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噩长夜 第309章

　　凯瑟亚立刻道：“很遗憾，那怕有着灵族先知，死灵族工程师的加入，他们依然无法找到一步去到泰拉的办法，目前有三条最便捷路线可供选择，第一条需要经过六个物质节点，第二条需要经过七个物质节点，第三条则需要经过十一个物质节点，不过从速度与距离上来看，第三条所需时间最少，第一条所需时间反倒最多，目前战略部的意见是使用第三条路径。”

　　吴蚍蜉皱眉不语。

　　物质折叠跃迁引擎与亚空间引擎不同，这是基于纯物理形式的空间科技，但是并非是常规化通用科技，而是这个世界的特殊物理科技。

　　简单些说，死灵族的物质折叠跃迁引擎，并非是真的来自于死灵族自己的研发，而是得自星神的教导传授，其内核技术是基于星神们对宇宙规则的理解与解析，这份科技拿到盖亚上去是没法使用的。

　　同时，物质折叠跃迁引擎技术也有着一个最大的限制，那就是必须要基于恒星间的引力坐标系来展开，这就是星神对于宇宙的认知，由恒星联系所形成的一条条宇宙道路，而如果要从现在的达玛克洛斯星区去往泰拉所在的太阳系，折叠跃迁引擎所就需要一个恒星系一个恒星系的跳跃过去，而不能够直接通过折叠跃迁嗖的一声就出现在泰拉身旁。

　　按照死灵族所提供的星路图，数千名精于战略与情报的人类军官，灵族先知，死灵族工程师们，他们精心计算出了这三条最快捷道路，但是并非是节点越少速度越快，如果节点距离太远，反倒可能导致跃迁速度变慢，因为这会大幅度增加跃迁计算量，反倒是看似节点更多，但是每一个节点之间距离更短的十一个物质节点所需时间更少。

　　吴蚍蜉闻言就陷入了沉思，十几秒后才问道：“如果选择第三条道路，十一个物质节点，会发生什么事情？”

　　凯瑟亚脸色都不变的立刻道：“会遭到十一次亚空间打击！”

　　“没错。”

　　吴蚍蜉肯定的道：“亚空间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回归，你们或许也感觉得到，在亚空间内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祂们对我势在必得，而且基于亚空间内部的时间混乱，祂们可以提前在我们抵达物质阶段前先一步抵达那些位置，然后布下陷阱来等待我们，所以节点越多，我们所需要面临的战斗也就越多，最关键的是，任何被我们选择的节点，生活在那片星区的生命都将遭到灭顶之灾……”

　　凯瑟亚立刻道：“这是为了人类的生死存亡，这是为了救世主大人与帝皇陛下的牺牲！他们死得其所！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救世主大人以最快速度去往泰拉，在我们的推论中，不光是救世主大人会遭到祂们的袭击，帝皇也会……”

　　没错。

　　吴蚍蜉的图谋是需要帝皇的力量才能够达成，而他相信那怕亚空间内的四大邪神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祂们也一定会有类似的冥冥感应。

　　如果无法杀死他，无法阻止他，那四大邪神的最可能反应就只剩下一个了……

　　弄死帝皇，使得帝皇在他抵达前就升华为黑暗之主，也即第五尊邪神！

　　“……向死灵族传达命令，务必在十天内对所有跟随远航战舰安装改造的物质折叠跃迁引擎，然后命令所有人，在十五天内达成全军全舰补给与集合，然后……”

　　“选择十一条道路的物质节点路线，我们以最快速度赶往泰拉！”

第585章 生死线与觉悟

　　吴蚍蜉坐在统帅大椅上，整个人反倒显得娇小无比。

　　要知道吴蚍蜉经历了国术与人仙武道的肉身洗练后，他现在的身高已经两米出头，浑身看起来都是腱子肉，从外观上来看，这肉身已经是彪形大汉了。

　　但是战锤梦世界真的是靠身形高大与否来判定一个人的实力强弱的啊……至少吴蚍蜉是这么认为。

　　看一看吧，随便一名星际战士都两米三到两米五左右，特殊些的都要接近三米了，然后禁军三米出头，基因原体按照资料上显示，普遍都是三米五左右，而传说中的帝皇虽然没有留下身高信息，但是从其与基因原体站在一起的古老影像上可以看到，其身高最起码都是四米五到五米。

