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cane酱
不過在那之前，或許可以再稍微占卜一下吉凶。
“將初生獸眼淚的獲取，列入下次深淵探索的目標清單。”
他在工作日程上做了詳細的標註：“同時還可以收集其他實驗所需的深淵材料，一舉多得。”
魔藥教授的轉職條件之一，就是原創出至少一種魔藥配方。
如果能夠成功還原“心靈之露”並以此為藍本創作，不僅能夠滿足轉職要求，還能為自己的研究提供強大的輔助工具。
高等淨化藥劑對於任何深淵研究者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安全保障。
而且，這種藥劑的價值也極高，到時候也可以作為自己額外收入的一項。
今晚的工作已經完成，明天預約一下去找尤特爾教授，向其說明自己深淵探索的事宜好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收拾完各種實驗器材，羅恩和兩位助手打了個招呼。
在她們鬆了一口氣的神情中，快步向睡眠艙走去。
入夢前，他感受到了鼻尖縈繞的草本清香，還有那若有若無的輕聲湷�
羅恩的嘴角帶上了一絲溞Γ従彸寥肷顚铀咧小�
………………
尤特爾的私人書房徽衷谝环N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當羅恩推開那扇厚重門扉時，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往日溫暖的燈火，而是一片詭異的半明半暗。
那些平時會主動迎接訪客、輕柔擺動書頁的活體典籍，此刻如同死物般僵硬地立在書架上。
牆壁上那些用來記錄星象變化的水晶儀器發出斷斷續續的微弱脈動，像是垂死生物的最後掙扎。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腐朽氣息。
不是物質的腐爛，而是某種更深層的，關於時間和記憶的衰敗。
最讓羅恩震撼的，是尤特爾虛骸投影的狀態。
銀色光芒暗淡得如同月末的殘月，邊緣不斷閃爍著不穩定的波紋。
老教授的身影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彷彿隨時可能消散在空氣中。
其身體隱約可見一些細小的裂紋，那是虛骸結構受損的徵象。
“教授？你怎麼了？”
羅恩沒有貿然靠近，而是站在門邊仔細觀察著眼前的異常。
他啟動“超凡辨識”，在特殊視野下，尤特爾的虛骸如同一件佈滿裂縫的精美瓷器。
那些裂縫中滲出縷縷銀光，每一次脈動都會讓裂紋擴大一分。
這種損傷，絕不是普通戰鬥能夠造成的。
“進來吧，孩子。你的探索申請我已經收到了。”
尤特爾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疲憊，每個音節都顯得沉重。
他緩緩轉身，動作中帶著遲緩：
“正好，我也有些事情需要和你談談。”
“您這是遇到了什麼？”
羅恩在指定的椅子上坐下，椅子扶手竟然微微蠕動了一下，輕聲嘆了一口氣。
這種細節讓他更加確信，眼前的情況遠比表面看起來嚴重。
“幾天前的一場……衝突。”
尤特爾揮手啟用了房間中央的立體投影裝置，銀色虛影在完成施法後黯淡了幾分：
“我在例行星象觀測中，發現了一些不太妙的徵兆。”
空中浮現出複雜的星象圖，但與平時不同的是，這幅影象中充滿了各種暗示。
代表暴力的星座閃爍著血腥的暗紅，象徵死亡的星群則呈現出不祥的深紫。
一些本應穩定的恆星，也正以異常的頻率脈動著。
“深淵相關的星座活躍度突然激增。”尤特爾指向圖中一處特別混亂的區域：
“這種現象通常意味著高位存在即將活躍。而根據星象的具體指向……”
投影切換，顯示出深淵第四層的地形圖。
在一片被標註為“扭曲叢林”的區域，一個小型營地的位置被紅色光點標出。
“艾略特和我說過，最近有一隻考古隊發現了古代遺蹟。”
羅恩立即明白了情況的嚴重性。
“沒錯，那些蠢貨在挖掘古代遺蹟時製造的動靜，引起了某個不該被打擾的存在的注意。”
尤特爾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厭煩，但羅恩敏銳地察覺到其中還有別的東西：
“而我作為深淵觀測站的站長，有義務確保我們的‘投資’不會白白浪費。”
這句話讓羅恩心中一動。
投資？這個詞的選擇很有意思。
“您是說……那支考古隊發現了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一些第二紀元的殘缺法術典籍，還有幾件古代鍊金器具。”尤特爾的眼中露出有所預料的神情。
羅恩點點頭，這才是合理的動機。
尤特爾不會為了拯救幾個普通巫師而冒生命危險，但為了保護珍貴的知識和技術……那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您決定親自出手？”
“當然不是一開始就這麼想的。”尤特爾苦笑道：
“我本來想派幾個金環級探索者去處理，但星象顯示的威脅等級……是至高使徒。”
第358章 歷史投影
