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阳小戎
所谓的生老病死,整座皇宫有老、有病、有死,但唯独缺少个“生”。
估计宫廷内原先负责接生的稳婆都被一一熬死了,都犯不着去补充。
试问,这种环境下,谁能教容真那些“没用的小知识”,全凭她自己“理所应当”的合理想象好吧。
当然,环境是一方面,容真的性格也是另一方面。
欧阳戎现在很确信,女史大人从小到大都是乖孩子了。
什么春宫图小人书,肯定从没看过。
典型的乖乖女。
再加上,出身高贵特殊,练气天赋又好。
长辈都喜欢这种好吧。
事实是,容真确实也很讨圣人与大司命的欢心。
这种情况,她若不是此生遇到了欧阳戎,就是要等到某年某月某日赐婚出嫁前,被宫中的嬷嬷临时补课了,或者压根就不会嫁人,清修终身……
这时,陷入思索的欧阳戎,听到容真的低声:
“良翰,你此前是误会本宫被净身过,六根不全?你如此认为,却还愿接受,也真不嫌弃。”
欧阳戎发现,容真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小脸似是为之动容。
他有些哭笑不得:“都没往那方面想过……”
不等欧阳戎说完,容真细弱蚊蝇的声音传来:
“所以,你还没回答本宫,若是怀上了怎么办。”
欧阳戎安静了会儿,咳嗽一声。
他露出严肃脸色,煞有其事道:
“一定不会怀上的。”
“为何?难道不是男女睡一起……”
欧阳戎斩钉截铁的打断:
“是睡一起,但要都脱光了抱一起才行,中间隔了一层就不算,你想想,有衣服怎么行,进不去,明白吗。”
容真:……
少顷,紫肚兜少女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眼神若有所思起来:
“原来如此,难怪你不急。”
她又呢喃:
“师父曾感慨过,男女之间云雨交合,孕育新婴,是世间第一等阴阳术,所谓阴阳,不就是男女吗,只是本宫每回好奇问师父,她都不肯教此术。”
欧阳戎低头咳嗽了下。
心道开这种玩笑是不是不太好,若是让容真知道了怎么办。
可他若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容真似是无所谓的开口:
“那你想不想一起修这阴阳术?”
欧阳戎刚要开口,她低头看了眼,疑惑问:
“良翰,你怎么还藏根簪子?”
说话的同时,容真下意识的伸手抓了下。
欧阳戎脸色一变。
容真小脸先是疑惑,然后渐渐松眉,旋即,有淡淡红晕浮现脸蛋,像是熟了的白莲花瓣,白里透红,甚是好看。
不过这位郡主此刻脸上的神色却十分精彩。
只听到她声音有些结巴:
“良翰,你、你先收起来。”
“哦哦。”
欧阳戎下意识的答应,却又反应过来,无奈:
“那你先松开。”
容真不知为何,浑身紧张,一种来自女子骨子里的紧张,她连忙丢了那烫手簪子,左顾右盼了起来。
“好好,你、你别动了。”
欧阳戎干脆仰头闭眼。
容真往后缩了缩,发现不行,再退就从他身上掉下去了,于是只好挪臀上前,逆流而上,这回,总算没有压着了,但也近在咫尺,如芒在背。
欧阳戎感受到她身子紧绷,还有滚烫,像一块通红的烙铁。
容真娇躯愈发贴近怀中,她两手环住了欧阳戎的脖子,微微侧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像是在倾听些什么。
欧阳戎被青丝挠的有些痒痒,抬手欲要去挠。
“良翰,你、你不准动了,本宫先、先感受下此术奥妙,嗯,得先观察一番,再做计议。”
容真闭目,睫毛颤颤,语气认真的阻止了他。
她脸蛋很烫。
欧阳戎不动声色的点头。
同样不动起来。
于是乎,二人保持着这相拥在怀的姿势,就这么在篝火前,坐到了天明。
只隔一层肚兜。
……
翌日,二人照常赶路。
容真依旧穿着那件脏兮兮的紫色宫裙,不过外面披了一件儒衫。
早上,在江水畔洗漱清洗了一番。
他们继续上路。
