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费事
“世上真的有仙人留书?”“此事不会是假的吧?”
“确实有些荒谬,但毕竟是那人传讯回来的,不得不慎重对待!”
“那书真的丢了?”
刚刚说话的人摇摇头。
“赵元嵩此人也非蠢钝之辈,逃脱之刻或许已经反应过来,知晓自己被当了弃子,做了牺牲品,所以他很可能还没死,那船上的尸体也根本不是他!”
“你是说,他带着仙书跑了?”
开头说话的人点点头。
“若真的有仙书的话,定是如此!”
说着,领头者看看左右道。
“你们前两天是怎么回事,竟然败露了?”
“哼,只怕是那赵元嵩逃脱之后暗中使力了,为的就是让我们乱上一阵,他好干扰视线回家做安排!否则我们这绝无可能败露!”
“确实有可能,不过也不能小瞧了大庸江湖人,听你们说上次那人竟然以一敌二和我们的人同归于尽,显然是很不简单的。”
几人又商量一阵之后,还是那个新到的领头之人道。
“总之楚府仙书的事情若为真,那楚家人或许是看过的,将那鹿灵县令抓起来逼问一番也是有必要的!”
就算是事后,也可嫁祸给大庸的江湖人,毕竟楚家所谓神工秘策的事情在长风府也流传甚广了,再传个里面夹带秘籍什么,嫁祸给大庸江湖人也不错,这种事也并不是没做过。
“大人,今日可是来了一些军士啊!”
“哦?是谁来了,有多少兵马?”
“人倒是不多,大约二十骑,不过来的是谁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小卒,那县令在酒楼设宴款待呢,应该是某个武官。”
为首之人微微点头。
“我等前去探上一探!”
……
酒席一直持续到月明星稀,在酒楼之外也能听到军士们爽朗的笑声。
此刻也已经深了,酒楼中没有什么其他食客了,只有二楼的堂中几桌人还在吃着。
段嗣烈对楚航是又一次改观了,一个文官,酒量竟然这么好,今晚酒没少喝,就连他手下的亲兵都已经醉了大半,剩下的因为要照顾醉汉所以停杯。
但楚航这个文人,竟然还只是脸色微醺,意识则足够清醒。
“楚大人好酒量,军中武官也没有几个如你这般厉害的,段某佩服!请!”
段嗣烈举杯相邀,楚航也来者不拒,也是一个“请”字就和对方一起饮尽,随后笑着道。
“这酒虽然尚可,但酒劲可比登州的挑纤酒差远了,改日有机会,我弄一些真正的好酒,再款待段将军!”
“哈哈哈哈哈哈,爽快!段某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稍远处的两个酒楼伙计,一个靠着柱子打哈欠,一个则干脆趴在了空着的桌子上,听着这剩下几桌人谈天,也随时准备伺候着。
外头的夜色之中,酒楼远处街巷的一处屋檐阴影下,有人正在看着那边酒楼上的灯火。
酒楼那边的欢声笑语也隐隐能传到这里。
几人在这里已经观察许久,此刻也在暗中低语着。
“这么个喝法,怕是一头牛也得醉了,或许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反而是下手的好机会!”
“确实如此!”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也有人早已经发现了他们,正在暗中观察着这群人。
裴长天趴在远处的屋顶上,身体贴着屋脊横条,藏入其中阴影,他不是正好遇上,而是这段时间几乎一直都留心县衙,或者说留心楚航。
一来是留了个心眼,二来也想着能和楚航好好聊一次,今夜倒是果然有了惊喜。
正好算是一个不错的投名状!
这么想着,裴长天又克制了自己咳嗽的冲动。
第364章 当年的天下第二
裴长天很清楚,这群人之前很可能是暂时离开了鹿灵县城,因为这段时间他搜寻了很久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毕竟鹿灵县城并不大。
而今天现身肯定是另有目的的。
难道这群疑似南晏人的家伙,竟然想要在大庸的地界上动大庸的朝廷命官?