提到這個級別的存在，房間裡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幾度。
“‘龍首惡鬼’查冶，那個暴躁的瘋子最近心情格外糟糕。”尤特爾的虛影微微顫抖：
“他感知到了第四層的挖掘活動，然後……嗯，你也知道他的性格。”
羅恩當然知道。
查冶在至高使徒中以殘暴和喜怒無常著稱，而且最喜歡的消遣就是找人打架。
一群在他“家門口”製造噪音的巫師，正好給了他一個發洩的藉口。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想殺這些人，肯定會有關注這邊的大巫師過來阻止。
“所以您不得不親自出馬。”
“是的，在此之前我進行了詳細的預測和推演。”尤特爾的語氣變得更加嚴肅：
“結果顯示，如果動用一些特殊手段，我有七成把握將查冶擊退。這個勝算……值得我去試試。”
說到這裡，老教授從懷中取出一個散發著銀色光芒的儲存水晶：
“這次經歷也給了我一個絕佳的教學素材。羅恩，你想親身觀察一下與至高使徒的戰鬥嗎？”
水晶內部彷彿裝著一個微縮的星系，無數光點在其中緩緩旋轉。
但仔細觀察會發現，那些光點並不是星辰，而是某種更加複雜的資訊構造體。
“這是我從那場戰鬥中提取的完整記憶，包括思維過程、施法感受，甚至是對查冶的一些分析。”
尤特爾的眼中閃過期待的光芒：
“透過你的適應性模擬裝置，你可以完整體驗到，一位神秘學家是如何與至高使徒戰鬥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神秘起來：
“如果你悟性足夠高，或許可以藉此學會‘歷史投影’技巧。
雖然以你目前的能力還無法完全掌握，但在我的許可下，你就能召喚我的虛骸投影進行援護。”
這個提議讓羅恩心跳加速，歷史投影是“歷史研究”技能最重要的進階應用之一。
而且看尤特爾的意思，掌握這項技巧便意味著在其力量影響範圍內，他在關鍵時刻便擁有了大巫師級別的援助。
至於是否能夠領悟到的悟性問題……從學徒時期到現在為止，他還從未擔憂過這方面。
“我當然願意。”羅恩接過記憶水晶，立即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恐怖能量：
“不過……為什麼選擇在這個時候傳授給我？”
尤特爾的表情變得凝重：
“因為我為你的下次深淵探索進行了占卜。結果……不太樂觀，你很可能會遭遇使徒級別的存在。”
羅恩其實自己也早有預料。
根據他自己的占卜，這次遭遇的很可能就是“淵之眼”納瑞。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他站起身，眼中燃起求知的火焰：
“我也很想看看，真正的高層次戰鬥是什麼樣的。”
………………
特殊裝置室中，適應性混沌模擬裝置被調整到前所未有的精度模式。
複雜的符文迴路如血管般蔓延在裝置表面，每一條線路都在脈動著詭異光芒。
整個裝置看起來不像是機械造物，更像是某種活著的器官。
“這個記憶載體的接入需要極其小心。”
尤特爾的虛影懸浮在裝置旁邊：
“它包含的不僅是視覺和聽覺資訊，還有我在那一刻的部分思維狀態。對你的精神衝擊……可能會很嚴重。”
羅恩檢查著裝置的安全系統。
三重精神防護屏障已經啟用，緊急切斷程式也處於待機狀態。
“還有一點需要提醒你。”尤特爾的聲音變得更加嚴肅：
“查冶雖然被我擊退了，但那傢伙……並沒有使出全力。對他而言，這場戰鬥更像是一種消遣。如果他真的動了殺心……所以……”
老教授沒有說完，但含義已經很明確了，希望他對於至高使徒級別的存在保持足夠的敬畏。
“我明白。”羅恩點頭表示理解，然後躺入模擬艙中：“開始吧，教授。”
隨著記憶載體被接入裝置核心，整個實驗室的氛圍立即發生了可怕的變化。
空氣變得粘稠如血，牆壁上的符文開始瘋狂閃爍，發出類似心臟跳動的沉悶聲響。
羅恩能聽到一些細微的竊竊私語聲，彷彿有無數個聲音在他耳邊輕聲呢喃。
現實開始扭曲。
………………
深淵第四層，扭曲叢林。
當羅恩，或者說此刻代入尤特爾視角的他睜開眼時，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這裡根本不能稱之為“森林”，而更像是某種巨大生物的器官內部。
“樹木”是由血管、肌腱和軟骨構成的畸形柱體，每一根都在輕微脈動著，彷彿有心臟在其中跳動。
這些柱體的表面覆蓋著溼潤的皮膚質感，上面長滿了類似汗毛孔的細小開口，不斷滲出粘稠的體液。
“枝葉”則是各種器官的變異體……
巨大的眼球掛在枝頭，瞳孔不停轉動，注視著每一個經過的生物；
心臟狀的果實在微風中擺動，每次跳動都會發出沉悶的鼓聲；
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舌頭的肉質觸手，不時探出來品嚐空氣中的味道。
天空是令人作嘔的深紫色，沒有太陽，只有幾個巨大的器官懸浮在高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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