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cane酱
一名“石裔”監工,按照等級,他本身也只是奴隸中稍高一級的存在
監工正拿著一塊發黴的黑麵包,在幾個飢腸轆轆的礦工面前晃動:
“想要嗎?很簡單,把那個老廢物推下去。”
他指向不遠處一個佝僂的身影。
那是個“火裔”老人。
因為常年在熔爐旁工作,皮膚早已被高溫灼傷得面目全非。
此刻他正艱難地拖著一車礦石,每走一步都在喘息。
飢餓讓理智崩潰。
幾個年輕的礦工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一擁而上。
老人甚至來不及發出驚叫,就被推入了旁邊翻滾著熔岩的深坑。
火光映照下,羅恩看清了那些年輕礦工的表情。
麻木中帶著一絲滿足,彷彿剛剛推下去的不是同類,只是一件礙事的工具。
而在礦井的另一個角落,一群“火裔”正圍著一個“塵裔”孩童。
那孩子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瘦得只剩皮包骨頭。
“來,讓我看看這個小廢物還能做什麼。”
為首的火裔哈哈大笑,一腳踩斷了孩子的右臂。
其中一個火裔獰笑著說道:
“這小畜生,不知道能不能用牙齒搬叩V石。”
孩子淒厲的哭聲在礦井深處迴盪,但周圍的奴工們臉上卻露出病態的興奮表情。
在這個徹底扭曲的世界裡,唯一的快樂來源就是欺凌比自己更弱小的存在。
【三重賤籍】——羅恩理解了這個制度的惡毒之處。
“石裔”負責開採,地位最高,可以欺壓其他兩個階層;
“火裔”負責熔鍊,地位居中;
“塵裔”處理廢料和屍體,是最底層的賤民。
這種劃分世代相傳,如同血脈詛咒般無法擺脫。
更陰險的是,不同賤籍之間被嚴格禁止通婚,甚至連基本的社交都被限制。
以此來徹底固化社會等級,磨滅一切向上流動的希望。
這套制度最惡毒之處,在於它的“分而治之”策略。
每個階層都有一個可以欺凌的物件。
即使是最底層的“塵裔”,也總能找到比自己更弱小的。
讓這些奴隸在壓迫他人過程中獲得虛假優越感,從而忘記自己同樣是奴隸的事實。
仇恨向下傳遞,痛苦層層加碼,最終形成了一個閉環。
奴工的價值,則被統治者精確計算到令人髮指的程度。
能承受多少次鞭打,能連續工作多少小時直到力竭而亡,死後的屍骸又能作為何種材料進行“二次利用”。
每一個生命都被簡化為一串冰冷的數字,記錄在統治者的賬簿中。
在最後一幕開始前,羅恩以為自己已經見識了人性的極致醜陋。
直到他看到了“活化”儀式的全貌。
那是礦脈核心深處的一個空洞,四周環繞著數百根由人骨雕琢而成的圖騰柱。
每根圖騰柱上都鑲嵌著還在微弱跳動的心臟,為整個空間提供著詭異的血紅光芒。
在空洞正中央,矗立著一座用黑曜石建造的祭壇。
土著祭司們穿著用人皮縫製的祭袍,正在進行一場規模宏大的“活化”儀式。
這絕非簡單的“活祭”。
更準確地說,這是一場以血淋淋的器官為原料的、極其精密的黑暗儀式。
羅恩看到祭司們像最熟練的外科醫生一樣,從還活著的奴工身上精確地摘取器官:
他們的動作嫻熟得令人心寒,每一刀都精準無比:
先是心臟,趁著還在跳動時取出,立刻浸入特製的防腐液中。
接著是眼球,用銀針串成一串,每一顆都保持著死前最後的恐懼神情。
最後是脊椎,一節節剝離,與礦物粉末一同研磨,混合著血肉被壓制成磚。
整個過程中,祭司們甚至還在討論技術細節:
“這批的恐懼濃度不夠,下次要延長折磨時間。”
“心臟的活性保持得不錯,看來飢餓療法確實有效。”
“脊椎的韌性有所下降,可能是勞動強度還不夠大。”
他們討論著這些,就像農夫在評價今年的莊稼收成。
整個過程充滿了詭異的秩序感。
他們口中吟誦著意義深奧的咒文,用奴工的鮮血在礦脈上繪製出某種羅恩從未見過的能量引導符文。
他們絕非在宣洩獸性的殘暴,相反地,他們像最嚴謹的鍊金術士一樣。
精確地“調製”和“催化”著怨念的濃度與“品質”。
每一滴血的流淌路徑,每一聲慘叫的音調頻率,每一次器官分離的時機,都經過精確計算,服務於整個儀式的最終目標。
緊接著,視角發生了關鍵轉變。
羅恩看到其中一位地位顯然極高的祭司。
小心翼翼地從剛剛“活化”完成的礦脈核心中,取出了一塊拳頭大小、散發著深紫色光芒的礦石。
這塊礦石表面流轉著如液體般的光澤。
內部似乎封印著無數痛苦的靈魂,不時傳出微弱但清晰的哀鳴聲。
大祭司將這塊礦石,鄭重其事地嵌入自己的胸口。
剎那間,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動從他身上爆發而出!
