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事薯片黄瓜味
“打头!”
他刚说出了一个字,怀中的安梓扬却是猛然一偏头,同时大喊出声。
嘭!!!
一声巨响,自两人身后陡然响起,与两人的说话声几乎重叠。
哗啦啦——
红白之物飞溅。
一个腔子软软倒下。
安梓扬也同样软软倒地,跪在地上,右臂已经残废,只有左臂撑住地面,不住大口喘息。
就听得一人焦急说道:“儿子!”
“你没事儿吧!”
安梓扬咽了口唾沫,干涩的说道。
“没事儿!就是被狗咬了几口。”
安文杰快步走了过来,随手将一柄燧发枪扔在地上,上前抱住安梓扬,眼中含泪。
他们父子二人心意相通,早在安梓扬踏入密室的时候,两人就互相看了一眼。安梓扬瞬间就明白了,安文杰是在装昏,而且还有行动的力气。
安梓扬第一次放出毒雾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了安文杰的笼边,扔进去了一把短匕,和这把燧发枪。
而安文杰也是能忍,看着安梓扬接连受伤,竟是真能忍到最后一刻,明教高手避无可避的时候才动手。
安文杰也是受了多日的严刑逼供,一时情急跑了过来,也有点支撑不住了,便猛地坐倒在地,而后索性躺在了地上。安梓扬也是一样朝后一躺,两父子就这般歪歪扭扭的躺在一堆尸体当中,看着密室的屋顶。
“呵,什么狗屁明教!在我们父子面前还不是一样要死!”
安文杰说道。
“就是可惜了我那些好玩意儿,多少年的家底,一下全败光了。”
安梓扬说道。
“能活着就好,有咱们父子在,什么都能赚回来。”
“是啊,能活着就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就这么笑了起来,笑的既难听又猖狂,直笑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李淼走入这间密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两个傻子,躺在一堆尸体中间傻笑的场景。
第150章 籍圃
“尸体拖出去烧了,让厨子在伙房候着,我过会吃饭。让人整理个房间,我过会去休息。”
李淼对安文杰说道。
“是!”
安文杰挺胸腆肚,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悄悄朝着安梓扬使了个眼色。
安梓扬暗中摇了摇头,挤了挤眼睛,手在下面比划了几下。
安文杰瞬间了然,倒吸一口凉气,便小跑着出了密室,去督办李淼的吩咐去了。
剩了安梓扬和李淼在这密室之中。
安梓扬没有丝毫犹豫,便谄媚的朝着李淼笑道:“爷,有事儿您说话。”
“杀人放火,坑蒙拐骗我都行。为您作伥,我甘之如饴。”
李淼在上面跟那个“蛹女”声势浩大的争斗,以及方才谈笑间治好他们父子的玄妙手段,已经让安梓扬彻底明白,自己在李淼面前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神色也就愈发谄媚了起来。
李淼冷笑一声。
“为虎作伥,可不是什么好话。”
“你要装傻,也得分人。这一堆明教的崽子都死在你手里,现在再跟我装傻,只会让我觉得你在拿我当傻子。”
安梓扬却是一脸震惊。而后双眼含泪,竟是真的顺着眼角流下几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爷,此言全是真心!”
“若您不信,我——”
“闭嘴。”
李淼淡淡说道。
他要是真信安梓扬已经服了他,那这二十年锦衣卫就算是白干了。
这小子看着油滑,其实底子里硬的很。对他这种人,态度不能太好,不然他顺着杆子就往上爬。
该说不说,朱载八成也是这么想李淼的。
安梓扬喏喏闭口不言,眼珠子乱转。
李淼左右看了看,说道。
“你家这密道,修的挺大啊。四通八达,都快把宅子地下挖空了。”
安梓扬陪笑道。
“江湖险恶,只是备下条后路。我们父子没什么本事,只能多想着躲一躲、逃一逃的事情了。”
李淼挥挥手:“你这密道里,应该有那种一时不方便出去,用来给你们父子躲藏的房间吧。”
“有三个。”
“先带我去最近的那个看看。”
“哎。”
安梓扬领着李淼进了一处密道,左拐右拐,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在一处停住。
他先是蹲下掀开了一处石板,伸手进去扭了一下,就听见里面传来弓弦松掉的声音。而后他才站起身,摸到墙上一处不显眼的凸起,按了下去。
轰隆隆——
墙壁翻转,露出了一处密室。
“爷,就这了。”
李淼点点头,看了看里面,又闻了闻里面的味道,摇了摇头。
“去下一处。”
“哎。”
安梓扬大致猜到李淼的意思,也不多言。二人便到了第二处密室,李淼仍是看了看便摇头。
两人就朝着第三处密室走去。
结果还差着两个拐弯,李淼便淡淡说了一声:“就是这了。”
“你武功太差,在这等我。”
说罢,便甩了安梓扬,自顾自走到了一处墙壁旁边。
安梓扬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喊道:“爷,我还没跟您说机关在哪、怎么开呢!”
