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孑与2
太子李弘被目前的局面惊呆了,无数次想要冲过来帮助温柔跟狄仁杰,却被一群行动不便的老家伙们团团围住扯着衣袖,腰带,袍子,他不敢发力,唯恐自己用力过大弄死一两个。
李绩霸气的一脚踩在李承修的脖子上,回头瞅着不断揉眼睛的云初道:“老夫老吗?”
第三十章 宁可死,不认输!
云初冷笑道:“英公不老吗?”
李绩大笑道:“老夫英姿勃发。”
云初道:“不如让年老体弱者离开,我们重新来过。”
李绩道:“老夫用兵,重在无礼,你若在乎礼,这一场你已经输了。”
云初勉强睁开被苏定方一记重拳打的模糊的眼睛,视线从李绩,程咬金,苏定方,梁建方,梁师泰,孙仁师等白发老将面上滑过,再看看还在惨叫的温柔跟狄仁杰,云初就把凶狠的目光落在相对年轻的程处默跟李思文身上。
李绩见状不好,不等他喝令程处默跟李思文快跑,云初就已经风一般的穿过程咬金这群老家伙组成的包围圈,直取躲在众老将身后的程处默与李思文。
一记重拳轰开程处默防御的两只手,接下来的三记重拳就结结实实地砸在程处默的小腹以及两侧的腰子上。
用重拳轰击快八十岁的程咬金,那太没有人性了,打五十岁的程处默云初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小腹挨了一记重拳的程处默当下就蜷缩成了一只大虾,紧接着,两侧的腰子又挨了两记重拳,身高体胖的程处默就像被伐倒的巨木一般,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李思文原本还想协助程处默作战,才过来,就看到程处默已经完蛋了,转身要跑,却被云初探手捉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扯,李思文怪叫一声,猛力向前挣,只听裂帛一声响,李思文的衣衫被扯成了两半。
被衣衫牵绊了片刻,等李思文想要再次发力的时候,却被云初捉住了松松垮垮的腰带,云初大吼一声,就把李思文举在半空,以这个家伙为扫帚,抡圆了向正在殴打温柔,狄仁杰的一众老勋贵刷了过去。
李承修在阿耶脚下焦急的道:“阿耶,师父真的发怒了。”
李绩笑吟吟地道:“就要他发怒啊,他不发怒如何能跟我们断个干净呢。”
李承修见云初举着李思文一顿乱扫,好几次,李思文的脑袋就差点砸在石头栏杆上,就云初的力道而言,把李思文的脑袋砸一个稀巴烂游刃有余。
“二哥,二哥啊,阿耶,在这么下去我二哥性命难保。”
李绩冷笑一声道:“他也就这点用处了。”
云初不在乎李思文的命,李绩不在乎二儿子的命,那些老将们不能不在乎,终于,在云初一顿横扫之下,温柔,狄仁杰终于能站起来了,就是口鼻流血,样子凄惨。
另一边,太子李弘终于跳起来抓到了石壁上凸起的岩石,几次换位之后终于逃脱了一群老僵尸的围堵,站在手里拿着李思文的云初面前舌绽春雷一声吼:“住手!”
李绩抬起脚,踢了李承修一下,于是,李承修就滚到云初那边去了。
太子的怒吼对其余人或许还有威慑力,在李绩程咬金,苏定方这些人面前就不怎么够了,李绩将双手插在袖子里道:“可怜白发生?老夫一生纵横天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屠城灭国寻常事尔,到你口中,就成了可怜白发生?”
被一顿乱脚踢打的嘴巴比脑子快的温柔立刻反唇相讥道:“你被太宗活捉过,还被刘黑闼打过。”
李绩大笑道:“寻常事尔,老夫与太宗打过阵站,力尽被俘,即便是杀了太宗麾下数名裨将,太宗也未曾杀我,反而解衣衣之,推食食之,谁敢小觑老夫?
至于刘黑闼嘛,当时确实兵锋极盛,老夫不愿拿麾下儿郎的性命与之恶战,后退三十里待机而动,怎么就成老夫被刘黑闼打过?”
狄仁杰揉着剧痛的腰身对李绩道:“英公,云初到底写了些啥,以至于让英公如此大怒。”
李绩张口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李弘摊手道:“英公就该是这等威严气派,我师父没说错啊。”
李绩道:“老夫听思文……哦,云初,你如果不想杀他,就把他放下来。”
云初闻言就丢开了手里抓着的李思文的一条腿,然后抬腿,把他给踢到一边去了。
李绩看都不看昏迷中的李思文,咳嗽一声继续道:“听了前面几句,老夫也是胸怀大畅,还与众兄弟劝饮来着,可是后面几句话就不中听了,尤其是最后一句。
你们听听,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这两句不错,拍的老夫舒坦……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也好,算写了老夫一生功业。
可是,老夫要问你,什么是他娘的——可怜白发生?