這股力量的強度,已經遠遠超越了羅恩之前見過的那位“全金士隊長”。
甚至可能達到了接近黯日級的恐怖水準!
而且,這樣的祭司在場景中並非獨一無二的存在。
羅恩數了數,至少有十二位同等級的祭司圍繞在祭壇周圍,每一位都有著類似的怨念核心。
如果這些才是真正的高階戰力。
那麼土著勢力的整體實力,將遠遠超出維納德的預估!
而所有這些祭司,又都同時向著礦脈深處的某個方向跪拜。
那裡有一個被濃郁黑霧完全遮蔽的身影。
雖然看不清具體形貌,但僅僅是這個身影散發的威壓,就讓羅恩的意識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
那是一種只有面對大巫師級別時,才會產生的本能恐懼!
羅恩的意識如同溺水者般猛地掙脫出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然而比身體上的疲憊更令他震撼的,是心中那個可怕猜測的逐漸成形:
“我們都錯了”他心中自語。
維納德錯了,阿利斯泰爾錯了,希拉斯錯了,所有人都錯了。
他們一直以為,沉寂礦鹽中的怨念是一種“汙染”。
是開採過程中不幸產生的副產品,是需要被清除的障礙。
真相卻截然相反:
這些怨念才是真正的“主產品”!
那些看似珍貴的礦鹽,不過是培育怨念的容器罷了!
土著勢力從一開始就在進行一場“養殖”。
他們用無數代奴工的血淚澆灌著這片礦脈,讓怨念如同陳年老酒般不斷髮酵、濃縮、昇華。
而現在,這批“佳釀”已經接近成熟。
“這根本不是汙染”
“這是'附魔'!一種以血淚為原料的、高等級靈魂附魔!”
維納德專案組一直以來都習慣性地認為,司爐星土著因為技術落後而無力處理礦鹽汙染,才讓他們這些“先進”的外來者撿到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可現在看來,這種與魔力富集性相輔相成的“汙染”,壓根就是被有意製造出來的!
土著勢力不但擁有有效利用它的完整體系。
這些怨念,甚至就是他們最核心、最強大的力量來源!
羅恩想到了那個看似是土著最強戰力的“全金士隊長”。
現在想來,他極可能只是一個擺在明面上的“保安隊長”角色。
而且對方以及帶領的“單金士”小隊,被維納德改造後的“怨金”剋制的原因也情有可原了。
因為這種“怨金”,以及其背後象徵的某種力量,或許本身便是一種上位的燃金術哂谩�
維納德能夠根據燃金術,延伸出對於“怨金”的開發,可能就是此方世界的規則進行了引導。
而土著文明真正的、足以威脅到大巫師層次的恐怖力量,也就隱藏在這片被視為“廢礦”的怨念礦脈之下!
他們從來就不是處理不了這些怨念。
恰恰相反,他們一直在精心“放養”和“培育”這股力量,就像農夫培育莊稼一樣耐心細緻!
“背後的水,比維納德想象的要深得多.”
羅恩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非常清楚,這個發現的戰略價值,甚至可能超過淨化方案本身。
它足以顛覆整個殖民地對司爐星的認知,改寫所有的戰略佈局。
可與此同時,他也意識到這個秘密的危險性。
“這個資訊,必須選擇最合適的時機,親口告訴維納德。”
現在,他要做的是先解決眼前的“技術問題”。
帶著這份對怨念本質的全新理解,羅恩終於明白,所謂的“淨化”從一開始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命題。
這些怨念並非需要被消除的“雜質”,而是需要被重新“調教”的“野獸”。
他要進行的,是一場馴化!
“阿塞莉婭,請幫我看好外面,儘量在十小時內不要讓我被打擾。”
“我需要進行一些.非常規的實驗。”
阿塞莉婭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語調中的變化,那是一種見過真相後的沉重。
“需要別的協助嗎?我和納瑞,額……現在還有卡洛斯,多少應該都能幫到你一點忙。”
“暫時不需要。這個階段,只能由我一個人來完成。”
………………
夜色如墨,羅恩在沙盤前已經枯坐了三個小時。
虛擬礦井中的黑暗彷彿有了生命,隨著他每一次嘗試而翻湧、咆哮、撕咬。
那些怨念如同被囚禁的惡龍,對任何試圖接近的外來者都報以最狂暴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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