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巷肥猫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以后我走我的阳光道,你钻你的炼丹炉,不出意外的话,咱俩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至于说提醒她?提醒是不可能提醒的。
就算说出来对方也百分百不可能相信的,何必费那个劲去讨人嫌呢?
人好不容易考上国外的大学,你一个乡下人非要说那是个野鸡大学,到时候人家说你酸了,你还得跟人争,贱不贱呐?
这可是人不惜一切去追逐的梦想啊,为什么要那么残忍诋毁别人的梦想!
我苏槐就不可能是那么残忍的人!
之前那种针锋相对的气势转瞬间化为温和与纯良,苏槐还笑着对司徒芷若伸出一根大拇指,点了个赞。
“天寒宫是个好地方啊!”
“里面个个都是人材,药劲十足!”
“司徒小姐,你说的对,以后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是该好聚好散。
“对不起,刚刚是我说话太大声了,你不是要退婚吗?退吧!”
“预祝司徒小姐直入青云,最好一进宗门就成为内门弟子,傲视群雄!”
司徒芷若眉头一挑。
对于苏槐突然转变态度她感到有些意外,但略微思索一番后便只当他是被天寒宫的名头吓到。
毕竟仙凡有别。
以后,她就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了,百年后他化为黄土之时,她却依旧风华正茂。
他心里一定也很难受吧,现在表现出来的淡然与释怀,也肯定都是因自尊心作祟在逞强吧?
司徒芷若抿了抿嘴,如秋水般的双眸注视着苏槐的眼睛:“苏少爷,你能理解芷若便好。”
苏槐重重点头:“理解!肯定理解!”
司徒芷若又说了:“芷若知晓此行退婚给苏少爷带来了心理上的伤害,你我本该于一年后结为夫妇,共度余生。”
“但……”
“儿女之情与仙道长生相比只是一刹欢愉,并不是芷若所求,你我之间……终是芷若辜负了你。”
???
你在说神魔!?
苏槐脸上写满了疑惑,直到司徒芷若从那位随行的长老手中接过一封书信,再将书信塞到苏槐手里。
“以此为据。”
“若你愿意,可等我十年,若是十年后芷若仙道无望,苏少爷可再来司徒家寻我。”
“届时,我愿遵循幼时婚约,嫁你为妻,相守一生。”
苏槐小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信封一掌糊到司徒芷若的脸上。
等你十年!?
你特喵退婚就退婚,退完了还想拉我做究极老备胎?
十年后仙道无望就嫁我为妻,那万一你丫混出头了呢?让我白等十年?
不对,也不算白等,毕竟可能十年后她就变成一颗丹药,吃了大补……
但是!
我靠!这女的居然想用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栓住心怀全天下苍生的男人。
心里太没有逼数了!
苏槐眨了眨眼:“司徒小姐,临别之际,我送你一句话。”
司徒芷若轻轻点头:“芷若洗耳恭听。”
“普信女,蒸虾头!”
丢下这么句话后,苏槐没再理会议事厅里的一脸懵逼的司徒芷若,也没再去看那些脸色难看的苏家长老。
他哼着家乡的小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
作为一个前世活了数百年的老男人,这场儿戏一般的退婚并没有在苏槐心里掀起太大的波澜。
与司徒芷若的和平解约,也意味着他终于彻底告别了刚穿越时的那些少年愤慨与执念,从此以后步入真正属于他的人生。
第九世了,苏槐站在小湖边,第一次静下心来打量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苏家,作为这座名为黑铁城的小城内唯一的霸主,拥有着占据整座城池近一成土地的庞大庄园。
里面不仅有山有湖,还有一条街。
每一个体内流淌着苏家血脉的嫡亲成员都在其中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院。
此刻的苏槐就像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沿着长满青苔的小路,越走越偏。
半刻钟后。
他站在一个老旧的小院前,静静地看着那扇充满岁月痕迹的古老木门,许久之后才抬手轻敲。
笃笃笃……
“别敲了,直接进来吧。”
“小兔崽子,恁时变得那么有礼貌了?”
木门刚打开一条缝,苏槐便皱着鼻子轻嗅几下,眼神蓦然间一亮,咧着嘴望向院中那张摆着一套白玉酒具的石桌。
“哟!老爷子,喝着呢?”
