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噩长夜 第287章

　　吴蚍蜉闻言，只是站定原地一动不动，其目光从眼前诸人脸上扫过后，就看向了那玻璃圆柱体内的人。

　　那是一个胖子，至少三四百斤重，肥胖得手脚仿佛都退化了一般，而其脸上无比的狰狞与痛苦，当吴蚍蜉看向他时，他更是直接大喊道：“救救我，随便是谁，救救我！”

　　眼见吴蚍蜉不动弹，周围人都急了，刚刚将吴蚍蜉拉到这里来的一男一女同时说着：“快啊，莱昂，靠你了！”

　　“莱昂，怎么了？你平时不是都很积极的吗？”

　　围绕玻璃圆柱体的众人也都议论纷纷，一个高层直接说道：“老虚，你手下的人怎么回事？这时候出乱子？”

　　“对啊，这可是珍惜的序列三魔药啊！”

　　“要不是刚好在你这片区出现，怎么可能轮到你们？”

　　老人脸上也是无光，他严肃的对吴蚍蜉道：“莱昂，你怎么回事？之前不是积极的参加各种事务，还写报告给我，要参与研究象征吗？连这事你都做不好，我看你也别研究象征！”

　　这时，从吴蚍蜉的意识里不停的冒出各种各样的杂音与想法。

　　（对啊，我不是要研究象征吗？）

　　（等一下，我是来探索这一切的啊，这时候不是正好混入其中吗？）

　　（假装我就是莱昂，对，某种奇特机制，让我回到了逐光者的过往，这时候不是最好探索信息的时候吗？）

　　（我要快，立刻行动，绝对不能够这时候掉链子，必须要快！）

　　吴蚍蜉只是默然站立，隔了几秒，周围人越加焦急，而那玻璃圆柱体内的胖子身上光芒越来越强烈，似乎随时都要发生某种可怕变化时，吴蚍蜉却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真是有趣，这种模仿我内心想法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搞得好像我人格都分裂成了几个一样。”

　　吴蚍蜉哈哈笑着说话，说话之间，他伸手一挥，在他身旁的一男一女脑袋整个炸开，身躯则立刻寸寸崩裂，湮灭消失不见。

　　周围人都是大惊失色，几个安保人员立刻将手中枪械对准了吴蚍蜉，而那几名超凡者身上也显出了灵光与异象，连老人也是满脸震撼，同样显出了超凡者的特征来。

　　“所以你们到底在期待什么？”

　　吴蚍蜉摊开手道：“想要让我参与其中？让我把自己当成那个名为莱昂的人？然后呢？潜移默化的做这些非人的事情，然后将我同化？让我失落？最后真的变成这个过去片段或者虚假事件里的一份子？对吗？”

　　眼前数十人面色都露出了怪异表情，他们小心的彼此对望，老者说道：“莱昂，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是莱昂？而是某个别的存在，不管是来自异世界，还是来自过去，未来，或者是别的什么存在，忽然间因为诡异事件而来到了这里，变成了莱昂，对吧？”

　　吴蚍蜉面色不变，只是微笑着往这数十个人继续走去，安保人员回望老者和其余人，然后他们将武器射击向了吴蚍蜉的脚下。

　　这是能量武器或者激光武器，一闪之间就在吴蚍蜉脚下射出了焦黑斑痕，可是吴蚍蜉依然面色不改，速度也不快，就是一步一步往这数十人走去。

　　老者立刻大喊道：“愚蠢！你这是虚化了啊，兽化，诡化，化化，虚化，物化，灵化，六种灾劫，你正在虚化，自我人格崩解，重组迭代的过程中接受了外来污染的影响，从而导致了你的记忆和认知的剧变，使得你虚假的构筑了你的自我，赶紧停下来，否则你会彻底化为不可知的怪物！！”

　　吴蚍蜉只是摇头道：“愚蠢……你们以为我会和你们这些非人一样自欺欺人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那怕是不继续探索了，我也绝不会做非人的事情，人可欺天，不可欺心！我或许会在弱小时为了活下去而对需要帮助者视而不见，又或者是躲避不可匹敌的强者，但是我不会欺心，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人就是人，非人就是非人！”

　　“所以你们看，这就是我和你们的区别，我是一个人，而你们不是，所以作为非人的你们，怎么可能骗得到我？毕竟你们是不懂得痛苦，不懂得喜悦，不懂得幸福的非人玩意啊……”

　　“现在，不要再假装是人类了，好吗？”

　　说话间，吴蚍蜉距离安保人员已经仅十米不到。

　　终于，安保人员开枪射击了，枪械全部射击到了吴蚍蜉的双手双脚上，而明明在五步之外，可是吴蚍蜉的匹夫称号仿佛失灵了一般，这些能量光束轻易洞穿了他的手臂和大腿，将其直接烧焦打断，仅仅只是一瞬间，他的双臂双腿都已经彻底失去。