　　五米的人类？

　　吴蚍蜉站其面前，连其腰间都达不到！

　　而这统帅大椅，其制造出来的规格就是比照当初打远征时帝皇的座椅而设定，最多为了规避亵渎问题而略微缩小了一点。

　　所以吴蚍蜉坐在这椅子上，若是从远处看上去，简直像是一个未成年幼儿坐在龙椅上的感觉一般。

　　这让他坐得十分别扭。

　　当这艘名为誓约胜利的战列舰航入充满了怪诞光线的物质折叠跃迁引擎航路中后，他就从统帅椅上起身下来，然后立刻就有超过十名护卫踏步上前。

　　吴蚍蜉也没阻拦，只是自顾自的往这战舰的竞技场位置而去。

　　战列舰非常巨大，其中所修建的竞技场呈现立体结构，更是足够上万人同时入座。

　　吴蚍蜉就来到了竞技场中，拿出英灵破碎刀后默默的一板一眼的演练刀法。

　　“您觉得这种锻炼对我们即将遭遇的战争有用吗？”一个声音在吴蚍蜉身后响起，然后就是动力铠甲移动碰撞的声音。

　　在吴蚍蜉身后的竞技场入口处，伊莫泰克·风暴领主站在那里，而挡在他面前的则是十名星际战士三百年老兵。

　　随着吴蚍蜉回头挥了挥手，这十名星际战士老兵才纷纷让开，然后他们就如同沉默的钢铁一样继续站在周边。

　　伊莫泰克·风暴领主不以为意，只是踏步进入到了这竞技场内，同时问道：“您还没回答我呢。”

　　吴蚍蜉就转身继续一板一眼的演练刀法起来，他边演练边说道：“如果是正常的宇宙级别战争，我现在的做法就只是在排解战前的焦虑，而且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不合格的统帅都不是，我不了解现在跟随的这只联军，更不了解该如何行军打仗，后勤补给，队伍的协调……这些我全都不懂。”

　　伊莫泰克·风暴领主沉默着，它知道吴蚍蜉所说属实，因为接触这些天下来，它已经知道了吴蚍蜉对这些东西简直是一窍不通，别说是和它比了，在场任何一个种族出来一个指挥官都比他强……那怕是那些超进化的绿皮巨人都比他要强。

　　还没等它继续发话，吴蚍蜉继续说道：“但我是这一场战争至关重要的核心，原因就在于我们的敌人是亚空间，那并非是单纯的宇宙文明战争，而应该是唯物与唯心之间的战争，宇宙空间的法则在亚空间里是不顶用的，机械失灵，武器失灵，人员都给你腐蚀干净了，你拿什么去打？”

　　伊莫泰克·风暴领主道：“这些我都知道，太空死灵比人类早了上亿年知晓亚空间的恐怖，为此我们制造了许多专门抵御亚空间的科技造物，但也仅限于抵御，将亚空间隔离出物质宇宙，而做不到反攻亚空间。”

　　吴蚍蜉点头道：“这就是我说我是这场战争核心的原因了……因为某种缘故，我可以隔离亚空间的影响，注意，不是隔离亚空间，不是你们死灵族所制造的死寂领域，而是隔离亚空间的影响，却可以正常进入亚空间中，这种可以让亚空间那荒诞唯心效果在我周边化为唯物，同时，我很强，特别适合亚空间模式的战斗，这就是我作为核心的原因了。”

　　伊莫泰克·风暴领主的思考模块正在快速的运转，特别是死灵族有着对亚空间的充足信息库，通过对信息库中足量信息的模拟，它很快就明白了吴蚍蜉的意思。

　　吴蚍蜉或许并非是统帅，对宇宙级别的战争也是一窍不通，但是一旦进入到亚空间中，一切宇宙战争的常识都将无足轻重，亚空间里是怪诞而混乱的唯心世界，一旦宇宙战舰进入其中，或许立刻就会被时间冲刷成渣，又或者是全员腐化，战舰变成一个怪诞的生命体，或者是恶魔群至狂欢，这些全都有可能发生。

　　而这时有了吴蚍蜉，情况立刻截然不同，如果他真能够隔绝亚空间的影响，而且还真有死亡权柄，可以给所有生命，包括恶魔都带来绝对之死，那他还真有可能带领军队攻入亚空间内，同时还真有一线机会击杀那恐怖的四大邪神。

　　但也仅限于一线之机……

　　伊莫泰克·风暴领主想了想道：“那您是觉得，进入亚空间后，我们的战斗都将呈现出近身战类型吗？远程武器都将无用？”

　　“不。”

　　吴蚍蜉依然不停挥动断刀，他说道：“只是针对我自己而已……随着我实力的上涨，我开始具备了广域攻击与长距离攻击手段，但其实不管是广域攻击，还是长距离攻击，对我而言都是违背了我的战斗核心的，这种手段只能够针对比我弱很多的大数量敌人，而对比我强，或者实力与我相当的敌人时，广域攻击效果与长距离攻击效果，反倒是对我自身实力的削弱。”

