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弯道超车最稳
三进院落仅有两百余平方,数十铁骑齐聚,让本就不大的空间,更加拥挤。
虎卫贸然发动,并不似平地冲锋。
加上双方距离很久,姜离拳印攻击隔空冲撞,直接连冲在最前的几名怒虎卫打飞马下。
而当姜离的冷喝飘入耳中,其余怒虎卫的身形也是陡然一滞。
姜心白固然是侯爷最疼爱的女儿,可姜离也是侯府公子。
纵然只是庶子,也不是他们能够随便出手控制的。
甚至以侯府规矩来看,是姜心白带人闯入姜离的院落,破坏规矩在前。
想起侯爷近段时间,对姜离的模糊态度。
众怒虎卫一时之间,也有些左右为难起来。
“心白,我的心白!”
慕容衡抱着几乎被姜离一巴掌抽晕的心上人,痛的心如刀绞。
姜心白虽自幼拜入灵鹤堡修行,却是以道法为主,虽也修行武脉,但境界只有太极境初期,被姜离一巴掌抽飞,虽然未残,但也受伤不轻,此刻头晕目眩,精神也无法彻底集中。
“慕容哥哥,杀呢姜离,杀呢姜泥!”
姜心白颤颤发抖,又疼又气又怒,她指着姜离大叫,口齿不清,一张嘴牵动肌肉,又疼的差点晕厥过去。
“姜离啊!”
慕容衡猛地起身,万夫境武夫的强大气血轰然升起,凝聚在周身,空气都扭曲了起来。
“怒虎卫,还愣着干什么,忘了你们的职责了吗?”
姜离完全不去看慕容衡,他走到初初身边,轻轻扶起少女,为她拂去裤脚上沾染的尘土,歉然道:“都是公子不好,回来的迟了,让初初受了委屈。”
“公子,你事情要做,哪里能一直留在府中,都是初初没用,还要让公子分心!”
初初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公子体温,心里却没有一点委屈和埋怨。
她看着姜离身上沾染的干涸血迹,十分紧张,刚刚还十分坚强的少女,此刻眼泪却忍不住的涌出:“公子,你身上有好多血,伤的严不严重?”
“初初放心,这些血都是别人的,公子好的很!”姜离捏了捏初初的小鼻子,轻声安慰。
“姜离!”
不远处,慕容衡聚集的气势,已经达到了顶点,一股空前的威压从四面八方席卷,浓烈的血气像一座山峰,狠狠砸在姜离的身上。
他缓缓迈出一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影响牵动。
“慕容公子,请止步!”
怒虎卫沉静片刻,终于在慕容衡就要暴起的瞬间,再次策马而出。
但这一次,目标却并非姜离!
无论姜心白与姜离之间究极有何恩怨纠葛,也只是镇武侯府内部的事情。
怒虎卫们可以旁观姜心白斩杀姜离,不作任何举动,却不能对慕容衡的暴怒置之不理。
外人在镇武侯府行凶,打伤侯爷子嗣,这个罪责,谁也承担不了。
“你们没看到心白被姜离打伤了吗!”
慕容衡的愤怒都要冲体而出了,但仅剩的一丝理智,还能让他意识到,这里是镇武侯府。
他背后的慕容家虽然也是千年世家,但与如日中天的镇武侯府相比,依然逊色不少。
最为关键的是,无论他有任何原因,都不是他在镇武侯府行凶伤人的理由。
他此刻若杀了姜离,毁的却是镇武侯府的威严。
家族的长辈,也很难庇护。
拳头紧紧攥起,他看向姜离的目光几欲喷火,却始终没有勇气,踏出最后一步。
“慕容公子,这里毕竟是镇武侯府,离公子的行为就算再失格,也只能由侯爷来处置!”
一名怒虎卫重骑首领抱拳行礼,恭声劝告。
“心白,我们去找侯爷,他打伤了你,侯爷一定不会轻饶他的!”
慕容衡全身颤抖,他收起充满怨怒的眸子,咬紧牙齿,抱起疼的无法说话的姜心白,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离公子,你好自为之吧!”
