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cane酱
“這些承載著無數冤魂怨念的汙染物,化作了你的毒藥。”
羅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倒的埃裡克斯:
“這就是逆位審判的真意。”
“使審判者墮落為罪人,統治者因被統治者跪倒,讓不死者品嚐到死亡的滋味。”
“這可全不是我的功勞。”
他的話語字字誅心:
“這是那些你從未在意過的‘食物’和‘螻蟻’;
那些你認為‘理應被統治’的低等生物……”
“在——審——判——你。”
第644章 文職侯爵?臨時工侯爵?
黃昏城最大的印刷廠,“晨曦報業”。
凌晨三點,這裡本該陷入沉睡,車間裡只留著兩三個夜班工人打瞌睡。
此刻卻燈火通明得如同正午。
多臺蒸汽印刷機同時轟鳴,齒輪咬合的“咔咔”聲、蒸汽噴湧的“嗤嗤”聲、紙張翻飛的“嘩嘩”聲……
全部聲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曲工業時代的狂亂交響樂。
“快!再快點!”
主編克勞斯站在二樓欄杆邊,扯著嗓子吼叫。
“這是百年一遇的大新聞!錯過這個時機,我們就只能等下輩子了!”
“給我印!往死裡印!”
“天亮之前,我要讓整個黃昏城的每一個角落,都能看到這份報紙!”
印刷機瘋狂咿D,一張張嶄新的報紙從滾筒中吐出。
報紙的頭版,有著佔據了整整三分之二版面的巨幅照片:
城門樓上,埃裡克斯的頭顱被符文釘固定在一根鐵桿上。
四瓣口器半張著,露出裡面層層疊疊的獠牙。
其中幾顆已經斷裂,創口處還掛著凝固的暗紅血塊。
雙眼怒睜,那是純粹的猩紅色,瞳孔深處仍有微弱的紅光在閃爍。
這意味著,這顆頭顱還“活著”。
最駭人的是表情。
那張已經不再是人類面孔的“臉”,此刻定格在一種極端扭曲的狀態:
忿怒、屈辱、不甘、恐懼……
負面情緒全都凝聚成一種近乎實質的怨毒,透過照片都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寒意。
頭顱旁邊,立著一塊告示牌。
上面用血族文字和人類通用語同時鐫刻著一行字:
“入侵黃昏城者,雖遠必誅。”
下方還有一行小字:
“黃昏城守護者——羅恩·拉爾夫”
標題用最粗大的字型印刷:
《侯爵隕落!血族神話破滅!》
副標題則用稍小但同樣醒目的字號:
《工業革命的勝利?魔藥學的突破?還是一個時代的終結?》
正文的第一段,是主編克勞斯親自撰寫的:
“昨夜子時,心臟氏族侯爵埃裡克斯·瓦倫丁,三段變身狀態下入侵黃昏城,意圖趾Ρ境墙y治者尤菲米婭女士。
然,天道有常,惡行必懲。
羅恩·拉爾夫副教授,以黯日級之身,單人迎戰,歷時三刻,終將這位曾經‘不可戰勝’的侯爵斬於劍下。
此戰,不只是個人武勇的展現。
這是科學對迷信的勝利,是理性對狂妄的勝利,更是……一個新時代對舊秩序的宣判。”
一個年輕的印刷工人舉著剛出爐的報紙,手在發抖:
“主編……這……這真的是真的嗎?”
“侯爵……真的死了?”
克勞斯轉過身,哈哈大笑:
“當然,我親眼看到那顆頭顱被希拉斯大人掛上去的。”
他的聲音突然變低,像在自言自語:
“我活了五十三年,見過子爵被殺,見過伯爵戰死……可侯爵……”
他搖搖頭:
“這還是第一次。”
“而且是被一個巫師,用那種……匪夷所思的方法殺死的。”
年輕工人嚥了口唾沫:“什麼方法?”
“汙染物。”
克勞斯的眼中滿是興奮:
“就是我們每天排放到河裡的那些工業廢料,那些被所有人厭惡的‘髒東西’……”
“竟然成了殺死侯爵的利器。”
他有笑了笑: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年輕工人茫然搖頭。
“這意味著……”
克勞斯看向窗外那片永恆的黃昏:
“血族的‘不死’,終歸只是個神話。”
“神話,是可以被打破的。”
印刷機的轟鳴還在繼續,一捆捆裝訂好的報紙被裝上馬車,向著黃昏城的各個角落咚汀�
天還沒亮,整座城市就已經開始沸騰。
清晨六點,第一縷曙光刺破血月的陰影,灑在黃昏城的城門樓上。
那顆被高高懸掛的頭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圍觀的人群從凌晨四點就開始聚集,到現在已經裡三層外三層,擠滿了城門廣場。
有血族,有人類,有巫師,還有各種異族商人和冒險者……
大家都齊齊仰著頭,盯著那個“奇觀”。
一個滿臉胡茬的中年工人扛著兒子坐在肩膀上,指著那顆頭顱:
“兒子,記住了!”
“記住這個畫面!”
“這是歷史!是我們人類真正站起來的標誌!”
小男孩睜大眼睛,被那顆恐怖的頭顱嚇得不敢說話。
可父親卻興奮得漲紅了臉:
“以前啊,血族老爺們可以隨便殺我們,把我們當牲口一樣圈養!”
“可現在!現在連侯爵都能被殺死!”
“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周圍的人類紛紛點頭,有人開始高唱工業聯盟的讚歌,有人舉起手中的符文步槍,向著天空鳴槍慶祝。
“砰!砰!砰!”
槍聲在清晨的空氣中迴盪,驚起一群棲息在城牆上的烏鴉。
而在人群的最中央,一些沉默的旁觀者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一個戴著兜帽的神秘人低聲對同伴說:
“你看那顆頭顱……眼睛還在動。”
同伴抬頭看去。
果然,那雙猩紅的眼睛正在緩慢轉動,像是在掃視下方的人群。
當視線“掃”過某些血族時,那些血族會本能地後退一步,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
“他還活著……”
兜帽人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侯爵的生命力,即使只剩一顆頭顱,也還沒有徹底死去……”
“可那又有什麼用呢?”
同伴冷笑:
“活著,卻只能掛在這裡,被無數人圍觀、嘲笑、唾罵……”
“對於一個曾經高高在上的侯爵來說,這才是真正的地獄吧。”
就在這時,那顆頭顱的口器突然開合了一下。
沒有聲音傳出——【寂靜劇場】的餘韻還在,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可所有人都能從那個動作中讀出含義:
詛咒。
純粹的、極致的、充滿怨毒的詛咒。
人群安靜了一瞬。
然後,更大的喧囂爆發了。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有人在歡呼,有人在陡妗�
所有的情緒、所有的反應,都在這個清晨的城門廣場上交織、碰撞、發酵。
同一時刻,距離黃昏城八百公里開外的齒輪城。
下午六點,蒸汽工廠的下班汽笛準時響起。
工人們如潮水般湧出廠門,臉上帶著一天勞作後的疲憊,卻壓抑不住眼中的興奮。
因為每個人手裡都攥著一份剛到的報紙——《每日先驅報》的特別號外。
“猩紅玫瑰”酒吧,今天格外熱鬧。
還沒到晚飯時間,大廳裡就已經坐滿了人。
大家都圍在幾張拼起來的長桌邊,把報紙攤開,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你們說……”
一個臉上滿是煤灰、只露出兩隻眼睛的年輕工人壓低聲音:
“那個埃裡克斯,會不會根本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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