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弯道超车最稳
“姜时戎,你身为理学大家、朝廷重臣,却连自己的府邸的女眷都掌控不善,侯府大夫人、二夫人派人暗杀庶子,若是传出去,镇武侯府怕是要成为整个盛京城的笑料!”
姜离看着前方犹如一柄利剑直刺苍穹的隐武阁高塔,眸光冷冽,大步而去。
黎甲被拖在地面前行,留下一路血迹,在灯盏的火光映射下,分外鲜红。
“黎甲被擒了!”
“快,回去禀告二夫人,姜离向着隐武阁去了!”
“什么,二夫人的手下竟然失败了!”
几名鬼鬼祟祟的身影隐藏在阴暗的角落中,密切关注揽虹阁,见到姜离拖着受伤的黎甲走下小山,都是暗暗吃惊,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快速跑去。
姜离气武双休,皆是四境后期的境界,耳力敏锐,洞察入微,附近鬼祟身影离去的声响,自然不能瞒过他的感知,而他却也没有理会,只是大步向前,越走越快。
“离公子,此人是谁!”
姜离走出一两里路,快要接近隐武阁附近时,才见到身披百炼明铠、持枪背弓的府兵,远远列队而来。
看到姜离拖着一名身穿夜行衣的身影,向着隐武阁大步而来,府兵们连忙迎上,低声询问。
“他是闯入我揽虹阁的刺客,欲对我不利,与他一同前来的四名同伴皆被我斩杀,我现在要带他去见父亲!”
姜离声音洪亮,义正词严,真气运集肺腑,声波凝而不散,传荡极远。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然敢闯入镇武侯府行凶!”
一众府兵闻言,又惊又怒。
他们负责侯府安全,彻夜巡逻,为的就是及时发现闯入侯府的不速之客。
可现在有人闯入府中行凶,直到被姜离制服擒拿,他们依然一无所知。
这是极大的过失和失职。
统领这队府兵的校尉上前,一把扯下黎甲脸上的面罩,待府兵们看到黎甲真容后,都是猛地一惊。
“黎先生?”
府兵校尉惊讶出声,向后连退两步,目光在姜离与黎甲之间游移,闪烁不定。
黎甲虽不是侯府中人,却是二夫人宁氏家族的客卿,时长出入侯府,因此侯府内的府兵,大多认识此人。
想起前些时日,姜玄曜被侯爷杖罚一事,府兵们心中也都有了一些猜测。
而摘下黎甲面罩的校尉更是暗骂自己冲动,竟然搅入了二夫人与姜离之间的争执。
“你们认得此人?那正好,随我一同去见父亲!”
姜离佯作不知,当场命府兵校尉随他一同前行。
“卑职遵命!”
府兵校尉暗暗苦笑,却也不得不跟上姜离,毕竟守护侯府安全,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前往隐武阁的路上,姜离一行人又接连遇到两队府兵,也误打误撞的加入了进来。
待看到隐武阁院落的大门时,姜离身后已经浩浩荡荡的跟了六十余人。
“姜离,你站住!”
一声暴喝急匆匆的自身后响起,姜离回首望去,就见一名高大俊朗的锦衣青年,正面色焦急、一瘸一拐的向他跑来。
青年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堂堂,容貌轮廓与镇武侯姜时戎有五分相像,肌肉饱满有力,血气旺盛,只是行走间,脸上不时露出痛苦的神色,似有暗疾在身。
青年身后不远处,还有一名衣着华丽的美妇,在几名婢女的搀扶下,面色焦急,快步前行。
第80章 打的就是你儿子!
“姜离,放开黎先生,滚回你的揽虹阁!”
一声焦急的暴喝在身后猛地响起,姜离回首望去,就见侯府九公子姜玄曜和母亲宁氏匆匆忙忙的赶来,身后还跟着不少的家奴、婢女。
“夜深人静,九哥不在房里歇息养伤,怎么跑到隐武阁来了,可是要向父亲大人请安?”
姜离停下脚步,微笑行礼:“我在院里擒了一个刺客,正要交予父亲处置,正好与九哥一同拜见。”
“姜离,少给我装糊涂,你今后若还想平平安安的活在侯府,就赶快将黎先生放了,今晚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姜玄曜奔到近前,伸手指着姜离周围的一众府兵,冷冷呵斥:“你们这些杂碎都给我滚蛋,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私事,你们有几个脑袋,也敢参与进来!”