那边的酒楼上,段嗣烈和楚航越喝兴致越高,其他桌都已经停下了,只看着这两人一杯接着一杯,桌旁已经有好几个空酒壶了。
很显然这已经成了一场特殊的较量,并且段嗣烈和楚航虽然一个武将一个文官,却聊得异常投机,更有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楚航之文韬尽舒治国安邦之抱负,段嗣烈武略尽显护持山河之气概。
这场酒,段嗣烈没有用内力来作弊,因为坐在对面的楚航不过一个普通人。
终于两人脸上也显露了些许醉态。
“不喝了不喝了,饮酒适量便好,喝得太多,便会影响明日的公务了!”
楚航这么说着,伸手挡住了酒杯,不让段嗣烈再倒酒,后者也不勉强,露出开怀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今日也算尽兴了!”
一旁陪同的县丞偷偷睁开一只眼睛,要不是装睡,今天是躲不过一场醉了,但听到自家县尊大人的话,还是忍不住暗自咂舌,看着那些个空酒壶,就这还是适量?
还清醒着的一些亲兵和县衙的捕头这会也对楚航十分佩服,这酒量实在是强悍了,而段将军能喝则是很正常的。
楚航不喝了,段嗣烈自己也不喝了,他将酒壶放下,转头从酒楼的窗户看向远方的街道。
“酒席是尽兴了,段某便活动一下手脚,抓几个鼠辈当谢礼吧!你等好生看护楚大人,若少了一根汗毛就军法处置!”
“是!”
亲兵们纷纷应诺,就连已经醉了的那些也有人条件反射般应声,而现在看着都十分清醒的,本身也代表着不俗的功力。
“段兄的意思是?”
楚航微微皱眉,随后也看了一眼窗外,似乎也有了一丝被窥探的感觉。
“嘿,楚兄且稍等片刻,段某去去就回!”
说完这句话,此刻并未着甲的段嗣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顺手就将依在柱子上的一杆铁枪抓在手中。
下一刻,段嗣烈将抄起座位旁披风,向着窗口用力一掷,身形轻轻一跃,好似模糊了一下,就已经消失在楚航眼前。
一直观察着酒楼的一群人正在商量着一会半途动手还是如何的时候,有人忽然见到酒楼那边的窗户好像被人丢出了一块布。
或者说,这是一小团阴影出了窗户,就犹如一块布一样随风飘了一下,在一种怪异的扭曲感中迅速变大。
仅仅一息之间,那一团布一样的不规则阴影竟然就到了街道上空,而那形状延展之间已经是一名持枪而来的武者。
这身法之快,更兼变化莫测,等其他几人听到风声的时候已经迟了。
“嗡~”
来人手中幽光一闪,铁枪直接脱手而出,枪体震动缨苏如幻,段嗣烈贯枪而出,声音先至已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小心——”
只有人来得及喊出一声,枪影一闪,已经从几人身边穿过,直接击中后方一人,也正是武功最高的谋划者。
“当~”
那人想要用手中的刀磕开长枪,但劈在铁枪之上,铁枪竟然纹丝不动,枪尖直接点中此人,“噗~~”地一声在肩头炸开血花。
“呃啊……”
沉闷的痛呼之中,铁枪去势不止,更是擦着锁骨穿入其躯体,带着他不断后退。
“嘭~”地一声,铁枪扎入了街道后方的青石中,竟然将被洞穿的人斜着钉在地上。
而此刻的段嗣烈,不过是刚刚落地,并且伸手接住自己的披风,将之随意斜系在腰间,一步步朝着远处那些人走去。
“呃啊……快来帮我把这枪拔出来!”
那首领用还能使劲的左手抓住枪身,但自己根本拔不出来,又有两人赶忙过去帮忙,分成上下抓住枪身,但提起内力又运劲之下,铁枪竟然纹丝不动。
“哼,就这点能耐,难怪要藏头又不敢露尾了!”
