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济世,我只是想长生不老 第390章

作者:每天三问吃什么

  此前便是荀轲都参与到编撰的法典,其实并没有很好的施行下去。

  总有人阳奉阴违,甚至多有驳斥之举。

  因为儒家的言论本来就很开放,要知道荀轲自己就是师从墨者,然后自立一家宣扬道义的,开山师祖都这样,后辈们自然也有样学样。

  多是批判法典不近人情,毫无“温度”,不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

  连如厕都要规定地方,否则就要挨罚,甚至可能坐牢,天底下还有这么可笑的事情么?

  因此荀轲在位之时,便是儒家都有很多人不肯服从。

  这和荀轲的能力没关系,只能说当初为了驳斥墨家所造成的影响,留下的后患。

  荀轲一走,商立刻就动身了。

  一口气抓了千余位儒生。

  当所有人都以为商是昏了头的时候,他砍了那些人的头。

  自此之后,再也无人敢将夏朝的律法不当回事。

  能砍他是真砍啊!

  管你什么富家大户、名门望族、皇亲国戚。

  被法家逮到,不死也得脱层皮。

  律法所依,皇权当许!

  以雷霆手段,行毒辣之事。

  商凭借着承平帝的支持,一手打造了法家。

  别说是儒生了,墨者胆敢违逆律法,他也照抓不误!

  你看我敢不敢!

  凭此,法家一举越过了需要数十年甚至是百年的积累,登上了夏朝权利最巅峰的舞台。

  用无数人的鲜血,染红了夏朝的律法,深深烙印在了骨骼里。

  如今皇都的街道上之所以没有屎尿横流,或许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很多人的觉悟提升了,但更大的原因,其实是那样做真的会挨罚,严重的还会坐牢……

  以小见大,法家的冷酷,却维持了夏朝的繁荣。

  这一切,商说起来云淡风轻。

  好似只是嘴皮子一碰,就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但顾担深切明白,一切自上而下的改革,总是千难万难的。

  还好当初的夏朝尚是新生之时,并未真正定型。

  墨丘和荀轲所留下的余泽也还在。

  而承平帝作为夏朝的第二位皇帝,也没到会被人训斥“违背祖训”的时候。

  快刀斩乱麻,君臣一心,方能有此等成就。

  属实不易。

  刮骨之痛在所难免,为的却是千秋万代,定的亦是夏朝根基。

  “不着急,慢慢说。”

  顾担给商倒了一杯茶水,“有时间。”

  ……

  大祈。

  一处普通的村落前。

  韦传名看着手中的石头,摸着仍自淌血不止的额头,一阵阵的剧痛钻心袭来,那块石头竟从手中滑落了下去。

  “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略略起伏。

  他是想死的。

  宗师的修为化为乌有,一个普通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

  被完好无损的送出夏朝,是最大的羞辱。

  正如他当初所言,不过一死而已!

  士可杀,不可辱!

  但……

  为什么没直接死掉呢?

  为什么手中的石头会掉下去呢?

  为什么会感受到那般难以忍受的剧痛呢?

  头破血流的痛楚,岂能与气血见障时所忍受的苦痛比之一二?

  气血见障他都忍过来了,如今寻死而已,碗口大的疤罢了,怎就失手了呢?

  韦传名愣愣的站在原地,想不明白。

  宗师的时候他对死不屑一顾。

  现在变成了普通人,竟立刻就贪生怕死了起来。

  奇哉,怪也!

  但没关系,血流的多了,人也总是会死的。

  死了就是一了百了,不必承蒙如此耻辱。

  韦传名松开捂着额头伤口的手掌。

  宗师都不是了,活着还做什么?

  仰躺在地面上,略显一丝温热的鲜血划过脸颊,鼻尖传来泥土的一丝腥臭味儿。

  他从未那般真切的感受到过泥土的味道。

  真难闻啊,俗不可耐。

  没有一丝让人欣赏的余地,只想要离的远些,最好永远都不要踏上去,免得脏了自己。

  不过他已经没有谩骂的力气了,就这样吧。

  意识在逐渐变得模糊,一切都朦胧起来。

  像是一个漫长的,不愿苏醒的梦。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稚嫩的惊呼。

  “刘哥!快来快来,这里有人受伤了,身为墨者,咱可不能见死不救!”

第379章 天地剧变

  一处由茅草铺就而成的床榻上。

  两个人正在大眼瞪小眼。

  都不说话。

  一人脑袋上包着布条,阵阵难闻的草药味儿弥漫充斥在四周,并不好闻。

  身着粗布麻衣的小家伙蹲坐在那里,直愣愣的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好半晌。

  “你是哑巴?”

  突然,那看上去不过才八九岁的小家伙,终于是开口问道。

  韦传名:“?”

  他不想理会这个小家伙。

  于是自顾自的合上了眼睛。

  他只是想死而已,有那么难么?

  何必再生事端。

  驽弱的身体、沉重的呼吸、憔悴的状态,以及痛楚的脑袋。

  这前所未有的脆弱与平凡,让他难以承受。

  等身体稍稍好些,就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自裁了事,省的被人看到,再继续煎熬下去。

  “药来了。”

  过去不知多久,一个明显要大上不少,约莫三四十岁的汉子端着一个缺了个豁口的碗走了进来。

  漏风的屋子里连空气都一时间变得有些浑浊,苦涩的味道不用品尝,就已充斥鼻尖。

  “醒醒,喝药了。”

  韦传名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在被人摇晃。

  睁开眼,一眼便看到那个小家伙正扯着他的手臂。

  注意到他睁开的双目之后,小家伙指了指汉子手中缺了个豁口的药碗,双手虚托,做了一个喝药的动作。

  感情这是真将他当成哑巴了。

  小家伙从汉子手中接过药碗,递向韦传名。

  韦传名仅是扫了一眼,却没有接。

  “喝药啊!”

  小家伙嘴巴鼓动,做出喝药的动作。

  有些蠢。

  韦传名心想,然后自顾自的将头扭到了一边,懒得搭理。

  “这人不会是傻了吧?”

  墨锋看向那汉子,有些担心的问道:“本就是个哑巴,现在连喝药都不知道了。”

  但他不待答复,便蛄蛹着身子往前坐了坐,稚嫩中带着老茧的小手直接抓向了韦传名的下巴,一点也不客气的将韦传名的脑袋给扭了过来。

  然后手掌猛一用力,就将韦传名的嘴给捏开。

  随即另一只手端着的药碗对准嘴巴,倒!

  “草!”

  一声怒骂,韦传名一个鲤鱼打挺……没挺成功,重新摔在了茅草床上。

  炽热的药液苦涩至极,最关键的是——真特么烧啊!

  “呸呸呸!斯哈~斯哈~斯哈~”

  百般无奈之下,韦传名趴在床的一侧,一边疯狂的吐口水,一边还要吸冷气。

  这种操作对于如今已是普通人的他,委实有些过于艰难。

  没几下,气流便已在身体中拥堵,当下便忍不住疯狂的咳嗽了起来,眼泪与鼻涕情不自禁的一同涌出,真真是狼狈至极。

  “你他妈有病吧!”

  好不容易才总算止住了身体的本能反应,丑态百出的韦传名怒火中烧,愤怒至极。

  他何曾如此丢人现眼过?!

  “咦?你会说话啊!”

  墨锋却是眼前一亮,完全没有把握到重点,“那你自己喝不就成了,怎么非要我喂呢?”

  “谁特么让你喂了?!”

  韦传名勃然大怒。

  若非你们多生事端,老子直接等十八年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