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事薯片黄瓜味
“你!”
郑安期面色一肃。
“你道破了耳膜,我这音功就没用了吗!”
李淼已经扑了过来:“叭叭啥呢,看不出来我听不见吗!”
耳膜破损,那音功带来的疼痛虽然还在,但已经减弱了不少,至少已经不能在短时间内给李淼造成什么难以恢复的伤势。
见得李淼扛着疼痛杀到面前,郑安期不得不拿下长箫,朝着其手臂大穴点去!
嘭!
法衣荡漾出涟漪,李淼手臂一麻,小臂以下瞬间失去了知觉,变招随之出现了一丝迟滞。就是这一丝迟滞,郑安期的长箫已经在沿着他的手臂一路点了上去,一直点到肩头!
李淼脚下一动,抬肩顶开长箫,身形转动之间一记腿斧将郑安期扫开,而后闪身追上、架开其手臂,又是一拳轰在胸口!
嘭!
郑安期目光之中露出一抹喜色,李淼却是“啧”了一声。
他的拳头,弱了。
郑安期点的那几下,虽然外表上看着没有伤势,但其实已经暗中将真气渡入大穴之中、截断了李淼手臂中流转的真气。
真气一弱,招式威胁自然随之大减。
方才李淼破开法衣只需三拳,但眼下恐怕要四拳乃至五拳……若再被点上几下,恐怕连法衣都难以破开、更别提伤到郑安期了。
瀛洲传承至今,果然是有道理的。玄览、法衣、音功、打穴,形成了一套极为诡谲、又相互配合的体系,且隐隐与李淼的“我拳”相互克制。
而且郑安期虽然不像李淼这么狂暴肆意,但也明显是见过不少生死的……对付皇帝的攻心战,对他的作用并不大,至少还不到能决定胜负的程度。
这不是个靠猛打猛冲就能按死的对手。
李淼的招式陡然一变,由之前的一往无前,改为了七攻三守。
郑安期第一时间就察觉了这一点,血肉模糊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果然——”
李淼听不见声音,见郑安期嘴唇翕动正在说话,却是淡然吐出了四个字。
“尿壶闭嘴。”
“你!”
郑安期还真的闭上了嘴,把嘲讽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他知道,他说上再多,也只会被李淼一句“尿壶”给噎死。
用安梓扬的理论来说,骂人最恶毒最省力的方法,莫过于将对方最为自卑的一点浓缩成两三个字,然后无限次地重复强调——直到你轻飘飘的张开嘴吐出两三个字,就能让对方青筋暴起为止。
譬如他骂唐荷的“蠢猪”,也譬如李淼骂郑安期的“尿壶”。
这就叫“大道至简”。
至于郑怡那种如贯口一般、借着天人气息悠长,将对方从上到下由内而外不带标点儿尽数侮辱一遍的骂法,至少李淼是懒得用的,掉价儿。
且说回眼下。
两人打到现在,可说是手段尽出,已经再无底牌留存。
余下的不过是见招拆招、随机应变。
两人纠缠着,战圈已经不再收束在天街之上,而是逐渐朝着两侧拓展,盏茶时间就将街道拓宽了数十丈,且仍在不断延展。
数百招过后,郑安期眼睛一眯。
李淼的四肢都被他点过数遍,攻势已经削减了三四成威力,难以攻破法衣。
接下来,该定胜负了!
郑安期提箫,完全放弃了防守,任由李淼在法衣之上猛攻,转而将剩余的真气尽数灌注到音波之中,全力攻伐李淼的颅脑!
剧痛。
难以形容的、远超肢体受损的剧痛,出现在李淼的脑海之中,眼中的细小血管都开始崩裂,两行血泪顺着眼角流下。
他却是恍若未闻,只一个劲儿的猛攻郑安期的法衣。
郑安期则是全力吹奏长箫,目光一闪不闪地钉死李淼身上。
眼下,只看谁撑得更久了。
片刻之后,法衣陡然破碎。
郑安期却是面露喜色。
李淼身体内部已经受了太多的暗伤,在倒下之前,只能再出一招。
而他的四肢都被点过,这一招绝对不能置他于死地……这场争斗,是他胜了!
郑安期放下长箫,就要抬掌接下李淼的拳头。
就在这一瞬——他瞳孔骤缩!
因为李淼直接将拳头递到了他的手掌之中,十指相扣,将他的手掌牢牢锁住,另一只手则是死死拽住了他的衣领。
笑意,狰狞。
他听到李淼带血的低语回荡。
“你知道,建文帝是怎么死的吗?”
郑安期瞳孔骤缩。
他不知道李淼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收服了王子异,自然知道建文帝是死在皇陵之事中!
他更能听出李淼话语中、缓缓滴落的漆黑杀意。
郑安期猛地一抽手,却是难以挣脱。
情急之下,他抬手在李淼两条臂膀上连点数下,将其中流淌的真气尽数截断——手臂被废,你还能如何作为!?
