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走紅 第456章

　　思來想去，鄭懷仁決定雙管齊下。

　　他把今年要推進的所有專案都拿過來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決定每個專案都砍一點預算，尤其是一些腰部專案，幾千萬製作經費體量的專案，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這種專案現在都基本上是用來探索新的題材和新的型別，有一點冒險性質的。

　　鄭懷仁不打算砍掉任何一個專案，而是從每一個專案去擠一點水分出來。

　　另外，準備第四季度開機的專案，儘量能推到明年的就推到明年去，讓資金流的壓力小很多。

　　再者，就是陸嚴河這邊了。

　　鄭懷仁決定跟陸嚴河和陳梓妍見一面。

　　無論如何也是應該見一面了。

　　-

　　地方是鄭懷仁訂的。

　　對鄭懷仁而言，跟陸嚴河和陳梓妍見面是一件需要提前斟酌的大事。

　　這一次見面，將要聊很多影響其他方面的事情。

　　鄭懷仁做了很多準備。

　　鄭重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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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上，陳梓妍跟陸嚴河說：“我聽說，你們那一期將直播，而不是錄製再剪輯。”

　　陸嚴河手裡抱著一個平板電腦，聽到陳梓妍這麼說，愣了一下。

　　“啊？”

　　陳梓妍說：“《偶像時代》，因為是上半年的最後一期，在這一期之後，將會推出上半年的排名，很關鍵，所以，他們正在計劃透過直播的形式來播出這一期。”

　　陸嚴河驚訝不已。

　　“那豈不是……壓力巨大？”陸嚴河說。

　　陳梓妍問：“你擔心嗎？”

　　“我已經很久沒有在舞臺上表演了，當然很擔心。”陸嚴河說，“萬一弄砸了，連重新錄的機會都沒有。”

　　陳梓妍：“但是直播也就意味著，很多人是沒有辦法修音了。”

　　陸嚴河疑惑地看著她。

　　陳梓妍說：“雖然說我們一直都在努力地讓《偶像時代》呈現出真實的舞臺，不去搞虛假剪輯和移花接木那一套，可修音還是難免的，真實現場如果不修音，很多人都難免出現車禍。”

　　陸嚴河問：“你是在說誰？”

　　“反正不是你們三個人。”陳梓妍說，“你們三個人好歹是正兒八經參加選秀比出來的，硬實力都擺在這裡，要你們做一個專業的歌手可能不行，但駕馭一個舞臺，你們都很OK。”

　　“好吧。”

　　陳梓妍：“這是好事，尤其是你們合體的那個表演，《青蘋果樂園》，這首歌……說實話啊，一言難盡，我一開始聽的時候，還以為我回到了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復古。”

　　陸嚴河點頭，“我們專門做的主題就是復古經典，我們三個人去試了造型，哈哈，土帥土帥。”

　　陳梓妍：“我看到了，我很服氣，三個二八分的大頭，穿著紅綠黃三個顏色的西服，眼睛都看直了。”

　　陸嚴河問：“梓妍姐，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在一眾現代化的流行舞臺上，你們這個舞臺……怪出其不意的。”

　　非常不一樣。

　　陸嚴河只是給了這首歌，而李治百和顏良卻透過設計，將整個表演都設計成了一個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復古場景，有一種穿越感，反而呈現出另一種流行時尚。

　　尤其是他們三個人的造型，跟當時的春晚男歌手非常貼合，彷彿復刻，又英俊瀟灑。

　　陳梓妍想了很久，最後覺得就讓他們三個人這麼折騰一場得了。

　　歌毋庸置疑是好歌，表演也毋庸置疑的吸睛，雖然不那麼的“偶像”，可“上個世紀的偶像也是偶像”。

　　“今天晚上鄭懷仁應該是想要來跟我們說製作經費的事情。”陳梓妍跟陸嚴河說，“我聽說你這兩個專案一提過去，他們北極光內部都炸了鍋。”

　　陸嚴河問為什麼。

　　陳梓妍就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一個平臺每年投入到內容製作上的經費是有限的，他這兩個大專案一拿過去，就等於要從蛋糕裡面切走原本屬於別人的一大塊。

　　陸嚴河：“那他們是拿不出這麼多錢來嗎？”

　　“那倒不至於。”陳梓妍說，“你是林總親自談的合作，而且，你的這兩個專案，明擺著是要盈利的大專案，但具體怎麼拿，分幾次給，給多少，這裡面有很多可以談的空間，我估計他是想要讓資金壓力不那麼大，如果你今年這兩個專案只能先開一個就更好了，我是這麼猜的。”

　　陸嚴河說：“我本來也只是想要先開《武林外傳》這個，《魷魚遊戲》劇本都還沒有寫完呢。”

　　“我說的開，不僅僅是開機的意思。”陳梓妍說，“你寫劇本，人家就得先把你編劇的稿酬支付給你吧？你前期籌備，搞試鏡，看景，踩點，製作服裝，舞美，等等，這都需要花錢的。”