——
苏槐口中的老爷子名为苏长歌,是苏家的前任顶梁柱,现任定海神针。
数十年前妻子亡故后,苏长歌便孤身一人离开这座小城外出游历,直到苏槐十一岁那年才拖着一身的伤回到苏家。
没有人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苏老爷子回家后一言不发,将自己在密室里关了三天三夜,期间无论任何人前去探视劝说都得不到理会。
直到年幼的苏槐指使愚蠢的弟弟偷了他爹珍藏的老酒,被苏正衡追着打时,无意中闯进苏老爷子闭关的后山。
那场面……壮观无比!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就算苏正衡再怎么讨厌这个孩子,也不可能真的因为一坛酒就把他活活打死。
但凄厉的哀嚎与求救声终归穿过层层石壁,惊扰了自闭中的苏老爷子。
一声放肆,一声孽畜,再加一声滚。
苏正衡虎躯一颤,留下几句狠话后梗着脖子被赶出了后山。
但苏槐,却厚着脸皮留了下来,甚至还跟着老人溜进了他闭关的密室。
“我不能走,我爹不喜欢我,我出去会被他打死的。”
“我请你喝酒,你也别苦着脸了,以后你罩着我,我让我弟偷我爹的酒养你,你觉得怎么样?”
还未等苏长歌开口,年幼的苏槐便给自己找了个留下的理由。
苏长歌问他:“你作为兄长,为何要坑害自己弟弟?”
苏槐抱着酒坛扯了扯嘴角:“不算坑害,他是我爹的宝贝,捧在手里都怕化了,根本舍不得打的。”
“这坛酒,在我爹眼里,我弟去拿就是拿,换我去拿就是偷,他喝了没事,我喝了就是孽畜,你懂吧?”
老人注视着眼前的少年,沉默许久。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仰起头,仿佛能透过厚厚的青石板看到密室外辽阔的星空。
“城南久梦,一枕槐安。”
“苏槐。”
……
也许是血浓于水,也许是被这少年的不要脸所折服,又或者是被他那双澄澈的眼睛触动。
后来,满脸戾气的苏长歌不知怎么的就接纳了这个素未谋面的亲孙子。
并且自打那天晚上喝了他的酒,就真的一直都罩着他。
第4章 炼丹师
待木门完全推开,苏槐才看清此刻小院里的全貌。
苏长歌的确在喝酒,并且还不是一个人在树下独酌。
他对面坐着一位须发皆白,身着一席灰色云袍的老者,那老者身前摆着一尊足有七尺余高的火红丹炉,炉壁上刻着无数妖鬼魔煞,内里则翻腾着天青色的灵火。
“炼丹师?”
苏槐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到苏长歌身旁,眼睛直勾勾地往丹炉里瞧。
苏长歌看着他的眼神,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抬手抚过拇指上那枚褐色的扳指,手中便多出个白玉雕琢而成的酒杯。
“小兔崽子,一起喝点?”
眼瞅着苏长歌就要伸手去拿桌上的酒壶,苏槐一个激灵,急忙挡住他,接过他手中的空酒杯。
“咳,使不得,使不得……”
“孙儿自己来就好,哪敢劳烦老爷子亲自为我倒酒,要折寿的……”
苏长歌笑眯眯地看着苏槐斟满桌上的三个酒杯,抬手指了指那个正在炼丹的老人。
“这老头是我的老友,叫柳青木,他在修行一道的天赋不太行,但在丹道上却颇有些建树。”
“怎么样,你对炼丹可有兴趣?”
苏槐微微一愣,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孙儿不是那块料……”
“咦?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
“老爷子,你要这么说,这天可就聊不下去了……”
苏长歌闻言开怀大笑。
“哈哈,你以前不是天天唠叨着自己是天选之子,命定之人么,怎么,被退了个婚,连心里的雄心壮志也磨没了?”
“咳,咱不聊这些,不聊这些……”
苏槐拿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辛辣的味道瞬间涌入口腔,让他喉咙有些发痒。
于是他默默放下手里的酒杯。
刚刚闻到那么浓郁的酒香,本以为老爷子拿来招待老友的会是什么琼浆玉液,结果只是市面上几钱银子一坛的火竹酿。
抠门的老头……
火竹酿这东西类似于原本世界的烧刀子,太烈,苏槐酒量不行,他喝不来。
至于用修为祛除醉意,那不仅仅是对酒的一种浪费,对一起同桌喝酒的人来说,也是一种极其不尊重的行为。
苏长歌发现了苏槐的小动作,也不戳破,只是笑吟吟地望着他。
“我本以为你是因退婚一事受了委屈,想来找我这糟老头子诉诉苦。”
“可如今一瞧,你这分明是一脸的轻松惬意,哪像是刚被人折辱过的样子?”
“怎么,是自己看开了?”
苏槐轻轻点头:“嗯,看开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老爷子咂了咂嘴,端起桌上的酒杯:“看开了就好啊,当年你降生之时,我与那司徒老鬼一同在腾云山悟道碑前静坐,结下了几分情谊。”
“你爹将家族近况传讯于我时,那老鬼恰巧也在旁边,得知我有了个孙儿,便硬要厚着脸皮将他那半岁的小孙女塞给我当孙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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