　　老者立刻大喊道：“还不快点恢复认知！？不管你虚拟出的是个什么身份，你的本质就是莱昂，就是一个有着灵视的低阶超凡，你看，你的双臂和双脚都没了，难道还不醒悟吗？”

　　吴蚍蜉确实感觉到双臂双腿都被打断，而且那种清晰彻骨的痛苦也传递到了他的脑海中，但是让人感觉到诡异的是，他并没有跌落在地，其身躯依然悬浮着……没有双腿的支撑，依然悬停在半空中！

　　“很逼真，直接作用于我的意识海中，使得这一切变化仿佛真实，但还是那句话，我和你们不同，我不会欺心。”

　　吴蚍蜉的身躯继续前进，就如同他的双腿依然存在，毫发无伤，然后那些安保人员也不再保留，猛烈的光束枪械将吴蚍蜉给打成了筛子，整个人都四分五裂，数十人都是松了口气，然后眼露惋惜。

　　“老虚，看来这个序列三的魔药只能够失去了。”有超凡者惋惜的道。

　　老者也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玻璃圆柱体，同样是面露惋惜色，正当他想要说点什么时，忽然间一只无形的手掌捏着了他的脑袋。

　　在老者的身后，安保人员正在灰飞烟灭，几名超凡者被打得四分五裂，有少少几个人一时间还没死，他们全部都露出了恐惧震撼的表情来，因为一个破碎的，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脑袋漂浮在老者身后，脑浆和血液还在滴落，那个脑袋镶嵌着半颗眼珠子，这就是他们所看到的吴蚍蜉所剩下的全部部分了。

　　“我想我大概知道你们超凡体系的原理是什么了。”

　　悬浮的头盖骨发出声音道：“构筑一个纯粹以精神和心灵存在的世界，然后将其展开，覆盖了真实物质世界，只要在其中产生了认知，那么这个世界就会随着这种认知而发生变化，比如你们集体觉得我就是莱昂，那么我就自然而然的有了莱昂的能力，同时逐渐产生了我也是莱昂的潜意识，而如果我也做了莱昂要做的事情，比如打捞这个普通人，那么我就会被同化为莱昂。”

　　老者满脸震撼的看着这个头盖骨和眼珠子，他从喉咙里蹦出声音道：“虚化终极阶段……你到底……”

　　“闭嘴，非人玩意！”

　　仿佛有一只无形大手猛的一捏，老者的脑袋整个炸裂，其身躯扭动了一下软倒在地，连其超凡力量都没使用，就直接被吴蚍蜉一手给捏死了。

　　可是让吴蚍蜉奇怪的是，这个精神幻境依然没有消失，周围人的尸体，惨嚎，还有实验室忽然爆发的警报声，这一切依然栩栩如生，而在玻璃圆柱体内的胖子也惨嚎着，其身躯猛的炸开，一只形象狰狞恐怖的怪兽从其血肉之中孵化了出来，第一时间就开始吞噬其炸开的血肉。

　　“……原来如此，我懂了！”

　　头盖骨和眼珠子动弹了一下，吴蚍蜉的声音凭空传来道：“是要将整个实验室的非人全部杀光，这个幻觉才会消失啊！”

　　残存的几个人本来正在挣扎，听到这个声音后各自都顿了一顿，其中一个女性超凡者边哭边嚎道：“你这个怪物，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啪唧一声，她的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大脚给直接踩烂，她那惨嚎声也直接停止。

　　“说了好多遍了，你们为什么就是要自欺欺人呢？”

　　“我才是人类，纯血人类，而你们……不过是一群以心灵虚假构筑起来的非人罢了！”

　　话音声中，头盖骨和眼珠子正在快速愈合为人形，而残存的几个人身躯则缓慢蠕动着，仿佛要变成某种淤泥，而他们脸上全是对这一切的不敢置信。

　　与此同时，距离实验室极遥远外的一处巨型金字塔中，其最高层上，分别有着三个不同的奇诡存在盘踞其中，分别是一大团蠕动着的不定形肉块，一团无法形容的浓雾，以及大量的闪烁光球，而此刻那大量闪烁的光球中有一颗忽然变得了略微黯淡。

　　“……神之庭院H-24-07区域出现逆流，检测中……检测中……检测中……”

　　“虚化体出现！”

　　“虚化体判定中……判定中……判定中……”

　　“无法判定，无法判定，无法判定……”

　　“歼灭程序启动……”

　　“神之护卫出击。”