老夫一生不知道诛杀了多少草头王,击败了多少觊觎我大唐的异族贼人,剿灭了不知道多少的不臣之国,怎么,临到年老体衰了,你就给老夫来一个可怜白发生?
确实,这几年天下太平了,我们这些老鹰犬没什么大用了,一个个性子粗疏,又他娘的贪财好色,在朝堂上给不出好主意,说不了明白话,也就渐渐的不受待见了。
你们可以不待见老夫等人,可以骂我们,恨我们,老夫等人却不许任何人可怜我们。”
温柔吐一口嘴巴里的血,看着云初道:“这顿打挨的好冤枉啊,你的诗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以后要慎之戒之……”
狄仁杰也朝四处看一眼,引入眼帘的是带着各种穷酸怪想的老翁,揉着胯下道:“也不能照着子孙根下手啊。”
李绩冷哼一声道:“别以为你们高人一等,就能无所顾忌!”
李绩话音刚落,急匆匆自洛阳赶来参与封禅大典三献的上官仪冷声道:“年纪老,就是你们无法无天的资格吗?”
不等李绩开口,程咬金先是放了一个悠长的响屁,然后瞅着上官仪道:“刚才是你在放屁?”
上官仪指着程咬金道:“匹夫!”
随即,老汉队伍里又有人放了一个响屁。
程咬金道:“继续说。”
上官仪指着天街上的一众老勋贵道:“不知所谓。”
说罢,就拂袖而去。
李绩指着上官仪的背影道:“这就是一个不知所谓的人,不喜欢跟老夫等人搅混,也莫要跟这种没名堂的人一起混,混到最后也就成了没名堂的人。
好了,量你也不敢殴打老夫等人,你方三人受伤,老夫这边受伤两个,算起来是我们赢了,今晚的战事就此打住,以后不痛快了,我们再重新打过。”
眼看着一群老汉七手八脚的抬着程处默跟李思文走了,云初始终一言不发,等李绩等人去了自己的帐篷,他就抓住李承修,在他的肚子上打了两拳。
这两拳打的很重,即便李承修体壮如牛,也被打的直不起身来。
云初抽抽鼻子道:“知道我为啥打你不?”
李承修艰难的道:“阿耶在为我铺路。”
云初点点头道:“其实,我今晚弄死你二哥是最符合你阿耶心意的。”
李承修艰难的道:“我以后有家归不得了。”
云初道:“回不去,就不要回了,你那个家里,估计只有英公把你当自己人看,其余的恐怕是恨你不死,唯恐你将来继承了英公爵位。”
李承修抬起头看着云初泪涟涟的道:“我知道,多一子,爵降一级。”
李弘对云初道:“不要把爵位看的太重,以后啊,大家要习惯只有官身,没有爵位的日子,有才能的就能当官,没才能的就去当百姓,没有勋爵这种事情之后,天地都清朗了很多。”
温柔捂着嘴巴道:“意思是你以后也不会看重爵位是吗?”
李弘点点头道:“君王,朝堂,州郡,县治,再到乡里,你不觉得这样的权力架构清晰明了,一目了然吗?”
温柔道:“果然一切都是皇家的。”
李弘摇摇头道:“我们一起慢慢的寻找出路,我觉得出路总会有的,现在,天下太平,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的尝试,慢慢的研究。”
云初把飞掉的帐篷找回来重新安置好,五个人就再一次钻进了帐篷,云初的眼窝越来越黑,温柔的嘴角越来越青,狄仁杰的胯下也渐渐的麻木了,李承修蜷缩在最里面,一句话都不敢说。
长久之后,云初长叹一声道:“对他们来说真的很不公平啊。”
温柔冷笑一声道:“等他们拿下倭国之后才会知晓,什么是真正的不公平,陛下有意将这些人当狼一样的圈养在倭国,一旦英公薨,你看着倭国一定比战国还要乱。
而且,这种战国可能会延续很多很多年。
太子,你以后会允许出现一个大一统的倭国吗?”
李弘哼唧一声道:“孤王连大一点的势力都不会允许出现,最多允许百十人的战斗就了不起了,都战死了,孤王以后怎么控制倭国?”
狄仁杰小声道:“云初,你觉得陛下知不知道我们打架的事情?”
李弘不等云初开口,就接话道:“必然知晓,说不定还在远处偷偷看我们打架呢。”
狄仁杰道:“不至于吧。”
李弘坐起身瞅着狄仁杰气冲冲的道:“至于!”
