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凿砚
“丁姑娘早。”
许恪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心头却想的是:你都没活过一集呢!
“先生叫我婉晴就好。”
丁姑娘捏着手绢,朝许恪嫣然一笑。这恐怕是当初的职业习惯了。
你都是人家养的小三呢,就不要勾搭
老夫了。
许恪笑了笑,也没答话,就打算转身进门。目光掠过丁姑娘,许恪突然身形一顿,停了下来。
“丁姑娘,把手给我。”
许恪朝丁婉晴示意了一下。
“呃?”
丁婉晴愣了一下,神情有些不自然,“先生,我已从良……”
“你想哪去了?”
许恪瞪了一眼,“我是郎中,伱得病了。我给你看看!”
“啊?哦……”
丁婉晴微微一怔,这才想起许恪是开医馆的,还真是个郎中,并不是她想的那般事情。
“我……我得病了吗?”
想清楚之后,丁婉晴又对“得病”的事有些将信将疑。
“如果我判断没错,可能是疫疾!”
这就是许恪叫住丁婉晴的原因。在古代城市里,一旦发生瘟疫,那真是惨不忍睹。
在对付瘟疫上,修仙者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有医家修士才比较拿手。
但是,整个苍莽原上,医家修士也就杏林仙子一家,总共加起来都不到一千人。放到整个苍莽原上,这点人手根本不够用。
当然,还有更现实的问题。比如,修行者对凡人是否那么重视,是否会无偿救治凡人等等。
反正苍莽原上的凡俗世界,也发生过不少瘟疫的。
“疫……疫疾?”
丁婉晴自然是知道瘟疫的可怕,听到许恪这话,顿时脸都吓白了。
“跟我来,我给你看看。”
许恪招了招手,转身走进了医馆。
丁婉晴连忙跟了进来,在许恪面前坐了下来。
许恪拿出一个腕垫,放在案几上,朝丁婉晴示意,“把手放上来。”
“好……好的。”
丁婉晴连忙把手伸了出来。
许恪伸出指头,搭在丁婉晴的脉门上,以金匮要略的诊脉之术,给丁婉晴诊断。
毫无疑问,确诊是疫疾无疑。
只是……这个疫疾居然还带了一丝灵力气息。
按照金匮要略的说法,生出瘟疫的原因是“疫气”,属于五瘟邪气的一种。既然是“气”,有灵力波动似乎也正常。
但是,许恪的感知何等敏锐,已经察觉出,这股疫气比正常的疫气的灵力波动要强了一些。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确实是疫疾,不过问题不大。”
许恪朝丁婉晴说了一句,伸手掏出针盒,拿起一枚银针,暗暗运转一缕医道灵力,对着丁婉晴肺脉凝聚的一团疫气,一针扎了下去。
营卫元宗,四气一转,把这团疫气从丁婉晴体内排了出来。
许恪的左手微微弹了一下手指,把这团疫气禁锢起来,准备下来研究一番。
抽出银针,许恪朝丁婉晴点了点头,“可以了。”
“多谢先生。”
丁婉晴起身朝许恪施礼道谢,“不知诊金……”
“不忙。”
许恪摆了摆手,“这股疫气入体不久,应该是昨晚染上的。你昨晚接触了什么人?”
“呃……”
听到这话,丁婉晴脸色一变,神情有
些期期艾艾起来。
“讳疾忌医,生死大忌。”
许恪朝丁婉晴看了一眼,“你也不想瘟疫在梁城爆发吧?”
“是……是的。”
丁婉晴犹豫了一阵,朝许恪点了点头,然后……垂着脑袋,低声说道:“昨晚……以前一位姐妹请我去陪客,就……就接了一位客人,我只是陪酒,没做其他事。”
“不用跟我解释。”
许恪摆了摆手,“在哪里陪的酒?那位客人是什么模样?”
“在梁河的一艘画舫里陪的酒。”
丁婉晴连忙回答,“那位客人……是一位俊秀的公子,年少多金,俊朗英武……”
“这些不用说。”
许恪又摆了摆手,“他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特别之处……”
丁婉晴想了一阵,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位公子胸口上有个花绣刺青,样子有点怪,又像蛇又像虫的。”
你连人家胸口上的纹身都看到了,还说什么都没做?