“九公子,守卫侯府安全,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府兵们都很畏惧姜玄曜和二夫人宁氏,但却更惧怕镇武侯姜时戎。
若不知道黎甲行刺也就罢了,最多落个疏于职守、能力不足的罪责,至多挨顿板子。
可现在他们不但已经知晓,甚至来到了隐武阁门外,若就这么离去,犯的可是勾结嫌犯、渎职枉法的大罪。
至少也会被革去军职,发配两万里。
“怎么,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
宁氏这时也气喘吁吁的赶到,拧着秀眉,尖声尖语的责骂:“你们这些狗眼看人的奴才,大夫人的话是命令,我和耀儿的话就不是了吗!”
“求二夫人不要为难我们,侯爷若是知道我们离去,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府兵们进退两难,只能躬身行礼,苦声赔笑。
“一群杂碎,你们看我被父亲责罚,就以为我失势了,就可以看轻我无视我?”
姜玄曜怒极,冲入府兵之中拳打脚踢,破口大骂:“一個多月后就是武举,我势在必得,等我考中状元,看伱们还敢小瞧我!”
“九公子息怒,息怒啊!”
府兵们不敢反抗,也不敢躲避,只能站在原地遭受姜玄曜的怒火倾泻,几个呼吸,就有十几名府兵被踹倒打倒,哀声求饶。
“九哥就只有这点能耐吗,你若想劫走这个刺客,来找我就是了,和府兵们逞什么威风!”
姜离拎起手中如死狗一般的黎甲,一只手将其举起,带着几分不屑的眼神,看着如发怒蛮兽一般的姜玄曜。
“姜离,这可是你说的!”
姜玄曜抓住一名府兵校尉,如铁的拳锋对准头颅,就要狠狠砸下。
听到姜离带着几分戏谑声音,他愤然回头,俊朗硬气的脸庞,在沿路火盏的照映下,浮现出凶狠狰狞的表情。
“你跟着墨运良那个短命鬼修气也有了一段时间,今日正好领教一下!”
姜玄曜一把松开手里的府兵校尉,身形一转,猛然发动,如蛮兽一般冲向姜离。
他每奔走一步,脚掌踏在地面,都将厚约数寸的石板踏碎,拳锋如钻,空气都要在他面前避退。
他三步就冲到了姜离面前,全身气血鼓荡,整个人都拔高了许多,腾起的身形,阴影笼罩姜离。
“九哥倒是个急性子!”
姜离笑了笑,一直扣在手里的白色小丸,被他屈指弹出,撞击在了姜玄曜领口,爆出蓬蓬花粉。
姜离脚步一旋,抓着黎甲,更在姜玄曜冲锋卷荡而起的气流间,如花叶一般旋转飘荡,与后者的拳锋擦肩而过。
正是花宵道宗的顶级身法《风卷花残影》!
“你何时学会了花宵道的身法!”
姜玄曜暗暗一惊,却是直接认出姜离所施展身法的传承渊源。
与姜离、姜玄信这样妾生的儿子不同,姜玄曜自幼接受武道名师教导,又能自由出入侯府书阁,博览天下武道,眼界见识绝非姜离、姜玄信能够比拟。
不过也正是他见多识广,不用姜离多言,他便也认出了打在自己领口的药丸来历!
“坠英百花迷,姜离你好阴毒啊!”
姜玄曜气力在瞬间消散,身体在余势的作用下,向前扑去,却被折返过身的姜离一把抓住脖后衣领拎了回来。
姜离手臂一甩,将姜玄曜高高抛入空中,自身旁的一名府兵手中夺过一柄长枪。
他单手持戟,手臂一震甩出千百棍影,狠狠抽打在姜玄曜的身上,发出嘭嘭嘭的沉闷声响。
姜玄曜是巨擎境武夫,肌肉强健,骨骼坚硬,但他全身气力消散,皮肤、肌肉再强,也无法凝聚起力量,抗衡打击。
长枪棍影抽打在身上,虽然很难重伤骨骼,但皮肉之伤却在所难免。
一阵阵剧痛袭来,姜玄曜仿若被卷入怒海狂风中的木筏,被抽打的遍体鳞伤,哀嚎惨叫。
“小畜生住手,你可知你在干什么,你这个秦国余孽,活该被千刀万剐的小畜生,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打我儿!”