第543章 箱庭

　　吴蚍蜉发现了一个华点！！

　　随着他击杀那一层实验室的所有非人，不但是他的身体正在从虚假伤害里复原，而且更是呈现出了一种对周边扭曲的状态。

　　简单些说，他身边大约有十厘米距离内呈现出了不同的世界。

　　十厘米以外就是有人有物的崭新实验大楼，而十厘米以内则是空无一人的废弃大楼，他仿佛成了一个空间扭曲节点，将两个不同世界的风貌给撕裂开来了。

　　换句话说，他的想法没错，将这里的这些非人全部杀光就行。

　　至于这里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存在另一个空间，这些他不需要去了解，只要持续性的杀下去，不管是真有幕后黑手，还是可以获得更多的信息，这些东西都会自然浮现出来。

　　简而言之……莽就行了，反正都是一些非人的玩意，莽上去全杀了都一个不冤。

　　（不对，我不是这样想的，我该和他们好好谈谈，万一他们也有苦衷呢？）

　　（……但是万一其中有好人呢？我为了杀死大部分的恶人，就一定要连好人一起杀死吗？）

　　（而且没有了秩序，那这不是对大多数的老百姓是最可怕的事情吗？）

　　（管杀不管埋，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吴蚍蜉心中不停的浮现出这些念头和想法来，这只引得吴蚍蜉满脸嘲讽笑容。

　　“呵呵，去理解非人的苦衷，那谁去理解人类的苦衷？”

　　“万一好人？和这些玩意混一起算什么好人？你非要说什么苦衷啊，什么迫不得已啊，那这不正好，帮他和这些非人一起解脱。”

　　“你觉得这种被当成资粮的玩意叫做……秩序？哈哈哈，你们虽然失去了家园和生命，但是你们获得了自由啊，是吧！？”

　　“若是时间足够，我一定杀了之后把他们全部挂电线杆上，这算不算管埋了？”

　　吴蚍蜉心如金刚，如果说才从长久休眠苏醒的吴蚍蜉，才刚刚进入梦世界的他，还残留着过去许多迭代人格的残留，还带着杂质而不纯粹，那么现在经历过这么多次生死，经历过这许多的历练之后，他已经是洗尽尘埃，褪去杂质，其心其意都纯粹如金刚一般了。

　　当然……这对非人来说就不太友好了。

　　这时，他也不理会这明显不属于他的心声，只是一味的每一层展开大屠杀，先往下杀去，而越是往下，这个实验区域的研究就越是残忍与黑暗，从提取打捞心之相，将其化为魔药，到下面秘密实验区域的集体潜意识混合打捞，再到更为极端与黑暗的人为心之相刺激提取。

　　“……定制型魔药测试。”

　　“……经过了数十亿次的打捞提取，我们发现了魔药的形成规律遵循着三项原则，一，作为魔药载体的知性生命精神意识强韧度，二，累积下来的负面总强度，三，心之相的模型。”

　　“……知性生命精神意识的强韧度我们无法改变，或者说改变所需要的代价太过巨大，性价比太低，但是负面总强度与心之相却可以人为的改变。”

　　“……将人剥皮后侵泡入营养液，持续性的电流刺激其痛觉神经，时间维持在每小时六分十二秒左右，间隔时间形成乱数，持续六天，十二天，二十四天……测试组对比，负面总强度提升呈现增长量缓速效应，记录显示，普通人负面极限为十一天，极个别可达到十五天……”

　　“……人格崩坏，新人格重组过程中……”

　　“……剧变发生，第六号实验组数据删除，据猜测……”

　　这一路杀下来，吴蚍蜉除了杀那些非人以外，也获得了许多可以查看的文字信息，而这些文字信息统合起来让他的探索度悄然达到了百分之二十六。

　　上面所记录的几乎全部都是这些非人玩意的行为艺术，各种残酷，残忍到匪夷所思的实验都被他们想了出来。

　　用各种比酷刑还要恐怖的实验来折磨尽可能多的无辜者，从身到心将其彻底摧毁，从实验数量上来看，这甚至不是单独几个，几十个实验者这么简单，而是每一次几百几千人次的实验组对比结果。

　　在其中剥皮已经是最不痛苦的了，有一些实验那怕是吴蚍蜉精神已经足够坚韧，看到后也觉得毛骨悚然，然后心头的怒意就如同火山一样直接爆发起来。

　　剥皮算什么啊，他们为了最大化人类的痛苦，将其负面累积尽可能多的提升，甚至在底层几个区域的实验中，将人类的神经完全剥离了出来，一个个只剩下全身神经的“人”被侵泡在营养液中，然后他们通过电子信号来模拟各种极恐怖的折磨或者噩梦，而这些神经连挣扎颤抖都做不到，持续性的在营养液里“活”着……

　　而其目的，仅仅只是为了从这些可怜人身上获得所谓的“魔药”。

　　所以吴蚍蜉从一开始就没有搞错，这里的所有工作人员全部都是非人。

　　他们绝对不是所谓的人类，他们只是某种魔怪披着人类的皮，然后模仿人类的行为罢了！

　　吴蚍蜉杀到了底层，又从底层开始直接摧毁整个实验区，一层层往上，将所有非人全部弄死，将所有活在痛苦中的实验者们一同解脱，他没法拯救他们，只能够让他们尽可能没痛苦的解脱……