怒虎卫首领冷冷瞥了姜离一眼,放下一句警告,勒动缰绳,转身离去。
呼
背后劲风也在这时毫无征兆的爆发,一种极度危险的警觉猛地升起。
怒虎卫首领心中一惊,猛地转身,视线中,一条赤色蛟龙划破天空,脖颈一热,目光所及更被一片血红笼罩。
身体还稳稳坐在马上,但一颗头颅却高高飞起,皮球一般滚落在地上。
“校官首领!”
在场怒虎卫皆是一震,万万没想到,姜离会如此狠厉凶暴,直接行凶。
“姜心白,是镇武侯的女儿,也算是我名义上妹妹,我确实不好杀她,可你们身为侯府亲卫,却不守侯府规矩、尊卑有序,纵马踏入揽虹阁,以下犯上,当真觉得可以一走了之?
“我这揽虹阁,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姜离持刀而立,目光森冷,杀气腾腾。
他可以忍受怒虎卫纵马踏入揽虹阁,却无法容忍让初初经受当众下跪之辱。
今日无法斩杀姜心白、慕容衡,绝不代表他一直要忍气吞声。
习武修气入道,若连身边之人都无法守护,实力再强,又有何用!
姜心白、慕容衡受了初初的一跪,绝不能活!
而这些怒虎卫,今日必死!
“初初,回阁内等着公子!”
姜离回眸温柔一笑,但再次转过头的时候,却只有一尊凶魔在世!
揽虹阁内,一众婢女哪敢过多逗留,簇拥着初初全部躲入到揽虹阁的房间里。
察觉到姜离无边的杀意,怒虎卫翻身下马,扔掉手中长戟,拔出腰间长刀,时空仿若凝固。
下一瞬,揽虹阁内杀声四起,刀光如幕,金铁交击之声,宛若铿锵战曲,激荡在整个镇武侯府之中。
第103章 互为棋子!
隐武阁位于镇武侯府正中,高墙耸立,威严神秘,除了大夫人和管家裘天海外,寻常人未经允许,不能入内。
违者重罚!
即便是侯府嫡子,也没有未经通禀,就直接入内的权力。
姜心白跪在隐武阁外,整整三个时辰,一动不动,脸颊上的肿胀在慕容衡为她敷药后,已经渐渐消退,但痛感的感觉却一直持续,提醒她今日所承受的天大屈辱。
慕容衡守护在姜心白身侧,看着高墙后气势恢宏的飞檐和几乎耸入云间的高塔,即便涵养再好,此刻有些难以忍受和理解了!
“心白,那姜离不是一向不得侯爷喜爱么?为什么他今日闯下如此大祸,在府内大开杀戒,侯爷也袖手旁观、充耳不闻!”慕容衡低声道。
“二哥说父亲近日对姜离的态度,有些反常,态度依旧冷漠,但又十分宽容,或许和姜离即将入赘千军侯府有关!”姜心白摇了摇头,心中也有些茫然。
自从妹妹姜心玉昨夜被杀后,她就隐隐觉得父亲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或许是父亲伤心过度的原因吧!
姜心白叹了口气,虽然在这里跪了三个时辰,但她并不打算离开。
父亲一直对自己姐妹宠溺有加,一定不会视而不见的。
“小姐回去吧,侯爷今日不会见你的!”
又过了很久,隐武阁院门终于开启,侯府大管家裘天海缓步走出,向着跪在地上的姜心白,微微行礼。
“父亲为何不见我!”
姜心白一愣,心中的委屈再也无法控制:“裘管家,父亲一向最疼我们姐妹,心玉昨夜被杀,尸骨未寒,我又受了姜离的羞辱,朝廷的事情再如何重要,父亲也不能不管我们姐妹的!”
“心白小姐,昨夜盛京发生大事,数千赴考武生被北莽奸细所杀,侯爷统领兵部,负责武举,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圣上已经下旨,要亲自主掌今年的武举,绝不能再有类似的情况出现了!”
裘天海叹了口气,道:“侯爷不见小姐,也是怕触景生情,扰乱心绪,心玉小姐之死,侯爷一定会彻查明白,绝不会不了了之,心白小姐安心等待即可。
“至于离公子,他母亲早逝、自幼凄苦,身上也有一些不便为外人所知的干系,侯爷另有打算,心白小姐听老奴一句劝,近段时间还是不要招惹离公子为妙。”
裘天海说完,也不久留,直接转身返回隐武阁内,只留下姜心白怔怔发呆。
“姜离身上能有什么重要干系,他母亲是北莽叛民,身上血脉本不纯粹,不过是千军侯府的柳洪烈重入武圣,得到圣上重用罢了!”