　　陸嚴河明白了過來。

　　“他們可能會希望我到明年再啟動《魷魚遊戲》？”

　　“也可能是下半年，總而言之，不要兩個專案一起啟動，確實對他們資金壓力也大。”陳梓妍說，“你別忘了，《人在囧途》這部電影也是北極光主投，《胭脂扣》他們也要投一點的，這意味著他們要在你四個專案上投大筆的錢，其他人的專案就捉襟見肘了。”

　　陸嚴河明白過來了。

　　他恍然地點了點頭。

　　陳梓妍又說：“我倒是覺得不用急，咱們確實可以先好好把《武林外傳》做起來，另外，你的劇本我也看了，嚴河，你一口氣想寫三十集，我覺得沒有必要，咱們可以像《六人行》一樣，先拍第一季嘛。”

　　陸嚴河聞言，說：“梓妍姐，我是覺得《武林外傳》如果不一口氣拍完的話，第一季火了，大家的檔期就很難湊了。”

　　陳梓妍：“這個沒事，咱們簽約的時候，就一口氣先簽三季的合同好了，我們去跟北極光說，把檔期先定了，一口氣拍幾十集，你難得寫，我們的製作壓力也確實大，這跟《六人行》的情況可不一樣，他們一集就給五百萬的製作經費，《武林外傳》現在一集的製作經費，差不多要八百萬，你一口氣寫三十集，那就兩個多億，這還是最保守的估計，北極光壓力非常大。”

　　陸嚴河心想，那你可不知道，這部劇可是有八十多集的計劃的。

　　他也知道，情況不一樣。

　　原作那個時候製作成本低，所以能一口氣拍這麼多，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

　　光是他編劇的費用就是五十萬一集。

　　更別說主演裡面，陸嚴河也不是打算全部用新人。

　　八百萬一集的製作經費……陸嚴河覺得還真不一定兜得住。

　　他說：“那梓妍姐，你覺得第一季拍多少集比較好？”

　　“十二集到十六集比較靠譜。”陳梓妍是按照陸嚴河三十集的原劇本來做的，“這樣，可以分為兩季或者三季拍完。”

　　陸嚴河決定實話實說了，“梓妍姐，其實我對這個劇的想法，差不多要寫到八十多集。”

　　陳梓妍難以置信地看著陸嚴河。

　　陸嚴河說：“所以，如果一季只拍十二集到十六集的話，可能要拍五六年，到時候演員們的長相可能都有些變化了，可我這個戲裡面的時間變化並不是很快，我還是想要儘量在短時間內拍完。”

　　陳梓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當然，如果因為製作壓力大的話，第一季先拍十幾集也可以，但是後面是不是可以一口氣多拍點？”陸嚴河問，“等第一季播出來，成績確實很好，他們再給後面拿製作經費，應該會大方很多吧？”

　　陳梓妍說：“我、我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八十多集，你確定嗎？”

　　“這是一個單元劇，每一個單元都有新的主角和新的故事。”陸嚴河心想，這種劇，就是集數越多才越火啊。

　　陳梓妍：“這樣吧，咱們這一次去跟鄭懷仁見面，你也別提八十多集這個事了，就先按三十集的計劃，跟他說分成兩季或者三季來拍，這樣可以減緩他們很大的壓力，我們也不用一口氣在上面投入太多的精力，當然，劇本你可以先寫，演員們的合約也可以先簽，不過，這樣一來，問題也來了，如果合約是分開籤的話，到後面幾季，不僅是演員們的片酬要大漲，其他各部門的酬勞也一樣要大漲了，真爆成《六人行》那個樣子，那製作成本就又要跟著漲了。”

　　就看是想要一錘子買賣，風險All In，賭最後賺一個滿盆缽，還是分開弄，分攤風險，但後續肯定成本會不斷提高。

　　陸嚴河說：“我就是擔心分成好幾季來拍的話，後面反而因為各個方面的問題，無法再湊齊原班人馬進行拍攝了。”

　　陳梓妍說：“算了，我們在這想什麼啊，讓他們自己費心去吧，事情都跟他們講清楚，他們想怎麼選，是他們的事，是他們投資，又不是我們自己。”

　　陸嚴河說：“我準備自己投一點。”

　　“嗯？”陳梓妍有些驚訝。

　　陸嚴河說：“等會兒我也準備跟他說，如果北極光資金壓力大，那我自己負擔一部分，這幾年我也賺了點錢，要是還不夠的話，我去問問李治百、顏良和思琦他們，他們也肯定會願意投的。”

　　陳梓妍神色複雜，“嚴河，萬一這個劇沒有如你所想的那麼紅，它不一定能給你們帶來多大的回報怎麼辦？”

　　陸嚴河說：“第一我相信它可以，第二真虧了一點就虧了。”

　　“你自己虧了就虧了，你朋友們呢？”

　　陸嚴河說：“我就再用別的專案幫他們賺回來好了。”

　　陳梓妍：“……”

