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事薯片黄瓜味
他还真没管过钱的事儿,在顺天府的时候钱都是放在小四那里,没钱的时候就去锦衣卫的库里支取一些,反正里面有部分本来就是他的。
倒不是说他真算不过来账,只是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心里从没记挂过这事儿,只把小四当成管家婆来用。
人都是有惰性的,李淼早就被朱载和小四惯出了毛病。等小四嫁出去了,他可能也就学会管钱了。
小四两只小手一摊:“早没啦!”
“咱们这几天吃饭的钱,都是梅姐姐出的呢!”
李淼转头看向梅青禾。
梅青禾闭了闭眼,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我这还有十两……”
她转头看向旁边,手往小四面前一伸:“就这些了……”
看到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李淼忙道:“得得得,收回去。”
“我还没到要拿手下人的银子吃饭的地步。”
“海儿。”他转头看向王海。
王海笑道:“兄长,我也是你的走狗。你怎么单好意思跟我要钱呢?”
“回顺天府还你就是了,反正都是公务,去库里抓两把就给你把账平了。”李淼说道。
王海双手一摊:“我的钱都交给小四了。小四没钱,我也没钱。”
李淼闻言,斜乜了一眼王海,又看向小四:“他的钱呢?”
小四一双小手紧紧捂住腰包:“不给!”
“海哥哥的钱要办正事儿的,经不起您乱花!”
“哟呵。”李淼笑道:“你这还没过门,就要开始管钱了,娘家要钱都不给是吧?”
“到时候要彩礼,你不怕我狮子大开口,把这些钱都要走?”
以前在顺天府的时候,王海和小四就暗生情愫,只是那时王海也不好总去李淼家,见了面也说不得几句话,所以之前两人还有点不大好意思。
但出来这段时间,李淼整天不是瞌睡就是打盹,要不就是满地乱窜看热闹,顾不上他们俩。
梅青禾又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整天跟在后边不言语。
两人天天凑在一起说话,再加上李淼总是拿他俩打趣,现在几乎是挑明了关系,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害臊。
小四听李淼这么说,脸红了红,小声说道:“您手里有多少钱您自己都不知道,到时候我多带点过去就是了……”
李淼笑道:“倒也是个办法,看来跟你是要不出来了。”
“小梅啊。”
梅青禾刚把钱塞到怀里,闻言又是闭了闭眼,又把钱掏出来交给了小四。
李淼摆了摆手:“今天先对付对付,明天我去找当地的官员打打秋风去。”
“天底下有被人砍死的锦衣卫,还没听说过有饿死的。”
“锦衣卫千户上门,只是跟他要点钱,怕不是要高兴的他哭出来。”
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连说带笑,就走到了一处酒楼。
此时不过正午时分,酒楼中人头攒动,少有空位,显然生意不错。
几人在门前栓了马,李淼当先走入,就有小二过来招呼。
“客官,您几位,吃点什么?”
“四位,有什么好酒好——”
“爷!”
三个人的说话声叠在一起。
李淼回头看,小四正气鼓鼓的看着他,双手比划了个十两的样子。
再看梅青禾,此时正抬头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他改不了习惯,刚才差点就一句“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忘了自己只有十两银子,还是从梅青禾那里硬要出来的。
饶是这地方敞开了吃也用不了十两银子,可毕竟钱包已经见了底,还是省着点花销为好。
李淼笑了笑,转头对小二说道:“四位,吃个便饭。”
“照着我们几个食量,上几道菜,来点茶水。”
“得嘞,您这边坐。”
小二答应一声,引着四人落座,先给几人上了些茶水,转头去后厨下菜单。
四人落座,王海和小四坐在一块说悄悄话,梅青禾闭着眼睛调息,手放在膝盖上,手指不时比划一下,应该是在脑海中想剑招。
这就把李淼落下了。
刚出门的时候,是王海和小四不好意思单独说话,闲聊都是找李淼。自从两人挑明了关系,就整天腻歪在一起,反而是李淼没人说话了。
梅青禾也不是个好的聊天对象,跟她聊武功,那就有的聊。但要是聊点别的,她就只能听个半天憋出个“是”或者“不敢苟同”来。
李淼只好自己倒了杯茶水,运起耳功,偷听酒肆内其他人聊天解闷。
忽然,李淼眼睛亮了亮,手里的茶杯也放下了。
“吴员外家闹鬼那事儿,你听说了吗?”
“害,谁不知道。不都吓跑了好多下人了吗?”
“我小舅子就是在吴员外家做活的,前几天晚上巡逻,他可是真真儿的瞧见那鬼了!”
“披头散发,身上脸上都是血,两脚都不沾地在空中飘。我小舅子当场就吓晕了,在院子里边躺了半宿才被人发现,现在都还在喝药呢!”
李淼起身,不顾小四气呼呼的眼神,拿了些银子,去买了一壶酒。
转身就走到那桌人边上坐下,拱了拱手。
“几位,我在那边等菜,无意间听见几位说话。”
“我走南闯北,就好听些当地的奇闻轶事。这壶酒,权当给几位润润喉咙。”
“这闹鬼的事儿……方便跟我说一说吗?”
