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废纸桥
然而曹柘此刻对他所言,早已超出了一个投机者的界限。
伯邑考听得出来,曹柘此时所说的……是注定要让天翻地覆之事。
翻天覆地与改朝换代,那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重订三界秩序,甚至已经超越了颠覆天庭这个概念。
达到了一个伯邑考,都暂时无法完全看清的位置。
此刻的伯邑考,当然读不懂曹柘的心声,更不知道,曹柘究竟是从何而来如此大的气魄与胆量。
他只觉得浑身战栗,既有一种绝对的害怕,却又莫名的亢奋。
“我来这封神世界一出,若仅仅只是让阐教与截教的结局互换,那便显得我无能了,有辱我先前的名声。”
“唯有将这‘封神’二字换个意思,那才叫真过了把瘾。”曹柘眺望着远方,目光从未仅仅着眼于眼下的这个世界。
世界之内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没有实际的意义。
唯有让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降临于此间,他才能获得想要的答案。
当然在这个大目的之下,让此界生灵,换一个活法……也算是计划之下,所产生的小小余波。
伯邑考渐渐的从心灵破碎的边缘,走了回来。
清醒之后,反而是对曹柘的那番话,生出了一些本能的抵触。
他作为西伯侯长子,活了二十年。
作为一个靠偷窃为生的平民,不过二十天。
用二十天的苦难,就颠覆过往二十年的固定认知,支撑他重建一个全新的思维方式,这是不大可能的。
曹柘只是在伯邑考的心中,扎了一粒种子。
让他至少知道,这世间还有他所无法得知的苦难,所无法完全拯救的人,用手中的权利,所无法改变的事实。
伯邑考不知道,真正的答案在哪里。
但是现在,他真心的,想要在曹柘门下求学。
他想要知道,当面对那些‘难题’时,曹柘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还请道长教我!”伯邑考又要一叩到底。
曹柘却依旧拽住了他。
习惯向人下跪,是一种奴性。
而习惯接受他人下跪,是一种阶级性。
二者都不是什么好的品性,需当舍弃。
“你认为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皆可学文、习武,人人皆会掌握自我,拥有尊严的大同世界,是否真的存在?”曹柘问了一个很天真的问题。
倘若是以前的伯邑考,他会回答,遵循圣人教诲,行教化之道,尽全力让这样的大同之世到来。
但是现在的伯邑考,却很直接的摇头:“不!不存在!”
“但是……我依旧想它出现,哪怕只是再向这样的世界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哪怕是在我的努力下,只是往那个目标走了一步,哪怕这一步在我死后,会倒退。”
伯邑考想到了那在他饥寒交迫时,送到嘴边的果子。
心胸狭隘之人,看到的是一种来自男童的报复与讥讽。
而心胸宽广的人,看到的却是一个孩子,为了拯救一条生命,所冒的风险。
曹柘点头道:“不错,知晓真相之残酷,面对残酷,却依旧还有改变它的勇气,我没看错你。”
伯邑考当然不缺勇气。
就像他明知道奔赴朝歌,搭救父亲本就是送死,他依旧义无反顾。
“现在算是勉强过关。”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你跟着我走,看我在怎么做,然后认真的学,认真的感悟。”
“我不会给你一卷经,也不会传你一道法,那些都是束缚。”
“你要自己感受,自己从看到的、接触到的苦难与生存中,总结出规律来。”
“统治与被统治,管理与被管理,苦难与施加苦难,生存与剥夺生存,这些矛盾的,这些相互纠缠不清的,这些无法分辨的,这些周而复始,仿佛始终在无尽轮回的……你都可以去想,想想怎么去解开它们,让整个世界,变成一个全新的模样。”
“当然,我也会教你一些武功,传授你一点自保的本领。”
“毕竟只有拳头硬了,说话才有人听,你的道理才是道理。”
“以为领悟了一点东西,就觉得单凭口舌,便能让人纳头便拜,那是痴心妄想。”
“所有的改变,都会伴随着流血与牺牲,都必须经历艰苦卓绝的战斗。”
曹柘对伯邑考说的话,第一次显得这样的多。
伯邑考听的很认真。
他甚至都没有发现,尾随他而来,正在监视着他的贵族仆人,已经被曹柘变成了一条毒蛇,然后游回了城堡。
就像曹柘所说的那样。
教化、改变、争取、说服这些当然必不可少。
但是杀戮、毁灭、死亡、牺牲,这些也是应有之意。
如何解救那二十个被挂在石柱上的人?
答案很简单!
杀了凌虐他们的贵族!
这个答案,简单粗暴,却直接有效。
当然还要讲究方式。
被毒蛇一口咬死,是一个很不错的死法!
充满了意外性。
不会波及到更多的人。
伯邑考要学的还有很多!
他不止要善良、宽厚,还要狠毒、卑鄙。
完成了游历的第一站,曹柘带着伯邑考,继续向下一个目的地行走。
这一次,他们要直接走出西岐,到更广阔的土地上去看看。
不止是看更多的平民百姓。
也要看更多的奴隶。
他们都很卑微,却又都有着在这世间生存的权利。
第六百四十二章 东海边遇小哪吒
乌飞兔走,瞬息光阴,暑往寒来,不觉数载!