说罢,又倒在自己的垫子上生闷气,他以前虽然觉得自己父皇,母后做事狠辣,终究是高高在上的俯视苍生,不会那么无聊。
自从今天在天街上看到了父母亲巧取豪夺师父的诗词之后,他的信仰终于崩塌了。
第三十一章 残破的五个胜利者
即便是九月,泰山顶上的风已经有些冰寒刺骨了。
云初把刚刚揉过眼睛的煮鸡蛋放进嘴里,慢慢的吃掉。
狄仁杰胯下的疼痛现在好多了,除过需要撇着腿走路之外,已经不妨碍啥了。
温柔嘴角的乌青没有下去,用来化瘀的鸡蛋早就被他给吃掉了,现在,他只是担心自己的鼻子,虽然包起来了,还是隐隐作痛。
从温柔乌青的嘴角上,云初就知晓自己眼睛的状况,必然也是乌青一片,苏定方虽然老了,但是,这个家伙的拳头依旧很有力气。
“天亮了,我们三个就要被授爵,还要站在第一排,这副鬼样子可威风不起来,我总觉得李绩就是故意的。”
狄仁杰靠着温柔坐下来道:“本身就是故意的,这一次他们被削爵,我们三个一个郡公,两个县侯,是不多的几个爵位高升的人,他们自然看我们不顺眼。”
云初道:“这不是一个好现象,除过我们三个的爵位高升了,剩下的全是皇后那边的人,尤其是武承嗣,武三思,这两个人需要我们早早注意。”
“周国公贺兰敏之呢?”狄仁杰不放心的道。
温柔摇头道:“这个人可能活不长了。”
“为啥?他现在跟雍王李贤相交莫逆,原本周国公已经被除爵了,这一次居然神奇的恢复了爵位,按理说正是荣宠正盛的时候,你却说他活不长,莫非你想动手?”
温柔道:“一次性的让两个没有半点功绩的武姓之人成了侯爵,必然会招来口诛笔伐,贺兰敏之应该是皇后拿来堵悠悠之口的那块石头。”
说到这里,温柔突然转头看向云初道:“我们兄弟三个跟前站着武承嗣跟武三思,会不会像是凤凰边上蹲着两只鸡?”
云初很自然的道:“很恰当的比喻。”
温柔摸一摸乌青的下巴道:“你说,是不是英公为了讨好皇后,特意毁掉我们三兄弟的容貌,好让我们跟武家兄弟站在一起的时候都像鸡啊?”
“英公没有那么下作。”
“拉倒吧,我现在除过你跟怀英谁都不信。”
云初把毯子往身上拉一下道:“还有时间,睡一会吧。”
泰山顶上不是一个好的睡觉的地方,不过呢,对于那些硬是用双脚还有双手爬上泰山的人来说,泰山顶上睡觉可以睡的非常好。
只是天蒙蒙亮的时候,来了一场雨。
礼部尚书陆敦信站在雨中忧愁的看着天空,此事此刻,他恨不得将司天监里的那些蠢材全部拉出去活埋,就是他们信誓旦旦的说九月二日可见红日。
现在,雨下的稀里哗啦的,再有一个半时辰,将是皇帝正式祭天的时候,这样的大雨,你让皇帝如何诵读祭天文表,如何敬献牺牲,也让神灵如何享受烝尝?
就在陆敦信准备进入行宫请罪的时候,一个宦官来到他的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陆敦信就来到已经穿戴好朝服的云初几人身边,对云初道:“走吧,陛下要我们一起进去。”
云初指着自己乌青的眼睛道:“有碍观瞻。”
陆敦信指指自己湿漉漉的衣服道:“比我好多了。”
云初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不是人力能为的事情。”
陆敦信道:“只要这天不下雨,我老娘想嫁人,我可以出陪嫁。”
“咦,你倒是大方。”
“无可奈何也。”
两人说着话,就走进了泰山行宫,这座行宫并不大,只有两座殿宇,三排厢房而已,房檐下也住满了宦官宫女,从一些宫人的服饰来看,阶位不低。
云初看到趴在一个厢房窗户上偷看他的云鸾,就冲着这孩子笑了一下,于是,云鸾立刻就哭了起来,给屋里人说阿耶变成了单眼花熊。
于是,窗户上就出现了更多的脑袋。
云初平静的看了虞修容一眼,虞修容就把窗户给关上了。
见到李治的时候,他正在跟花熊在一起,地上还跪着一个司天监的官员。
“你说这雨只能下一个时辰?”
司天监的官员咬着牙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道:“是。”
李治淡漠的道:“既然如此,朕就等一个时辰。”
司天监的官员倒退着离开大殿,李治就对陆敦信道:“你觉得如何?”
湿漉漉的陆敦信有气无力的道:“这就要等了。”
李治又看着云初道:“你怎么看?”
云初摊摊手道:“水汽升腾化作云彩,而后随风飘动居无定所,在何时,何地要下雨人力难为。”
李治点点头道:“司天监的人说雨水只下一个时辰就会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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