第21章 大猫
那几个正在闲聊的人是当地的帮佣。
封建时代,大户人家的仆役分为两种,一种是卖身给主家的丫鬟仆役,一种是花钱雇来的帮佣。
卖身的那种,实际就是奴隶,生死都是主家说了算。既没有工资,婚丧嫁娶自己说了也不算。
说起来惨,但其实要是碰上心善的主家,最起码是饿不死的。逢年过节还有些利市,碰上荒年,日子要比一般人好过得多。
当然,想卖身为奴,也是有门槛的——得长得好看。
大户人家也有话要讲了:“就这,多少人想跪,还没门路呢!”
像是闲聊的这几位,就是大户人家家里人手不足的时候,花钱雇来的帮佣,做些洒扫修补之类的活计,钱货两讫,实际就是短工。
要说大户人家的八卦流言,多数就是从这种人嘴里传出来的。
因为卖身的那些,吃住都在主家,生死都是主家说了算。
要是乱嚼舌头被发现了,小命都可能不保。
而像是帮佣这类,本身就各个大户之间来回窜,做完活儿回家之前小聚一下,几杯小酒下肚,这八卦也就自然而然流传开了了。
此时这几人已经是酒过三巡,脸红心热,迷迷糊糊。
见李淼提着酒过来,一看酒壶就知道是平时喝不起的好酒,自然也不会推让。
忙给李淼让了个位置,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这“闹鬼”的故事讲了出来。
要说这吴员外,乃是这平山卫有名的富户,家中良田千顷,府上是金碧辉煌。
吴员外的祖上发家的过程,说起来其实是非常残酷的。
资本的原始积累是血淋淋的,在封建时代尤其赤裸。
良田千顷当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往往靠的是巧取豪夺。
金碧辉煌当然也不是娘胎里带的,每一分都是从人身上剥下来的。
好在,吴员外的祖上是聪明人,知晓能让富贵传承下去的关键,不是让财富变得更多,而是让所有人都觉得“你配的上有这么多钱”。
于是他对上开始结交官员豪强,为自己找了些靠山。
对下,他也开始收敛习气、积德行善,碰上大荒之年也施些粥。佃户晚了几天交租,他也让手下上门说些“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的话、主动宽限一段时间。
就这样传了两三代,到了吴员外这一辈,在平山卫的风评就成了“怪不得人家有钱”。
吴员外本人不大聪明,读书不成,也就老老实实在平山卫做个富家翁,日子过得也算舒心。
可打从一月前起,吴员外的日子就开始难过起来。
最开始是府里的护院,晚上巡夜的时候,总感觉身上发冷、心里打怵,也找不到缘由。
再后来,府里的花草也开始蔫儿了。
又过了几天,下人们打扫院子的时候,总在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发现些动物的尸体。
一开始是些蛇虫鼠蚁,后来是鸟,再后来就是些野猫。
要知道这时节已经是深秋,天气转凉,寻常尸体总也要放个两三天才开始腐烂。
这些尸体却像是死了一段时间了,已经开始生蛆、腐烂发臭。
一开始下人们觉得,可能是些野猫把尸体叼进来没吃完。或者是有些小孩儿调皮,顺着院墙扔进来的,也就没有多在意。
结果打扫了一批,第二天又死一批,尸体越来越多,本来清幽的院子都泛着一股臭味。
就这么过了十几天,吴员外终于是忍不住了,就让护院晚上都去院子里守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一看,就看出事儿来了。
据守夜的护院说,当天晚上格外冷,月亮也被云遮住了。
整个院子里只有灯笼的亮光,一帮人分散在院子里,只能勉强看到彼此的身形,甚至都看不清对面人的脸。
一群人在院子里,闻着淡淡的尸臭味,都觉得心里发怵。
就在他们强打精神守到四更天,以为今晚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
喵~~
一片寂静之中,就听见一声猫叫。
一只雪白的大猫就从院墙上走了过来,两只眼睛碧绿碧绿的,好像在空中飘得两点鬼火。
这大猫步伐僵硬,完全不像寻常野猫那样灵敏,反而一瘸一拐,简直像是具刚学会行走的尸体。
有护院提着灯笼,壮着胆子去看,结果“妈呀”一声就吓得坐在地上。
那大猫,皮肉朽烂、形销骨立,脸上的肉都掉了一块,露出白生生的牙齿来。
肚腹之间空荡荡一片,干枯的肠子拖在脚底下,肋骨参差不齐的长在胸口上。
那大猫,显然就是一具尸体!
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那个护院!
听到此处,李淼似有意似无意地,瞥了一眼正在跟王海说悄悄话的小四,转头给说话那人倒了一杯酒。
“然后呢?”
那人喝了酒,压低了嗓门,继续讲。
那护院惨叫出声、跌坐在地上,剩下的人忙赶过去扶。
这年代的人普遍迷信,顶天了听家里长辈讲过几个鬼故事,哪里见过这场面。
结果就一起被那大猫吓得呆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那大猫见到人就停下了,两只绿油油的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人看。
那只剩半张皮肉的脸上,分明露出一个僵硬的、人一样的笑来!
喵——!!!
一声嘶叫,就朝一群人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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