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噩长夜 第277章

　　而从目前来看，果然是如此。

　　就在吴蚍蜉看着这片空间的遥远处时，五个残存个体里体量最大的那个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人形生物，但是身高足有二十米左右，浑身肌肉，穿着电光四射的铠甲，形象像极了传说中的泰坦巨人，他挣扎站起，高喊着奇怪的语调，同时双臂高举，就有雷霆落在了他双臂之上，就在他即将把这雷霆往吴蚍蜉甩去时，忽然间他双腿炸开，整个人就翻滚在地。

　　吴蚍蜉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身边，手掌连挥，轻易就将这巨人的双腿打爆，然后在其跌落下来时，英灵破碎刀轻轻一挥，这巨人立刻被切成了碎片，随之灰飞烟灭。

　　剩下的四个个体都是挣扎而起，但是它们既无畏惧，又无情绪，只是各自施展超凡能力往吴蚍蜉攻击而来，可是五步之外它们连破防都做不到。

　　这些个体，以及刚刚被吴蚍蜉所杀戮的那无数生命，它们都不是真正的生命，而是没有任何神智的某种傀儡或者投影，那怕面对无可匹敌的敌人，它们连一丁点情绪都不具备，所以吴蚍蜉杀得毫不手软，心中也没有丝毫波澜。

　　四道刀光划过，这残存的四个个体同样四分五裂湮灭消失，紧接着整个世界化为了扭曲朦胧，一切都开始了烟消云散。

　　吴蚍蜉眼前光华闪烁，他又看到了无边漆黑，以及在漆黑中央的那团虚无。

　　那团虚无看起来像是一团虫茧，又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孕育而出，只是他看不真切。

　　“心灵负面反涌率，百分之九十！”

　　就在这团虚无似乎又要再次蠕动时，吴蚍蜉直接开启了心灵负面反涌，而且一次性就开启到了百分之九十，然后他视野中的虚无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虚无的中央是一团若有若无的金光，然后大量不可名状的东西环绕着金光，层层叠叠的将其囊括在了最中心位置，同时，无数细小如血管一样的东西正扎在这金光上，源源不断的从中吮吸着存在性！

　　在心灵负面反涌百分之九十时，吴蚍蜉已经可以看到存在性了，那是比肉体和精神意识更加深入的生命本质，是构成灵魂的核心物质，类似于血肉之于躯体，而存在性一旦被吮吸殆尽，灵魂就会彻底的失落。

　　而这金光上的存在性已经所剩无几，但是这残存的存在性却极为顽固，任凭无数不可名状的东西吮吸都难以将其彻底吸空，但是即便如此，其最后残存的存在性也已经少得可怜，连维持灵魂本质的结构都做不到了。

　　就在这时，吮吸着金色灵魂的无数不可名状之物中，就有其中一个“抬起头”来对向了吴蚍蜉，然后其裂了开来，从中就有一片光华即将扩散，又要将吴蚍蜉笼罩其中。

　　大量的不可名状之物包裹着金色灵魂，然后化为了这一团虚无，其数量至少都有上千之多。

　　如果每一只不可名状之物都可以将吴蚍蜉弄到那光华之中，那他将其全部杀穿而出，恐怕这金色灵魂早已经被吮吸一空，然后从失落污染核心的魙阶化为希阶了。

　　吴蚍蜉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现在他确实从这存在性逐渐减少的金色灵魂身上感觉到了威胁……巨大的威胁！

　　所以在这只不可名状之物即将把他放逐到下一个光华空间里前，他眼神一凝，直接使用了他的底牌之一。

　　“超脑天地！”

　　霎那间，在这片纯粹漆黑的世界中，居然出现了一片黑白天地，那正在放出光华的不可名状之物也暂停了下来，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唯有吴蚍蜉依然可以动弹，而他所做的事情很简单，冲前，递刀……

　　刷刷刷一连片的刀斩，包裹着金色灵魂的不可名状之物被斩去一大片，每一片都开始了灰飞烟灭，但是与此同时，吴蚍蜉敏锐的发现，残存下来的不可名状之物居然开始了缓慢移动……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超脑的作用机制并非是真的暂停时间，而是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加速自身的速度，使得自身进入到子弹时间之中，根本不存在破除机制，因为这是对己加持，而非是类似禁制或者超凡领域一类的东西。