上马前,欧阳戎看了眼后方的容真。
这位真仙郡主早上起来后,照常洗漱,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与欧阳戎对视的眼神也泰然自如。
只有头上形似妇人的高鬓,还有鸳鸯翡翠簪子,隐隐提示了些昨日的痕迹。
也不知这位女史大人昨夜研究出来些什么没有。
二人骑马,向南而行,一路风餐露宿,终于在第二日见到了人烟。
是一处龙城县下属的小镇,欧阳戎在市集,找了家衣铺,准备买一套女子衣裳,却被容真阻止。
容真挑了一套灰色男装,换在了身上。
也给欧阳戎挑了一套,是一件宝蓝色儒衫,尺寸倒是合身,也不知她是怎么掌握的,第一次挑就大差不差,或许是女人的种族天赋。
只不过如此一来,容真站在欧阳戎身边,倒像是个气质冷冰冰的俊俏小书童了,二人靠的也近,偶尔肩膀触碰……难免惹人遐想。
无视行人目光,二人继续赶路。
当日傍晚,抵达龙城县城,欧阳戎马不停蹄赶到县衙,递给惊诧的衙役一枚令牌。
衙役赶忙入衙,少顷,刁县令带着手下冲出府门,迎接来人。
“明府,您怎么来了,卑职就说今早开窗怎么见到喜鹊在枝头蹦跶,原来预示了此处啊……”
欧阳戎抬手打断:
“让其他人退下,问你正事,他们来过吗?”
他们二字咬字颇重。
刁县令闻言,眼神肃然,先是面色自若的遣退周围众人,旋即朝欧阳戎压低嗓音道:
“明府,王爷他们大前日秘密赶到的,就住在原来的苏府,卑职也没见着,是见到了谢师爷,她来取几份您事先安排好的通关文碟,上面的名字也是写的苏家。
“谢师爷让卑职莫伸张,一切如常,然后还问了您和浔阳城的事,问咱们县衙有没有消息。不过卑职确实不知道,他们应该是待了两日,昨夜才走的,卑职也是今早才收到消息,不知道什么时辰出发的。”
欧阳戎先是松了口气,旋即又微微皱眉。
按照约定,离闲、谢令姜他们应该是等待他一日的,但是欧阳戎来晚了,他们还多等了一日,终究是没赶上。
欧阳戎抿嘴。
刁县令小心翼翼道:
“明府,要不要给您安排个院子好好休息?”
他又看了眼欧阳戎身后的容真,好奇问;
“明府,这位是您内人吗,夫人瞧着赶路辛苦了,还是一起休息下吧,谢师爷她们去了哪,卑职派人去打探下沿路,明府若是要找,也得稍等。”
欧阳戎准备开口。
突然被人挽住胳膊。
转头一看,是容真。
欧阳戎只好闭嘴,先默认过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是玄武营。
欧阳戎回头看去,秦缨、秦彦卿正带着两百玄武卫甲士赶到,在县衙前停马。
“欧阳刺史!”
欧阳戎回头。
“秦小娘子怎么来了?”
秦缨松了口气:
“我向阿爷请缨过来的。总算赶上你了,听燕六郎说,你让咱们转道龙城,便马不停蹄的来了,差点以为跟不上你。”
欧阳戎摆摆手:“我也才刚到,你们怎么这么快。”
“我们有官船走水路。”
“原来如此。”
旁边的秦彦卿突然好奇问:
“欧阳刺史怎么就这么点人?白虎卫呢。”
欧阳戎皱眉:“什么白虎卫?”
秦缨插话:“我们在靠近龙城的官道上,看见有白虎卫甲士的行军痕迹,瞧着还很新,应该就是今天的,难道不是你唤来的人手?”
欧阳戎陡然转头,望向远处暗沉夜色。
“你确定是白虎卫?”
“当然确定,都是禁卫,玄武营将士们当然熟。”
欧阳戎脸色微变了下,立马转头下达命令:
“刁县令,立马派人去龙城周围驿站,查下那封苏家文牒走的哪个方向,看是不是城北方向。”
“是,明府稍等。”
刁县令招手,喊人吩咐了一番。
处理完后,等待期间,他回过头,见气氛沉默,小心翼翼道:
“对了,明府,夫人,二位远道而来,要不要先落榻休息下。”
“夫人?什么夫人。”
秦缨不明所以,这时转过头,注意到正在眯眼看她的容真,下意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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