但下一瞬。
“黑极、浮屠。”
无穷无尽的剑气,从李淼的周身大穴之中射出,贯穿了他的每一寸身体。
第371章 了解
皇陵之战,李淼第一次见到了真正能与他齐平、甚至超越的三位对手。而那一战,李淼也得到了远超之前二十余年所有积累的“俸禄”。
只是他却也因此,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有钱花不出去”的痛苦。
有俸禄,却没有功法来修。皇帝和建文帝留下的那两门功法全都是邪路,李淼用俸禄推演了一番,也得到了几门似是而非的“寂照”修行法门。
但他只是稍微修了修就知道,这绝不是正路。把功法交给建文帝的人,从一开始就断绝了从中推演出正确功法的可能。
修这几门功法,只能把自己的路堵死。
所以李淼只能保留一部分俸禄,用于日后推演性功,其他的则用于推演争斗的手段。
皇帝那门压箱底的剑气手段,就是其中之一。
十四经穴、奇穴和不定穴,周身七百二十个穴位迸射出七百二十道锋锐无匹的剑气,在迸射而出的瞬间便由尾指粗细拓展成了手掌宽的剑芒。
寒光将李淼和郑安期湮没。
簌簌簌簌——
没有浩大的声势,也没有飞溅的尘烟,寒光倏忽闪过、没入周遭的一切,消失不见。
“哈——”
李淼张开嘴,滚烫的血气从口中蒸腾,在初冬的空气中袅袅升起,而后缓缓消散。
瀛洲的传承确实不俗,甚至可说是李淼所见过的最为阴损的武功。现下李淼面上看着没什么伤势,实际上颅脑之中刺痛不已、四肢经脉更是遍布暗伤。
好在——胜负已分。
周边的房屋发出嘎吱声响,轰然坍塌。
尘烟卷到李淼面前,他鼓起这片刻间回复的真气驱散尘烟,看向面前的郑安期。
郑安期身上的法衣缓缓剥离,如同祭祖时燃起的纸屑,被风卷起,在半空中逐渐变小、消失。
挡在面前的手臂发出黏腻的声响,小臂往上的一截沿着断面缓缓滑动,最后掉落在地上,露出了他已经失去了神采的眼眸。
他嘴微微张开,好像临死之前想要发出一声怒吼,半截下巴和舌头却一同掉落了下来,仿佛开场的信号一般,越来越多被剑气切断的血肉掉落,最后余下一条只剩下躯干和头颅的腔子。
李淼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提着这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转身朝着宫城走去。
活口,他留不下。
但对李淼而言,死人能说的,有时候比活人更多。
走了一会儿,他忽然一拍脑门。
“哦对。”
拐了个弯,抬掌击垮一片废墟,从中提溜出来一个血葫芦来。
郑萋。
“可不能给小怡子心境上留下破绽,海儿他们成长起来之前,还得靠她替我镇场子呢。”
左手一只萋,右手一只期。
背后是数百丈飓风过境一般的废墟,和无数被镶嵌在地上、墙上的金银财物和血肉。
李淼晃晃悠悠地朝着宫城走去。
————————
“李千户,如何?”
曹含雁搓着手说道。
密室之中,守夏仰躺在石床之上,胸口破开了一个豁口,从里面传出无数窸窸窣窣、粘稠腻味的声响。
小四收回插在里面的小手,在衣角上擦去血渍,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
“曹家哥哥,你确定那人没有触摸到这太监吗?”
曹含雁又仔细回忆了一下,点点头。
“确定。”
小四叹了口气。
“如此……蛊术。”
“那人用的是蛊术,就是之前皇室控制供奉的那种蛊术。他逼近了这太监之后,捏碎了成对的蛊虫,这太监体内的蛊虫产生感应、发作。”
“若我在现场的话,应当能拦下,但送来的时间有些久了,我也没有办法。”
曹含雁顿了顿,却是没有表现出沮丧,而是缓缓皱起了眉头,思索片刻之后沉声说道。
“无妨,南京之事已经了结,就算四位守备太监都死了,他们手下也还有无数下属,总能把事情查清。”
“咱们还是先看眼前。”
曹含雁在密室之中来回踱了几步,皱眉看着守夏的尸体思索片刻,沉声说道。
“我眼下有些担心镇抚使。”
小四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曹家哥哥……这是操的哪门子心?”
曹含雁摇了摇头。
“李千户,你与镇抚使在一起的时间太久,或许习惯了他顶天立地的姿态,但事情终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镇抚使不是神仙。”
“他也会累、也会伤、也会痛。”
曹含雁伸手一指守夏。
“杀死守夏的人,是毋庸置疑的天人高手。而且极大可能是从皇宫中逃出的阉人高手,是知晓镇抚使境界根底的高手。”
“而郑安期,是镇抚使也要全力以赴才能战胜的对手……天人之争有多凶残,李千户也知道,镇抚使说不得已经胜了,但也应该受了不轻的伤。”
“若他们在此时发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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