　　但是现在，这些不可名状的东西居然真的在超脑天地里速度越来越快。

　　（糟……）

　　吴蚍蜉只能够压榨着自己的速度，尽可能快的在超脑天地的持续时间中斩杀这些不可名状的东西。

　　一刀，一刀，一刀……

　　在将金色灵魂身上的不可名状之物斩杀了十分之九还多时，剩下的不可名状之物速度已经和吴蚍蜉差不多快了，与此同时，至少有十几个不可名状之物放弃了对金色灵魂的吮吸，而是同时裂开，将光华对准了吴蚍蜉，而且这些光华再不复之前的那种平行世界感，其中充满了恐怖恶意的扭曲，以及吴蚍蜉完全无法理解的污染侵蚀……

　　眼看着十多团光华就要临身，却不想那被层层包裹的金色灵魂忽然在这时爆发而起，其形象如同液体，但是瞬间就长出了头脸身躯，一条手臂横向一扫，就将那暴起的不可名状给卷在臂中，十多团光华全部射在了其手臂上，那条金色手臂立刻扭曲中被撕裂，纷纷落入到了光华之中。

　　与此同时，吴蚍蜉脑海里出现了一段信息。

　　“……这个纪元的真实来者，快！我撑不了多久，斩杀它们，你的攻击带着足以消灭它们的力量，快！”

　　金色灵魂的动作，以及这脑海里的信息，居然也全部无视了超脑天地的子弹时间！

　　这还是吴蚍蜉自从知晓了超脑天地后，第一次看到非超脑的存在可以在超脑天地内自由行动。

　　不过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多想，只是举刀上前，配合着金色灵魂的手臂拿捏，将残存的不可名状之物一一斩灭。

　　待到最后一只不可名状之物被彻底斩灭时，金色灵魂身上的光芒猛的大盛，以其为中心扩散向了周边一切黑暗，将所有的黑暗全部驱散，在吴蚍蜉眼中只剩下了这照耀万方的金色光辉。

　　夕阳中，吴蚍蜉眼前出现了一片菜田，彩田旁是一条小溪，还有一座漂亮的白墙瓦片房耸立在旁。

　　“很普通的场景，对吧？”

　　吴蚍蜉身旁传来了一个声音，他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英武青年微笑着站在那里，他手上还捧着一大堆蔬菜。

　　“我的老家……父母逝去后，我每年都只能够回来一次祭奠他们，这里也就荒废了……直到很多很多年后，大灾变已经毁灭了我的文明时，我忽然好怀念这里，所以又将其在我的灵魂中重塑了出来……”

　　英武青年放下手上的蔬菜，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伸手出来对向了吴蚍蜉道：“收容文明领袖，珀，如何称呼你呢，新一纪元的真实文明领袖。”

　　吴蚍蜉本想抱拳，但是看到对方伸来的手掌，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掌道：“盖亚人类，吴蚍蜉……还有，我不是我所在文明的领袖。”

　　珀愣了一下，顿时苦笑道：“看来最终真实文明计划还在继续实行啊，但是其结果祂们真的有预料到吗？”

　　吴蚍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珀就微笑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幸好你来得够及时，我的存在性还有不少，足够我们说完所有的对话了，甚至还有余力将你送到我的文明核心去……如果我的文明还存在的话。”

　　“我想，这就是你文明派遣你来的本意，对吧？”

第523章 希望需要牺牲

　　吴蚍蜉与珀坐在了田园中，珀就笑着道：“这里的一切都是由我灵魂存在性刻画出来的，就不招待你什么了，毕竟我现在的灵魂存在性已经非常少，正事要紧……”

　　吴蚍蜉默然点头，他问道：“最终真实文明计划是什么？你的文明还存在吗？存在性又是什么？发送给我文明的信息是你留下的吗？”

　　因为太多疑问，所以吴蚍蜉一下子问了好几个问题。

　　珀微微皱眉，他想了想道：“能冒昧的问一下吗？你的文明……现在大约下降到了什么层次？第五层？还是第四层？”

