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cane酱
希拉斯點點頭,他對這個專案的困難程度有著深刻的瞭解。
作為殖民地的資深附魔師,他曾花費了整整十年時間研究這個問題。
各種傳統的淨化方法都被嘗試過:
光淨化陣、元素平衡調節、甚至是來自某些隱秘渠道的高階驅靈術式……
但這些看似強大的法術面對“怨念礦脈”時,效果都微乎其微。
那些蘊含著數百年曆史痛苦的精神汙染,似乎具有某種“學習能力”,能夠快速適應並抵抗各種淨化手段。
“既然來通知我,你們是發現新的線索了嗎?”
希拉斯詢問道。
“是的,而且這個發現讓我們重新認識了整個問題的本質。”
阿利斯泰爾停下腳步,從法袍中取出一塊記錄水晶:
“經過深度追溯和考古,我們終於找到了汙染源的真正起源。”
當水晶被啟用時,一幅三維歷史影像開始在兩人面前展開。
那是千年前的司爐星,一個充滿了苦難與壓迫的黑暗時代。
在礦脈深處,無數代的司爐星原住民在極其惡劣的條件下進行著採礦作業。
他們被當作廉價的勞動力。
在沒有任何防護的情況下,在高溫、高壓、充滿毒氣的礦井中度過短暫而痛苦的一生。
“他們的過勞死並非偶然。”
阿利斯泰爾的聲音變得沉重:
“這些原住民工人被制度性地剝削和壓迫。
當他們因為勞累、疾病或者意外事故死去時,屍體直接被拋棄在礦井深處,成為了土壤的一部分。”
影像中顯示著真實的歷史場景:
瘦骨嶙峋的礦工,在黑暗中揮舞著簡陋的工具;
孩子們揹著沉重的礦石袋,在狹窄坑道中艱難爬行;
病倒者被無情地拋棄,任由他們在絕望中死去……
“沉寂礦鹽具有極強的‘記憶’特性。”
阿利斯泰爾解釋道:
“它不僅吸收了地質資訊,同樣汲取了那些死去工人的精神痛苦。
上千年的壓迫、絕望、憤怒和仇恨,全部被封存在礦物結構中。”
希拉斯聽著這個解釋,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幾天前,某人在那堂烹飪示範課上,輕鬆地處理著那些沉寂礦鹽的場景。
雖然只是微量礦鹽,但按理說,其中也應該蘊含著相應比例的精神汙染。
然而對方卻在烹飪過程中,似乎用某種他完全看不懂的方式,輕易消解了那些負面能量。
當時,他還以為那只是因為礦鹽數量太少,汙染可以忽略不計。
但現在想來,那絕對不是偶然。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傳統的淨化方法無效。”
希拉斯說出自己的判斷:
“我們面對的不是簡單的負能量汙染,這些礦鹽都擁有完整‘故事’和‘記憶’的活化怨念。”
“正解。”阿利斯泰爾收起水晶:
“這些怨念具有近似於生命體的複雜性。
它們有自己的‘邏輯’,有自己的‘目的’,甚至有自己的‘學習能力’。
用標準化的法術對付它們,就像用機械化的流水線去對付一群有獨立思維的敵人一樣。”
“其實,我們截止到最新已經成功消解了大約 60%的汙染。”他補充道:
“但剩下的 40%就像頑疾一樣,無論用什麼方法都無法徹底清除。
隨著時間推移,這些殘餘汙染還在慢慢‘再生’和‘進化’。”
兩人來到了工業區的核心地帶,一座被重重防護陣法包圍的建築群出現在眼前。
這就是“怨念礦脈淨化專案”的主要實驗基地,同時也是希拉斯過去十年心血的結晶。
建築外觀如同一座鋼鐵堡壘,表面覆蓋著層層疊疊的符文。
各種能量檢測裝置在四周嗡嗡作響,時刻監控著內部的狀況。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建築頂部那個巨大的“精神隔離罩”。
這個由純淨能量構成的半透明護盾,如同一個倒扣的巨碗,將整座建築與外界完全隔離。
護盾表面不時閃爍著銀白色的符文紋路,每一次閃爍都代表著對某種精神衝擊的抵禦。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微妙的緊張氣息,似乎就連建築本身都在為內部封存的危險而戰慄。
“我知道,你最近在……思考一些新的理念。”
阿利斯泰爾在門前停下,轉身看向希拉斯:
“關於拉爾夫講師的那些理論,你的看法是不是已經開始變化了?”
