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朔时雨
……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这是广泛流传于两汉时期的《匈奴歌》,描述的是卫青霍去病打败匈奴后,匈奴人的哀叹。
可想而知焉支山和祁连山对于匈奴的意义!
但是。
因为卫青霍去病多次远征漠北,近乎将大汉三代人的积蓄全部打空,这也造成后世王朝,基本上不敢再使用这种征伐的模式。
到了东汉,为了省钱,甚至摸索出了一套朝廷出钱,然后雇佣乌丸、羌、氐、賨族的部队作战的模式。
比较典型的就是董卓的西凉兵马!
而这一切,都为后续的五胡乱华埋下了祸根。
在西游这个神话世界,地灵和人杰往往是相互作用的。
好山好水能够孕育更多的人口,而人口的繁茂兴盛,又能带动一个地区的兴盛。
当一个种族兴旺起来,其繁衍之地的龙脉,也会因为繁盛种族的祭祀和信仰,而变得活跃、兴旺起来。
始皇帝一统九州的时候,借助九州鼎收纳天下信仰之力,甚至让整个咸阳都笼罩在精纯念力之下,以至于咸阳都有向神都蜕变的趋势。
只是可惜,大秦二世而亡,蜕变才刚刚开始,就直接结束。
而后续两汉的皇帝,虽一统天下,却都没能拥有九州鼎。
而秦云现在要做的,就是梳理祁连山的龙脉,阻止其继续衰落,避免将来可怕的神州陆沉。
当然。
这也是秦云通往混元大道的路径!
踏在巍峨的祁连山脉之上,入眼所见则是无尽的苍凉和壮美。
身为农耕和游牧的分界线,气候变迁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极目远眺,秦云甚至能够亲眼看到庄稼、草原、雪山的瑰丽奇景。
当然。
和这些相比,秦云更加在意的还是祁连山的龙脉。
神念如同万千触须,恰似编织的层层叠叠的罗网,顺着祁连山脉不断向中心之地蔓延而去,不多时秦云就窥探到了祁连山脉龙脉的只鳞片爪。
首次接触到祁连山脉的龙脉,这和秦云上次接触到青丘龙脉时的感触却是截然不同。
面对秦云的接触,龙脉“情绪”很抵触,一声高亢的龙吟声响起,直响彻在秦云的脑海之中,引得秦云的灵魂都震彻不已。
“这就是直面龙脉的感受?”
秦云现如今,修为已然是大罗金仙,但这般直面龙脉,依旧有种“渺小”的感觉。
这种渺小,不是力量层次上的,而是心灵层面的。
就像是直面……天地万物!
龙脉作为天地之中的精粹,滋养孕育万物,又被万物孕育,其中蕴含了太多太多。
面对他就像是面对世间一切有情众生!
此时此刻,秦云哪儿还不知道,他对于梳理龙脉这件事,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就算是拥有勾陈权柄,对于他来说,这件事依旧不是个小事情,不是什么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
一旦开始,这或许就是长达数百乃至于上千年的伟业。
就在此时,一缕神道气息浮现。
一个拿着神杖的老人出现在秦云的面前,稍微一感知,秦云就弄明白了他的身份——祁连山的山神。
“祁连山山神拜见上仙。”
“山神向来不问世事,此次出现见我,意欲何为?”
山神诚惶诚恐,道,“不敢,不敢,若上仙恕小老儿无罪,小老儿这才敢说!”
秦云意外,“我恕你无罪,有事就直说吧。”
山神拱手,对着秦云三拜,小心翼翼试探道,“刚刚祁连山龙脉苏醒,并发出高亢声响,可是因上仙做法窥探?”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山神三揖后道,“不是上仙做法,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上仙做法……小神斗胆,请上仙放弃此等危险的行为。”
危险?
秦云意外。
“危险从何而来?”
山神:“其一,龙脉乃大地之经络,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方面的改变,或许都会引得地龙翻身,彼时大地之上的生灵必将涂炭千里,此乃大因果。纵使大神通者也不敢轻易沾染!”
闻听到山神的话语,秦云不由沉默。
他想起了青丘那一场地动山摇,因是大能做局,地动的范围并不大,影响也不算太广。
但是。
地龙翻身之下,大青山地貌为之一改,曾昌盛无比的青山寺,更是直接被犁为平地。
青山寺有真正的高僧坐镇,神通广大,面对这般灾劫依旧束手无策。
若是一般人遇到,那可真正是十死无生了!