姜心白咬着嘴唇,僵硬的站直身体,玉手紧攥,颤颤发抖。
既然父亲不为自己出面,她就亲自动手,了结了姜离的性命。
她是道法天才,灵鹤堡主都说自己是注定要成为鬼仙的存在。
一名得道有成的年轻鬼仙,总比垂暮之年方才重入圣境的武夫,对朝廷更有帮助!
“慕容哥哥,你也看到了,心白已失了父亲宠爱,母亲又被禁足冷阁,无依无靠,只有哥哥能够帮我了!”
姜心白楚楚可怜的望向慕容衡,柔声道:“慕容哥哥,心白可以依靠你吗?”
“心白妹妹,伱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要用自己的一双拳头,为你打下一块!”
慕容衡看着面前娇柔无助、我见犹怜的少女,一股热血猛然涌上心头。
……
“侯爷,心白小姐已经离去了,不过我见她心怒难平,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隐武阁的一间书房,裘天海推门而入,向着稳坐在书案后的镇武侯姜时戎,躬身禀报。
他低头看着脚尖,一如以往数十年的姿态。
“看来是我之前太宠溺她们姐妹了,若非她二人未经我的允许,私自离开灵鹤堡返回盛京,也不会因此折损一人!”
姜时戎目光深沉,脸上没有一丝悲伤和愤怒的神情,仿佛昨夜被杀身亡的姜心玉,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三十七名怒虎卫都是被姜离一人所杀的么?”姜时戎沉默片刻,忽然问道。
“启禀侯爷,揽虹阁内除了一众婢女外,确实只有离公子一人!”
裘天海点了点头,道:“离公子被允许修习气脉至今,也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修为精进速度实在惊人,气脉五境的境界,但战力却足以比拟武脉六境,除了他本身血脉的原因外,武道天赋着实令人羡慕!”
“人仙,人仙!”
姜时戎手指轻轻叩击木椅扶手,狭长的眸子,刀斧之阵流转,忽然迸射出一缕精芒,虚室生电。
“天海,你觉得姜离能在短短时日,气脉修行取得如此惊人的进步,真的只是人仙血脉的力量吗!”
“侯爷,人仙既被称之为仙,夺造化、握生死、转涅槃,必定有其神奇莫测、难以用常理揣度之处!”
裘天海低声道:“离公子的身份确实非同小可,可先秦遗族除了天珠公主外,已有数十年未现身世间,离公子被困侯府,一直都在侯爷的掌控之下,就算真的有遗族接近公子,也绝不可能坐看离公子修行气脉,而置之不理的!”
“所以,你也觉得姜离能到这样的境界,全是他自己修炼而来的了?”姜时戎问道。
“侯爷,排除所有的可能,那个最不可能的原因,就一定真正的原因!”
裘天海罕见的抬起了头,布满褶皱的苍老脸颊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侯爷或许不爱听,可老奴还是想说,在侯爷的几十个子嗣中,唯有离公子才是真正有望继承侯爷衣钵的孩子,不提他的武道天赋,便是心中隐忍和杀伐果断的性子,也是所有公子小姐,远远不及的!”
“可他越是如此,我就越不能留他,先秦血脉,未来必是我大周重患!”
不知为何,姜时戎的眸光却是愈加森冷起来。
“天海,传话给心白,让她即日起立刻离京,返回灵鹤堡修行,没有我的命令,绝不能离开灵鹤堡半步!”
“至于姜离,近段时间就任他成长张扬吧,希望能以此引来先秦遗族的现身!”
“我已得密报,云州鼎器很快就会在北莽现身,若能为我大周所得、承载一州气运,必可覆灭莽魏,让我大周疆域达到前所未有的辽阔!”
“凉州鼎器销声匿迹百年,也该现世人间了,若圣上能掌控四州鼎器,大事可成啊!”
姜时戎摩挲手中的剑形玉佩,透过木窗望向天边,神念飘荡,不知又想起了什么。
“老奴遵命!”
裘天海默默点头,不再多言,倒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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