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事薯片黄瓜味
可安梓扬眉头却是皱得更紧。
“刘瑾到底拿出了什么筹码,换得高明心甘情愿为他们断后……他们又要用这些江湖人做什么,值得用一个天人来断后!”
“若有时间慢慢追寻,一定能查到他们的去向……可眼下没有蛊虫指引,一时半刻内要追上他们就难了。”
安梓扬攥了攥拳,迈步朝着两名供奉与高明交战的地方走去,想看看是否能查到什么线索。
刚走了几步,却觉得掌心一片麻痒。
再去看,那些蛊虫又抬起了头,齐齐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这!”
安梓扬眼睛微微睁大。
“又有效了,不对,刘瑾做事不可能这么糙……难道是错误方向,也不对,这是小四自己培育的蛊虫,短时间内刘瑾不可能破解……不,刘瑾做不到,有个人能做到。”
“籍天蕊。”
“但她已经事实上与瀛洲和东厂决裂,杀了瀛洲数位天人和闫松,她到底是帮着刘瑾破解了蛊虫误导我,还是破解了刘瑾遮掩行踪的手段提示我?她到底想做什么,她与指挥使之间,到底是敌是友?”
心思电转之间,他朝着蛊虫指示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就是一惊。
“皇宫!”
旁边的梅青禾也是面色一冷。
“安兄,蛊虫指示的方向是宫城。”
“是。”
安梓扬沉着脸点点头。
“可还不知道是不是误导……”
梅青禾打断。
“无论如何,只要指挥使不出事,一切就都还能转圜;若指挥使出事,则万事皆休。所以,无论是否是误导,咱们都必须回宫!”
安梓扬长出一口气。
“没错,梅姐,是我想的太多。”
他看着蛊虫指示的方向,挥手。
“走!回宫!”
说罢,一行人翻身上房,朝着蛊虫指示的方向追去。
而在他们后方一间屋舍之中,籍天蕊将手中蛊虫轻放至桌上,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轻笑道。
“李大人,可睡醒了吗?”
“欠了我这些人情,下次见面,总不至于上来就喊打喊杀了吧?”
她这边说话间,屋内又响起一道声音。
“祭主様、船の用意ができました。いつ东瀛へ帰りますか?(祭主,船已备好,何时回返东瀛)?”
籍天蕊轻笑,也以同样的语言回答道。
“私はまだ李様に人情を売りたい,いつでも船着場で待っていてください(我还有些人情要卖给李大人,你们在码头等我,随时准备起航)。”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
他不理解,想要质疑一句为何对一个中原人如此重视,以至于撇下国内诸多大事、漂洋过海赶到此处却只是为了卖个人情……但对籍天蕊的尊敬和惧怕已经刻入骨髓,他犹豫了一会儿,只敢恭敬地回了一句。
“かしこまりました(遵命)。”
说罢,屋内再度陷入寂静。
将时间拨回朱载收到消息的那一刻。
听完那禁军回报的消息,他面色涨红,怒骂一声。
“混账!千机营……好!”
“唐公所说的应该只是混淆视听之语,他不会前往千机营。若我所料不错,他应该是朝着三千营而去。”
朱载伸手拿出一物,招来一名供奉递给他。
“带上虎符,去追上唐大人,调三千营骑兵围剿千机营逆贼,不得有误!”
“是!”
那供奉领命,飞身而去。
到了此时,朱载才终于有机会将自己摔入椅子中,抬手捏着额角,心思一刻不停。
“不对。”
“且不说神机营的事情,刘瑾将文官和江湖人送到皇宫到底意欲何为……这些人若是造势还算有用,现在已经是图穷匕见,一帮书生加上一群草莽,能兑掉几个供奉?”
“安期生状态并未恢复,瀛洲天人还未死绝,他赶到皇宫来也只是与陛下换了个地方争斗,又有何意义?”
“蹊跷,还是蹊跷。”
朱载揉着额角,只觉得眼角一阵猛跳。
经由这段时间的对拼,对方手中的棋子已经所剩无几,眼下对方已经将所有棋子推出,朝着皇宫而来,显然是要决一死战……可自己却连对方的意图都摸不清楚。
思绪纷乱之间,朱载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南京。
郑安期在南京举办法事,借百姓的心神,准备修成圆满玄览。他的这种修行法,是从何而来?
在叛出瀛洲之前,郑安期应该从未踏出过瀛洲,他没有渠道获取其他性功修行法门。所以这修行法,是瀛洲的传承。
也就是说,安期生也会。
文官和江湖人,在武力上没有价值,刘瑾却愿意用一个天人来为他们断后。
还有,百官逼宫,安期生为何要冒着与李淼直接对上的风险亲身过来,就只是为了保住闫松吗?
