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cane酱
“但如果學派特別看重某個學徒的潛力，或者相反，認為他難以突破到月曜級，就可能會使用各種手段，誘騙他簽訂終身的強制型契約。
前者是為了永久繫結珍稀人才，後者則是為了獲取長期的廉價勞動力。這兩類人的命撸疾粫谩！�
羅恩微微點頭，這種制度設計在邏輯上完全合理。
巫師世界的本質是一個以力量為核心的極度精英社會，資源的分配必然遵循效率最大化原則。
在這種體系下，契約約束既是一種保障學派投資回報的手段，也是一種控制力量流動的必要措施。
“雷諾茲巫師你自己的經歷如何？”
羅恩直接問道，這種問題在巫師間並不算冒犯。
畢竟，契約期是每個巫師生涯中無法迴避的一部分。
“我為自己的學派‘元素花園’服務了二十三年。”
雷諾茲回答，語氣中帶著一絲微妙的複雜情緒，像是懷念又像是釋然：
“主要負責元素交融理論的研究和教學，以及在部分深淵邊緣區域進行定期勘測。算不上特別艱苦，但也稱不上輕鬆。”
他的眼神變得明亮起來：
“最近幾年才獲得解放，成為自由身，開始了我真正感興趣的深淵探索。
那之後，每一次探索都讓我收穫頗豐，現在距離達到晨星級頂峰已經不遠，在我的同期巫師中算是進步相當快的了。”
“聽起來契約並不是無法提前解除？”
羅恩敏銳地抓住了關鍵點，同時在心中計算著可能的選項。
如果他最終選擇加入某個學派，瞭解契約的靈活性顯然至關重要。
“當然有例外。”
雷諾茲點頭，手指無意識地在杯沿劃過，發出細微的嗡鳴：
“重大功勳、特殊貢獻，或者有足夠強大的人物為你擔保，都可能獲得提前解約的機會。
還有一種方式，就是付出足夠的代價直接買斷契約。
這在理論上適用於任何級別的契約，但實際操作中，高階契約的贖金往往高得驚人，幾乎沒有人能夠承擔。”
正說話間，一道名為“星海拼盤”的菜餚被端上桌來。
盤中是七種形狀奇特的深海生物，像是經過精心安排的微型生態系統。
有的會間歇性地發出微弱熒光，有的能隨著觀察角度變化顏色，還有的似乎保持著某種簡單的自主邉樱瓷先ゼ仁敲朗常窒袷且环N活體藝術品。
“你看起來對深淵生物非常瞭解。”
雷諾茲狀若無意地轉換話題，聲音中帶著一絲試探：
“你先前提到的那種多重血脈排斥的處理方法，就連我查閱過的《深淵生物變異圖錄》中都未曾詳述。”
羅恩心中一動，明白對方是在間接提及無聲市場的交易。
這既是一種試探，也是在為接下來的交談鋪墊。
“我一向對生物學和血脈理論有著特殊興趣。”
他平靜地回應，既不過分強調自己的專長，也不刻意迴避：
“在黑霧學派時期，我有幸接觸過一些深淵生物的實體樣本，對它們的生理結構和適應機制進行過一定研究。”
雷諾茲輕輕咳嗽一聲，話語變得更加直接：
“說實話，拉爾夫巫師，我之所以對你如此客氣和禮遇，就是因為我看重你的潛力，希望與你建立友誼與一些合作關係。”
羅恩沒有表現出驚訝，只是等待著對方繼續。
雖然雷諾茲的坦兆屗「幸馔猓@種直接的態度反而符合正式巫師間的交往準則。
沒有必要的隱瞞，只有必要的保留。
“一個透過本真途徑晉升的原初巫師，其魔力波動與常規途徑截然不同。”
雷諾茲的目光落在羅恩胸前的巫師徽記上，那把閃爍著詭異黑光的小提琴圖案周圍，環繞著一圈幾乎不可察覺的金色光邊：
“你的魔力徽記上那圈金邊就是標誌之一，這種特徵難以偽造，也無法掩飾。”
羅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徽記，確實注意到了那圈若隱若現的金色光暈。
在黑霧學派時，哈耶克和索倫這些熟人之間從不佩戴徽記，使得他缺乏對比參照，未曾留意到這個細節。
“如你所見，我的一些特殊性確實無法完全隱藏。”
雷諾茲搖搖頭：
“在中央之地，隱藏實力是最愚蠢的行為。
這裡沒有藏拙的習慣，只有透過展現真實實力，才能獲得其他巫師的尊重與平等對待。
正式巫師與學徒、普通超凡者之間本就存在本質差距。
而原初巫師作為大巫師種子，自然會受到特殊禮遇——這是實力為王的世界中最基本的規則。”
他的解釋讓羅恩心中微動。
“說起原初巫師.”
