想到陳梓妍忽然說起了這個，但轉念又笑了。

　　陳梓妍這是故意當著他的面就說了出來，不想讓他回頭從別的地方知道了，心裡有隔閡。

　　對於陳梓妍這樣的經紀人來說，帶著好幾個人藝人，必然會用A的資源去幫B換資源，也會用B的一些事情去幫A推動事業。只是很多時候，因為A和B發展得不平衡，就會讓人覺得一方在佔另一方的便宜，比如周平安的一些做法。

　　有的時候，是真佔了便宜，是犧牲了一方的利益去鞏固另一方的利益。

　　但有的時候，只是在幫一方做成了事情之餘，順便幫另一方也做成的事情，誰都沒有受損。

　　這種情況下，就不要覺得自己吃虧了。

　　陸嚴河已經越來越能理解這一點。

　　果然，鄭懷仁欣欣然地答應了。

　　-

　　《武林外傳》正式進入了開發階段。

　　陸嚴河的前十集的劇本已經交稿，因為變成了季播劇，他暫時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他要用最後兩集的時間，給前面的劇情打一個小結，併為後面的劇情留幾個釦子。

　　這讓他需要對原定的第十一集和第十二集做一定的修改。

　　後面，陸嚴河又跟鄭懷仁見了幾面，陸嚴河專門提到了如果資金不足，可以由他來負責一部分。

　　鄭懷仁馬上說不用。

　　開玩笑，他只是有資金壓力，又不是覺得《武林外傳》不賺錢。

　　給出一點份額，未來就要少賺一點錢。

　　鄭懷仁這種混跡多年的老鳥，根本不會犯這種錯誤。

　　又不是那種風險比較大、需要別人一起來分攤風險的專案。

　　陸嚴河開始為了演員的事情忙碌。

　　他先約了蕭雲。

　　之前《年輕的日子》聚會的時候，陸嚴河就跟蕭雲提了這件事。

　　蕭雲一接電話，馬上說好，又說，“我帶我男朋友一起來行嗎？我想讓他跟你認識一下。”

　　陸嚴河開玩笑似的問：“那我是不是要帶思琦一起來比較合適？”

　　蕭雲：“如果她可以來，當然好啊，我還沒有見過她呢！”

　　陸嚴河：“她不在玉明，下次吧。”

　　“好吧。”

　　陸嚴河問：“你男朋友叫什麼名字？”

　　“張鷺州，也是演員。”蕭雲說，“所以，想請大佬你多提攜他一下。”

　　陸嚴河：“別，我算什麼大佬。”

　　“大佬謙虛了啊。”蕭雲笑著說，“我都要在你手底下混飯吃了。”

　　陸嚴河：“那是不是說，我可以把你的片酬砍一砍？”

　　“喂！陸嚴河！我片酬已經很低了，你還砍！”蕭雲嚷嚷。

　　陸嚴河：“你現在片酬很低？你少來，你現在這麼紅。”

　　“那我也沒有提多少片酬！我很厚道的，我經紀人也讓我走薄利多銷路線呢。”

　　陸嚴河忍不住被薄利多銷四個字給逗笑了。

　　蕭雲嘆了口氣，“不準砍啊，我的片酬真的已經很低很低了。”

　　掛了電話以後，陸嚴河忍不住去打聽了一下蕭雲現在的片酬，這一打聽，他愣住了。

　　還真是比他想象中低很多。

　　明明已經走紅，有紅劇在手，但是在現在這樣一個行情下，她演一集電視劇的片酬也才二十萬。

　　為什麼會這麼低？

　　蕭雲的市場行情不說在後面加個零，至少可以乘以一個三吧？

　　陳梓妍聽到陸嚴河的疑惑以後，便說：“說明她經紀人是一個聰明人啊，想要用低片酬，去幫她接到更好的資源。像她雖然紅是紅了，卻跟明蘭的情況很像，是劇捧紅的，劇粉多，個人的粉絲卻少，這種情況下，肯定是要繼續接好戲，才能夠鞏固行情。她如果繼續接一般的戲，如果不火的話，走紅的這段花期，可能也就兩到三年，又回到從前了。”

　　陸嚴河恍然，點了點頭。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她走紅的劇是一部校園愛情網劇，雖然在網上火，可是跟主流的影視市場還是隔著一些的，無法真正帶動她的片酬。”陳梓妍分析。

