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歪歪小虫
段融这几日,天天监视县衙,这四人,他都怀疑。
江哲和原野都眼色古怪地看着站在人群外的四人,他俩都不清楚,段融为何一上来,就点了这四人出来。
段融却站在那里,看着那四人,冷道:“我劝你们,自己招了吧!能少吃点苦头!”
四人全都低头沉默不语,丁兴星更是额头出了一层冷汗,但这时,那书吏却抬起头来,看着段融,道:“不知大人让我们招什么?”
段融冷笑了下,这四人中,他最肯定的,就是这个书吏,没想到此人到了现在,还在装模作样。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段融话音刚落,便见寒光一闪,他已抽出腰间的鸣鸿刀,一刀横斩向那书吏的脖子处。
寒光乍起!仓促之间,那书吏根本无暇反应。
只见他周身的血丝,陡然爆起,蠕动汇集,向刀锋迎去。
那汇集的血丝,甫一与刀锋接触,便全数溃散,刀锋斩在了那书吏的脖子处,将他的半个脖子崩烂!
段融的刀锋只是一点那书吏的脖子处,便陡然转开,只见光影一闪,便斩向书吏身旁的丁星兴。
只一刹那间,只见光影四闪,段融的刀锋已经扫过了眼前的四人!
只见那书吏的半个脖子崩烂,但间伤口处,却有密集的血丝,蠕动盘结,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数息间,便恢复如初。
只是那书吏,脸色煞白,眼中更是充满了恐惧!
其余三人,有两人跟那书吏一样,也都是周身血丝蠕动。
但也有一人,瘫倒在地上,捂着脖子,血水不断从指间涌出,他双目惊恐,身体不住地抽搐着。
这人竟是丁兴星!
段融微微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这丁兴星是从府城就跟着孙乾的,竟然还不是秽血教的教众。
段融蹲在丁兴星的身侧,道:“不好意思,哥们,看走眼了!不过,按照太一门的世俗律法,你是孙乾的心腹,此案结时,你就算不是秽血教众,也必在斩杀之列。”
丁兴星的嘴唇嗫喏着,也不知说些什么,不过他的瞳孔已然开始涣散,很快就没气了。
段融用手合上了丁兴星的眼睛,站起了身来。
江哲道:“段师弟,重点是扫清秽血余孽,误杀个把人不算啥?更何况,此人原就在斩杀之列。”
段融并未说话,这时杨震已经将许东阳在地牢关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杨震一进来,就看到丁兴星满身血污地瘫在地上,半个脖子已经崩烂了。
杨震的眉头微微一蹙,这丁星兴做捕头以来,对他还是颇为照顾的。
江哲忽然脸色一黑,冷道:“原统领,将这三人,押到大堂内,我要亲自审问。”
“是!”
原野随即带人,将满身血丝的书吏等三人,押进了大堂。
江哲站在大堂中央,满脸煞气地看着被押进去的三人。
“你们还要哪些同党,趁早说了!”江哲说着,抬其手来,看着自己的手掌,道:“免得我给你们挫骨抽筋!”
那三人周身血丝蠕动,却无人开口。
江哲似乎并无意外,自来人性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他缓步走到了一人面前,忽然一掌拍在了那人的丹田处。
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但那些蠕动汇集的血丝,离江哲的手掌一寸左右,就开始溃散消弭。
江哲的手掌轻柔地拍在那人的丹田处,那人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丹田在一瞬间,就被拍成了烂肉。
他周身的血丝,陡然开始往丹田处汇集交织,在修复着伤口。
但江哲却忽然抓住他的胳膊,像拧麻花一般,拧了数圈。
他胳膊上的血丝蠕动崩出,但一遇到江哲周身鼓荡的元气,就瞬间化为飞灰。
接着江哲,陡然侧身,一手拧着他的胳膊,另一支手插进了他的后背,一阵搅动,竟然将他的整个脊椎骨,从后背里拽了出来。
血淋淋的白骨上,密集的血丝蠕动着……
然后,江哲将此人,扔在了地上,那人在地上不断的抽动着,那些血丝也在盘结交织,但他受伤太重,秽血神功已经治愈不了他了。
江哲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中的血迹,扔掉手帕,看着另外两人,道:“你们要想他一样,可以不说!”
那书吏旁边之人,双膝发软,瘫在了地上,道:“我说,我说……”
不多时,原野便走了出来,看着人群,冷道:“谁是冯新田?谁是贾峰?走出来!”
原野的话音刚落,忽然两道身影,从人群中蹿出,欲要冲出县衙大门!
但这两人的身形都不算高明,显然并未练过轻功!
西门坎坎已经闪了过去,劈空刀,两刀就将两人都斩得倒飞了出去。
两人在半空中,就大口吐血,一片血雾里,显然夹杂着内脏碎片。
他们落地时,周身的血丝就已经爆了出来,被几个铁甲兵士,押进了大堂。
随即大堂内,再次传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原野再次出来!
黑压压的人群,全都噤若寒蝉!
原野道:“朱保贵是谁?出来!”
“啊!”朱保贵抬起头来,眼睛恐惧。
他立马走出人群,匍匐在地,叫道:“大人,我冤枉啊!”
朱保贵喊着,忽然瞥见了站在人群旁的杨震。
朱保贵立马爬到杨震脚边,央求道:“杨震,救我!我不是秽血妖人!”
杨震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他身份低微,哪里有资格在这救人呢?
此时,只见段融扭头看了过来,杨震想起朱保贵平时虽有很多不靠谱的行径,但对他总还是不错的。
杨震看着段融,道:“段融,他应该不是!”
