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阳小戎
“还行,这副卷轴复原的不错。”
听到此言,除了这副桃花源图的重铸操刀人吴道子隐隐察觉到点什么外,其它人皆一头雾水,疑上加疑。
吴道子眉头紧锁:“阁下很熟悉这口赝鼎剑?”
能不熟吗,前任呢。
欧阳戎没有回答,又偷抿了一口酒,微微眯眼,砸吧口中酒味。
儒衫青年低头,有些熟练的倾倒酒壶,手指染了些酒水,湿漉漉手指朝前方一弹,有些许酒水洒在空中。
天青色剑影“嗖”的一声,如影掠过前方,似是在追逐酒水。
如同山林小鹿在水边嬉戏一般,灵动活泼。
只是酒水水滴穿过了剑影,天青色剑影似是有些落寞的返回,又绕着腰悬酒葫芦的儒衫青年旋转。
如羁鸟恋旧林,如池鱼思故渊。
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旁边地面震动了下,白蛟传来一声怒吼,原来是东林大佛又将它砸入地面,撞出一处深坑。
两尊百丈巨物,一者是青铜身躯,一者是岩石之体,宛若不知疼痛,谁也不让谁,拳拳到“肉”。
如同神仙打架,弹指间,不是灰尘激上云霄,就是地动山摇。
一时间,再度吸引了场上众人注意。
被砸进深坑的白蛟,安静了会儿,似是奄奄一息,东林大佛前迈一步,伸手入坑,准备抓起,一道白影陡然窜出深坑,一记甩尾,直扑东林大佛黄金佛首的面门,下一霎那,却被东林大佛的一只大手稳稳抓住,白蛟红了眼睛,趁机缠绕东林大佛的手臂与上半身。
白蛟如同绞索,缠绕在东林大佛身上,还紧紧捆住后者的脖子。
可惜,东林大佛似乎不需要呼吸,这般锁喉似乎对它无效,
白蛟立即张开血口,朝黄金佛首一口咬去。
东林大佛两手撑住白蛟的上下嘴巴,似是调动了全身气力,巨石之躯咯吱作响起来,一道道暗金色魁星符在身上若隐若现。
大佛似是要把白蛟撕成两半。
二者互撕,陷入僵局。
欧阳戎瞥了眼旁边大佛动静,放下酒壶,忽然问道:
“招都出完了?还有什么遗漏的吗。”
魏少奇等人闻言,瞬间头皮发麻。
有人反应过来,仰头看向高悬主石窟的那一条【弧】。
儒衫青年作为拿手好戏的此鼎剑,还未落下。
可魏少奇等人却已经损兵折将,而且是巨大损失……不仅白蛟被东林大佛拖住;【寒士】的赝鼎剑也无缘无故叛逃去了儒衫青年手中。
原本这副青铜卷轴,是雪中烛、魏少奇等人抵御【匠作】归去来兮的重要后手……眼下却连这种保障都没有。
儒衫青年腰悬酒壶,左手掌心串着十八籽,右手捧着青铜卷轴,态度礼貌,环视一圈渐渐慌忙的众人,不见答复,颔首道:
“没了,那就到在下了。”
说完后,儒衫青年左手快出残影的结一个印,十八籽中的魁星符暴涨,大量暗金光芒从中流淌出来,环绕他全身,像是披上了一件金色儒服。
右手中的青铜卷轴的画杆上,同样有几道陈旧的魁星符隐隐浮现,它们看着有些久远,也不知是何时种下的,藏在青铜画竿中,此刻魁星符上天青色的光芒绽放。
众人以为是头顶高悬的那条【弧】布剑完毕,要落下来,纷纷惊吓。
谁曾想,上方的【匠作】依旧一动不动,隐约有些孤傲的高悬空中。
下方,儒衫青年面带微笑,一步迈出。
其实吴道子此前说的没错,他丹田灵气确实只有七品,远远不够用这些儒术,此前布下赦令,靠的都是这座“窃”来的大佛法阵,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四两拨千斤。
再用下去,大佛法阵总会枯竭。
而此刻,他除了【文皇帝】赝鼎剑的十八籽在手外,还多了一副青铜卷轴。
又一座鼎剑大阵。
两座大阵在手。
这一回,儒衫青年依旧独自一人,散步般走去。
不等众人反应,欧阳戎已出现在雪中烛的面前。
在雪白长剑出鞘前,一袭大袖拂过这位金发大女君胸怀。
天青色剑气如同长江之中滚滚倾泻而出。
雪中烛坚持了七息。
引以为傲的的雪白剑气枯竭。
是剑修问剑,儒衫青年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雪中烛那一口气耗尽,高大身躯倒飞出去。
一口血雾挡在二人之间,也遮住了她神情。
欧阳戎笑抓一柄“哀鸣”的雪白长剑。
二缴知霜。
欧阳戎随手丢进青铜卷轴中,后者似乎能够藏物储存。
众目睽睽下,他再迈一步。
这次出现在吴道子面前。
他闲庭散步一般,经过眯眯眼老头面前。