　　原來如此。

　　陸嚴河說：“那這樣的話，其實《武林外傳》的演員片酬沒有我一開始想象中的那麼貴了。”

　　陳梓妍說：“現在演員都還沒有選出來，你是打算一個當紅演員都不用嗎？”

　　“蕭雲就是當紅演員啊，主要還是希望能夠選到合適的演員。”陸嚴河說，“這部劇，人物立住了，戲才立得住，這跟《十七層》不一樣，《十七層》演員演得爛一點都不影響劇情和設定。”

　　陳梓妍說：“白展堂你好好找一下演員，我覺得不管怎麼說，至少這個角色的演員，你還是得找一個能扛劇的演員，要不然風險太大了。”

　　“其實等《十七層》播了以後，江軍老師肯定也會知名度大漲了，他這一次在《十七層》裡面的角色很好，有很大發揮的空間。”陸嚴河說，“他到時候來演邢捕頭，也不至於說咱們這部劇沒有明星。”

　　陳梓妍：“我勸你不要太樂觀。”

　　陳梓妍的話宛如一盆冷水澆到了陸嚴河的頭上。

　　“你要是用這樣的演員陣容，最難過關的就是北極光影片，他們不一定會同意。”陳梓妍說，“他們投這麼多錢，不會冒險用一群不知名的演員來主演這部劇的。”

　　陸嚴河意識到，陳梓妍所說的話是對的。

　　確實如此。

　　陸嚴河說：“哪怕我每一個單元的主角都請來大咖助陣都不行嗎？”

　　陳梓妍說：“嚴河，你不明白，一部S+級別的大劇對一個平臺來說意味著什麼，除非你給白展堂和佟湘玉的角色找來大明星，否則，在演員這一塊，平臺方面肯定是一大難關。你編劇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吸引點，但這扛不起劇。”

　　陸嚴河沉默了。

　　陳梓妍又說：“另外，我也希望跟你說清楚一件事，你如果希望這部劇真的播得好，那就一定要善於用明星，為什麼在這個影視市場，明星的片酬居高不下？哪怕這麼多人都說明星憑什麼拿這麼高的片酬。因為現在這個環境，一部劇就是在賣明星陣容，才會有廣告商買單，才會有流量。”

　　陸嚴河：“我沒有不想用明星，但是你知道的，我是真的希望能夠為他們這些角色找到最適合的演員。”

　　“那白展堂這個角色，你為什麼不願意用黃楷任呢？你的理由是黃楷任太帥了，演員的形象是可以透過化妝和攝影來做調整的。”陳梓妍說，“我是覺得，黃楷任來演白展堂，比他演十二少靠譜多了，當然，這是我的一家之言，我自己的感受，你是編劇，你創造了這些人物，你最瞭解，你參考一下吧。”

　　陸嚴河沉默了下來。

　　他為什麼下意識地認為黃楷任不能演白展堂？

　　他跟陳梓妍說的理由是，白展堂沒有那麼帥。

　　實際上呢？

　　陸嚴河想了想，是因為他覺得黃楷任身上的明星味兒太重了，他擔心黃楷任這樣一個大明星會搶了主角團所有的注意力。

　　他喜歡《武林客棧》這部劇，是因為主角團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光彩，讓觀眾感覺他們是一家人。