　　吴蚍蜉也同样皱眉道：“我不理解你所谓的层数是指什么，根源处于那一层？”

　　珀道：“既然知道根源，那么你的文明应该在五到六层左右……是这样，我的文明将整个世界的模型划分为从下到上的十一层，从零层的虚无源头，到一层的最底层，二层的至高层，三层的次至高层，根源层就是从第三层往下算，一二三都可以属于根源层，然后四层是根源的力量投送领域，五层是根源的污染往上层，六层是隔离层，七层是真实文明衍生层，八层九层是真实文明回响层，十层就是绝对真实层，这就是我文明的世界模型……嗯，看来你的文明大体上都知道，消耗存在性为百分之一不到。”

　　吴蚍蜉还是一脸莫名，不过他也说道：“我的文明是以基准现实来判定这一切，一点零为真实世界，往下分别是零点九到零点一，根源所在层也是零点三开始。”

　　珀点点头道：“那大差不差，毕竟零层虚无源头也只是一个猜测，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存在能够将其证实或者证伪……所以，你的文明掉落到零点几了？有零点六吗？不要告诉我已经是零点五和零点四了。”

　　看着珀的期待，吴蚍蜉道：“在一点零真实世界，目前……”

　　“零点一？”珀皱眉道：“不可能，如果是零点一……你知道零点一是什么概念吗？那里已经脱离叙事表达概念了，不可能是零点一……”

　　吴蚍蜉皱眉道：“是一点零，是绝对真实层。”

　　“哦，是我听错……啊！？”

　　珀反应奇大无比，整个人猛的站起，差点一个蹒跚翻倒在地，他急步向吴蚍蜉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可思议而停下脚步，他熟视吴蚍蜉良久，这才道：“作为两个文明的第一次接触，我们应该是坦诚的，对吧？您……没和我开玩笑，对吗？”

　　吴蚍蜉认真点头道：“有话说话，别这么夸张，我没和你开玩笑，我也不喜欢开玩笑。”

　　珀重新落座，但是很显然的，他激动无比，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他再次道：“能再次冒昧的问一句吗？您，还有您的文明，是靠什么穿透到梦世界里的呢？是来自古老善意根源的馈赠？还是曾经霸主级真实文明的遗物？当然，您不回答也没问题，我只是太过激动，太过好奇……”

　　吴蚍蜉想了想道：“我们文明制造了一件名为主脑的东西……”

　　吴蚍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需要保密的，毕竟他也看出来了，珀命不久矣，估计也只剩下了这段谈话时间。

　　当吴蚍蜉说完后，珀立刻道：“可是刚才您使用的那种力量？很强大的文明特定超凡，可是将大量这样的超凡者大脑集合起来，居然可以制造出穿透梦世界的奇物？”

　　吴蚍蜉想了想道：“我刚刚所使用的力量并不是超脑的全部，超脑有着不同的属性，也分为显性超脑与隐性超脑，光我知道的超脑属性就有以下这些……”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吴蚍蜉总算解释清楚了超脑与主脑的关系，而珀就陷入了沉思。

　　良久后，珀就对吴蚍蜉说道：“因为您的文明还没下降到一定层次，所以许多在我看来是常识的信息，对您来说都是还未知的东西，所以在这里，我需要向您介绍一些具体的事情。”

　　吴蚍蜉做出洗耳恭听状，珀说道：“所有的一切我的污染，都源于存在性的失去，而所谓的存在性其实就是真实的另一种称呼。”

　　“存在性？”吴蚍蜉呢喃着道。

　　珀点头道：“没错，这就是真实与虚幻的定义了，一切真实皆具备存在性，而存在性由知性生命所定义，在绝对真实层面，也就是您口中的一点零世界中，这种定义是会衍生与复原的，也可以认为存在性无限……我这么说可能您还不理解，那我举个简单的例子。”

　　“在真实世界中，一个星球诞生了原始人，他们产生了最初的知性，而有了知性就有了存在性，同时也产生了定义权，他们会定义食物，定义猛兽，定义死亡，定义这天地宇宙，于是，这一切就有了其真实定义的根基，也就具备了存在性，同时，定义了这一切的原始人本身并没有任何损失，这就是绝对真实世界中的存在性扩散了，而随着文明的进步，观察到的宇宙越是庞大，观察到的世界越是繁复，其存在性定义也就越是厚重，整个真实宇宙将会越来越稳固，而这一切都属于绝对真实世界所特有的情况。”

