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她只相信,是陸嚴河拒絕了陳品河的求和。
所以,現在陳品河更緊張了。他對自己的前途感到不安,擔心事情暴露,擔心終有一日,現在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土崩瓦解,不復存在,擔心終有一日,他走出門外,再也得不到現在享受的尊敬。
張悅真手中端著一杯酒,十分有興致地看著他,眼底浮現出一股快意。
“如果明天陸嚴河在首映結束之後的媒體見面會被問到接拍這部電影的原因,你說,他會不會說出你的名字?”
陳品河眼神冰冷地看了她一眼。
張悅真放下酒杯,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老公,你別這麼看著我,他不是我的私生子,是你的。”她臉上笑靨如花,“其實,當初你要阻止他進娛樂圈的時候,既然下了手,就要下死手,現在人家不光進來了,還混得比你好多了,他完完全全地鉗制住了你。”
陳品河:“你是不是瘋了?”
“我現在這樣就叫瘋了嗎?”張悅真收起了臉上地笑,“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你對我可真是不瞭解。”
陳品河:“你想做什麼?”
“我?”張悅真在陳品河身邊施施然坐下來,“我現在什麼都不會做,我就等著看你和陸嚴河的事情,會怎麼樣收場,我等著你,來求我。”
張悅真眼神一瞬間變得銳利。
陳品河頓時愣住了。
“你真的是瘋了。”他扔下這樣一句話,起身,上樓。
張悅真卻只是坐在原地,看著陳品河的背影,慢慢收起嘴角的冷笑。
等陳品河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背後,她才拿起手機,給通訊錄裡一個叫“王孟”的人發訊息:怎麼樣,陸嚴河身邊有可以下手的地方嗎?這麼長時間了,應該有收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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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外,一定要注意每一個人,這裡可不是國內。”
出發之前,汪彪給陸嚴河的助理團隊開小會,再一次提醒。
“不管是什麼人,以什麼身份接近你們,只要是涉及陸嚴河的任何事情,你們都把嘴堵死了,一個字都不要說出來,否則,扣獎金事小,在你們的履歷上留下不好看的一筆才嚴重。”
陸嚴河的助理團隊,如今每個人都各司其職。
有人負責宣傳公關的對接,有人負責日程安排,有人負責陸嚴河的吃喝拉撒,如果曝光出去,估計會有很多人說陸嚴河耍大牌。
然而,現實情況是,陸嚴河每一個方面的事情,都牽涉著可能上百個對接方,每一次對接,可能都涉及六七位數、甚至是七八位數的經濟利益。
容不得一點差錯。
一個普通人遲到了,可能就是道個歉就可以周旋過去的事。
陸嚴河遲到了,無論是對劇組還是對品牌活動,都是會直接造成經濟損失或者形象損失的。
在這種情況下,越是大牌明星,團隊的工作分工就越細。
就像現在陸嚴河的品牌PR就有三個,專門對接不同品類。
人越來越多,汪彪這個大總管不得不開始操更多的心。
人多眼雜,誰也不知道誰什麼時候就捅了個簍子。
尤其是這個簍子是以“陸嚴河團隊成員”的名義捅的。
天知道業內多少明星的口碑都敗於團隊人員的手下。
事後當然可以調崗甚至是開除。
但事情發生了,遭殃的就是藝人自己。
汪彪也不可能到時候站出來把鍋推到“這個人是我們團隊的臨時工”上去。
汪彪七七八八地交代完了以後,又最後恐嚇了一句。
“最後,如果誰敢在外面勾三搭四、幹出背刺、背叛陸嚴河的事,甭管你們現在是不是覺得這是一個法治社會,頂多把你們開除,你們該撈的錢已經撈到手了——我可以明白無誤地告訴你們,別說梓妍姐會有什麼動作,我自己就是一年花掉我所有的工資,也一定會找各種各樣的人把你們接下來的人生搞得亂七八糟,出門被潑狗屎這種事我也能讓你領略到,別以為你們躲得過,你們在這個團隊待著,你們很清楚,這個團隊能做到什麼程度,你就是躲到非洲的下水道去,我也會找僱傭兵把你們揪出來!”
……
汪彪訓話,不管這些人心裡面怎麼想的,至少一個個臉上都非常老實。
沒有人敢在這個年輕氣盛的太歲頭上動土。
他可比陸嚴河難說話多了。
-
汪彪從來不是一個善茬,他以前只是因為年紀太小,不好意思擺譜罷了。現在有資歷、有本事、有依仗,他還怕個屁。
當然,也不能怪他這麼兇悍。
就陸嚴河現在這樣的行情,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沾上來了。
多少狗仔可以為了陸嚴河一條私人資訊,在陸嚴河居住的酒店外面蹲三天三夜?
又有多少人為了挖陸嚴河一點訊息,可以持續不懈地給團隊的某個人噓寒問暖一整年?
汪彪不兇悍,就總有人的心思忍不住蠢蠢欲動。
更不用說,在西圖爾這種異國他鄉。
你永遠不知道有什麼盤外招是你沒預料到的。
你只能儘量讓自己鐵桶一塊,水潑不進,火燒不著。
有人來敲門。
“要出發了。”
汪彪點頭,最後用眼神警告了所有人一眼,才說:“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陸嚴河已經一切就緒,一身上下,來自五個代言品牌的贊助在身上,準備踏上西圖爾國際電影節的紅毯。
《舟》的全球首映禮。
“走,出發!”