　　说到这里，吴蚍蜉感叹着道：“果然是没有取错的称号……匹夫匹夫，当真就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这是最适合我的称号，同样也是基于我自身性格与本质的缩写，原本我还想着学习一些帅气的功法，或者是成为剑仙那种，然后无伤无损的轻松战胜敌人，但是临到最后，发现还是需要像个匹夫那样血溅满身，不是自己的血，就是敌人的血，或者两者皆有……”

　　“果然，这才是最适合我的……匹夫，从头到尾，我都是匹夫。”

　　伊莫泰克·风暴领主自然不懂吴蚍蜉在说什么，但是基于吴蚍蜉的特殊性，以及它亲自验证的“死亡本质”的存在，让它已经对吴蚍蜉有了一种盲目自信。

　　它自然不懂，吴蚍蜉所说的其实就是匹夫这个称号。

　　不管他叠加了再多的力量乘区，现在他的本质依然是凡人，并没有抵达升华体，所以从理论上来说，他甚至无法对根源造成任何伤害，除了……匹夫称号！

　　这是他一切战斗模式的核心，五步之内多重判定削弱敌人的防御力，然后削弱防御后的那部分伤害化为真实伤害，而五步之外则是多重判定削弱敌人的攻击力，同样也是将削弱后的那部分所受伤害化为真实防御，同时，匹夫称号是根源级别！

　　这意味着，这是他唯一能够伤害，乃至击杀根源的最大且唯一底牌……匹夫称号！

　　他必须要谨守五步距离，要么五步外的防御，要么五步内的攻击，这是他的生死线。

　　所以吴蚍蜉才有了这番感叹，才有了现在的演练刀法，这全部都是为了进入亚空间后与根源决战时而做的准备，除此以外，什么震天人仙，什么刀劈万里，什么星河玄元炮，全部都是虚的，他必须，且只能够在五步内外战斗，而他也必须要将这些广域的，远程的攻击凝聚到五步内外施展。

　　如他所言，他从来都是一个匹夫，从未变过！

　　就在这时，战舰上响起了广播声。

　　“第一物质节点即将抵达，内部耗时一百五十二分钟，外部耗时两天零八小时……预计三十秒后穿透折叠相位空间。”

　　“三十秒倒计时开启，二十九，二十八……”

　　吴蚍蜉收刀，转身就往舰桥处走去，而十名星际战士老兵们立刻紧随而上，一直保持着冰冷钢铁状态的他们，这时候眼中终于露出了属于人类的情绪……那是激动，那是期待。

　　既激动于要和救世主并肩而战，也期待于在这场荣耀且神圣的战争中战死……他们全部都知道了在吴蚍蜉身旁死亡，可以迎来真正的，宁静的，荣耀的真正死亡，所以他们无惧无畏，还带着期待的迎接这种他们早已经期待了数百年的结局。

　　伊莫泰克·风暴领主自然也跟随在了吴蚍蜉身旁，它对于总帅参战并没有任何异议，这本就是战锤梦世界的特点，一个不能打的总帅……那算什么总帅啊？

　　它好奇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吴蚍蜉到底是如何看待，因为他们所选择的路径节点，然后这些节点的人类世界毁灭的事情？

　　吴蚍蜉听闻了伊莫泰克·风暴领主的询问，他沉默了半晌，这才说道：“我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救世主，这些都不过是他们自以为是的强加到我头上的头衔而已，正如帝皇不是神，可是他们却偏执的认为他就是神那样……”

　　“我说了啊，若我力所能及能救他们，能够避免他们的死亡，那我会很乐意如此去做，因为他们都是人，但若我不知道，我做不到，或者我自己也会死亡，那我只能够对他们说一声抱歉。”

　　“因为我从头到尾其实都只是一个匹夫，一个在这操蛋的世界里挣扎的匹夫而已！”

　　吴蚍蜉踏入舰桥的雷霆突击艇载具区，他并没有登上任何雷霆突击艇，而是向着舰桥出口位置走去，边走时，他体表浮现出了如同血肉，又如同金属一样的物质，只是眨眼之间，一副外骨骼动力装甲就将其全身覆盖。

　　“……一，穿透折叠相位空间，抵达阿米达巢都世界卫星轨道，节点处恒星重力信息采集中……预计时间，六小时三十二分八秒……”

　　吴蚍蜉看向了舰桥外，他看到了一颗只有一座超级都市的行星，而此时此刻，这座从外太空都可以清晰看到的超级都市上，正四处腾起爆炸的火光，有四色自城市外四周渲染而来，血红色，钴蓝色，腐绿色，亮粉色，正以某种螺旋姿态快速渲染整座超级都市。