“不需要。”
李淼抬手就是一掌打在墙壁之上,真气透过墙体,直接损坏了里面的机簧。而后便被他轻松推开。
刚一打开,里面便有一股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
李淼品了品,先是笑了笑,而后头一次认真的运转了周天。
这香气,有毒。比唐门的丹毒更毒十倍不止。蛊毒李淼都可以硬抗,但这香气,李淼要是真托大不管,少不得也要吃个闷亏。
只是这香气的浓度……倒不像是故意放的毒,而更像是女子身上的体香,居住一段时间后自然而然的散在空气当中。这密室又不大透风,就积攒了起来,直到李淼打开门才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李淼迈步走进。
这密室布置的倒是不错,也宽敞。正中放了一张书桌,四角堆积着一些杂物,暗器、兵刃、银两、各类服装之类的,应当是安氏父子为自己逃跑做的准备。
最显眼的是一个摆在最外面的衣架,上面挂着一套宽大的男子衣物,黑衣玄袍,以金丝绲边,不似中原样式。
而在衣架的最顶端,挂了一张青铜面具,上面贴了一张纸条。
李淼上前摘下纸条,细细观瞧。字迹娟秀,写了如下内容:
“‘籍天睿’赠与李大人。若李大人愿高抬贵手,此物可以方便李大人交差。”
李淼嗅了嗅,这衣物上的香气格外浓重,仿佛刚刚脱下没有多久。
李淼笑了笑,放下面具。
正对门口的墙边放了一张罗汉床,此时被褥还散乱在床上。
李淼走到床边,掀开被褥,却是不由自主的“嚯”了一声。
他还真没见过这么乱的床。
只见那被褥底下竟是密密麻麻的放了一堆吃食,吃完的一堆,没吃完的一堆,还有几支笔、几支不成对的罗袜。
李淼脚在床底一勾,就勾出了一双绣鞋,也是歪歪斜斜,后跟都被踩得塌了进去。
这倒跟他之前所预期的相差甚远。
李淼无声地笑了笑,扔下被褥,回身又走到书桌前面。
书桌上除了笔墨纸砚,左上角还放了一沓写了字的草纸,好像只是有人练字用的。
李淼随意从里面抽了一沓翻看。
“杀。活。”
“大朔。朱家。”
“皇帝,天人。”
“明教,开国。”
全是这种前言不搭后语,逻辑散乱的字词。
李淼却是隐约察觉了这几个词之间的联系,经由与朱载交底之后,这些事情他也一直在想。这几个字倒是帮李淼隐隐串起了一条模糊的线。
他无声地笑了笑,翻到了最后一页。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八个字笔锋顿挫,好像是书写之人心绪起伏之下、不由自主写下的。
李淼叹了口气。
“这便对上了。”
“怪不得朝廷一定要籍天睿死。”
“籍天睿,籍天蕊……是该叫你们籍圃天睿、籍圃天蕊呢?”
“还是叫……仡濮天睿、仡濮天蕊呢?”
苗人为何与明教勾结,朝廷为什么一定要籍天睿死,籍天睿为何能贯通蛊术和武功这两个泾渭分明的东西。明教的嫁衣神功从何而来,蛊兵又为何与苗人的蛊兽同根同源。
回答,都在“籍”姓上。
“籍”作为姓氏,在大朔少有传承。尹敏君查阅的古书上一共写了四种渊源。
其他三种且不提,单说最后一种——春秋时期卫国籍圃,属于以地名为氏。
相传春秋时期,卫国有王室籍圃,即王室贵族籍田中用来种植果树瓜菜的园地,或养殖奇花异草和珍禽异兽的园林,管理籍圃的官吏及其役人即称籍圃氏、籍田氏等。
在籍圃氏、籍田氏的后裔子孙中,后多省文简化为单姓籍氏、田氏,世代相传至今。
所以籍姓,也可以说是籍圃。
籍圃天睿,是化名,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出身。
而原名,应当是读音相近的“仡濮”。这个姓氏,李淼在齐鲁平山卫就遇到过。
仡濮氏,苗人十二宗支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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