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舟中落雨声
他看了看周祯一副没睡好的模样,笑道:
“陛下,昨晚没睡好吧?”
周祯倒是大感奇怪!
这位谢尚书平时难得露出笑容,一年到头也没几个笑脸。
朝中的同僚们甚至戏称他为“棺材脸”,调侃他礼部不适合他,应该去刑部。
周祯和谢淳安走进殿内。
这么多年,香火不断。
檀香深重!
周祯接过太监递来的烧好的香,轻轻插入香案之上香炉。
拜了三拜!
随着香烟袅袅升起。
整个大殿笼罩在一种肃穆庄重的氛围中。
做完这一切后。
周祯有些自得道:
“当年少保一门父子进京,父皇是一夜没睡。”
“今日陆少保又进京!”
“朕,可是睡了一个时辰,你说我睡得好吗?”
谢淳安淡淡道:“年纪越大,就越睡不着,要是陛下到了先皇的年纪,也是睡不着。”
周祯无奈地笑道:“谢大人,你又要拆朕的台,是吧!”
谢淳安在一边,不说话。
周祯的目光在殿内游走。
凝视着大庆历代先皇的画像,其中也包括那位被狩的徽宗,尽管他的位置在最后几位。
居中的第一位的是!
大庆的开国之祖,那位传说中“斩三头蛇以立天下”的高祖。
大庆开国四百五十余年,历经十几位皇帝,但能在开国先祖旁边留下画像的,仅有两位。
一位是有着中兴之祖之称的景帝,他立下士大夫治国的国策,以文治国,提倡儒术,使国家文化繁荣。
另一位则是太宗,他南下寂灭榮羌,东征高俪,以武功开疆拓土,使国家疆域达到鼎盛。
这两位皇帝是父子,一文一武,共同奠定了大庆的基业。
而后面的大庆先皇,尽管也有所建树之人,但终究难以超越这两位先皇的丰绩。
周祯收回目光,转向谢淳安,问道:
“谢大人,你怎么知道朕会来这里?”
谢淳安平静地回答道:
“陛下,每有大事,您都会来奉天殿。”
周祯点了点头,笑道:“谢大人,看人倒是……”
“真准!”
谢淳安连忙行了一礼,道:“臣不敢。”
周祯摆了摆手,道:“朕和谢大人,都是一条船上的,不讲究这些虚礼。”
这时!
一位太监走进门来,恭敬的禀告道:
“主子,陆少保此时去了西厂。”
周祯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说完又微微沉思。
谢淳安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殿中只剩下一位太监弯腰服侍,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沉默。
周祯神色认真道:
“你说太皇太后会如何?”
谢淳安道:“杀陆少保,以安天下。”
周祯冷笑道:
“她所谓的以安天下,不过是借别人的刀,岂不知会毁了自己手中的剑!”
“手中无剑和手中有剑不用,不是一回事。”
此话已不是敬称。
周祯继续问道:“北风的消息怎么说的?”
第81章 鬼谷阴阳,神往最久
谢淳安平静地陈述:
“北风来了两拨人,一拨是常规的使者,这倒也无妨。然而,另一拨人今晨已悄然前往慈宁宫。”
“据探子回报,他们在慈宁宫中见到了拓拔术遗的儿子,拓拔宏宴。”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在终南山时,拓拔宏宴也在场。”
周祯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慈宁宫是太皇太后的居所,这些年即便是他前去拜见,也需遵循礼节等候。
如今!
北风的使者竟能轻易进入慈宁宫,这在他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滑天下之大稽!
周祯负手而立,看着殿中悬挂起的大庆历史上,一位位皇帝画像道:
“她莫非以为这是乾元,有妇人女子称帝之说。”
乾元千年以来从未有女子称帝,到如今却出来一位。
天下震动,议论纷纷。
乱世之中,女子称帝何其可笑!
谢淳安却是神色不变道:
“太皇太后其实并无心社稷,她只是不愿看到先皇死后天下就四分五裂。”
“太皇太后担心死后无颜见先皇。”
先皇驾崩后。
周祯在京都登基为帝,而八皇子则在江北的靖王府自立门户,不受天子号令。
六皇子周锦自称天王,形成了三方鼎力的局势。
周祯淡淡道:
“其实,无论太皇太后如何,我都不会介入。毕竟,我能够坐上皇位,离不开她的支持。”
他微微一顿,继续说道:
“然而,眼下的情况并非是我对她有所不容,而是她欲置我于死地。”
周祯的目光深深凝视着墙上的历代先祖画像,前面三位。
他的声音庄重而坚定:
“太祖在创业之初,历经了七次的沉浮跌宕,最终定鼎中原,靠的是一郡之地的兄弟同心。”
“景帝时期,有朱夫子辅佐他治理天下,推行仁政,短短不到二十年,便让江南之地繁荣昌盛。”
“武帝麾下五大名帅,随他东征西讨,开疆拓土。”
周祯转过身来,神色认真道:“如今,我有谢先生辅佐,朱夫子也不如也。”
谢淳安闻言,连忙拱手道:“陛下过誉了,臣愧不敢当。”
周祯神色郑重,正色道:
“这有何不敢当?先皇在世时,便曾言,以先生的才学,大庆的实在太小。”
不知何时起。
周祯对谢淳安的称谓已悄然改变。
从“谢大人”变为了“先生”。
从“朕”变为了“我”。
回忆往昔,他们几位皇子,都曾在谢淳安的教诲下受益良多。
皆是称先生!
那时的谢淳安,不过是从北地而来的一介布衣,初到京都时,还只是个府衙中不起眼的小吏。
然而!
短短五六年光景,谢淳安便从一名府衙小吏一跃成为朝中权贵的佼佼者。
改朝换代后,他的威望更是丝毫未减,反而愈发稳固。
如今的谢淳安,已然是朝中真正手握重权的几人之一。
他行事谨慎,步步为营,无论是处理朝政大事还是解决复杂的人际关系,都显得游刃有余。
他从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意图,总是能够准确地把握时机,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策。
也正是!
谢淳安的选择二皇子周祯,朝中大多数人也是跟风。
原因无他,这些年来这位谢尚书,从未走错过一步。
周祯心中升起一丝好奇与不解,便诚恳地问道:
“先生,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何在先皇驾崩之后,您便转而看好我,并决定辅佐我?”
之前这位谢淳安从不介入党争,不关乎皇权漩涡。
一直置身事外。
这位礼部尚书淡淡道:
“妻儿老小皆在京都,为了他们,微臣只能顺应时势,效忠于陛下。”
周祯闻言,脸上并未露出不悦之色,反而多了一丝会心的笑容。
若是臣子别无所依,那么反倒是危险了。
周祯突然忆起一事道:
“我记得先生,您当年在北地所学的,既非儒家之道,亦非道家之术,更非法家之法。”
“而是投入鬼谷一门,研习纵横之术,学了阴阳家的学说。”
二千年前战国之时,学说可谓百家争鸣,各抒己见,治国之法、求道之术,皆百花齐放。
追求天人合一的道家,试图以自身伟力超脱世界。
魔道则欲取天下而加之一身。
法家主张以法度治国,视天下为犁,架万民于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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