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废纸桥
大宋皇子看着这赖头和尚,气的直哆嗦,正想呵斥,讨回位置。
只是面对周围投注过来的视线,他没能顶住压力,低着头走到了后几排的一个位置,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
看着诸人基本已经都坐定,曹柘摇了摇手边的玉钟,然后说道:“贫道兴致所起,邀请大家前来此处,坐而论道。在诸位百忙之中,叨扰了各位,还请勿要见怪。”
这话说出去,自然没有谁会脑残到顺势说出‘见怪’二字。
纷纷连道不敢。
“诸位既然来了,那就听贫道随便说几句。”
“若是你们都能有所得,那也便是贫道的荣幸!”曹柘接着说道。
随后,翻开自己手书的经文,开始一字一句的讲说起来。
其中从阐述自然的道理,引申到了天下间,各种各样的规律变化,再到武道、鬼修之道、儒修之道的某些精义和最初的定论核心。
曹柘讲的很杂,也很笼统。
听懂的人,固然喜笑颜开。
没听懂的人,也被其中的某些描述,吸引的神往。
这一讲,便讲了足足三个时辰。
武道山的弟子们,端来了简单的茶水和馒头,分派给所有道场的人、妖、鬼、神。
看着曹柘也同样是一口粗茶,一口馒头。
所有人都跟着吃嚼,没有半点怨言。
能得到夫子亲自的教化,这是多大的荣幸和机缘,便是饿死在位置上,也不敢轻易挪屁股,岂会因为一点点吃食的简陋,而错过了大好的机会?
这就是参与论道的人群,先经过了一遍筛选的好处。
至少可以保证最低标准,不会出现那种破坏气氛,看不懂情况的SB。
如此这般,曹柘整整讲了十个时辰。
人群中,身体虚弱的儒修还有一些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已经有些难以经受辛苦,却都是强撑着。
曹柘一招手,有弟子上前,喂下一小块蟠桃果肉。
他们便又都精神奕奕起来。
“诸位!”
“贫道召集诸位到此,为大家讲解天地众生之妙道,便是想要向诸位求教。”
“此方世界,未来将往何处?”
“诸位可以畅所欲言,不必有任何的顾忌。”
“今日、此时、此地,我等绝不以言而论罪,往后也绝不因今日之言论,而有任何后续的追究。”
曹柘的视线扫过人群,等待着有人率先发言。
只是不少人的目光躲闪,显然心中还有顾忌。
一些竞赛者倒是跃跃欲试,只是却又在忍耐。
因为此处并不只有竞赛者,还有很多原住民。
如果第一个问题就消音处理的话,就显得太狭隘了些。
最先举手的,竟然是那位倒霉的大宋皇子。
曹柘看向他,他小心翼翼的起身,看了一眼张百忍的方向,随后问道:“请问夫子,大楚会对我大宋用兵吗?”
这个问题,似乎与曹柘之前的话,并不完全搭。
但细想,也能算是一回事。
毕竟大楚和大宋,是最核心的两个国家,代表了天下八成的繁荣与兴盛。
大楚和大宋之事,也可以算是天下之事,世界之事。
眼下,大宋皇子这个问题,是在问曹柘,也不是!
但终究……还是在问。
如果曹柘说会,那么大宋就要立刻考量,是直接投诚加入大楚,保留一个王爵位置,还是动员全国之力,即刻起组织反抗,殊死一战。
但如果曹柘说不会,那大宋便可高枕无忧,继续安享太平。
曹柘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张百忍。
张百忍说道:“此事,便由我来回答吧!”
“倘若大宋愿与我楚交好,我便承诺,绝不主动开启战端。”
大宋皇子闻言,先是冲着曹柘鞠躬,随后又对张百忍抱拳行礼,之后才缓缓坐下。
坦然的迎接周围一些嘲讽的目光。
在夫子的论道大会上,率先问出这样一个问题,难道不是买椟还珠吗?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世界将欲往何处
曹柘为什么要举办一场这样的论道大会?
除了集思广益,为自身增添灵感之外,他也是在重新寻找一个更贴切的定位。
站在世界第一人的位置上太久,他会逐渐偏离了视角,看不到这世间更多的角度。
这不是说他对世界的变化,缺乏了敏锐。
而恰恰是这种过渡的敏锐,导致了一些观念上的疏忽与淡化。
就像是,已经习惯了用百元为单位消费的人,他们不是不知道,还有十块、一块、五毛乃至一毛、几分钱的消费,而是已经忘记或者说忽视了那种缩衣节食,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感觉。
这并不危险,也可能并不关键。
但是曹柘不喜欢。
曹柘就是要找回这种感觉。
‘何不食肉糜’是一个笑话,但是现实中,有着相似内核的‘笑话’,其实比比皆是。
曹柘也不是圣人,他无法真的做到不出错,不犯错。
思维和视野,不陷入狭隘的盲区。
所以,他需要与人论道,和那些从修为、境界上似乎远远不如他的人,讨论问题。
这从不是一场居高临下的调教与引导。
恰恰是一场,曹柘的自我‘认证’。
大宋皇子的问题,问的好像不那么‘高大上’,但这就是最关键的!
