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吃亿点
“站在靠近山崖那侧的,基本上都是各大堂派出来的最优秀的弟子。不知道今天过去能剩下几个。”
“旁边的是门派内的杂役,烧饭的扫地的,还有种菜的……种菜的来的还不少呢!据说上一次试剑大会,就有个特别厉害的菜农。”
李风蝉压低声音,和陶眠他们小声地交谈。
“至于在我们正对面的那三位,就是二长老道允的弟子了。大弟子黄连羽,二弟子邱林,三弟子孟晴生,三弟子是唯一的女弟子。”
陶眠顺着李风蝉话语里面的提示,向对面望过去。
大弟子黄连羽看起来比平时还要严肃戒备,三弟子他第一次见,是个长相甜美的姑娘,大眼睛滴溜溜地四处看。
二弟子么,也算老熟人了。
说巧不巧,陶眠望过去的时候,邱林也向他们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陶眠咧着嘴,热情地跟前狱友邱师兄打了个招呼。
邱林看见他就想起那段晦气的日子,脸色一黑,强行忍住翻白眼的想法。
但很快,他看见了旁边的李风蝉,不知怎得,突然很不好意思地把头别过去,耳朵通红。
!
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小陶仙君本来因为早起困得要死,现在他有了吃瓜的冲动,立马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侧过去小半边脸,勾勾手,让李风蝉凑近。
“小风蝉,二长老的二弟子是不是暗恋你?”
“邱林么?”李风蝉一脸茫然,“我跟他不熟啊。”
陶眠“啧啧”两声。
看来邱林师兄这是在单相思啊!
陶眠歪着头想了想,又问了李风蝉一句。
“你小的时候不是在桐山派待过一段时间吗?就没有什么特别特别帅气的小男孩,把自己的吃的分给你,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也带你去?”
李风蝉努力地回想她在桐山的那段岁月。不回忆还好,一回忆稀碎。
全都是些不美好的往事。
但陶眠说“小男孩”,她还真想起一个来。
“特别帅气的没有,但当时有个小白馒头,胖胖的,每次都来抢我的吃的,出现在我每个游玩的地方,把我的好心情都给毁坏了。”
“……”
陶眠沉默。
邱林师兄,表达喜欢的方式也太别扭了吧!
当年的小白馒头,现在已经长成了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可惜人家姑娘流水无情,还记恨着当年夺食之仇。
痛,太痛了。
沈泊舟一直在两人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表达什么看法。
他对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只是一切听从师父的安排。
那天道嗔长老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但他想,或许长老只是认错人了,就没有把这件小事与师父言说。
沈泊舟的视线在弟子之间漫无目的地游弋,看他们脸上或紧张或焦虑。
他随意地掠过,眼神飘忽不定,最后落在了高台之上,那些被桐山派邀请过来的贵客。
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身上的穿着打扮迥然相异,有宗门之主,有富商贵胄。
其中有个衣着华贵,手持一把洒金折扇的人,和他对视一眼。
那眼神看得沈泊舟浑身不舒服。
他认出那位是刚刚和师父有短暂交谈的“朋友”,不明白对方为何抛来这样的一个眼神,于是他问陶眠。
“小吴,”沈泊舟叫的还是陶眠的化名,“我可有得罪那边的那位?”