宁氏目眦欲裂,哪里能经受这样的场面,她心痛大叫,一面叱骂姜离,一面怒骂身边的家奴和附近的府兵,“一群混吃等死的奴才,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杀了姜离,救下我儿!”
“姜离,放开九公子!”
跟随宁夫人而来的十几个家奴闻令,当即冲向姜离,但区区武脉二境的实力,岂会是姜离的对手。
他们还未靠近,就被姜离抡起的黎甲直接抽飞了出去。
“离公子别打了!”
“再打下去,侯爷会重罚你的!”
周围的府兵听到宁夫人的命令,虽然也第一时间上前,将姜离围住,但却并没有直接冲上前去动手,只是虚张声势的吆喝、喝止。
正如姜玄曜所言,他们身份低微,怎么有资格参与到侯府公子间的争斗!
“二夫人,我今日打的就是你儿子!”
姜离手中棍影如幕,毫不留情,片息之间就不知挥舞出多少棍,直打的姜玄曜衣衫碎裂、皮开肉绽、血肉翻飞。
许你派人杀我,还不许我反杀?
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千百棍打出,姜离心中畅意,积攒在心中许久的压抑,今日终于一朝释放。
真气也在全身急速运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多,鼓荡在全身各处,几乎要将身躯撑破。
“真气若狂,冲体而出!”
心念集于一点,姜离陡然一声暴喝,身上衣衫猛然鼓荡,竟然在此刻破境,一缕真气竟自他掌中飞出,缠绕在长枪之上。
手腕一抖,长枪如龙,狠狠砸在姜玄曜身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长枪枪杆折断,姜玄曜臂膀一沉,骨骼折断,弯出一个惊人的角度!
第81章 镇武侯的杀心!
“娘呀!”
隐武阁外,姜玄曜一声惨叫撕破天际,他面容狰狞扭曲,双眼圆睁,眼角处有晶莹泪水滑落耳畔。
虽然全身剧痛难忍,却连抽搐抖动都是奢望。
“曜儿!”
宁氏扑倒在地,又急又气,痛惜的心都在滴血,但姜离棍影重重,劲风呼啸,却根本靠近不得。
只能颤抖的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姜离乱棍猛抡在爱子身上,一棍接着一棍。
姜玄曜如同沙袋一样躺在地上,身躯随着棍棒落下,不断颤动,哀嚎声却越来越小。
“够了!”
隐武阁院门轰的一声开启,像是大坝崩塌,有滔天巨浪汹涌的气势席卷而出。
一前一后,走出两道身影。
侯府大管家裘天海低着头,走在后面,一头白发如雪,又瘦又矮的身形,却偏偏穿着一件又宽又大的黑袍,空空荡荡,看上起颇为怪异。
矮小的身形,几乎完全隐没在镇武侯宛若魔神的阴影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存在感,仿佛只是主人身上的一件挂饰。
姜时戎行若蛟龙,势若山岳,一步步走来,仿佛整座云天都倾压下来。
他头发乌黑浓密,山眉如剑,刀劈斧凿的脸庞上,看不住任何岁月流逝的痕迹。
狭长眸子一扫,一种泰山当前的巨大压迫,狠狠倾压在姜离身上。
姜离双肩猛地一沉,几乎当场被压跪在地,胸膛像放了一块万斤大石,令他无法呼吸。
但少年眉眼冷峻,神色不变,真气在全身疯狂运转,精神专注凝聚,镇守本心。
咬紧牙关,姜离缓缓抬头,半支断枪持守,“姜离见过父亲!”
“侯爷,你看看你的这个好儿子,都是同一血脉的亲生兄弟,如何下得去这样的狠手,你的曜儿都快被他打死了!”
宁氏一见姜时戎,仿佛见到了靠山和倚仗,气势一下子就挺了起来。
她三步并两步,扑倒在姜时戎的脚下,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还有这些府兵,不知受了姜离的什么迷惑,也来欺负我们母子二人,侯爷,我可是朝廷册封的五品诰命夫人啊,曜儿被伤成这个样子,还如何参加武举,为侯府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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