　　吴蚍蜉皱眉道：“跌落向虚幻后就不能够随意定义了吗？”

　　珀点点头，他想了想道：“您和您的文明是如何描述定义的？”

　　吴蚍蜉有些没听懂，他摇了摇头，珀笑了一下道：“我们都具备同样的形态，想来也应该是同种类生命，这就是最终真实文明计划执行后的惯性，所以想来您和您的文明，应该也是基于认知，描述，形容，归纳总结这一套标准流程来决定一个事物的定义权的，对吗？”

　　吴蚍蜉恍然大悟道：“看到一个东西，认知它，描述它，形容它，最后归纳总结……没错，这确实是我和我所在文明对一个新事物的定义过程。”

　　珀这才点头继续说道：“好，既然我们有了对‘定义’的共同认知，那么接下来的谈话就可以继续了……当文明跌落之后，从第九层，也就是零点九层面就开始具备了污染，其特性就是超凡力量的出现，同时一些莫名其妙的，以科学世界观无法解释的奇诡现象也零星出现，越是往下层去，超凡力量越强，奇诡现象越多，这些其实都是虚无污染源头所带来的具现，而要定义这样的非真实，其实就是真实受到虚幻侵蚀的一个过程，换句话说，知性生命自身的存在性就开始被消耗。”

　　吴蚍蜉默默思索了片刻道：“所以存在性其实就是属于生命的‘真实’，而文明与世界的‘真实’其实是生命可以汲取的‘食物’，或者类似的东西，对吧？”

　　珀赞赏的点头道：“没错，可以这么理解，因为一切的真实其实都取决于知性生命对其的定义，一旦知性生命都没了，那么整个世界其实也就没有了意义，这就是失落的开端，所以你的理解并没有错，生命的存在性就是生命的真实，而其可以用所在纪元真实文明的‘真实’来补充其消耗。”

　　吴蚍蜉这才了然的点头。

　　从他的所见所闻来看确实如此，比如从失落诸地内出来的人员就需要用积分来填充，不然只能够消失，而现在其手办模样就属于积分不够。

　　珀看到吴蚍蜉了然点头，他这才说道：“我知道你有非常多的疑问，但是既然明白了真实与虚假之间的转换关系，那么你就该明白一点……我没法回答你全部的疑问，因为任何涉及到虚假一侧的信息，都需要消耗真实来传递，换到生命身上，那就是需要消耗存在性，我现在的存在性是无根之木，用一点就少一点，所以我没法回答你全部的疑问，你只能够选择部分问题让我回答，同时，我还必须保留部分存在性来给予你通往我文明所在的坐标点。”

　　吴蚍蜉心头一动，他想到了自己还有的几十万积分，但是他立刻就明白了积分对珀没用，因为他只剩下了灵魂，肉身与精神意识早已经没了。

　　珀似乎也明白了吴蚍蜉的想法，他笑着道：“没用的，你肯定携带了大量真实，但是那对我已经没用了，我已经被污染源头所注视感染，从生命化为了‘鬼’，由从‘鬼’化为了‘魙’，若非你拼死一战，我甚至会从‘魙’化为‘希’，到了那个阶段，我甚至与你对话都做不到，我所说的每一个字眼在你听来都会是恐怖的污染，导致你的存在性大幅度减少，所以现在我们还能够交流，这已经是侥天之幸，强求不得。”

　　吴蚍蜉沉默，同时心头恍然大悟。

　　为什么一些来自低基准现实的信息无法告知实力弱小的旁人，比如当初楚明浩与他初见时，就无法诉说根源的信息，再比如为什么一些污染那怕只是看到都会带来侵蚀性，同时这些信息如同克苏鲁世界观里的外神或者旧日支配者一般，光是知晓就足以让弱小者畸变。

　　皆是因为要明白虚无侧的信息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污染与侵蚀了。

　　吴蚍蜉沉默良久后才问道：“存在性消耗完毕后，你会如何？”

