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cane酱
這種程度的驗證，在黑霧叢林的確再正常不過。
“很好。”艾倫夫人滿意地點點頭，“我喜歡謹慎的人，在這種地方，太過莽撞的人活不長。”
她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不過有一點要提醒你，這裡時常會有一些身份特殊的客人。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要守口如瓶。”
羅恩鄭重地點頭，這種提醒反而讓他更加安心
——一個會事先說明規矩的僱主，總比那些藏著掖著的要好打交道。
………………
一大早，天還矇矇亮，羅恩就已經站在了藥材店的門口。
晨霧在街道上緩緩流動，偶爾能看到一些發光的小蟲在霧氣中飛舞。
這是黑霧叢林特有的“燈蝶”，它們會被魔力波動吸引，經常出現在藥材店附近。
這麼早到來，還要多虧安德烈昨晚的提醒。
“那老太婆最討厭不守時的人。”安德烈當時正在幫他整理第二次鍛體要用的材料：
“上個月也有個候補學徒應聘，就因為遲到了五六秒鐘，直接被門口那兩條活動藤蔓抽了出來。”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羅恩特意提前了半個小時到達。
昨晚他冥想完畢後，就開始重溫《魔藥學基礎》中關於藥材儲存與器具維護的內容。
既然要從最基礎的整理工作做起，那就一定要做到完美。
這是他在貴族莊園裡學到的為數不多的有用經驗——想要獲得別人的認可，就必須表現出足夠的找狻�
此時，遠處傳來了一陣悠長的鐘聲。
那是黑霧叢林中晝夜交替的標誌，據說鐘聲中蘊含著某種超凡力量，能夠驅散夜晚積累的邪祟之氣。
當最後一聲鐘響消散在晨霧中時，店門無聲地開啟了。
“進來吧。”艾倫夫人的聲音從店內傳出，“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守時。”
推開門的瞬間，各種奇特的氣味撲面而來。
在轉職為【魔藥學徒】後，羅恩發現自己對這些氣味的辨識能力有了顯著提升。
酸澀中帶著甜味的，應該是夜來香的花蜜，用來製作安神藥劑的主料；
辛辣中透著腥氣的，大概是蛇牙草的根莖，能夠中和大多數毒性；
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讓他既覺得熟悉又感到陌生。
店內的陳設和昨天相比似乎有了些變化。
架子上的藥材被重新排列過，一些掛著“已售”標籤的珍稀材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新貨。
“看夠了嗎？”艾倫夫人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整理這些東西可要比看著有意思多了。”
她指著角落裡的一堆雜物：“先把這些分類放好。注意，要按照藥性來分，不要讓它們互相影響。”
羅恩走近一看，那堆雜物中堆著各種瓶瓶罐罐，裡面裝著不同的藥材。
有些甚至已經開始互相發生反應，在昏暗光線下散發出微弱的熒光。
第11章 高等學徒霍爾特
“注意，有些藥材的屬性會隨著時間推移發生變化。”
艾倫夫人一邊清點賬本，一邊說道：“你剛從書上學到的東西，在實際操作中未必管用。”
羅恩點點頭，開始仔細觀察那堆藥材。
藉助【藥材辨識】的能力，他能感知到每種材料散發出的獨特“氣息”。
“這個.”他拿起一個裝著銀色粉末的玻璃瓶，略作思索後說道：
“按理說這應該是月露花的粉末，但是這種暗沉的顏色，好像和書上記載的不太一樣。”
“很好。”艾倫夫人抬起頭：“你有沒有注意到瓶口的淡紫色痕跡？”
羅恩又仔細觀察了一下：“是因為和別的藥材產生了反應？”
“沒錯。”艾倫夫人放下賬本：
“月露花粉本該是純銀色的，但它對各種能量都很敏感。昨天有個進貨人帶來了一批紫晶草，就是因為沒有及時分開存放”
說到這裡，她帶著考校性質地看了羅恩一眼：“所以你覺得，這瓶粉末該怎麼處理？”
羅恩思索片刻：“首先要重新密封，避免繼續被汙染，然後.”