雷諾茲喝了口酒，語氣突然變得悠遠：
“在你橫空出世之前，整個巫師界最寄望於能夠成功透過本真途徑晉升的，其實是卡桑德拉大巫師透過特殊手段調製出來的獨女。”
“獨女？”他略感驚訝。
以他對巫師生理的瞭解，大巫師級別的存在幾乎已經完全超脫了常規生命體的範疇，很難透過正常途徑繁衍後代。
羅恩眼中閃過一絲好奇，放下手中餐具，全神貫注地聽著。
這類關於大巫師層面的內部資訊極為珍貴，遠超一般典籍中記載的內容。
“那個女孩的胚胎孕育，就花費了卡桑德拉大巫師整整五十年時間。”
雷諾茲語氣中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敬畏：
“據說她投入了數百種珍稀材料和不計其數的精力，甚至貢獻出了自己的部分虛骸結構，只為創造出一個完美的繼承者——一個與本真途徑先天契合的存在。”
羅恩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一些。
這種對生命本質的改造，遠超常規血脈調製的範疇，已經觸及了生命創造的深層奧秘，這正是他一直以來研究的核心領域之一。
“結果如何？”他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使其聽起來只是普通的好奇。
雷諾茲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結果是一種令人心痛的悖論。她的天賦確實超乎想象——據說出生時就具備了接近中等學徒的高強度魔力，而且對各種超凡知識有著驚人的理解力。
但正是這種過於強大的天賦，加上中央之地本就魔力富集的環境，導致了一種極罕見的‘魔噬’症狀。”
“魔噬.”羅恩低聲重複，眉頭微蹙。
這個術語他在一些殘頁中曾有所見，但記載極為片段，而且多是警示性質，缺乏具體描述。
“簡單來說，就是體內魔力增長速度遠超身體和精神能夠承載的限度。”
雷諾茲解釋道，聲音中滿是惋惜：
“就像是一個容量有限的瓶子被灌入永不停止的液體，最終必然溢位並毀壞容器本身。魔力開始不受控制地侵蝕肉體和精神，導致各種難以預測的異變。”
第259章 荒誕之王
“那位王冠氏族的小公主——伊芙，今年只有十四歲，從未進行過一天冥想，但自然增長的魔力就已經接近正式巫師的臨界點。
對於各種神秘學知識和法術構建，她能做到過目不忘，甚至能在看過一遍後就給出改進方案。”
雷諾茲的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讚歎，又感到有些惋惜：
“如果沒有'魔噬'症狀，她很可能會成為巫師史上晉升最快的正式巫師，甚至有望超越那些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天才。但現實是.”
他拿起酒杯輕抿一口：
“她的狀況每況愈下，據說現在已經需要常年呆在特製的魔力隔絕室中，以減緩'魔噬'的進展。
冥想不能做，其它修煉也不能進行，連最基礎的法術構建都被徹底禁止。那種程度的天賦，卻要被這樣浪費掉.”
羅恩放下手中的酒杯，眉頭微皺。
“既然是王冠氏族的成員。”
他的眼中滿是疑惑：
“那背後應該有著巫王這樣的偉大者庇佑才對。據我所知，王冠氏族可是直接繼承了'荒誕之王'的血脈，難道連那位偉大者都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荒誕之王.那位偉大者確實超越了我們可以理解的一切尺度。”
雷諾茲嘆了口氣，將酒杯放回桌面，指尖在杯沿輕輕劃過：
“實際上，所有人都能想到把伊芙帶到魔力隔絕環境，或是幫助她提高體質承受力。
那些常規方法卡桑德拉塔主早就嘗試過，連最精密的血脈調製和最珍貴的魔藥都用上了，卻只能勉強維持她的生理平衡，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他的眼神變得深邃，彷彿透過羅恩看到了某種遙遠止境：
“有一個傳聞.說伊芙的情況並非普通的疾病或天賦異變，而是一種規則層面的反噬。”
羅恩的眼睛微微眯起，瞳孔在燭光下閃爍著專注的光芒：“規則反噬？”
“是的，她的體質越是增長，'魔噬'的症狀就越明顯，彷彿整個世界的規則都在排斥她的存在。”
羅恩心中瞬間閃過數十種可能的解釋和應對方案，但他表面上依然保持著冷靜：
“那位巫王先祖就沒有出手相助？以祂的力量，規則限制應該不是問題。”
雷諾茲苦笑著搖了搖頭，眼中流露出對規則奧秘的敬畏：
“即使是巫王，依然要遵循某些最根本的法則。
那位荒誕之王自然也會被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規則所束縛，無法直接干預這種'反噬'。
祂只能給予伊芙最基本的庇佑，讓她不至於生命垂危，維持正常的生理機能.”
他的聲音低沉而沉重：
“但前提是，她不能進行任何形式的超凡修行。
一旦她嘗試調動魔力或構建法術，那種潛藏的'反噬'就會立即爆發，吞噬她的生命。”
羅恩沉默片刻，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記憶宮殿中關於“反噬”和各類詛咒的資料飛速流轉。
“卡桑德拉大巫師自己在做什麼？”
他終於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好奇：“我很難想象一位母親會就這樣放棄自己的孩子。”
雷諾茲看著窗外閃爍的燈火：
“卡桑德拉塔主這些年來經常不見蹤影。她穿梭於無數異世界之間，又派出了水晶尖塔的無數精銳深入深淵探索。
這次也是，表面上她是為了擴充套件深淵監測網路，實際上”
他做了個收集的手勢：
“很多人猜測，她是在瘋狂收集各種超凡資源，尋找解開女兒詛咒的辦法。”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個有趣的可能性。”
“什麼可能性？”
羅恩挑眉，內心已經察覺到對方的意思。
“你同時精通魔藥學和血脈調製，又具備原初巫師的獨特視角”
雷諾茲緩緩道，眼中的光芒愈發明亮，像個發現寶藏的孩子：
“這種組合在整個巫師界都算罕見。
也許有朝一日，你能嘗試解決伊芙的'魔噬'問題？畢竟，原初巫師對更高層面的理解遠超常人。”
他的語氣介於玩笑和認真之間：
“卡桑德拉大巫師曾公開宣佈，只要有人能夠治癒伊芙，可以從王冠氏族的寶庫中任選三件寶物。
據我所知，那個寶庫中收藏了數個紀元以來王冠氏族的全部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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