若杀死所有瀛洲天人就能恢复状态,之前安期生为何不杀?他可根本不会在乎什么亲情!
仿若惊雷炸响,电光将线索串联起来。
朱载豁然站起。
“不,那日逼宫,不是为了篡夺朝堂,安期生也不是为了护卫闫松……他是想借逼宫的事情,以百官的心神替代瀛洲天人的牺牲恢复圆满状态,再以圆满状态制住陛下,行篡逆之事!”
“只是大李杀得太快、太果断,坏了他的计划!”
“现下,最后一个瀛洲天人被朱守静带走,安期生又在大李身上种下性种,境界衰颓,他要破局就必须恢复圆满状态……所以那些文官和江湖人,不是刀,而是粮!”
“安期生恢复状态的资粮!”
第448章 匕见
安期生和刘瑾的盘算,终于明朗。
他们想要重演南京之事。郑安期以南京百姓为资粮以图修成圆满的“玄览”,那安期生自然也能以百官为资粮,恢复切分出去的性,恢复圆满状态!
逼宫,不是为了篡夺权柄。
召集百官,顺带逼皇帝现身。安期生便可在恢复状态的第一时间擒下皇帝,再以瀛洲天人配合刘瑾扫平锦衣卫,最后让籍天蕊解除皇帝的蛊虫……若当日李淼杀得晚了一分一毫,恐怕一切就会如安期生计划的一般推进。
幸亏李淼星夜赶回。
幸亏李淼是个满脑子只有杀人的杀胚!
朱载长叹一声。
若非李淼直接对着百官一通乱杀,逼得安期生不得不现身,当夜又直接去与安期生拼杀一场,将其打至重伤,瀛洲天人也趁机反叛……
现在想想,李淼这谁露头杀谁的粗暴行径,竟是恰好一点儿喘息、调整计划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安期生,这才把他逼到了现在的境地。
说回眼下。
朱载已经捋明了一切,正打算扶椅起身出门,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朱公,动了!”
“李大人动了!”
朱载瞳孔骤缩,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一跃数丈就到了棺椁旁,扶棺看向内里躺着的李淼。
一打眼,心就一阵抽痛。
依旧是没有呼吸、脉搏,连脸色都变得青白一片,看着当真是如死人一般……他还从未见过李淼这副模样,眼眶一酸就要流下泪来。
但第二眼,他却是喜上眉梢。
李淼的手指,正在不住摇动,眼皮下眼珠也在不住转动,分明像是要醒来了。
朱载强压下了跳脚欢呼的心思,就要开口吩咐:“将李大人带走,带到城外——”
话说到一半,却有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说道。
“指挥使,我还没死呢。”
“我可没有让老头儿和属下给我顶缸的习惯,要逃命避难,也是你走。”
朱载闻言本能地怒了一下。
“你这不肖——”
而后愣住了,只是一息的时间,便老泪纵横。
“大李……”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抹眼泪,低头去看,却没有见到想象中,李淼笑着从棺椁里坐起来看向他的景象。
李淼仍旧躺在棺椁中,面色依旧青白,只有旁边那些骇然变色的供奉们,证明了他方才不是产生了幻觉。
“大李……”
“指挥、哦不对,现在我才是指挥使,叫习惯了。直接叫您老头子吧,我想这么叫您很久了。”
棺内的李淼闭着眼睛,喃喃开口道。
朱载俯身看向李淼。
“大李,你这是……”
李淼勾起嘴角,闭眼笑道。
“还有些手尾没料理干净,但也多少有了些收获。心神醒了一半,能说能听、不能看不能动也没有触觉。方才听见您愁的不行,这不赶紧看给您兜底儿来了么。”
“老头子,放心,我已经心里有数了。”
可朱载又何尝能放心?
只看皇帝的本心幻象就知道,在他心里,李淼的地位更甚于他愿意为之而死的朱家天下。现在李淼虽然说的轻松,但也确实不能动不能出手,随便来个天人都能趁机刺杀……他是真的怕了,怕见到李淼躺在棺椁里的场面。
他老了,最怕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淼好像也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语气里罕见的没了嘲讽的意味。
“好啦,老头子,这次算是我莽撞了,对不住。以后不会再让你看到我这副狼狈样子了。”
他这一句生平仅见的“对不住”,好悬没给朱载朱阁老泪腺给顶出来。
“混账。”
朱载也是第一次骂李淼骂的这么底气不足。
却见李淼表情一肃。
“行了,老头儿,时间紧任务重。”
“你只管听我说。”
“诸葛丞相,司马懿,您知道吧?”
朱载立即会意。
“你是说——”
李淼笑道。
“没错,这么经典的套路,我早就想玩一玩儿了。放心,安期生虽不惧我,但却被我冲脸冲到底牌尽失、不得不亲自上阵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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