　　一個演員如果太紅，明星範兒太足，是會壓制其他人身上的光彩的。

　　他這樣的想法，站在創作的角度，當然有道理。

　　但對一部劇來說，要去做這種平衡，就意味著主角團要麼都是明星，要麼都不是。

　　這很不符合製作規律。

　　梓妍姐應該是已經看出來了，才這麼說。

　　陸嚴河陷入沉思。

　　他帶著這樣的思索去百味居，見蕭雲。

　　負責他這個包廂的就是汪彪。

　　上次在這裡見到他在做服務員，這一次訂位置的時候，就專門說了，請他來負責這個包廂的服務。

　　汪彪見到陸嚴河，露出了一個“原來如此”的笑容。

　　“我還說怎麼有人突然指名要我負責這個包廂呢，我還以為我被哪個富婆看上了，嚇我一跳。”他帶著陸嚴河往包廂走的時候，小聲說道。

　　陸嚴河有些無語。

　　不過汪彪就是這性格。

　　他見了兩次，竟然也習慣了，接受了他這樣的風格。

　　蕭雲和她的男朋友先到，在包廂等他。

　　陸嚴河見了他們，高興地打招呼，然後經由蕭雲介紹她的男朋友張鷺州給他。

　　張鷺州穿著很普通的T恤和牛仔褲，長得帥，但是似乎沒有什麼特點，就是濃眉大眼的那種帥。

　　“鷺州哥好。”陸嚴河很給面子地喊了一聲哥，畢竟人家比他大。

　　張鷺州忙說你好你好，又說很喜歡他的戲，一直在學習。

　　陸嚴河忙說不敢當。

　　很客氣的寒暄。

　　寒暄過後，上菜。

　　陸嚴河就跟蕭雲說起了《武林外傳》這部戲。

　　他說：“這部戲會很長，準備做一個季播劇，我想請你演的角色，是兩個女主角之一，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想要行走江湖、行俠仗義的女俠，結果意外成了一家客棧的店小二，然後在這家同福客棧裡，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經歷各種各樣的事情，體驗另一種江湖。”

　　蕭雲眼睛都亮了。

　　“你也太給力了，一上來就給我女主角演！”

　　“這其實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女主角，一個掌櫃的，一個跑堂的，一個記賬的，一個店小二，一個廚子，還有一個小孩，再加上兩個捕頭，就是主角團。”陸嚴河說，“我寫的是一個這樣的故事。”

　　蕭雲：“夠了夠了，不就是《六人行》的古代版嘛，我的天啊，你竟然把其中一個主角給我演了！你這部劇要放出去試鏡，其他演員們得打破頭來爭裡面的角色，《六人行》一口氣把六個主角都捧紅了，太誇張了，我太興奮了！”

　　她一臉憧憬。

　　陸嚴河：“你願意接了？”

　　“接接接！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當然接！”蕭雲說，“什麼時候拍，我去跟我經紀人說，我把我的時間全部留出來！”

　　陸嚴河說：“我現在連導演都還沒有找到呢。”

　　蕭雲一愣。

　　“你是我找的第一個演員。”陸嚴河笑著說，“當然，我是準備在下半年讓這部劇開機的，放在明年一、二月份的寒假期間來播。”

　　一個解釋

　　《武林外傳》為什麼在大家眼中製作經費2億起，因為這個世界裡，它一上來就是以s級在做，對於S級，他們給這樣的預算數字，我認為應該不算誇張。

　　大家覺得誇張、離譜，是因為代入了我們二十年前《武林外傳》的實際製作成本，所以覺得2億離譜，但如果沒有這件事呢？大家站在一個常規的角度去看一部三十集的古裝劇，平臺定為S級製作，2億高不高？

　　其次，《武林外傳》製作的年代，跟現在的影視製作環境，已經不是一回事了。當時導演的片酬、演員的片酬和編劇的片酬，都因為不是知名大咖，所以壓得很低。那現在這個情境下的《武林外傳》還是這種情況嗎？

　　分享幾個我在做資料調查時的資料：

　　在進入燒錢時代之前，有一部我覺得要對標的古裝喜劇，那就是寧財神的另一部古裝喜劇《龍門鏢局》，新聞裡說是4000-6000萬，主演中除了袁詠儀，沒有一個當時的大牌明星，郭京飛是後面才走紅的。播出時間是2013年，製作時間更早，我記憶中，它播出的時候，影片平臺還沒有現在這麼紅火。在我的理解中，沒有影片平臺帶入“資本燒錢”時代，明星片酬也沒有漲到現在這麼誇張的程度，都要花這麼多錢，那在現在這個情境下，《武林外傳》不可能還是一箇中低成本的劇吧？

　　2021年，愛奇藝CEO龔宇在電話會議上就說過：“我們投入大量成本，當年一集電視劇大概幾千塊錢，現在即使是我們不依賴於版權採購，但是版權採購一集兩百萬起，大家基本上能夠看得上的劇都得兩百萬起，如果獨播的可能要到六百萬、八百萬，所以說成本提高了，基於盈利要求，也得漲。”

　　對於一部三十集的S+級古裝劇，站在行業內的角度去做一個2億的預算，我認為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