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弯道超车最稳
他们只想知道姜离次来的目的,以及能为佣兵组织带来怎样的收益。
“我今日前来,是想诸位能够继续履行与拓跋部族的协议,只是攻伐的目标需要换上一换!”
姜离平声道:“我要你们协助我收服整个拓跋王族以及莽原西北的所有疆土!”
“咳咳,姜离,我的确很欣赏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胆量魄力,区区一万兵马,就试图左右莽原西北的全部战局!”
符狄赤膊上身坐在主帐首位,两名佣兵医师小心翼翼的为他受伤的右臂涂药包扎。
符狄一口喝掉杯中烈酒,叹气道:“你没来过莽原西北,所有不知,我们虽是佣兵,做的就是收人钱财为人卖命的勾当,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没有亲人朋友!”
他四十五的角仰望天空,眸光闪烁,思绪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一日:“我与拓跋王族渊源极深,与拓跋王族现任的族长更是异父异母的亲生兄弟!”
“佣金翻倍,我掌控拓跋王族之日,另有真元丹两千枚奉上,作为你手足之情的额外补偿!”
姜离微微一笑道:“这个条件能否接受!”
“三千枚真元丹!”
符狄身子前倾,低声道:“作为诚意的表示,我可以再从西域诸国中再调集三万佣兵作为补充!”
“好,三千枚就三千枚!”
姜离没有犹豫,直接应下。
他拥有天罡神通指石成金、导出元阳,凑齐符狄所要的金银、丹药,并不困难。
未来大战连绵,自可在战场中吸取战死莽兵的尸骸真阳气息,凝练真元丹药。
“哈哈哈,少年人就是痛快,我们现在就重新签订合约!”
符狄没有想到姜离甚至都没还价,心中不由的大喜过望,他举起杯中烈酒,目光真诚:“传下去,自今日起,我与大周麒麟子姜离便是情深似海、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恭喜符狄首领再获兄弟!”
“兄弟之情,可比金坚!”
五名佣兵首领也高举酒杯,兴高采烈的齐声祝福!
“……”
姜离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若非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还要依靠这些西域佣兵完成计划,其实真的很想说一声,大可不必!
“符狄首领,能和我简单说说铁荆棘佣兵联盟在九州各地的情报系统么?”姜离忽然问道。
“当然可以,我的兄弟!”
符狄放下酒杯,亲切道:“其实铁荆棘掌控的情报系统分为两个层次,一个是我们铁荆棘佣兵联盟自己掌控的情报组织,另一个则是与另外两大佣兵联盟信息交流共享的特殊渠道。
“这两个情报体系已经存在了数百年的时间,几乎遍布九州各地,自动运转,每隔七日各地都会将收集到的所有信息汇聚到一起。
“一部分信息形成时册,发往铁荆棘的所有联盟成员,另一部分则会封存起来,需要经过特殊的申请才能调阅!”
符狄想了想道:“作为我们铁荆棘联盟的尊贵雇主,我可以向联盟申请,每七日为你送上一本时册,你想要打探的其他消息,我也可以帮你申请!”
“符狄将军,我母亲是前秦公主,可我自幼被困侯府,对于很多事情都一无所知,可否请你帮忙收集有关乱世七国的一切讯息情报!”
姜离顿了顿道:“尤其是有关前秦遗族与九州重器的信息!”
第45章 大公子若想活命,最好不要见到姜离公子!
“杀,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这些莽人只要活着就只能成为我们的后患,记住,只要是军队踏过的地域,就绝不能留下一个莽人!”
“都提起刀,死在你们刀下的都不是人,而是狼!”