這個問題,讓希拉斯心中一凜。
他知道阿利斯泰爾這是在試探自己的立場,試圖瞭解他在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思想變化。
作為維納德最信任的學生和技術負責人,阿利斯泰爾的態度往往代表著維納德的意見。
“我……我在重新評估一些可能性。”希拉斯小心翼翼地回答:
“面對這樣的困境,也許我們需要更開放的思維方式。”
阿利斯泰爾點點頭:“那麼,也許現在正是嘗試新方法的時候。”
他啟用了建築的入口防護系統,厚重金屬門緩緩開啟。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充滿了各種精密裝置的實驗室。
天花板上懸掛著數十個監測眼球,不斷掃描著室內的每一個角落。
在實驗室的中央,放置著一個封禁容器。
容器中存放著幾堆有成人高的沉寂礦鹽標本,它們散發著微弱的暗色光澤。
即使隔著多層防護,希拉斯依然能感受到從中傳來的絕望和痛苦。
這些便是能夠穩定儲存的最大樣本。
任何更大的量級,都會引發不可控的精神風暴。
就算是這些樣本,也足以讓未受保護的人員在幾分鐘內陷入嚴重抑鬱狀態。
他凝視著那些礦鹽,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某人在課堂上說過的話:
“每種材料都有自己的故事……要改變它們,首先要理解它們。”
突然間,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心中萌芽。
“阿利斯泰爾。”他轉向自己的老同事:
“如果……如果我們換一個思路,不再試圖‘消除’或‘淨化’這些怨念,而去嘗試‘理解’和‘溝通’呢?”
這個提議,讓阿利斯泰爾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
“我想到了拉爾夫講師在一次烹飪示範中的表現。”
希拉斯的聲音開始帶上激動:
“他在處理沉寂礦鹽時,展現出了某種……某種我完全無法理解的技巧。
明明那些礦鹽中也蘊含著精神汙染,但他卻能夠輕易地將其轉化為和諧的能量。”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嗎?”阿利斯泰爾皺起眉頭:
“即使是微量的沉寂礦鹽,其中的汙染也應該是可以感知到的。”
“我絕對沒有看錯。”希拉斯的語調變得堅定:
“當時我就坐在教室裡,親眼看著他將那些礦鹽融入湯中。
按照常理,那鍋湯應該會散發出微弱的絕望氣息。
但實際上,最終完成的湯品散發的是純淨的元素共鳴。”
他的眼中,露出某種近似於頓悟的神色:
“把這些怨念視為有情感、有故事的存在,然後……嘗試與它們建立某種共鳴關係。”
“拉爾夫講師說過,要理解每種材料的‘故事’。也許,我們一直在用錯誤的方式對待這些怨念。”
“我們試圖抹除它們,但也許我們應該……傾聽它們。”
阿利斯泰爾沉默了很久。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想法。”他最終開口:
“但考慮到我們已經陷入了技術瓶頸,也許值得一試。”
他的表情變得嚴肅:
“如你剛才所說,這種嘗試需要一個理解‘共鳴理論’的人來主導。
我們雖然能夠理解基本概念,但缺乏實際操作的經驗和直覺。”
兩人再次對視,一個心照不宣的想法在空氣中凝結。
希拉斯深深吸了一口氣,做出了一個可能改變自己命叩臎Q定:
“我要去找維納德教授,提出一個提議。”
“什麼提議?”
“邀請羅恩拉爾夫講師,以特殊顧問的身份加入怨念礦脈專案。
讓他的‘魂之交響’理論,在真正的‘戰場’上接受檢驗。”
這句話一出,實驗室中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希拉斯,你確定嗎?”阿利斯泰爾的聲音中帶著擔憂:
“這樣做的話,你等於是承認了……自己過去的方法存在根本性缺陷。”
而且他這樣一承認,就等於是背叛了自己原有的學術派系,還很可能會遭到自己同僚們的反噬。
“也許就是這樣吧。”希拉斯苦笑一聲:“承認缺陷,正是進步的開始。”
他看向那些散發著痛苦光芒的礦鹽標本,有些解脫的舒展了一下身體:
“與其在固執中浪費更多的時間和資源,不如賭一把。
如果拉爾夫的方法真的有效,那麼我們都將從中獲益。如果他失敗了……”
希拉斯止住話頭,沒有說更深的東西:
“如果他失敗了,至少我們嘗試過了。”
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失敗的責任不會完全落在自己身上。
這才是他真正的算盤。
希拉斯是在學術場中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手,當然明白這個提議的潛在風險和收益。
如果羅恩成功了,他作為“慧眼識珠”的舉薦者,反而會獲得額外聲譽加成。
同時,他還能近距離觀摩學習,或許有機會學到一點。
如果羅恩失敗了,那便從根本上證明了“藝術化”理論的空洞和不切實際。
責任會完全由對方承擔,他則能以“嚴謹求證”的形象,重新鞏固自己在維納德心中的地位。
無論成敗,他都有機會從中獲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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