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吃亿点
村长见到荣筝,就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流泪。
荣筝拍拍老人的手,露出笑容,让他别担心。
“村长你安心吧!没有我荣筝摆不平的事。再说,村民们也都需要你。”
她的笑容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让村长终于放下了回去找仙人的念头,一起到镇子上去了。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荣筝收敛了笑意,面色变得深沉凝重。
敢来桃花山闹事。
她提着绣雪就要去找罪魁祸首,也要找陶眠。
出了这么大的事,师父却没有任何动作,太反常了。
她担心陶眠那边出了什么差错。
思来想去,荣筝还是决定找师父要紧。
陶眠应该还在山中,她能感觉到那股轻灵的气息。
但是很微弱。
然而,就在她赶路赶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拦了下来。
是沈泊舟。
五弟子和六弟子,都出身于魔域。荣筝见过几次沈泊舟,不过那都是陪着阁主杜鸿外出时,不经意间扫到的几眼。
那时她浑不在意,只当对方是个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
没想到这个麻烦的家伙竟然拜到了陶眠的门下,成为了她的师弟。
关于陶眠收了沈泊舟做徒弟的这件事,荣筝心底是反对的。
这家伙心机深沉,心术不正,连杜鸿都说对方假意玩乐,狼子野心,不是个好相与的善茬。
……
但小陶愿意,那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当时她还自信着呢。反正她是师姐。如果沈泊舟这个当师弟的有哪里做得不好,小陶不忍心责罚,她就代师父出手,狠狠收拾这不服管的小子。
没想到曾经心底冒出的一句话,在今时竟然真的应验了。
拦在她面前,正是那个作奸犯科的师弟。
荣筝冷笑一声。
虽然陶眠给他费力解释过六船和沈泊舟的区别,但在荣筝眼里这俩根本没有区别。
共用一个壳子,爱也是他,罪也是他。
“师父在哪。”
荣筝握着剑问。
沈泊舟微微眯起眼睛,身后是漫天的火光,还有从火光中走出来的数十个人。
这些都是曾经幻真阁的精锐,沈泊舟在这一年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们聚集在自己的麾下。
而沈泊舟之所以做出此行,是因为,他要最后一块水生天。
外人,包括一直保持着联系的来望,都不知道陶眠在这一年的状态其实并不好。
从千灯楼回来后,他变得畏寒,不喜出门。也不像过去那样没事儿就满山瞎逛,现在让他到院子里晒晒太阳都费力。
沈泊舟不清楚陶眠为何出现这样的变化,但他想,这是一个时机。
所以他在陶眠面前,一直扮作听话懂事的六船照顾他,把自己伪装成那鸠占鹊巢的幽魂。
陶眠或许没有察觉。或许察觉了,但是没力气管。
他容易变得疲惫,甚至偶尔坐在树荫下乘凉,都能不小心睡过去。
仙人身体的异常,对于沈泊舟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就在这一年中,他开始重新召回那些散在魔域各处的势力,要为幻真阁东山再起做准备。
这回的幻真阁,就真是他沈泊舟一人的势力了。
沈泊舟一边小心翼翼地扮演着,一边暗中忙自己的事。时间久了,时机也成熟了,他就变得不耐烦。
不管他怎么套话,陶眠都不肯说最后一块水生天的下落。
他曾经偷偷拿走金鼻虫,要找到那块水生天。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足足两个月,金鼻虫都没有向外爬走的迹象,而是一直在原地打转。
沈泊舟起初认为是这只虫子又失灵了。后来他顿悟,不对,这最后一块水生天,应该就在桃花山。
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时沈泊舟的内心大喜,心里想的是,自己被破坏的灵根终于能补完,他的计划即将拉开帷幕。
他太兴奋了。只要他能得到最后的水生天,他甚至愿意安安静静地离开桃花山,不去打扰陶眠。
这是沈泊舟能想到的最大让步。“那个人”误打误撞,闯入了桃花山的地界,与仙人相遇。仙人也为那个人做了许多事。
虽然这心意不是对他沈泊舟,但他也大方地不去计较。
桃花山,一段插曲,就让它成为记忆远去吧。
沈泊舟甚至都要认为这样的自己算得上一个好人了。但很快,他发现陶眠并不想告诉他最后的水生天在哪里。
旁敲侧击不成,诚挚恳求也不成,陶眠每每都只是一摆手,说自己累了,要睡。
然后他就真的睡着了。
几次三番,沈泊舟也变得不耐烦。但他的势力还没有壮大,陶眠的真实状况又究竟如何,究竟虚弱到何种程度,他都拿捏不准,这才一直拖到今日才行动。
而沈泊舟下定决心在今日行动,也是他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陶眠被他用法术困住了。他能成功,可见仙人的身体虚弱到何种程度。
这种虚弱的背后是有缘由的,但沈泊舟没想通,仙人也从来没和他提过。
人还没醒。等陶眠醒来,迎接他的就是这漫山的火。
找不到水生天,就把桃花山烧空。
这是沈泊舟的决定。
没想到,半路突然杀出来个五师姐,把他的计划打乱了。
看荣筝的架势,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第242章 旗鼓相当的对手
来望道人赶来的时候,荣筝和沈泊舟打了已经有一阵子。
陶眠的五弟子和六弟子,论天赋,均为上品灵根;论剑法,焚玉冰夷不分上下;论武器,绣雪霜寒皆是名剑。
若说沈泊舟的水灵根残缺,那荣筝体内的毒也是障碍。霜寒与水灵根更合,但此刻沈泊舟放的一场大火,倒也给了火灵根的荣筝一把助力。
方方面面比过,两人竟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但荣筝到底是曾经的浮沉阁影卫,打架斗殴的经验,要比沈泊舟这个公子哥多得多。
荣筝借着这把山火,焚玉剑法更添奇效。她一剑掠过,火势腾然架起,如同猛兽一般,向沈泊舟扑过去。
沈泊舟现在颇有些自作自受的意思。他放火的时候,完全没想到竟然有个火灵根的师姐能从千里迢迢之外赶过来。
这一剑挡得狼狈。
“师姐,果真好剑法。”
沈泊舟嘴欠的这个毛病,恐怕到死都改不了。额发都凌乱了,还有余力多嘴。
荣筝见他这个样子,就是还没怎么被打疼。
“谁是你师姐,”下一剑紧随而来,荣筝厉声斥道,“我可从来没认过你这师弟!”