夕阳余晖洒落大地,莽原西北方的一片草场中,火光冲天,哀号惨叫声响彻大地。
目光所及,皆是一片废土,残肢断臂、破碎尸骸都被聚集在一起点燃焚烧,空气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熟气息。
这是一座五万余人的中型部落,部落中的六千余名精壮男子半月前就已经被莽汗征召,前往六百里外的大部落聚集。
若非连续数日的大雨,这座部落本应迁往莽原更深处,躲避大周的斥候、游骑与大军,现在却再也不用多虑了。
当四万多名大周军士自雨幕中冲出来的时候,一切皆已注定。
天空早已放晴,草地上四处绵延的雨水汇聚在一个个混浊的小水泡中,隐隐可见血色的漩涡,缓缓移动。
姜玄洛摘下头盔,将喷溅到盔甲内的血水甩净,冷峻的眸光中有若隐若现的焦虑。
眼前惨烈的场面,对于在从军多年姜玄洛而言,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对于这些生存和繁衍能力惊人的莽原部族,全部杀掉是最优的解决方式。
一旦稍有疏漏,用不了一二十年,就又能卷土而来,肆虐一方。
不远处,几千名新兵在校尉、将领的喝骂与皮鞭的“激励”下,列成马队向着营地内残存的帐篷和四处逃窜的莽民“清扫”而去。
惨叫声与骨头碎裂的声音,随即响起……
但这一切都似乎与姜玄洛无关,他望着四周一望无际的荒原,厌烦不已。
进入莽原近十日,依然没有搜寻到姜离的踪迹。
难道他意识到父亲对他的打压,知道自己不能在北伐中立下功勋,心灰意冷,隐藏了起来?
“大公子,如此清理莽民,似乎与圣上此次北伐宗旨相悖,若只是几次倒也无妨,但这么一路清洗下去,多少有些不妥!”
裘天海看着被大军铁蹄夷为平地的莽族营地,苍老的脸庞古井不波,平静的语气更听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
“裘管家,我知道你曾是父亲麾下的一名统帅,也有过赫赫战功,但我如何行事却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姜玄洛冷冷道:“我不管父亲为什么派伱来,但只要没发生危及我生命的事情,你最好保持安静!”
他指着硝烟弥漫的残破营地,以教训的口吻道:“你觉得我残忍?十八年前,若我大周的军队都能以此雷霆手段,屠戮莽原,就算不能灭族,也至少可以在这些狼崽子的心里种下敬畏的种子!”
“大公子教训的是,之后的路程,老奴不会再多言了!”
裘天海点了点头,他无力的叹了口气道:“老奴并非是看不得杀人,只是公子一路上耽搁的时间有些多了,又偏离预定的路线太远,一旦凉州大营遇到莽兵主力伏击,想要回援,怕是有些吃力的!”
他轻动缰绳,走到一名被砍杀在地的尸体前,指了指尸体明显萎缩的双腿,道:“大公子,死人是不会传递多少恐怖的,二十多年前我和侯爷第一次纵马入莽,也曾对如何处置莽民有些争论。
“最后还是侯爷主做,斩杀了所有成年的莽人男子,将尸体全部投入河流污浊水源,烧毁所有的粮草、牛羊、最后将整个部落的妇孺老弱全都割断脚筋……”
裘天海抬头看着姜玄洛的双眸,淡淡笑道:“大公子觉得哪一种选择,更会令莽民感到害怕呢?”
“这……”
姜玄洛被问的一愣。
“大公子恐怕以为老奴在与你比较谁更冷血?”
裘天海摇了摇头,“其实老奴想要告诉你的是,一旦你将敌人的后路全部切断,迎来的只能是敌人十倍、百倍的疯狂。
“当年,侯爷采取这样的手段,的确令所有莽族部落感到胆寒,但退无可退、死亡已是必然之事,反令他们全都疯狂起来,之后的路上,我们遇到的莽族部落,直至战死到最后一人,也绝不会投降认命!”
裘天海说着,挽起衣袖,露出了干枯手臂上的一条长长疤痕道:“你能想象,这只是一个七岁的孩童在我手臂上留下的刀疤么?”
“堂堂大周将军竟对莽民放松警惕,受此一刀,有何可说!”姜玄洛冷笑,不以为然。
“公子,老奴这一刀其实是为了侯爷受的!”
裘天海放下衣袖,“当年那一战之惨烈,我至今回想起来,依然感到心惊肉跳,一千名大周精锐军士全部战死,我与侯爷也早已筋疲力尽,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面的莽族部落也几乎全部战死,最后围杀我们两个的,其实只是四个孩童罢了,最大的也不过十岁,可就算面对这些孩童,我和侯爷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了,那种战到枯竭绝望的感受,若非亲身体验,真的想象不到!”
“还有这样的事!”
姜玄洛听完讲述,眸光游移不定。
裘天海之言,无疑给他了很大的冲击。
若接下来遇到的莽民部落,真的如讲述中的那般疯狂,就算他有五万大军,依然可以碾压。
但无疑要增加很多没有必要的伤亡,还会因此耽搁更多的时间……
或许真的应该调整一下策略了!
