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济世,我只是想长生不老 第242章

作者:每天三问吃什么

  嘴上的批判固然简单,落到实处哪有那么容易。

  能够不见到猛虎就驾车狂奔,反而愿意尽其所能的救人便算不易之事了。

  墨者降为三千之数,真是因为荀轲跑出来唱反调么?

  只是因为大家嘴上喜欢,却又都不肯去做而已。

  违背人性,自然要被人性教育。

  人性本恶,恶中求善。

  荀轲取的,便是扬善抑恶之路。

  伴随着时日的推移,愿意信奉儒家的人,也越来越多。

  其中也不乏一些愿意尽更多“善”之人,兴修道路,建设学堂。

  也因为足够多的人参与其中,在很短的时间内,儒家的声名便开始飞速的拔高着。

  夏朝在被新的理念所洗礼,更为贴合他们的理念。

  时间来到夏朝三十七年。

  这一天,五位宗师再次造访顾家小院。

  今日,他们中有人要冲击先天之境!

第265章 未曾听闻

  夏朝三十七年,自得到笔记的三年后。

  五位宗师又一次来到了顾家小院。

  “阁下,我已经准备好了。”

  开口说话的,还算是有过数面之缘的宗师,辛宗师。

  当初顾担前往大祈,大祈内部有两位护国宗师倒戈,一位是他,另一位是谭宗师。

  暴露之后,两位宗师自然是回到了大雍,然后又被大雍皇帝给送到了夏朝……一生少说也转换了三次阵营。

  “这么快?”

  顾担略有些惊讶,这才三年的时间而已,便想直接冲击先天?

  他准备了三十余年都自觉不够!

  “等不了了。”

  辛宗师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无奈的说道:“您也知道我的情况,不能以正常宗师来论。如今虽仅百岁,气血却是在飞速的衰败着,再继续拖下去,别说是冲击更高境界,能否维持宗师之力都是一个问题。”

  他并非是按照世间正途迈入宗师,而是借助了大雍那块骨头的力量,强行打破了宗师的枷锁。

  但真正的战力,还是要比依靠自身晋升的宗师略逊一筹的,而且他们的大限也通常会比正常宗师少个十几、二十来年!

  秦川诚能活那么久,是因为自身气血与骨头交感甚深,可不是谁都能够那么契合。

  换句话说,就算想借助外力,本身也得有那个先天条件和能力才行!

  他已没有继续取巧的办法。

  依靠自身气血衰败的速度来看,他的寿元已将近走到尽头,最多也只有两三年可以活,再不去搏一把,命都要没了。

  “虽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但我还是要再重申一次。”

  顾担面色肃然,认真道:“那条路被贯之‘先天’,我未曾在典籍之中寻觅出半点蛛丝马迹。便是发现这条道路的姬老,也惨死在这条道路上,我就在旁亲眼目睹,至今想来,仍是心惊不已。

  贸然冲击,几乎十死而无生,如果真有把握,我自己就会去尝试,何须继续磨砺己身?那是连我自己现在都暂时没有把握的路。”

  “您不必规劝。”

  辛宗师脸上苦涩的笑意化开,变得狂放起来,那苍白的须发间满是坚毅之色,毫不动摇的说道:“当初我卡在练脏大成,不得寸进!天下间有多少英豪同样如此?每一个人都找不到前路,任谁都说我们这样的人注定要抱憾终身,不得入宗师之门!”

  说到这里,辛宗师豪迈的说道:“世间卡在练脏大成的武者,何其之多也!夏皇、皇后、公尚过……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还不是卡在宗师的壁垒前。但,我不信命!”

  辛宗师的声音昂扬起来,“我才不信什么狗屁的命中注定,凭什么都是人,我就无法踏足宗师?我辛某人不服!

  周游天下,遍寻险地,结交好友,求师千百之人!最终,还是让我找到了方法,打破了那狗屁的五行交感,成就一代宗师!”

  苍老的须发在风中摇动,却又扎根在肌肤之上,未有半点动摇,老态已显的宗师,脸上却满是豪情壮志,似乎又找回了年轻时那个不服输更不信命的狂徒。

  便是稍逊宗师几分,那又如何?

  他,也是宗师!

  这世上既然有打破命运的方法,他能够打破第一次,怎就不能去打破第二次?

  如果没有必然成功的决心,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念,如果没有那股披靡一切的雄心,他恐怕也会像是无数练脏大成武者那样,只能够无奈认命,终生都要卡在五行交感的壁垒之前!

  上一次,让他困顿的壁垒,叫做五行交感。

  而这一次,让他再度困顿的壁垒,叫做先天之境。

  他要做的,还是一样的事情。

  让无数说那条路涉足不得,没有办法的人,瞠目结舌!

  哪怕是当世第一的顾担,也得往后稍稍!

  “好!”

  顾担抚掌赞叹,眼中流露出欣赏之色。

  宗师,莫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中龙凤,其心智毋庸置疑。

  没有足够的信念,连气血见障的痛苦都不可能承受的住。

  那是比自残还要更加残忍千百倍的磨砺,一点一点消磨自己的肉身,再重塑。

  相当于自行替换一次身体,第二次‘自主投胎’!

  虽然世间绝大多数武者,便是能够完成第二次的‘投胎’,也是胎死腹中,可总有人能够更上一层楼,成就宗师之名。

  对自己都能够那么狠的人,又能有多少的惧怕?