沈泊舟轻咳一声,将内里凌乱的气息理顺,唇角含笑。
“师姐何必如此。我也算是师父亲自领上山的徒弟,也曾在师兄师姐的坟前祭拜过,怎么就不是陶门的弟子呢?”
荣筝本来不生气,这话多的小子惯会挑衅,她已经看出来了。
但他用这样轻浮的语气提到桃花山其他的弟子,荣筝内心的怒火,像四周燃起的大火般,瞬间吞没一切。
“你若真是桃花山的徒弟,便不会放火毁了这山!”
这灵山镌刻着每一位弟子的名字,清泉、山花、朝霞和落日,处处是陶眠和徒弟共度的岁月留下的残痕。
爱惜都来不及,更别说要这样把它毁坏。
荣筝的神态是罕见的不平静,她是真的为此痛心。她还不能确定陶眠的状况。但这么久了,对方还没有出来阻拦,想必是真的受困于山中,无法出面制止。
倘若他亲眼见到了,又该有多难过。
思及此处,荣筝更是不能原谅沈泊舟。这个在她印象中只有名字的家伙上来就惹这么大的乱子,她已然将他视为敌人。
小陶没办法赶来也不完全是坏事。以他的性格恐怕要心软。
但荣筝不会。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必须将他从桃花山赶出去。
思及此处,荣筝的剑变得更加果决冷厉。临别时,老头再三警告她六个月内别擅自动用灵力的话,早就被她甩在脑后。
绣雪一如既往地陪伴着她的主人,乘着火势,一往无前。
转瞬间,又是数十招。
荣筝踏步上前、近身,绣雪在空中虚点,趁敌手闪躲之时,猛地左刺,一剑刺中沈泊舟的肩膀。
对方有抽身之意,却因为被荣筝提前堵死了去路,因而硬生生地受下了这剑。
这一剑,不仅是刺破皮肉的痛。绣雪剑身点染了荣筝的火灵力,因为纯度够高,只要零星的一点,就可以顺着伤口的破损处流入对手的体内。
流入肌理,沿着经脉,灼烧人的根骨。
沈泊舟被刺中的是右肩,那一瞬间由灵力带来的痛,如同一只沾满了盐的手顺着伤口伸进他的体内,将他的骨头狠狠握碎!
他露出吃痛的表情,手中的剑差点因为莫大的疼痛而掉落。
剑修到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了他的剑。
沈泊舟不得不重新认识这位五师姐。
在他的记忆中,荣筝只是个跟在杜鸿后面,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下人而已。
什么浮沉阁十二影卫,听起来名头响亮,不过是杜家养的狗而已。
那时沈泊舟和杜鸿还有些往来。年少时的荣筝,对杜鸿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杜鸿从来都是拿这当笑话,讲给其他宾客听的。
沈泊舟服下一只凝血丸,让肩膀的伤口尽快愈合。
荣筝曾经那么在意杜鸿,后来又怎么样呢。
“风筝,你是惯会背叛的。”
沈泊舟以左手持剑,他的左手竟也和右手一般好用,是罕见的两手都能持剑的修士。
他以柔力拨开荣筝又一次刺来的一剑,同时借力打出去,让荣筝不由得后退两三步。
“当年的你,自称对浮沉阁忠心耿耿,又怎样呢?
你在阁中得到了你年少时想要的,拖着多病的身子,在桃花山,又保了后半生的太平。
说到底,你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你口口声声,为桃花山着想,也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下半辈子的平安。”
沈泊舟说到这里,停顿,再继续。
“在我看来,你只是——冠冕堂皇。”
沈泊舟的话,随着风声,一并传到荣筝的耳朵中。
荣筝轻盈地落在地上,身后是滔天的火,如同有生命一般,涌动、奔流。
她面容平静,方才的怒色已然收敛。
沈泊舟刚刚将她的情绪点燃,这一番话出口,又好似冷水将其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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