段融的眉头蹙了一下,他的神识外放,穿透了朱保贵的身体。
忽然刀光一闪,鸣鸿刀从朱保贵的胸口扎人,刀尖从后背插出,穿透了朱保贵的身体。
江哲和原野,此时都站在大堂门口那里,也看到了刀尖从朱保贵的后背扎了出来,但朱保贵全身并无血丝爆出!
显然他并不是秽血教的人!
江哲的脸色,瞬间很是难看。那书吏竟然敢骗他?!江哲陡然转身,大步走入了大堂!
这边,段融手一抽,已经将鸣鸿刀抽出!
然后他一把扶住了朱保贵,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伤到要害,在床上躺二三个月,应该就无大碍了!”
朱保贵龇着牙,他现在呼吸都感觉,伤口疼,但他也知道,并不致命。他看着段融,感激道:“多谢!”
段融看着杨震,道:“杨震,你先用金疮药帮他处理下伤口。”
杨震随即将朱保贵接了过去,扶到一边,让他平躺在地上。
段融也是看在杨震的面子上,才出手试了下朱保贵,方才那一瞬,他的刀几乎是贴着朱保贵的心脏而过。
如果他是秽血教徒,方才那一刻,必定血丝爆出!
江哲、段融、原野他们,满脸疲倦地从县衙大门走了出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一夜过去,终于将县衙的秽血余孽,初步清扫了一遍!这座县衙里,竟然有二十多个秽血教徒!
那些照顾孙乾,饮食起居的婢女、杂役,竟然都是的!
江哲看了段融一眼,他觉得段融说的很对,这县衙的确是藏污纳垢之地。
他们刚走出县衙,段融便看到萧玉缓步从那边走了过来。
段融立马迎了过去。
萧玉便说,她们昨夜将胡欢欢送去顾素修那,可能在路上喝了夜风,一到医馆,胡欢欢就开始高烧!
顾医师给他针灸,她和小七,给胡欢欢煎药喂药,到了天亮,烧才退了。她这才从医馆里出来!
段融和萧玉两人,都是满脸的疲惫之色,他们都眼色心疼地看着对方。
就在这时,忽然一队铁骑,护送着几名文士打扮的人,来到了县衙门口。
那文士中有一人,头戴方巾,身材修长,跳下马来,立马抱拳,道:“卑职王术亮,乃是渊阳按察使的主事!渊阳府接到宗门密令,着渊阳按察使衙门,派遣一名主事,与内门弟子江哲,外门弟子段融,会同办理此案。”
江哲心头一跳,这密令来的好快,说明此事已经在长老院内掀开了啊!
江哲道:“密令何在?拿来我看!”
“在此!”王术亮将一道密令,交到了江哲手中。
江哲一看那道密令的行文和落款,就是宗门内史司的史监的手笔。他合了密令,还给了王术亮,道:“王主事,昨夜我和段融,已经将县衙排查了一遍,查出了二十多名秽血余孽!以后我二人查案,你也跟着吧。”
王术亮抱拳道:“是!”
宗门的密令上,可是将按察使衙门列在第一位,意思是此案应该由他按察使衙门牵头,另两位会同办理。但现在听江哲的口气,只是让他当个跟班罢了。
不过,这江哲是内门弟子,即便是府主见了,都得矮一头,他又如何敢不听呢?
江哲见王术亮应下,心情大好,看着和萧玉站在一处的段融,问道:“段师弟,你说我们接下来,排查何处呢?”
段融目色一动,道:“源顺镖局!”
段融说完,轻拉下萧玉的手,道:“你也来!”
萧玉点了点头,她知道段融排查源顺镖局,会再向那些镖师们,进一步问问清楚,关于她爹的事。
起码她爹死了,但是尸骨在哪呢?
第379章 第一大案
江哲、段融、王术亮他们,一起进了源顺镖局。
一番严酷的排查,镖局内不时有惨叫声传出来。
阮凤山的妻小家眷,包括马春影、马文桃,还有他的独子阮景,都被关进了县署的大牢内。
大约三个时辰后,段融和萧玉,带着一名脸色苍白的镖师,从源顺镖局的大门那里,走了出来。
这镖师叫张辛平,是原本第五镖队的。
那夜,就是他带人,将萧宗庭和一众闹事镖师的尸体,拉到乱葬岗去了。
萧玉一边跟着走出来,一边抹眼泪,一想到她爹死后,尸体被扔在乱葬岗上半个多月,她就心如刀绞。
他们来到了城门处,那城门早已经被一队重甲铁骑接管。
“是什么人?!”
那守门的小头目,看到段融和萧玉他们走近,神情立马警惕了起来。
段融和萧玉,随即一起亮出了太一令。
“大人!”
小头目见了太一令,脸色一怔,恭敬道。他已经听说这里的案子,是几个外门弟子掀出来的。
段融道:“打开城门!我们带此人出城一趟!”
“这……”
那小头目的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他接到的命令是不能放任何人出城。
段融看那小头目的神色,便知他为何迟疑。经过一夜的观察,段融已经发现,那个叫原野的铁骑统领,御下极严,军纪严明。
他也不想为难眼前的小头目,便道:“你如果决定不了,就去请示下你家统领。他人在源顺镖局内。”
那小头目两眼一亮,颇为感激地向段融抱拳道:“有劳大人稍候,小的这就去!”
那小头目跨上一匹黑骏,猛抽了一鞭子,便往源顺镖局而去。
没多久,随着一阵马匹踢踏,那小头目已然纵马而回。
他刚到城门,吁的一身,勒住马,便大叫道:“打开城门,让两位大人出城!”
随着城门打开,那小头目在城门处抱拳施礼,恭送着段融他们走出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