　　珀微笑起来。

　　“无非是烟消云散而已，但这对我本是解脱，而且在我的文明中有这么一句俗语，用通俗的意思说来就是……”

　　“希望需要牺牲。”

　　“而我……现在就将这希望的光芒交到你和你的文明手上！”

第524章 细说最终真实文明计划

　　（PS：这两章信息量极大，所以合起来更新，我差不多会在后天或者大后天恢复三更，然后再等几天就恢复每周至少两次加更，这几天，多谢大家的谅解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我又快要满血复活啦！！！）

　　“我现在还有大约百分之九十左右的存在性，必须保留百分之三十左右送你去往我的文明所在处，剩下的存在性可以回答你三到五个问题，视你所询问的问题的层面深度，信息广度来确定问题数量。”

　　珀看向吴蚍蜉道：“那么，你想要知道那些关键问题？”

　　吴蚍蜉知道，这才真的进入了正戏，他没有询问，而是正色严肃的道：“有来有往方是德，既然你以你的全部予我和我的文明，那么你想要什么？”

　　珀露出了赞赏的表情，他顿了顿道：“互相的帮助……这是好听的说法，难听的说法就是，我的文明如果还存在，我祈求你们能够帮助他们，给予他们真实，让我的族人和文明不至于灭族灭种，这就是我唯一想要的东西。”

　　吴蚍蜉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与承诺，他想了许久才道：“我不敢现在就给予你承诺，我需要先观察你的种族和文明，才能够决定是否能够给予帮助，不过我可以承诺一些别的，比如我不会因为你的种族和文明陷入的处境而抛弃他们，那怕再险恶也不在我抛弃的想法中，我只会因为他们的行为，处事，以及是不是个人而考虑是否帮助，或者……灭绝他们。”

　　这话说得无比坦然，关键是吴蚍蜉表现得非常理直气壮，这让珀都愣了好几秒，接着他就哈哈笑道：“没错，正是此理，我走之时，我的文明尚还有着道德与良心，如果连这都没了，那就合该这一切烟消云散，我没意见！”

　　既然达成了这个共识，接下来就该是吴蚍蜉提出问题了，可是吴蚍蜉想要问的东西太多，又太过杂乱，关键是这个空间里只有他，外置大脑也没有带进来，他一时间也有些茫然，所以想了想后道：“我有太多想要问的了，但是不知道这些问题会需要消耗你多少存在性，所以不如这样，你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你觉得那些信息是非常重要，必须要让我和我的文明知道的？这一切都交给你来帮我选择，如何？”

　　珀诧异的看向了吴蚍蜉，然后他陷入了沉思中，几秒后才笑着道：“你也是心大，这么好的机会居然就让我来帮你选择？难道不怕我误导你吗？”

　　吴蚍蜉默默摇头，只是不语。

　　奇妙的，之前他在外时无法感知珀的情绪，但是来到这里后，他隐约可以感知到珀的情绪，所以并不惧怕珀欺骗他什么。

　　珀就凝视吴蚍蜉半晌，哈哈一笑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代劳了……现在你的文明处于一点零绝对真实世界，这也意味着你和你的文明不缺真实，而且是有着大量富裕的真实，同时有着超脑，意味着你的文明至少有数个和你一样强大甚至超越你的强者，所以你说你不是族中的领袖这一点我是相信的，这样的情况真是超出了我想象，我甚至都怀疑你们就是那传说中的最终真实文明……”

　　说到这里，珀又想了片刻，这才对吴蚍蜉道：“我想我知道应该告诉你什么了，第一个要告诉你的就是最终真实文明计划，这事关着整个世界的格局，各个势力的强弱，阵营等等……”

　　吴蚍蜉做出洗耳恭听状，珀就用平缓的时间继续说道：“所谓的最终真实文明计划，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实行的一个多文明联合计划，就我种族探索所知，至少是在五十个纪元前就开始实行的一个计划。”