也就是说——祁连山山神说的是真的。
龙脉之中的确是蕴含大因果,轻易动不得。
想想也是,若是龙脉轻易就能动得,那天下间打龙脉主意的,还不知有多少。
“其二呢?”
祁连山山神:“其二,龙脉乃勾陈大帝的权柄所在,若上仙擅自动龙脉,必然和勾陈大帝结下大因果,望上仙三思。”
和勾陈结下因果么?
这对秦云来说,或许反倒是一件好事。
“那还有其三吗?”
看到秦云不以为意的模样,祁连山山神心头不由一凛。
其实,早在见到秦云的第一面,他就认出了秦云的身份。
越是因此,他越是不敢得罪。
但是。
他毕竟是祁连山的山神,秦云若想动祁连山的龙脉,他必须做出示警和告诫。
他可不想上斩仙台上走一遭!
山神:“其三,龙脉关乎天下气运,而祁连山脉尤甚。现如今,祁连山脉龙脉已经快要抵挡不住漠北龙脉之力的侵袭了,神州陆沉已是必然……这其中的大因果,就是大罗金仙也不敢沾染!”
闻听到山神的话语,秦云不由沉默。
倒是没想到,擅动龙脉之力,后果竟然这么严重。
此时此刻,秦云却是有些明白,为何九州鼎历经长达两千多年的祭奠,才能被动用。
这种大因果,太沉重了!
秦云:“九州陆沉已是必然?”
山神忙不迭点头,“是的,必然。上仙,我等身为神圣,长生久视,又何须沾染这等因果?坐看天下兴亡就好!”
秦云深吸口气道,“九州陆沉是必然?这或许就是我来此的意义!”
山神悚惧,忍不住劝道,“上仙,您这又是何苦?山后这片辽阔大地,无论是谁主沉浮,又和我们又什么关系?”
秦云摇头,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祁连山后的这片壮美辽阔的大地。
华夏族和异族……又怎么可能一样?
第190章 草原
感知到秦云心意已决,祁连山山神不由苦笑。
此时,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了。
神仙长生久视,又何必管那么多凡间事?
更何况,天地有轮回,生死皆由天定,死亡不过是另类的新生罢了!
他不懂秦云的坚持!
山神:“上仙若执意如此,请允许我汇报给天庭。”
秦云点头道,“山神自便即可。”
得到秦云的许可,山神不由松了口气。
他也知道似秦云这等上仙,道心极为坚定,一旦打定主意,想要使其改变主意,肯定是千难万难。
但见秦云这般好说话,他还是不愿意见到秦云就此身陷深渊,走向歧途。
一遍遍权衡过后,山神终究还是没忍住道,“上仙,您可曾去过大草原?”
“不曾去过。”
“那小神斗胆,请上仙去草原走一走!”
感知到山神的一片心意,秦云点点头,“多谢山神提醒,我会去草原走一走的。”
“不敢!不敢!”
……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行走在油绿绿草地上,一脚深一脚浅,格外的松软,连身心都不由放松了下来。
远远的,能够看到数个牧民,他们正赶着羊群,脸上各个都写着幸福的喜悦。
看到那几个牧民的笑脸,秦云心头不由微微有些触动。
此时,他有些明白山神让他入草原走一走的意思了。
和中原人一样,这些牧民也是人。
他们也有自己的儿女,也有自己的喜忧哀乐,也有自己的幸福和忧伤。
看着这些驱赶着羊群的牧民,一个念头不由浮现在了秦云的脑海——若是他更改了祁连山的龙脉,这些牧民肯定会因此受到牵连。
彼时,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死去。
秦云被这些因果缠绕,那也是必然的!
【不对,这些牧民和中原人还是不同,别看现在他们人畜无害,但一旦进入中原,中原必定是一番腥风血雨!】
秦云坚定步伐,当即向草原更深处进发。
来自后世,秦云却是知晓草原部落一旦攻破中原防线,又会给中原文明带来多大的创伤。
尤其是五胡乱华,那更是中华文明最黑暗的一页。
就连史书都不愿大肆书写!
衣冠南渡,北方汉人几乎灭绝……
这个世界上又哪儿有十全十美的事?!
秦云心头坚定。
草原之上的生民百态,虽让秦云或多或少有些共情,甚至难免心生怜悯,但依旧初心不改。
秦云的脚步没有停下,继续一路向北。
越是往北,气候越是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