陶眠“嗯”了一声,疑惑地顺着沈泊舟所言的方向望过去。
不出意外看到了薛掌柜的脸。
他咳嗽两声,转头跟困惑不解的徒弟解释。
“他老眼昏花,瞧谁都那眼神,别介意。”
正闲谈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三声鼓鸣,打断了师徒二人的交流。
第151章 一定要这么装吗
迎仙台的四面均放置了一面雷鼓。鼓有近两人高,需要击鼓的弟子踩着高台方可敲击。
雷鼓的鼓身庞大,往往一面鼓要六位弟子从四面同时敲打,才能发出声音。
其声如穿云惊雷,震耳欲聋。鼓槌击打在鼓面上时,荡出的浩大声波,几乎要把不远处的云海搅上一搅。
只有这样震天动地的响声,方能够把地面上的人的祈愿心声传至天神耳中,神灵降下福报。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有些修为傍身,却仍为这雷鼓之声所震撼。修为稍微浅薄的修士甚至很难站稳,只能就近用手扶住,或者身体贴住山崖、石柱等,才不会狼狈跌倒。
放眼前来参加大会的弟子们,杂役已经瘫倒一片,各大堂的勉强支撑,最稳的还要数四位长老的真传。
位于高一层的宾客们都有自己的座位,暂时看不出谁掉链子。
至于陶眠这边……
李风蝉虽然不至于跌倒,但被那鼓声震得有点耳鸣。她捂住脑袋,痛苦地说——
就非要装这个叉吗,服了。
沈泊舟站得很稳当,有点出乎人的意料。
祭天雷鼓的鼓声似乎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陶眠就不用说了,他唯独嫌吵,还能跟李风蝉八卦两句。
“装当然是得装了,不然怎么显得桐山派的排面大呢。”
“我就不信他们那些站在高台上的都撑得住。”
“当然没几个撑得住的,瞧瞧,都暗暗掐自己大腿根儿呢。不然早两腿一并躺下吐白沫了。”
闲言少叙,这波雷鼓鼓声终于收敛,仪式也算进行到一半了。
接下来是黄连羽作为门派优秀大弟子发言。
薛瀚作为宾客代表发言。
最后吴正罡作为掌门发言。
三人之中,只有薛瀚嫌麻烦,说了几句就下去。剩下的黄师兄和吴掌门长篇大套地谈,归根结底就两句——赛出风格,赛出水平。
下面的弟子听得昏昏欲睡,直到雷鼓又一次被敲击三声,把所有人唤醒。
看来雷鼓还有这样的用处。
第一天的比试是两两进行。
迎仙台被划分成东西两个半场,每个场地都用红色的朱砂圈出一个圆。如果在比试的过程中双脚超出这个圆的范围,就算失败。
失去还击能力的修士,也算失败。
现在公布分组的结果,一块黄色的卷轴在半空中徐徐展开,上下对应,写了两排名字。
每列的两个名字,就是第一轮比试的对手。
陶眠、沈泊舟都在东半场,李风蝉在西半场,需要分开排队。
李风蝉和另外两人潇洒地挥挥手。
“走了走了,但愿我们仨都能早些结束。”
她参加试剑大会的兴致其实本就不算高,是道嗔长老联合于堂主赶鸭子上架。
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吧。
李风蝉心态很好。
陶眠和沈泊舟排在队伍最末的两个。
小陶仙人的嘴闲不住,跟徒弟小声说话。
“小六,你想不想当桐山派的掌门?”
他一本正经地问,沈泊舟一本正经地回。
“如若有机会,我也不好推脱拒绝。”
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仿佛这桐山派掌门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似的。
都把前面的弟子逗笑了。
那弟子穿着持剑堂的衣服,个头不高,相貌平平,却趾高气昂的,看人都不用正眼看。
陶眠眨了眨眼睛,主动搭话。
“这位师兄,你为何嗤笑?”
“这还用问,”那弟子张口,语气倨傲,仿佛陶眠问了什么蠢问题,“桐山派的掌门能轮到你们这种无名之辈来做吗?怎么也该是黄师兄吧。就算不是黄师兄,也该是其他的长老真传,再不济就是各大堂弟子。像我这样的,都比你更有机会。”
陶眠很诚实。
“可是师兄,我就是道嗔长老的真传。”
“你?”那弟子一双眼睛闪着促狭的光,上下打量着陶眠,“就凭你,也好意思称自己是长老真传?”
“……”陶眠沉默了一会儿,才悄声跟对方说,“师兄你老实讲,你是不是经常翘掉晨训。有用的事你是一个都没经历啊。”
陶眠的话音一落,对方仿佛被抓住把柄,脖子顿时红了。
“我没有及时参加晨训,那是因为我有别的事情做!”
“啥事情?你还能比我一个长老真传更忙?”
陶眠扯起瞎话不打草稿,明明整个桐山派,没有人比他更会偷懒。
弟子年轻气盛,说两句就有被激怒的趋势。
“长老真传怎么了?只要我努努力,过几年也会被长老赏识!区区真传弟子……”
“呀,黄师兄,你在呢?”
陶眠忽然把头一歪,看向那弟子肩膀后面,嘴上煞有介事地打了个招呼。
口出狂言的小弟子浑身一激灵,以为大师兄真的就在身后,把他刚刚的话都听了进去。
“大师兄对不住,我方才是瞎……”
弟子转头一看,空空荡荡,其他人都在交头接耳,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对话。
而且,哪里有黄连羽的影子?
他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愤懑地回头,却发现陶眠和沈泊舟俩人又凑在一处絮絮低语。
“小六,你要是喜欢掌门之位,我送给你,然后我当副掌门。你主外,你主内,我负责吃喝玩乐……”
沈泊舟不愧是陶眠最听话的弟子,都说得这么离谱了,他还肯定地点点头。
“如果这样是你心中认为好的安排……”
在旁边偷听的弟子一挥袖子。
够了!
太离谱了!
扯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一会儿没顾及到,这俩人都要把桐山派瓜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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