　　吴蚍蜉伸手向前一拍，舰桥出口的装甲隔离层立刻洞开了一条两米多宽的缝隙，他直接踏步而出，走到了战列舰外的太空之中。

　　下一秒，他高举手中断刀，身后喷着蓝青色火焰，整个人一刀就往星球表面劈砍而下。

　　十一次节点战的第一战……

　　开始了！

第586章 燃烧的太阳系

　　“……穿透折叠相位空间，抵达星见庭要塞世界卫星轨道，节点处恒星重力信息采集中……预计时间，十一小时一分八秒……”

　　这是第八个物质节点，目前联合军距离太阳系仅剩下三个节点路程，而这里已经是太阳系周边星域，已经属于人类帝国泰拉绝对防御圈范畴，在这周边的星球世界要么就是要塞世界，要么就是铸造世界，要么就是修道院世界或者各种圣地，算是整个人类帝国中实力最强的区域之一。

　　所以当联合军抵达这处物质节点时，星见庭要塞世界并没有沦陷，而是正在与汹涌而至四大邪神恶魔疯狂对攻，杀得是尸山血海……虽然大部分都是星界军的尸体就是了。

　　整个星见庭要塞世界分别有多重堡垒组成，内部堡垒有着强大的圣物与灵能防护，所以恶魔无法直接出现在星见庭内部，同时也没法腐化其中，只能够从外部的要塞防卫区开始进攻。

　　而守卫此地的星界军也是精锐中的精锐，数量更是足有十亿还多，还配备有强大的载具，强大的防御设施，光是帝王毒刃级超重型坦克都有上百辆，泰坦都有五台！

　　正是靠着这样强大的火力，星见庭还在坚持防御。

　　而当联合军抵达，吴蚍蜉持刀跳入星球上时，这个物质节点所标注的世界就算是保了下来，这也是到如今为止第二个被保下来的世界，而上一个保下来的物质节点世界则是奥特拉玛五百世界中的一个极限战士连队驻地世界，至于一路行来的别的物质节点世界则全部沦陷，那怕吴蚍蜉参战也最多只活下来零星幸存者而已。

　　这是一条充满了血与火的道路，凡是走过，必剩下死亡。

　　吴蚍蜉从太空落下到了野外，周边满地都是恶魔与混沌星际战士，在他落下的同时，这些腐化之物就对他发起了死亡冲锋，在看到吴蚍蜉的一瞬间，它们那少少的理智就彻底湮灭，更高维度的力量降临并且抹去了它们除了攻击吴蚍蜉以外的一切意志，在这一刻，它们就变成了某种代行更高意志的载体。

　　同时，吴蚍蜉再次确认了一点……它们的实力并不只局限于物质实体了。

　　这些来自亚空间的混沌之物，它们居然可以在吴蚍蜉身旁动用少许的亚空间力量了，虽然不多，也就是增加十分之一不到的力量与速度之类，但这确实是从无到有的突破，最关键的是，它们并非是灌注了四神力量的四神共选恶魔。

　　某种变化正在发生……

　　当吴蚍蜉提着砍刀一路从野外杀到了要塞内时，此刻联合军队也从外太空成群落下，开始围剿残存下来的恶魔，而他则在要塞内见到了星见庭的主人，一个额头有着第三只眼的导航家族高层男子。

　　“……伟大的救世主，终于见到了您的到来。”该男子看到吴蚍蜉的第一刻就跪拜了下来，用最高礼仪面对着吴蚍蜉。

　　吴蚍蜉则面露疑惑之色凝视这人，半晌后他说道：“你体内……有恶魔？”

　　声音落下，周边所有人都立刻将枪械对准了这名导航家族男子，那怕是他的护卫也是如此。

　　没想到这名男子却是面色坦然，他直言不讳的道：“没错，救世主大人，在您发起荣誉远征的那一刻，圣数为九的那一位就妄图将我腐化，我本是在劫难逃，但是伟大的帝皇却庇佑了我，只要我不离开这大厅，这恶魔就无法对我进行最后的腐化，而我反倒借助这恶魔的本质，看到了祂们那恐怖的图谋，这也是我还保留这残躯等待救世主大人到来的原因！”

　　吴蚍蜉仔细感应着对面男子情绪上的信息，几秒后他才点头道：“你说吧，我在这里听着。”