　　当吴蚍蜉将实验区给摧毁了大半，已经将要抵达地面时，他身上的两个不同场景的撕裂区域已经达到了五米直径，凡是被他摧毁的楼层，在两个世界里都呈现了绝对毁灭特征，同时他也发现了，除了摧毁这些非人和实验室会加大撕裂区域直径以外，当他启动心灵负面反涌时，反涌率越高，这撕裂区域越大。

　　眼看着他即将把整片试验区都给彻底毁灭，距离最顶层还有三层楼的时候，吴蚍蜉忽然停下了摧毁，而是抬头看向了实验大楼的天花板。

　　实验区内依然还有人员残存，工作人员，安保人员，超凡者们惊慌失措的企图往实验区外逃窜，但是当他们看到吴蚍蜉身上的两个世界撕裂区域时，这些人立刻就停下了一切动作，然后开始异化为黑色淤泥，根本无法保持人类形态，甚至都不需要吴蚍蜉刻意去攻击他们。

　　但是当吴蚍蜉抬头往天花板望去时，这些无法保持人形的淤泥居然再一次慢慢蠕动着化为人形，同时吴蚍蜉身上的撕裂区域正在缓慢的缩小，从五米直径慢慢的缩小到了一米直径左右。

　　某种东西……正在降临！

　　下一瞬间，吴蚍蜉忽然出现在了实验大楼的上方，某种力量将他原本所在的空间与这半空的空间置换了一番，然后他看到了一个青年正凌空往下俯瞰着他。

　　“……真是稀罕，好久都没出现过的终极虚化体。”

　　“……正好可以作为我的收藏物。”

　　青年说话之间伸出了手掌，仅仅只是一眨眼，吴蚍蜉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快速的变大，地面上的残破实验区变成了巨构型建筑物大小，而眼前的青年则化为了一座小山一般，他出现在了这青年的手掌上，被一颗菱形晶体所包裹，渐渐的，青年越大，天地越大，连那手掌的五根手指都仿佛擎天之柱一般巍峨巨大，他甚至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了，周边的一切都如同迷雾笼罩。

　　随着周边的一切变得无比巨大，身在菱形晶体内的吴蚍蜉感觉到了思维上的迟缓，他正在被“凝滞”，化为这菱形晶体内被彻底凝固的标本。

　　“有什么用？”

　　吴蚍蜉却只是微微摇头，然后他一言不发的就启动了心灵负面反涌率。

　　“心灵负面反涌，百分之五十！”

　　一瞬间，他身上已经被压制到薄薄几毫米的撕裂区域疯狂膨胀扩大，一接触到菱形晶体，这晶体立刻烟消云散，同时撕裂区域依旧在迅猛的扩散，十米，百米，千米……

　　周边的浓雾彻底消失，巨大的手掌彻底消失，脚下的巨构型实验区彻底消失，连同眼前的青年也消失不见，其脸上的惊愕表情还未停下时，就已经被迅猛扩展的撕裂区域所覆盖，然后青年消失了，一个由血肉所组成的克莱因瓶出现在了吴蚍蜉的面前。

　　这是一个处于变化与流动中的克莱因瓶，三维结构下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几何形态，却在这团血肉不停演化中表现了出来。

　　“发现失落污染体，确认目标……心灵文明失落升华体，存在性失落污染……”

　　“标注中……标注完成，目标危险度……中。”

　　“失落中，箱庭守卫者，自我欺骗者，钥匙。”

　　下一瞬间，吴蚍蜉一拳打在了血肉克莱因瓶的体表，一拳之下，四分之一的克莱因瓶结构崩塌，然后烟消云散，紧接着，吴蚍蜉又陷入到了记忆回闪之中……

　　“……逐光者死了，他的心灵被彻底解剖，我们必须要立刻转移。”

　　“……他所遗留的信息全部记载于日记上，我去拿！我的序列是空间能力，只要谨慎一些，我是最安全的。”

　　“……我和逐光者不同，你们即便抓住了我，也不可能解剖我的心灵，无非是个死字而已，总好过成为你们的盘中餐！”

　　“……不，不可能！神之庭院居然是这样的一个计划？不，这和我们调查到的东西不是一回事……”

　　“……我错了，我们错了，我们到底做了什么蠢事啊，这才是拯救全人类的真正完美计划，我们居然一直在破坏救世计划？”

　　“于污染中孤立而遗世的箱庭，由三大根源牺牲自我而形成的无限循环与完美闭环，这才是……”

　　“神之庭院的真相！！”

第544章 反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