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孔什么己
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没法继续睡懒觉了。
‘苦啊！’
又在被窝里磨蹭了一会儿，牧胜这才慢腾腾地坐起身来。
从被子里扒拉出来自己的衣服，里一层外一层地穿了起来。
等他走出房间时，就看到周母和周蓉外屋里忙活着收拾。
外屋不大，也就八九平米的样子，却兼顾了客厅厨房餐厅等功能。
除了外屋就在两间里屋了，左边住着牧胜和周志刚周秉义父子，右边是周蓉和周母李素华。
“妈，我饿了，有啥吃的没。”
摸了摸有些咕咕叫的肚子，牧胜凑到周母李素华跟前问道。
“整天睡不醒吃不够的，跟个猪似的。”，李素华看着小儿子舔着脸的样子，忍不住念叨了起来。
只是嘴上抱怨着，身体却很诚实地摸出来一个苞米面饼子，塞到了牧胜手里：
“快点吃，一会儿你爸就取照片回来了，让他看见又该收拾你了。”
牧胜嘿嘿笑了几声，似乎不带怕的，虽然都是秉坤，但他可不是畏畏缩缩的原身。
三两口一个饼子就下肚了，味道比想象中好。
也不知道是因为饭菜的油水少的缘故，还是炼化技能的原因，这几天牧胜总是感觉饿。
难道炼化技能还要宿主提供能量？
垃圾！
牧胜在心底吐槽道，随后拿起帽子往脑袋上一扣，就推开门出去了。
一出门，一股冷冽而又清新的空气就迎面而来，让呼吸了一晚上废气的牧胜精神为之一振。
天寒地冻的，牧胜也没心思乱跑，就在院子里溜达了起来。
说是院子，其实就是围起来的一块空地，堆放着一些杂物。
从院子里往外看去放，入眼的就是一条狭窄拥挤的巷子。
巷子不过一米来宽，两边的房子门窗都对着巷道，若是没有窗帘的遮挡，这么点距离，一眼就能看到对门在干啥。
相比起来，周家能有这么一个小院子，已经是让许多人羡慕的对象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距离公厕太近了。
这个年代的公厕可不是牧胜穿越前的那种公共厕所，那环境那味道，简直一言难尽。
特别是夏天，温热的环境，最是适合苍蝇的幼崽的成长。
坑里，地面上，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蛋白质在蠕动。
要是你还穿的还是凉鞋，那就更得时刻注意了，一不留神就有幼崽钻进你鞋里了。
好在现在是冬天，最多就是有些化肥堆成的小山。
没溜达多久，牧胜就被便宜大哥周秉义叫了回去。
和原著一样，周秉义把一箱子书籍托付给了牧胜保管，还附赠了一件军大衣当做报酬。
书是禁书，是周秉义周容和一帮同学好不容易才弄来的，是他们视若珍宝的精神食粮。
不过牧胜简单翻阅了一下就失去兴趣了，很多都是他看过的，没看过的那些也都很枯燥。
以后闲得无聊的时候，倒是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倒是军大衣让他很满意，这玩意暖和呀，东北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歌里都唱了：
多冷呐~，我在东北玩泥巴。
在一个一年内有半年时间是冬天的地方生活，保暖是首要任务。
“嘎吱~”
门轴转动挤压的声突然响起，一个矮胖的身影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
“蓉儿，你妈呢？”，来人朝周蓉问道。
此人正是他们家的老邻居，周母李素华的老姐妹乔婶儿。
“婶儿，我妈在里屋呢。”，周蓉看到乔婶儿，笑着回应一声，转身去给她倒水。
“婶儿~”，牧胜和周秉义听到有人来，也出来打了个招呼。
周秉义打完招呼就回去继续收拾东西去了，牧胜则待在了外面。
等乔婶儿进去里屋后，周蓉很快也端着茶水进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牧胜就听到了李素华的招呼声：“坤儿，你来。”
牧胜进去后，就看到周母正一脸愁容的坐在炕上，乔婶儿坐在她旁边，周蓉则是站在地上。
见牧胜进来，李素华才有些为难地说道：“坤儿，你婶说的事，跟你们姐弟俩有关，你们都听听。”
见屋子内的氛围有些凝滞，乔婶儿也不磨蹭，直截了当道：
“我要说的你们应该也都听说了，上面有政策下来了，多子女的家庭啊，一户只能一人留城，其余的都要去上山下乡，不论早晚，都是要去的，这是所有青年的”
不等乔婶儿说完，周蓉就着急表态道：“婶儿，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我先表个态，我走！”
听到周蓉的表态，李素华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蓉儿啊，姑娘家的好日子就那几年，你知道啥啊，就要走。”
“妈，我跟秉坤肯定要走一个，我是姐姐，比他大，就应该我走。”
“好孩子，好孩子啊！”
周蓉这幅大义凛然的模样，将乔婶儿和李素华感动的不行。
见此情景，牧胜知道是时候上场了。
“咳咳！”
用力咳嗽几声，引起了几人的注意后，牧胜表情严肃地看着李素华和乔婶儿
“妈，乔婶儿，这事我有不同的看法。”
第3章 站在道德的高处
“这农村的日子本就艰苦，而且还是在外地，人生地不熟地出个事都没人帮你，，而且”
牧胜说着停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周蓉，一副不忍直言的样子：“而且我姐还这么好看，这万一被人欺负了.”