“大公子应该是起了转换策略的心思了吧!”
裘天海忽然道。
“我如何决断用不着你来操心!”
姜玄洛被猜中心思,眸光不由得一冷,心中已然起了几分杀意。
“大公子,听老奴最后一劝,不要再一意孤行去找离公子了,你不是他的对手,若想不死在莽原,最好永远不要去见他!”
裘天海策马转身,向着莽原深处缓缓走去。
“狗奴才,我怎么可能不是姜离的对手,他一个贱人的儿子,凭什么和我相提并论!”
姜玄洛闻言暴怒,长剑出鞘,整个人瞬间掠出马背,持剑刺向裘天海脖颈。
“就凭大公子只是听了我一番言论,就动摇了自己的布置和策略!”
裘天海听到背后的恐怖剑声刺来,头也不回,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成大事者,心志必然极坚,既然定下策略,就要孤注一掷的去做,瞻前顾后,看似谨慎缜密,但又能对最后的结局造成几番影响。
“人之所以会败,一者定策时急于求成、考虑不周,二者不能真正的孤注一掷、全力以赴。大公子你啊,两个错误都犯了!”
“狗奴才住嘴!”
姜玄洛心中怒火更胜,力量贯注右臂,剑锋划过空气,剧烈摩擦,竟然生出炽烈火光。
方圆十丈内,空气都被沸腾了起来,地面的翠绿杂草也瞬间枯萎,水汽全部蒸腾。
“嗡”
然而当长剑斩中裘天海脖颈时,却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浮现,阻挡在剑锋之前。
这种力量不是肉身之力,更非神魂念力,而是一种精神、一种拳意。
姜玄洛只感到剑锋上的力量偏划了出去,斩在三尺外的草地上。
力量倾泻而出,化为一道赤红火芒,斩碎大地,留下一道数百米长的焦黑沟壑。
“你竟然是武圣!”
长剑更脱手而飞,姜玄洛连退数步,眼中流露出深深的震撼,第一次郑重看向马背上的佝偻背影。
圣者,出神入化,超凡脱俗。
纵观整个大周,真正的圣者也屈指可数,最低也能被册封为侯,位极人臣。
姜玄洛自然知道裘天海能一直跟在姜时戎身边,定然有不凡之处。
但一直以来,也只认为这个行将就木的老者,是一名神变境武夫罢了。
谁曾料到,他竟是圣阶。
“裘天海,就算你是武圣,也不能断言我的军事策略!”
姜玄洛站在草地中,高声喝问:“为一军统帅者,若不能善听善用,谨慎行事,减少军队伤亡风险,如何对得起圣上与朝廷。”
“大公子,古往今来能成大事者,无不是决绝果然、当机立断之人,若无必死之心,如何能取得惊人成就。
“公子若只想守着侯爷的爵位,自然可以行中庸之道,但若想立不世伟业,又岂能不冒风险?”
裘天海回头笑道:“大公子将离公子当做生死大敌,难道连离公子的性情都没了解清楚吗?你一路寻来见不到他一点踪迹,不觉得奇怪吗?
“以我对离公子的了解,他从来都不是甘于俯首任命的孩子,对他打压的越狠,他反抗的也就越猛烈,若我猜的不错,他很可能在筹备什么大动作,一旦事成,必将是另一件震荡九州的壮举。”
“大公子与其到处寻找姜离,不若专心行军,忠于职责,届时也能获得不少的功劳,总不至于太难堪了些!”
“裘天海,你太看得起姜离了,两国交战,不入圣阶,个人的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他只有区区一万兵马,能够成什么大事!”
姜玄洛冷笑,完全不信裘天海的推断。
可见后者越走越远,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一位武圣强者随军,作用无疑是无比巨大的。
“裘天海,你不能走,父亲让你来北莽,是来守护我的安全!”姜玄洛命令道。
“大公子,我去找姜离,为的就是保住你的性命!”
裘天海的声音远远传回,“无论如何,你们兄弟二人也不能在莽原上相遇,侯爷不能失去子嗣了!”
“狗东西,连你也瞧不起我!”
姜玄洛咬紧牙关,拳头攥的吱吱作响。
我会向天下人证明,父亲最杰出的儿子,绝对不是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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