那位养你的富商,头上已经是青青草原了。
当然,这跟许恪毫不相干,根本不会在意。
让许恪在意的,反而是这个纹身。
又像蛇,又像虫的刺青纹身,许恪还真的看到过。
自从掌教真人说起过南疆蛊虫猖獗,修士多以蛊毒瘴气修行,许恪就专门找了这方面的记录,认真翻看过一遍。
拿起毛笔,许恪在处方笺上画出了图案,朝丁婉晴示意了一下,“是不是这样的?”
“对!就是这样的。”
丁婉晴看到这个图案,连连点头。
居然是南疆“瘟太岁”一脉的左道邪修,混进了苍莽原。
真是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到苍莽原施瘟放毒?
很好,你给南疆招灾惹祸了!
许恪早就把苍莽原视为自己的地盘,岂能容他人染指?
“来,看这里。”
许恪朝丁婉晴挥了挥手。
当丁婉晴看过来之后,许恪眼中神光一闪,抹去了刚才询问刺青图案的记忆。
“唔……”
丁婉晴晃了晃脑袋,“有点头晕。许先生,我的病……”
“没事了!已经治好了。”
许恪笑着点了点头,“可能是你昨晚睡眠不足,回去睡一觉就行了。”
听到“睡眠不足”,丁婉晴的神色微微有些异样,看样子她昨晚还真没怎么睡觉了。
“多谢先生了。”
丁婉晴起身朝许恪施礼,又掏出五两银子递给许恪,“这是诊金,多谢先生救治。”
五两银子……你昨晚赚了不少钱呐!
许恪笑了笑,也不推辞,伸手接过了银子,“不必客气,我是郎中嘛。”
随后,丁婉晴告辞离去。
许恪伸手抓起那团禁锢起来的疫气,神情变得冷冽起来。
在凡俗城市里施瘟,这是何等恶毒?
瘟疫一起,死伤枕藉。身为修行者,居然对凡人下此毒手,简直猪狗不如!
或许,在这名瘟太岁一脉的左道修士看来,他跟凡人早就不是同类
了,以施瘟放毒为乐,人命根本没当回事。
但是……这就挑战了许恪的道德底线。
这种行为,许恪不能容忍!
“修行至今,我还没亲手杀过几个人呢!”
被天劫劈死的女魔头,只是犬戎大祭司的化身,她算不上是人。
一声冷哼,手中抓着这团疫气,许恪关了医馆,起身出门。
当然,出门之前,灵宝“混元一气太初神符”,以及清净莲、天罗伞,许恪都是带上了的。
就算以许恪如今的修为,可以说是金丹期无敌,但是料敌从宽,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以手中的“疫气”为引,许恪开启天眼,一路探查疫气的痕迹。
那个左道邪修,应该刚到梁城,在许恪的天眼之下,城中各处并没有发现瘟疫气息。
穿街过巷,一路走到了南城,来到了梁河岸边。
许恪的天眼,已经看到了疫气。
那是一座名叫花月楼的青楼。
整个楼宇之中,包括停泊在岸边的几艘画舫上,到处都是疫气。
看来,那个左道邪修昨晚就是在这里释放的瘟疫了。
念头一动,许恪手中化为玉璧的灵宝“混元一气太初神符”,其中的灵力瞬间转化为“金匮要略”的营卫元宗四气。
“东方青瘟,腐木之气。”
“南方赤瘟,暑热之气。”
“西方白瘟,锈金之气。”
“北方黑瘟,淤沼之气。”
“中央黄瘟,粪土之气。”
“靖瘟除疫,驱瘟散毒,岐黄祛瘟大咒!”
许恪以灵宝为枢,施展出金匮要略中的“岐黄祛瘟大咒”。
元婴级的法力,何等强横?
一股无形的波动荡漾而出,如同浪潮一般席卷四方,覆盖了整个梁城。
如果不是许恪以太初无形剑气掩盖了法力波动,这股法力浪潮,恐怕会把梁城中的一些练气修士直接吓晕过去。
如同烈日下的薄霜,如同狂风下的落叶,梁河附近的瘟疫之气,瞬间就被一扫而空。
连同整个梁城各处,所有的风寒病痨之气,全都一扫而空。
梁城之内无数生病的人,突然间就不药而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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