牧胜没有继续说，但李素华和乔婶儿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素华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来女儿被人欺负，绝望哭喊的模样，眼眶一下就红了。
眼瞅着母亲的眼泪就要落下来了，周蓉连忙道：“妈，你别听秉坤瞎说，这种是怎么可能”
“姐！”，牧胜的声音突然拔高：“你先听我说完！”
“我知道你是关心爱护我，怕我去了乡下受苦，想让我留在城里享福，这些我都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牧胜说着看向周蓉，却没有从她脸上发现一点羞愧的样子。
真是一个天生的婊子啊！
要不是牧胜现在的身份是周秉坤，他非得让周蓉感受一下什么叫青春疼痛文学。
“但留在城里的那个人才最辛苦，身上的责任也最大！”，牧胜继续道：“马上爸和大哥就走了，咱们俩再走一个，家里就只剩一个孩子了”
“离家的人就像是飘在天空的风筝，天高云阔的世界虽然自由，但也容易让人迷失，而家就是那根让风筝不会迷失的线！”
“留在家里的人不仅要帮离家的人守好这个家，还要一人尽三人孝，责任不可谓不重大”
“再说妈的身体一直不好也需要有人照顾，这方面女孩子肯定更细心。”
“所以，还是我去下乡更合适！”
牧胜的话瞬间打动了李素华和乔婶儿，就连听到动静赶来的周秉义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妈，秉坤说的在理，我看还是让秉坤去下乡吧！”
眼见大儿子也这么说，本就担心女儿在乡下被人欺负的李素华，也觉得是应该牧胜去下乡。
“妈，秉坤他懂什么呀，你别听他胡说，还是我去吧！”
周蓉有些急了，什么留在家里尽孝啥的她完全没在意，能不能去贵州找老男人追寻爱情，才是最她关注的。
“姐！”，牧胜双手按住周蓉的肩膀，使劲摇晃着：“留家的责任太重大了，我还小担负不起”
“只有你在家照顾妈，帮我和大哥尽孝，解除了我们的后顾之忧后，我们在外面才能安心啊！”
“还是说，你不愿意在家照顾妈？”
本就被牧胜晃得有些头晕的周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难道要说照顾母亲没有找野男人重要吗？
“停，停别晃了！”
周蓉艰难挣脱了牧胜的控制，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暗怒他怎么用这么大的劲。
感觉是想掐死她似的！
“我当然愿意照顾妈了，可是.”
周蓉犹自想要辩解，只是刚开口就被牧胜打断了。
“你愿意就行，妈，姐同意了，我去下乡。”，牧胜当即向李素华说道，完全不给周蓉说话的机会。
“哎”，周蓉似乎想说点什么，又没说。
反正她还有备用的计划，这个贵州她去定了，谁阻止也没用！
“坤儿，我的老疙瘩，你也长大了啊！”
李素华听着小儿子的一通大道理，欣慰之余眼眶又泛红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牧胜和周蓉哪个离开她都舍不得。
一旁的乔婶儿看到周家儿女争抢着要下乡，也是不住地感叹，还是周家会教育孩子啊。
周秉义和周蓉就不说了，连之前一直不怎么起眼的老幺能讲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来。
“秉坤妈，坤儿说的有道理，你来表个态吧。”，乔婶儿对李素华说道。
“姐啊，你说这十个手指头伸出来，咬哪个不疼啊，我没法表态.”，李素华为难道，她还是没法做出决定：“还是等他爸回来，让他爸做主吧。”
“行，那就等秉坤他爸做主吧。”，乔婶儿也知道这事没有周志刚同意也定不下来。
“不过呢，我也觉得秉坤去更合适，蓉儿还是长得太漂亮了！”
“就这样吧，你们一家就好好商量商量，我还要去其他人家里动员呢。”，乔婶儿丢下几句就走了
随着乔婶儿的离开，屋子里一下又安静了下来。
“吱呀~”
不知过了多久，外屋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是周父周志刚回来了。
“孩他爸”
“爸，照片取回来啦？”
看到周志刚回来，一家人立马迎了上去。
周志刚靠着炕沿坐了下来，脱下帽子口罩后，这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纸质的相片袋。
“一共五张，一人一张。”，周志刚取出照片，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
相片是黑白的，拿在手里一股年代感扑面而来。
这种照片牧胜只在小时候老家的墙上见过，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照片中的人了。
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发完相片后，周志刚把底片交给了李素华，语气有些沉重道：“这是底片，放在家里保存好了啊，这很可能是咱们家最后一张合影了。”
李素华闻言不乐意了，推了周志刚一把：“你这说的什么话啊！”
周志刚叹息一声，又是一阵念叨与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