这一次,众人并没有看到二人如何出手。
只看见二人身影都消失了片刻,他们周遭十尺空间,像是化为了一副水墨画。
二人都成了纸片人似的,在水墨画中走动。
代表欧阳戎的水墨人儿,走到吴道子水墨人儿身边,将后者撕成两半。
像是撕一张纸一样。
水墨化的画面消失。
如梦如幻的水墨褪去,一切回归现实。
原地处,欧阳戎像是散步般走出水墨画,经过了眯眯眼小老头。
吴道子留在原地,却一分为二,从额头中间。
可是众人惊骇看见,小老头被撕开过后,似乎没有血肉溅射。
吴道子如同薄薄一张纸一般。
虽然被撕开,但是依旧有活灵活现的神情,表明他还活着。
一分为二的老人,怔怔偏头,看着儒衫青年背影。
周围诧异的众人豁然醒悟,吴道子的本体竟然就是一张纸片,或说一副人物画。
不是真人到来。
吃惊间,欧阳戎已至魏少奇身边。
后者失去青铜卷轴,正目瞪口呆,忘了动弹。
欧阳戎一指点向他的眉心。
魏少奇吓得后退一步,摔倒在地。
三息过后,中年文士反应过来,两手摸了摸身体,赫然发现完好无损。
“说了回答有偿。”
欧阳戎轻飘飘丢下一眼,经过了魏少奇。
下一霎那,他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众人找了找,才发现儒衫青年正出现在白蛟面前的空中。
一指点在暴躁白蛟的眉心。
本来庞大狰狞的白蛟,陡然停顿,身形开始缩小,再缩小……
今日神话般的白蛟,还原为一尾白鲟,在坑底中央的一处泥水洼中,扑腾扑腾的跳动。
高台上的容真、易千秋、老杨头等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今日肆虐双峰尖的神话凶物,竟然本体是这么个小玩意,放在寻常渔家,是会被晚饭炖汤喝的……今日却是让他们狠狠喝了一壶。
欧阳戎飘渺落地,微笑想了想,在白鲟面前蹲下,用十八籽触碰了下白鲟,掐了道诀。
魁星符注入了一些进入这小可爱鱼腹中。
下一刹那,原本七窍流血的白鲟恢复生机,青铜化的身躯也开始正常了些,恢复了些寻常血肉,虽然鳞片还是冒着一些青铜幽光。
与此同时,盘膝闭目而坐的杜书清喷了口血,吃惊的摸了摸膝上的云梦令。
空空如也。
属于他的那一枚高规格云梦令,已碎成齑粉。
与此同时,天南江湖各处,一枚枚云梦令碎去,引起一声声惊响。
白鲟栩栩如生起来,有紫色小蛟虚影闪过它眼睛,玄之又玄。
杜书清猛睁开眼,儒衫青年如龙般的修长身影,如期出现在他的面前。
欧阳戎忽问:“梅鹿苑书房窗台上那盘兰花,是你帮忙浇的?”
杜书清微微仰头,对上了欧阳戎的平静眼神,其身后方的阳光有些刺痛他的眼睛。
青年涨红了脸,无言以对。
欧阳戎随后伸手拔起自家童媳妇的青铜长剑,塞进青铜卷轴中,转身走人。
杜书清突然朝他背影说:
“欧阳良翰,我今日未见越处子阁下,她这柄佩剑,是大女君上楼交给我的,用以沟通恶蛟,此剑有禁忌,我不敢触碰。”
欧阳戎微微顿步,点了点头后,继续前进。
杜书清不敢去看魏先生、吴先生等人投来的目光。
万众瞩目下,一穿四的儒衫青年没有走向某位大女君,而是缓步走回高台。
他手中那串十八籽上,暗金色光晕只剩些许光芒,似乎是这一连串出手消耗的。
但却没有任何人敢转身逃跑,更别提再上去挑衅的了。
毕竟,连那位脾气最火爆的云梦大女君此刻都僵在原地,没有动弹……其他人更是没有这份胆子。
欧阳戎走向高台的途中,摘下酒壶,仰头饮了一口。
一口布剑不知多久的【匠作】,孤悬全场所有人的头顶。
这一回,是真正的心服口服。
不对……也有一物跟上了欧阳戎。
是那一尾由蛟蜕化的白鲟,似是依依不舍般,“扑腾扑腾”的跟在救命恩人身后。
今日做了一场“大梦”后,它似乎不需要水也能存活。
欧阳戎没管小家伙。
来到高台。
宋嬷嬷一脸欣喜的迎接。
“小夫子,圣人一定重赏您!假以时日,您就是第二位国老。”
容真耳尖泛红,眸光闪躲。
她没有和易千秋等人一起迎上去,但是注意力全都在那道得胜而归的修长身影身上。
欧阳戎微笑对宋嬷嬷说:
“那枚高品补气丹药,我让你吞了吗?”
宋嬷嬷表情变了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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