  他的路虽与这些人不同,但不代表他并不欣赏。

  大宗师之境,这些人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因为大宗师需要彻底锤锻五脏。

  很遗憾,便是宗师也根本无法做到。

  血肉之伤尚可慢慢痊愈,便是缺胳膊断腿,人还能活,这是普通人都知道的道理。

  五脏却是至关重要之物,不说半点损伤不得,但想尽数锤锻,几乎是痴人说梦!

  别的不提,便是心脏的锤锻,只一下怕是就能要了他们半条命。

  顾担之所以能够做到,是因为当初他有五百年份的青木化生诀兜底。

  虽然那个时候的青木化生诀不能直接延年益寿,但其真正的效用不是增加生命的长度,而是增加生命的厚度。

  利用内气温养己身,比真气更加潜移默化,最关键的是,不会损伤五脏。

  也就是说,想走跟他一样的路,晋升为大宗师,最少也得先修行个一百年的青木化生诀才有一点机会。

  便是真从娘胎里开始练内息之术,也要足足等一百年,一百年后还要再消耗数年的时间,以极为缓慢的方式去打磨五脏——比之气血见障所需要的时间也不差什么了!

  宗师寿元才一百二十岁,这么多的时间成本累加起来,除了他,这世上谁人能做到?

  顾担身为大宗师,高屋建瓴之下,逆推如何从宗师晋升大宗师,还是认为正常情况下完全没有机会。

  路是有,硬件却跟不上。

  只是一根小树枝,如何承受的住高山滚石?

  唯有那玄之又玄的先天,连他到现在为止都是一知半解的先天之境,才有一丝丝可能继续向上的机会。

  那才是宗师本该继续突破下去的正途!

  大宗师,只不过是无奈之下,不得不继续钻研、强化己身的一种方式,不能算是大境界的突破,否则也不必在宗师之前,贯一个大字。

  顾担说道:“我会替你护法,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会尽可能的将你救下来。”

  他虽与辛宗师非亲非故,但辛宗师冲击先天,在旁观摩总能够让他积累一份宝贵的经验,也算是承了一份情。

  如果能够助其一臂之力,也不会含糊。

  “多谢阁下!”

  辛宗师并没有因为顾担话语中不太好的喻意而恼火,反而是颇为高兴。

  心要大,路也可以野,但不知道准备后路,那是莽夫的行为。

  倒在大雍那块骨头前的练脏大成武者不知凡几,他只是更为好运的那一个。

  相信自己,不代表真就不死不休,除非退无可退。

  “你们几个,离得远一点,莫要靠得太近。”

  看着在院子中默默盘膝,调整自身的辛宗师,顾担提醒道。

  “嗯?您有何指教?”

  薛闻剑有些好奇的问道。

  虽然距离宗师太近的确有危险,但要知道,他们几个可也是货真价实的宗师啊!

  便是逸散的余波,也实难伤害到他们,跟寻常的吃瓜群众不可同日而语。

  离得近些,才更好观察到辛宗师自身气血的运转、状态,也能够给下一次自己冲击先天的时候,提供更加宝贵的经验。

  因此,几人都围在辛宗师面前一丈的地方,若不是怕影响到辛宗师,只要能够观察的更为细致,趴在他身上都不是不行。

  “根据我在旁观摩冲击先天的经验,可能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旁观者也不能幸免于难。”

  顾担提醒道:“你们最好退守到院子门口,我怕到时候来不及。”

  几位宗师面面相觑,又看了看顾担的脸色。

  却是发现顾担脸色格外郑重,绝无半分虚假之意。

  这个等级的人物,也着实没有必要骗他们。

  虽然不明就里,余下的四位宗师还是老老实实的跑到院门处旁观起来,毕竟以宗师的目力来说,这个距离也不算远,至多也只是没有办法那么清晰的感受到辛宗师体内的气血运行罢了。

  一时间,小院中再无人说话,只有极度轻微的呼吸声。

  顾担默默的凝视着正不断调息、调动自身气血的辛宗师,全神贯注,如临大敌。

  那玄之又玄,苍茫无边的道蕴,是否会再度的降临?!

  时隔将近四十年时光,他的实力无论从何种角度,都飞跃似的进步了不止一筹,这次更是有了足够的准备,理应不会再被迷惑。

  先天之境,呵,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清平子所言,又是否真的属实?

  这一切,都需要顾担去一点一点的验证。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不会因为清平子的说法暂时符合实际情况就认为对方说的是真理,只能说那是在尘世层面相对合理的解释。

  唯一的问题是,区区方士,宗师而已,连自己都没有踏足仙道修行之路,凭什么对仙道至高的奥秘知晓那么多?

  这才是最大的疑点。

  哪怕清平子抛出了一个仙道中有可能存在的势力背书,顾担也不会真的尽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某一刻,盘膝在地辛宗师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

  汹涌的气血好似火山爆发,撑起衣衫,鼓涨肌肤,撼动血肉!

  第一步,气血共振!

  转瞬间,鲜红色的真气在身躯内彻底爆发开来,鼓点般的心脏跳动声,好似庞然大物蛰伏在小院之中,宗师之威尽数展现!

  第二步,真气共鸣,以气御力!

  到了这时,哪怕离得颇远的几位宗师,面色都有些许凝重。

  唯有离辛宗师一丈远的顾担,眉头已经开始微微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