段嗣烈活动着手臂,只是这么一步步走来就给人强大的压迫感,这个武将的武功已经超出了几人的理解了!
“快跑,你们不是他对手,不要送死,保全自己!”
为首者一声大吼之下,周围几人竟然真的全都逃命,纷纷纵跃向各方,段嗣烈略微诧异之下也是眉头一皱,根本不管地上的人,身形一跃而起,点在屋顶追人而去。
追逃者身法差距太大,往往几个呼吸,段嗣烈就能追上一人,而对方就算想要反抗也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或一点或一脚或一拳或一掌,根本无需第二招,段嗣烈就能将对方制住。
这些人武功确实还算可以,但也仅仅是还算可以了,放到江湖上也就是二流水准,更不用说和如今的段嗣烈比了,双方武功境界上的差距用天壤之别来形容毫不过分。
远处的屋脊阴影下,目睹这一切的裴长天已经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名武将究竟是何方神圣,这武功高得恐怖,自己还在盘算着如何出手如何护住楚大人,而此人一个披风障目显身出手,片刻就和欺负小鸡仔一样将所有人拿下了!
没过多久,段嗣烈已经拎着数人回到了街上,即便是此刻,那名被钉在地上的人依然没能挣脱铁枪,只是将大枪稍稍拔出了一些,血已经染红了他身下的一片石板。
这首领剧烈喘息着,用左手指着段嗣烈。
“嗬,嗬,嗬……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谁了!”
“哦?那我是谁?”
段嗣烈一步步走向那边,伸手按在枪柄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人,因为背着月光,在下方人眼中其面部一片阴影,恍若凶魔。
“你,你是段嗣烈,嗬,嗬嗬……十几年前的武林大会天下第二……没,没想到你的武功,竟,竟然如此恐怖……”
“哈哈哈哈哈哈哈……”
段嗣烈大笑起来,随后笑容收敛,抓住枪柄将之一下拔出。
“倒是有些见识,就是武功差了点,段某连手脚都没热起来呢……来人!”
“在!”
酒楼方向立刻有几名亲兵冲了出来。
“将此一干人等抓起来,听后发落!”
“是!”
几名亲兵带着笑容冲向已经没能力反抗的几人,没想到才来鹿灵县,似乎就有功劳送上门来了,自家将军果然威武!
段嗣烈看着地上的人冷哼一声,或许这些人和前几天的事情有关吧。
正在这时,段嗣烈忽然心头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远方。
从始至终都躲在屋脊下阴影处的裴长天心头猛跳,他从头到尾大气都没有喘一下,难道被发现了?
“还有个高手?”
段嗣烈低语一句,身形一跃而起,好似一只大鹏展翅而飞,落到居民屋顶之后脚下一点,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裴长天方向。
此刻的裴长天哪还有半分侥幸,戴着面具的他直接纵身跃起,全力施展轻功向远方跑去。
“好轻功!”
段嗣烈赞叹一声,脚下身法更快几分。
二人一追一逃,时不时脚尖轻点屋顶,在鹿灵县的屋顶上形似鬼魅又好似两只低空飞鸟。
“段将军,我和这些家伙并非一路人,此前在外监视,不过是想要出手帮忙而已!”
“你以为我会信么?”
段嗣烈此刻手已经热起来了,脚下一踢,几张瓦片顿时碎裂,化为一片飞星射向前方的裴长天,这一招正是当初丁飞雄的佛珠慈悲的变招。
“呜~”“呜~”“呜~”……
碎瓦的破空声犹如哀鸟鸣叫,裴长天心中警兆大起,也不敢大动作闪避,否则破绽更大。
情急之下,裴长天身若无骨,瞬间扯下外衣,不知是他舞动外衣还是他的身形随着外衣飘荡,衣衫猎猎作响,又好似一张刚中带柔的大网。
同样是呼啸之间,飞射的碎瓦就被这舞动的柔软衣衫接下大半,有的碎裂有的则成了粉末,而裴长天自己则连连后退,七八步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