此时东伯侯姜文焕已反,于幽魂关大战窦融。
以此为导火索,整个天下都似乎是一幅随时处于彻底爆发的边缘状态。
诸侯们都在摩拳擦掌,等待着古老的商王朝,正式露出疲态。
而由于竞赛者们带来的改变,与东伯侯一道反了的大小诸侯,还有许多。
它们四处开花,虽不见得能对商朝的统治,造成太大的影响,却分薄了商朝兵力。
更让那朝歌城里的商王帝辛,愤怒不已,心肠蒙蔽之下,更是残暴、凶狠。
远在东海之畔,陈塘关总兵李靖亦领兵操练,随时准备赶赴战场。
如此一来,倒是放松了对小儿子哪吒的管束。
这般混世小魔头,一朝脱了困,便是要肆意玩耍一番。
时逢五月,天气炎热,哪吒与家将一同出行,戏耍一番后,便已然汗流满面。
本已入真仙之境的肉身,竟耐不住五月之阳,却不知是天生火旺,还是另有缘由。
“禀公子!前面柳荫之内,甚是清凉,可以避暑。”随行的家将,即刻向哪吒禀告,指着不远处的成片柳荫道。
哪吒听家将这般说,不由便是大喜,也不曾多想,径自走进林内,解开衣带,舒放襟怀,凉风过后,虽有些许阴凉,却更加烦闷。
稍稍转头,却瞧见一旁的河水清澈,看着便生出一股凉意,便有起了戏水的心思。
故而哪吒先脱了衣裳,坐在河畔大石之上,把七尺混天绫放在水里,蘸水洗澡,好不快活。
然而这七尺混天绫,乃是仙家重宝,随意摇晃之下,却是将这整条河都牵连起来。
河水勾连大海,连同那海底龙宫,也跟着一道摇晃。
龙宫之中立刻生出反应。
有夜叉前来问询,哪吒正玩闹起兴,哪里耐得下烦,听这般言语,便要手持乾坤圈,将这夜叉打死。
乾坤圈正要落下时,却突然听到一声大喝。
“且住!”话音未落定,有一身穿粗布麻衣,风尘仆仆的青年公子,已经窜了过来,伸手截住了哪吒这随性一击。
这一抓,却不仅是救下了夜叉一命。
更是改变了哪吒即将迎接的命运,以及挽救了一条东海的小龙,以及陈塘关的数万百姓。
哪吒一击被阻,心中不快,大声呵道:“你这厮是谁?也敢管你哪吒爷爷的事?”
只穿一件红肚兜,瞧着正六七岁左右的哪吒,小脸粉嘟嘟、圆滚滚,正如那画中小人一般,只是这眉宇之间的煞气,却是显得凶狠,将好好一张天真纯善的小脸,变得跋扈可恶起来。
“他不过是例行询问,你却这般凶狠,要直接取他性命,却是不该了。”公子紧握着哪吒的胳膊,然后说道。
怎料这哪吒也不是个好说话的,见被拽住的胳膊夺不回来,便摇身一晃。
化出了三头六臂。
手持着火尖枪、混天绫、金砖、宝剑、神刀等物,就要齐齐朝着公子打来。
看着架势,竟是要将这多管闲事的公子打死。
“多是没用的,你要专注!”公子却摇摇头,随后手臂不动,只是借力打力,竟以哪吒被抓住的那一只手上的乾坤圈,轻易将其它几处攻击,尽数弹开,夹攻之下,有显得游刃有余。
哪吒更是愤怒,火焰从头上、脖颈之间以及双足处燃烧起来。
此等真火,威力不凡,不仅要将那河水蒸干,更是欲顺势导入大海,行那焚天煮海之事。
一时间,海面上多有生灵尸体上浮,龙宫水族无端端便遭了大难。
公子见此,手上劲道便再添几分,随手摇晃将哪吒周身劲道都震散,随后拎着其后颈将之拽出水面。
又从指尖放出一点血,撒入那海面。
海面上本已经被煮熟的‘海鲜’,在那一滴血的滋润下,纷纷转活了过来。
然后于海面上漂浮不定,雀跃灵活。
逃得一命,请来东海龙宫三太子的夜叉,也与龙宫三太子,站在海面上,看着那些转死为生的‘海鲜’,露出了惊骇莫名的神情。
颠倒生死的能耐,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大神通。
却不知这面生的公子,又是何方神圣。
原本到了嘴边的呵斥与质问,此番也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放开我,我乃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座下弟子哪吒,你若是不怕我师父前来取你性命,你便这般继续拘着我。”虽然被‘俘虏’,哪吒嘴里却还不认输,反而是搬起了后台。
“煞气入心,毒火欺神,劫怨两重……看来你果真是无药可救了,还要再死过一回才行。”
“太乙真人也是真狠得心,虽说你本是他手中一件宝物,如今倒也有了灵智,转而为人。这般处置你,却是真的不该。”公子叹息说道,仿佛是在怜悯哪吒出身。
哪吒本是混沌灵珠,原是女娲所有。
后女娲将之作为礼物,赠送给了元始天尊,元始天尊又送给了太乙真人。
故而才有了哪吒转世为人,封神渡劫一说。
封神大劫,本是由十二金仙所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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