　　少年意氣，什麼話都敢說啊。

　　陳梓妍心中無比感慨。

　　-

　　陸嚴河對於《武林外傳》會很賺錢這件事上，是非常有信心的。

　　這讓他在見到鄭懷仁以後，也非常有底氣。

　　鄭懷仁對他和陳梓妍很熱情，也很尊重。這是完全能夠從他的態度中感受到的。

　　作為北極光影片負責內容製作的高管，鄭懷仁身上並沒有京臺那幾個副臺長身上的“高位者”氣息，讓陸嚴河鬆了口氣。

　　陸嚴河到現在都不是很習慣跟這種人打交道，讓他感覺是兩個世界的人。

　　而正如陳梓妍所預料的那般，鄭懷仁今天晚上其實是來跟陸嚴河打聽，他關於這兩個專案的具體打算的。

　　這方面，陳梓妍來負責。

　　她簡單地說了一下他們關於這兩個專案的想法，並直接點出了《魷魚遊戲》目前還在創作劇本，所以今年暫時沒有進入正式開發的計劃，只是先跟他們溝通好，明年要為這個專案做準備。

　　陸嚴河明顯看到這個時候鄭懷仁鬆了口氣。

　　“我們真正想要重點推動的，還是《武林外傳》。我們希望這部劇能夠趕上明年的寒假。”陳梓妍說，“這部情景喜劇雖然我們希望能夠面向所有年齡段的人群，但肯定還是以年輕人為主，故事還是比較面向年輕人的。”

　　鄭懷仁說：“如果說想要趕在明年年初寒假期間播出的話，那咱們這部劇的時間有點趕啊。”

　　“沒事，實在趕不上，就趕暑假。”陳梓妍說，“因為這部劇必須要先開啟年輕人市場，這是嚴河在劇本寫作階段就非常明確的，故事是面向年輕人寫的，雖然所有年齡段的人都能看，但很多話題和情感的共鳴，是年輕人。”

　　鄭懷仁點頭。

　　“但是，如果能趕上寒假，就儘量還是寒假吧，因為我們還有別的計劃。”陳梓妍說，“總不好自己跟自己打架。”

　　“是《魷魚遊戲》嗎？”鄭懷仁問。

　　陳梓妍搖頭，“不是，《魷魚遊戲》的後期要花時間，這一點我們知道的，沒辦法很快完成後期，是另外的專案。”

　　鄭懷仁一愣，“還有別的專案？”

　　陳梓妍點頭，“暫時還沒有對外公開，我們準備好提上日程的再跟你們說吧。”

　　鄭懷仁心想，你們不都已經把它提上明年夏天的日程了嗎？！

　　陸嚴河其實也很奇怪，因為，他目前手頭上並沒有其他要跟北極光影片合作的專案了，陳梓妍說的是哪一個？

　　他默默地忍下自己的疑惑，配合陳梓妍的表演。

　　陳梓妍說：“關於《武林外傳》，製作團隊得請你們來組建了，鄭總，我和嚴河在這方面不專業，你也知道的，我們要做最好的劇，就得找最合適的人來做。”

　　鄭懷仁點頭，“我們有很多合作的承製公司，這一點沒有問題，我們已經發了專案給他們了，七月初會舉行一次競標，他們拿方案，我們來選，到時候也請你們一起參加。”

　　陸嚴河驚訝不已。

　　還能有這種操作？

　　影視專案都可以競標了？

　　鄭懷仁說：“這一次《武林外傳》從劇本創作階段就是一個很成熟的作品了，其實咱們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執行好想法的製作團隊，而不是一個創作團隊，所以，我們採用了這種辦法。”

　　陸嚴河恍然。

　　確實，他在寫專案書的時候，就很明確這部劇要拍成什麼風格，面向什麼人群，等等，甚至連舞美、造景、攝影風格，他都做了很明確的標註。

　　這跟他寫《六人行》的時候很不一樣。

　　鄭懷仁儼然很鄭重地對待陸嚴河的劇本，對他的想法貫徹得很徹底。

　　“還有一件事，鄭總，我們也打算把《武林外傳》按照《六人行》的模式，按季拍攝，這樣一來，我們每一集的製作經費能夠充裕很多，也可以在很多方面做得更加精良一點。”陳梓妍說，“我們準備製作成兩季或者三季，這主要看第一季的播出成績，第一季可能就十二集，你覺得呢？”

　　鄭懷仁一愣。

　　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當初陸嚴河拿出三十集的概念時，他們內部就以為這一次陸嚴河是不打算做季播劇的劇本了。

　　沒想到，還是這麼做了。

　　“不過，我們不打算嚴格按照一年播一季的這個節奏規律去製作。”陳梓妍說，“只要成績好，我們就邊拍邊播，比如今年拍完第一季，明年寒假播，三月就開始拍第二季，明年夏天就可以播，秋天拍第三季，後年的寒假又可以播了，這都只是一個想法啊，不是說這是一個成型的計劃，簡單來說，我的意思就是咱們不用像《六人行》那樣，一年就拍一季，播一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