他回憶著《魔藥學基礎》中的內容：
“如果和紫晶草發生了反應，應該可以用來製作藥劑。雖然純度降低了，但勝在藥性溫和。”
“不錯的想法。”
老巫婆的眼中閃過一絲欣賞，微微點頭表示認可：“看來你不光記得書上的內容，還會活學活用。”
羅恩將那瓶粉末小心放到一邊，繼續整理其它藥材。
漸漸地，他發現這些看似雜亂的材料中，似乎暗藏著某種規律。
比如那些會發光的藥材，大多都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星輝氣息；
而那些散發著熱力的材料，則都帶著某種特殊的韻律，讓他想起了《日冕呼吸法》中描述的太陽能量。
“原來如此.”他若有所思地自語道。
在實際接觸這些材料的過程中，書本上的知識正在一點點轉化為切實的經驗。
那些曾經晦澀難懂的描述，此刻都變得生動起來。
“咦？”羅恩突然發現一個被塞在角落的小瓶子。
瓶子上蒙著一層薄灰，但透過髒汙的玻璃，依然能看到裡面閃爍著微弱的星光。
正當他準備仔細檢視時，艾倫夫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那裡很久沒人打掃了，看來讓你找到了點有趣的東西。”
“這是.星塵液？”羅恩小心翼翼地擦拭著瓶子：“書上說這種材料能夠幫助穩定精神力的波動。”
“沒錯。”艾倫夫人走過來，接過瓶子在光線下檢視：“不過這瓶已經放了太久，藥效流失得差不多了。”
她看了眼羅恩略顯失望的表情：“怎麼？你對這個感興趣？”
羅恩沒有隱瞞：“是的，三個月後就是決定我是否能夠留在這裡的學徒考核，我需要儘快提升精神力。”
“原來如此。”
艾倫夫人不在意的笑笑：“難怪你會選擇來應聘，這裡確實是接觸各種珍稀材料的好地方。”
她將瓶子放回架子上：“不過想要提升精神力，光靠外物可不夠。真正的突破，還是要靠自己的領悟。”
羅恩陷入沉思，確實，這段時間的冥想讓他深刻捕捉到一些特別的靈感，若是一味的依靠外物輔助，很可能會發生些極為可怕的事情。
就在這時，店門被推開，一陣風捲著幾片枯葉飄了進來。
“歡迎光臨.”艾倫夫人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羅恩循聲望去，只見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來人身著灰藍色的長袍，胸口彆著一枚鑲嵌著深藍寶石的徽章——這是高等學徒的標誌。
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年輕但略顯蒼白的面容。
“艾倫夫人。”那人微微頷首：“聽說您這裡新到了一批月見草？”
“是的，霍爾特學徒。”
艾倫夫人的語氣淡然，她似乎對眼前這個年輕的高等學徒極為熟悉：“都是三天前滿月之夜採摘的。”
“繼續你的工作，我會負責招待客人。”她側過頭低聲對羅恩說道：“什麼都別問，什麼都別說。”
羅恩默默點頭，繼續整理著手中的藥材。
但他能感覺到，店裡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那位看上去是熟客的高等學徒沒有說話，只是在貨架間慢慢踱步。
他的長袍無風自動，每次經過那些裝著藥材的瓶瓶罐罐時，裡面的材料都會產生微妙波動。
羅恩一邊整理藥材，一邊用餘光觀察著。
這種機會難得——能近距離接觸到一位高等學徒，或許能學到些什麼。
憑藉【藥材辨識】帶來的敏銳感知，他注意到那人在經過某些藥材時會稍作停留。
這些材料看似普通，卻都帶著一絲特殊的“共鳴”。
“品質不錯。”
霍爾特仔細檢查著藥材，居然從長袍中取出一枚完整的魔石：“這些我全都要了。”
羅恩看著那枚魔石，心中一震。
和他們這些普通學徒用的碎片不同，完整的魔石蘊含著純粹而強大的力量。
就在這時，他手中正在整理的一株“星辰草”突然放出微芒，似乎在回應魔石中的能量。
灰袍學徒的動作頓了一下，轉頭看向羅恩這邊。
雖然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那種銳利的注視讓人不寒而慄。
“有意思.”他低聲自語，“這株星辰草居然還保留著活性，小傢伙，你是怎麼做到的？”
羅恩心跳加速，但面上不動聲色：“大人，我只是按照書上說的，用鹽晶粉封存”
“不……”霍爾特打斷了他的話：
“普通的儲存方法做不到這種程度，這株草已經採摘超過了好幾天，能保持這樣的活性，說明你對它的‘韻律’有所理解。”
羅恩一愣，他確實在整理時感受到了這株草特有的“韻律”，那種節奏和他晨間冥想時的精神波動很像，所以下意識地用類似的方式來安置它。
“非常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就在羅恩准備回答時，艾倫夫人突然插入了他們的對話：
“這是我新招的助手，他還只是個候補學徒。”
第12章 人工星露
“哦？以夫人您的眼界，居然會讓一個候補學徒來擔任助手？”
霍爾特聽到艾倫夫人的回話，反而被激起了興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羅恩：
“看來您又找到了一個好苗子。”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子：
“這是一些人工星露，算是給新人的見面禮。效果方面雖然遠遠比不上真正的天然星露，但對提升精神力也有些幫助。”
羅恩正要道謝，艾倫夫人已經接過藥瓶：
“那我就替他謝謝霍爾特學徒了，不過這孩子還要慢慢來，現在用這個為時尚早。”
霍爾特見狀只是淡淡一笑，也沒再多說什麼，將購買的藥材全部放到腰間一個特殊的窄口布袋裡，便轉身離去。
灰藍色的長袍轉瞬在門口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直到那股特殊的魔力波動徹底消散，艾倫夫人才轉頭看向他：
“你小子邭獠诲e，霍爾特可是即將晉升的準巫師，手裡的東西可都不簡單。”
她將水晶瓶小心收起：
“這瓶‘人工星露’，是用天空中墜落的星辰精華提煉而成的。雖然比不上天然凝聚的，但在學徒這個層次裡，已經找不到比它更好的魔藥了。”
“我就先代為保管了，等你透過學徒考核後就會交還給你。”
她瞥了一眼羅恩：“以你現在的實力，這種等級的魔藥拿在手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羅恩點點頭，也沒什麼反對意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種簡單道理，他還是懂的。
“對了。”艾倫夫人卻不想這麼快就放過他：“剛才你是怎麼啟用那株星辰草藥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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