　　“到目前为止，已经无法考证曾经有过多少个真实纪元，可能有无穷无尽的文明已经跌落到底，或者半途失落，在我所在文明的探索中发现，曾经有一段时间污染源还没有如此的肆虐与疯狂，大部分根源也具备着一定的理智，并非是蒙昧混沌的怪物，而根源层以下并非是彻底的绝望之地。”

　　“那时候，诸多的拥有根源的强大文明联合起来，他们实行了各种各样的计划，有组成联军去探索比零点一世界更深层的区域，也有强大根源去寻找失落文明与失落根源的踪迹，还有的到处捕捉强大梦魇加以改造……总之，很长一段时期，根源并不意味着让人绝望的怪物，根源层以下也存在着文明。”

　　“在这无数的计划中，有一个计划名为最终真实文明计划，其核心就是制造出一个可以匹敌污染源头的真实文明出来，毕竟真实与虚幻是整个世界的两极，从逻辑上而言是可以互相匹敌的，那怕虚幻出现了剧变，有了污染源头，那么真实一侧也未尝不能够同样产生剧变，出现类似的真实源头来，这就是该计划的核心。”

　　听到这里，吴蚍蜉忍不住道：“可是这该如何做到呢？这么多纪元以来有过类似文明吗？恐怕是没有的，不然早已经解决污染源头了，不是吗？”

　　珀认同点头道：“是，我和我的文明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个计划只是这个强大联盟无数计划里的一个，而其原理是通过无数次迭代来筛选真实世界中的文明，接着在其还没有被污染源头盯上之前，就将大量强大根源，强大文明的信息扩散给该文明，使得其从一开始就具备着一定程度的对污染抗性，以及其文明主体种族可以修炼多条超凡体系道路……”

　　吴蚍蜉再次忍不住打断了珀的话语道：“但这怎么可能，还没有被污染源头盯上之前，梦世界根本就还没出现，整个世界根本没有超凡之力，真实文明本身就是独立存在的，那些根源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将信息扩散给真实文明啊！”

　　珀沉默了几秒，他面色严肃的摇头道：“不，祂们做得到，至少部分做到了，在大量强大而古老的根源合力之下，祂们持续性的将各自文明和根源的信息扩散向了无穷真实侧，在不以污染吮吸为目的的扩散下，同时祂们也消耗了极大量真实的情况下，祂们反过来定义了真实世界，将其信息作为真实世界的底层逻辑而扩散开来，随着时间的持续，整个真实世界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其中有三点变化表明了最终真实文明计划真的产生了影响。”

　　“第一点变化，真实世界开始逐渐从多形态往大宇宙形态变化而去……在很久以前，真实文明所处的绝对真实层面时，其宇宙形态是各自不同的，有神山状结构，有树状结构，网状结构，多空洞结构，晶壁系结构，也有多层级飞升结构，又或者是超大型平面世界结构等等形态。”

　　“但是随着最终真实文明计划的实行，绝对真实层逐渐单一化为了大宇宙形态结构，也就是星辰，恒星系，多星河形态，同时在大宇宙形态结构中，一次性可以出现万亿计的生命星球，其中万分之一诞生知性生命，万分之一进化出了文明，万分之一将文明进化到了高阶……如此无数次迭代下，每一纪元都会有一个信息感染最多的文明单独幸存，然后被污染源头盯上，最终作为这一纪元的真实文明跌落下来。”

　　说到这里，珀再次沉默了一下道：“我的文明就是大宇宙形态中诞生的真实文明，而通过我们的探索，从我的文明所在纪元往上溯，至少已经有十个连续的纪元都是大宇宙形态文明了。”

　　“第二点变化，人类形态化……同样的，在很久以前，各个纪元的真实文明主体并非都是我们两人现在的形态，其中比较有名的有妖族，佛族，新旧天使族，恶魔族，泰坦神族……等等，祂们都不是人类形态，但是随着最终真实文明计划的实行，纪元迭代之下，越来越多的真实文明形态趋近于人族，而且越是后期的文明越是如此，依然是我文明的记录，从我文明纪元往上追溯十代纪元内，所有真实文明的主体都是人类。”

　　听到这里时，吴蚍蜉已经是目瞪口呆，同时也相信了珀的说法，因为炼金文明也是人类形态，而且炼金文明在绝对真实世界层面时，也是大宇宙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