大楚和大宋如若动武,牵连的便是两国百姓,数以千万计人的生死存亡。
这如何能算是小事?
如果这就是小事,而非大事,那又是什么时候,改变了心态,开始如此的傲慢,且高高在上?
有了人带头,接下来便又有不少人提问。
其中询问修行境界,修行法门的很多,问级三界众生,众生何渡的人,也有一些。
曹柘都予以了一定的回答,同时也鼓励在场的其他人,给出不同的答案。
随着话题越聊越开,万刃山的鹰王,便起身问道:“夫子!儒修能张口以浩然之气镇杀妖魔,吾等若是作奸犯科,自然也无有怨言。然武者以妖魔血肉为食,打熬筋骨,修行武道。岂不是要将我等妖魔,赶尽杀绝?”
“莫非这三界六道之中,便容不得我妖魔一类么?”
鹰王本是竞赛者,但是选择这个身份的竞赛者太过大胆,显然是被鹰王原本的记忆给侵蚀,如今已以妖魔而自居,逐渐忘却了自我。
曹柘听闻这个问题,看向下方,视线先落在龚若琳身上。
似乎是有让龚若琳代为回答的意思。
龚若琳冷哼一声道:“天生万物以养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昔日妖魔强,而人道弱,故而人为妖魔所食,朝不保夕,求全于神道,哀戚于仙佛。如今人道昌盛,妖魔式微,也不过是万般轮转,攻守易位罢了!”
“尔等何以自怨自艾?莫非是只过得风光,吃不住落魄?”
灵鬼也捂嘴笑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妖……自然也该有妖道!你这憨直,不去求夫子传你们妖修之法,反而在这里质问夫子,为何不对尔等平等以视,当真是可笑了些。夫子生而为人,难不成还替你们妖魔说话办事不成?”
鹰王闻言,不甘就此坐下,只是看着曹柘,等着他亲口给出答案。
“我说,该杀!”
“你们,便都引颈就戮么?”曹柘对鹰王问道。
鹰王立刻摇头:“当然不会!无论是谁,想要将吾等赶尽杀绝,吾等都会奋起反抗,势要博出一个出路。”
曹柘道:“既是如此,你又何必问我?”
“我今日给你,你想要的‘公平’,便是对更多人‘不公平’。”
“何况,我只是夫子,又不是老子,世人听我几句,只因我所言皆是良言,若是不顺遂他们的心意,他们又何必听我的?”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连道不敢,定唯曹柘之命是从。
曹柘且听听罢了!
当初打上武道山的那些叛逆弟子,其中又有多少,是在场这些人中,某些人,某些势力的棋子?
曹柘只是不计较罢了!
不是不知道!
话题继续。
接下来曹柘又分别回答了好几个比较刁钻古怪的问题。
话题的尺度,也开始越来越大。
一名竞赛者便直接问道:“夫子!下一次世界融合,您觉得,还是以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将足足四个世界重叠在一起吗?”
“如果还是这样,会不会出现更多伦理上的问题?”
这名竞赛者,问的是如今世界,比较常见的一个情况。
那就是,当世界以嵌入的方式融合后,有些家庭里,会无端多出一些人来。
如果是多出兄弟姐妹,多出子女、亲朋。
那都是合适的。
但是也会有例外。
比如有人一觉醒来,有了两个丈夫,或者两个妻子。
有人发现自己还有另外一重身份,过着另一种生活。
还有人明明已经七老八十了,却多出了不过一两岁的孩子。
若是家庭富裕些还好,若是家庭贫苦,这孩子将来由谁来抚养,便是大问题。
曹柘终于等到了这个问题,于是说道:“关于这一点,我也想过了。”
“我们其实可以做个尝试。”
“尝试着,让世界的重叠融合,从平铺嵌入,变成递进塔状!”
之前提问的竞赛者惊讶的接着追问道:“啊!难道世界融合,会听我们的吗?”
曹柘大笑道:“它不一定听我们的,但是我们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
“所以接下来,我们或许可以尝试着,去挑战、改变一些竞赛规则。”
“看看,我们究竟,可不可以……动摇些什么。”
“首先,我们可以先从,将咱们现在的世界,打造成‘上界’开始!”
曹柘在神雕世界里,就经营出过‘破碎虚空’这个概念。
但是那时的破碎虚空,是不存在真正的飞升上界的。
破碎虚空后,进入的只能是虚无的混沌。
但是这个理论,或许可以在眼前这个世界,得以完成。
让十几年后,将要融入进来的世界,分散开来,化作眼前这个世界的‘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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