第890章
羅宇鍾其實已經很多年沒有想過,自己會來執導一部電影了。
電影。
影視劇鄙視鏈的頂端。
電視劇總是比它低一等。
連帶著,導演也如此。
羅宇鍾,貴為中國電視劇圈所謂的“三駕馬車”之一,頂級大導,從上到下,從地位到聲譽,全都拉滿的配置,在電影導演面前,卻仍然要讓步。
因為,電視劇要給電影讓步。
《舟》這部電影找到他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學生照顧他。
陸嚴河想用他的影響力,讓他可以跨界到電影這一行,成為一個電影導演。
那個時候,羅宇鐘有那麼幾個瞬間,除了百感交集的欣慰和動容,其實還有一些惱怒。怎麼?電影就真的那麼高貴嗎?哪怕是你陸嚴河,也認為我如今所擁有的一切,不夠看,還有進一步被你“提攜”的空間嗎?
當然,好在羅宇鍾畢竟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他的本色也是一個善良的人,否則,當初又怎麼會給陸嚴河第二次機會?
看過《舟》這個劇本,跟陸嚴河專門聊了一次,羅宇鍾才明白,他之前那幾個瞬間的憤怒,有多小人之心。
陸嚴河竟然是真的認為他是最適合執導《舟》這部電影的導演。
陸嚴河說,因為《舟》就是一部在形勢和結構上四平八穩、但在無聲處又有驚雷的電影。這恰恰是羅宇鍾執導的典型風格。
儘管如此——
儘管如此——
當羅宇鍾西裝革履地站在西圖爾國際電影節紅毯的入口,等待進場的時候,看著眼前其實並不算長的紅毯,他走神的片刻,腦海中想的是,終究還是沾了他學生的光。
如果這部電影的主演和製片人不是陸嚴河,它能這麼順利地進入西圖爾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嗎?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不言而喻。
前面已經開始有人在喊陸嚴河的名字了。
有人看到他了。
在紅毯的兩邊,是西裝革履的攝影師和媒體記者。但還有區域,是留給來到現場的粉絲和觀眾的。
《舟》的全球首映式。他們當之無愧的主場。
羅宇鍾以前也會參加很多的國際性質的盛典,代表中國電視劇去參加。
不過,那些盛典,大概因為缺乏國際四大電影節這樣的歷史積澱,也沒有形成這種大家預設遵守的、約定俗成的儀式感,站在這裡,羅宇鍾忽然覺得,確實不一樣。
很多人一直都在說氛圍。
去看那些參加國際電影節的電影人的採訪,其實會發現,出現頻率最高的內容,往往是他們對電影節的氛圍感到驚喜、熱愛。
在這裡,人人都在討論電影,沒有那麼無聊的、八卦娛樂記者對私生活的窺探,大家坐在一起,可以互相尊重地、真正地探討電影的意義……
羅宇鍾現在還沒有遇到這些事情,但光是站在這個地方,看著四周,他作為一個見多識廣的頂級大導演,也仍然會被這樣的氛圍所打動。這是出乎羅宇鐘意料的。儀式感,羅宇鍾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可是,知道歸知道,心裡面的感受卻是不受理性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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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的首映場,來觀看的媒體和影評人足有五十多人。
這些影評人,來自世界各地,各個國家和地方。他們也是西圖爾國際電影節官方邀請的。不過,他們會參加哪些電影的首映,都是自己的選擇,不受官方的控制。
尤其是對於媒體而言,他們雖然比一般媒體更加專業,尊重電影藝術,但也同樣追逐流量與熱度,在行程如此緊張的電影節,他們必然以有大導演、大明星、關注度更高的競賽片為首選。
去年還有一些人說,陸嚴河頻繁出演商業片、大製作,喪失了對藝術電影的初心。
結果,今年陸嚴河就帶著《舟》重回國際頂級電影節。
不僅如此,後面還有一部跟黃天霖合作的《原來的父親》。
這讓對陸嚴河充滿期待的媒體、影評人,非常舒坦。
他們都一直相信,陸嚴河一定不會貪圖於商業電影、大製作電影的那點片酬。
陸嚴河過去拿出了《三山》《暮春》和《熱帶雨季》這樣的低成本藝術片,而且,回顧他的表演生涯,陸嚴河對藝術電影的熱愛,從來就沒有斷過檔。
所以,就算他一口氣拍了或者宣佈了《颶風2》《無神》《雲端》《黑衣人》等多部大片,他們也不認為陸嚴河就這樣背叛藝術電影了。
事實證明,就是如此。
當陸嚴河想要回歸藝術電影領域的時候,隨時都有最好的專案。
無形之中,對於《舟》,大家的期待被哄抬得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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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又是陸嚴河跟溫生明一起演,還真是期待他們兩個人對戲啊。”
“是啊,我把《定風一號》看了三遍,他們兩個人飆戲太精彩了。”
“不知道這部電影到底是什麼樣子。”
……
觀眾席上,幾個人小聲說話。
他們並不是什麼專業人士,只是非常幸邠尩搅耸子呈狡钡挠^眾。
或者說,資深影迷。
這個小群體,有的金髮碧眼,有的則是典型亞洲人的長相,一看就並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但他們彼此之間卻很親密的樣子。
事實上,他們也確實很親密,甚至可以說是認識已久的朋友。
當然,他們見面的次數並沒有那麼多。
他們是在網上認識的、同樣喜歡陸嚴河、作為影迷而聯絡起來的一幫朋友,非常幸叩模麄儞尩搅诉@場首映式的票。
陸嚴河曾經直接在中國取消了粉絲後援會,在那之後,也沒有任何具有官方性質的“後援會”。
雖然那是源於一些具體的原因,但陸嚴河的影迷也因為陸嚴河這樣的舉動,有意識地不再凝聚成某種“團體”。
尤其是那些真正喜歡陸嚴河電影的影迷。
甚至恰恰是陸嚴河的這種態度,讓他們覺得,陸嚴河是這個一切都可以偶像化、娛樂化的時代裡,真正堅持著某種傳統電影藝術家操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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