　　男子面色无畏无惧，甚至带着一种坦然的解脱，他说道：“小心谨慎的进入太阳系，但是要快，再快些，更快些，陛下坚持不了多久，地下网道正在被四大邪神的副手亲率大军进行围攻，禁军已经开始出现伤亡，咒缚军团的死伤更是惨重，而四大邪神对黑暗之主的本质投入了巨额力量，其正在拼尽全力侵蚀帝皇最后残余的本质，快快快，帝皇已经坚持不了太久！”

　　“一旦黑暗之主彻底侵蚀了帝皇，一道远超过大裂隙的亚空间裂缝将会撕裂整个银河系，到了那一刻，银河系的终焉就会抵达，我们也将失去一切希望。”

　　“还有，第十三次黑暗大远征已经步入尾声，帝皇正在被投注了四大邪神力量的黑暗之主侵蚀，再也无法顾忌到卡迪亚的安危，其陷落的倒计时已经开始，银河中央的大裂隙必将扩展，会将整个银河撕裂为两半，到了那时，亚空间可以更加轻松的投送力量到物质宇宙，黑暗的未来已经即将抵达眼前……”

　　“小心机械教火星总部，他们正在反叛，可是也还有忠诚派坚守着最后的秘密之间，那“龙”绝对不能够被放出来！”

　　“小心高领主，小心刺客审判庭，小心国教，小心太阳系至高舰队，小心……”

　　随着男子说话，他每说一个字，其身躯都变得苍白与瘦弱少许，他的血肉正在被莫名之物所汲取，当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整个人看起来已经和一具骷髅差不多，血肉都已经全没了，只剩下了一层皮覆盖在了他的骸骨上，然后他整个人往内一缩，浑身残存的血肉皮骨完全凝缩为了一颗小球，然后被一只虚无中的鸟爪轻易抓走。

　　整个星见庭中央大厅只剩下了一阵桀桀桀的笑声。

　　男子留着体内的恶魔而去窥探亚空间的动向，这本质上其实就是和恶魔在进行着一个交易，以自己的生命和灵魂所达成的献祭，到得最后，他透露了绝大部分秘密，而他的生命和灵魂自然就归于了恶魔所有。

　　如果亚空间不被消灭，那么他将在亚空间内被恶魔折磨千百万年，直到他的一切精神烙印彻底消亡，最终化为纯净灵魂本质的“材料”……

　　“……所以，你就这样全程看着？”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到感伤与痛苦中时，吴蚍蜉带着一丝怒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场所有人立刻戒备的往周围看去，可是他们什么敌人都没看到。

　　唯有在吴蚍蜉眼中，一团微弱的金光出现在了那三眼男子殒身之处。

　　这光微弱，隐约构筑了一个金发少年，少年双目流着血泪，可是却对三眼男子的消亡无能为力，他似乎对吴蚍蜉张了张嘴，最终却是什么话语都没说出来，只是转头走入了黑暗，就此消失不见了。

　　吴蚍蜉默默感受着一切，他的超脑情绪感知一下子信息量爆表，他还从未感受过如此汹涌澎湃的情绪，甚至光是情绪就组成了一副动态的画面。

　　那是一个重伤垂死的少年，正爬在肮脏的泥泞路上，他浑身鲜血淋淋，已经奄奄一息，而天空下着暴雨，他随时都可能猝死过去。

　　然后在这时，一个赶羊的老人看到了他，救起了他，并且还宰杀了一只羊羔为他取肉……

　　那是在一场战场上，他是一个无名的战士，而他的一个战友推开了他，自己却被箭雨射透……

　　那是在一片荒芜的农田上，他是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农，几个少年正欢笑着在农田周边奔跑嬉戏……

　　那是在一片璀璨星空下，他是一个理性的学者，正站在太空的黑暗里，看到无数的移民舰队往着深空进发，人们理性，和平，团结，勇敢，第一次用集体与荣耀来照亮黑暗的前方，那一刻，他泪流满面……

　　“……所以，你是一个人，一个好人，并非是神，也非是魔，更不是什么战争暴君或者杀人狂的非人……对吧？”

　　种族判定完成，吴蚍蜉的眼神都彻底柔和了起来，他微微低头，呢喃着道：“坚持住，我这就来。”

　　与此同时，在泰拉之上，高领主三分之二叛变，国教三分之二叛变，审判庭三分之二叛变，星语厅三分之二叛变，导航家族武装三分之二叛变，太阳系至高舰队三分之二叛变，火星机械教三分之二叛变……

　　整个太阳系已经彻底陷入在了火海之中，每一颗行星，小行星，陨石群，全部都处于最为激烈的战争厮杀里。

　　忠诚派用生命在拖延叛徒们的攻击，而万年以来再未被攻击过的皇宫区域也遭到了从地面到太空连绵不绝的轰炸炮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