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小淡淡
“可不是吗,还什么武帝城来的刀客,我武帝踏马的。”
“这不是耍人玩吗?”
几个到九曲溪谷看热闹的小老百姓在泥地里艰难的走着,一边走一边抱怨咒骂。
他们每走一步都很艰难,每提起一只脚,脚上都得沾上几斤泥巴,甩掉了也没用,因为甩的再干净,走不了几步,都全是泥了。
“哎哎,前面有条小路,从那走从那走。”
“不过这样不能全骂那个武帝城来的,你想想,就算是他真在这等着,还不是没结果。”
“说的是,他要是真在这等啊,也等不到袁亭山,只能等到几个来抓他的官兵而已。”
“这袁亭山也是真够窝囊的,被骂成这德行都坐得住,白瞎了他那身本事了。”
“兄弟说的是,我要有他那身本事,我高低得立个门派,就是收徒,都大把银子赚。”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别扯远了,就说八月十五九曲溪谷一战这事。那挑战者和袁亭山依我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对,尽拿着我们耍玩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逼我们来了,不是我们自己要来的吗?”
“奥哟喂,你怎么帮别人说话呢?”
“什么叫帮啊,我是就事论事,你不服你去打去啊。”
“你奶奶的,等着,我这就干死你。”
正往城里赶的人,赶到小道上走了一段,却一言不合掐起来了。
有那等着看热闹的,反正高手打架没看着,看看低手打架也不错啊。
另有一两个懒得跟他们胡乱,兀自朝前赶路,赶了一段惊叫起来。
“啊啊,你们别打了,快来看。”
众人一听,掐架那两个也停了手,这一路太无聊,他们巴之不得看着点什么新鲜事。
只要能有热闹看,他们就能骗自己一下,这趟没白来。
这一看,可不得了了。
乖乖,他们还真是没白来,只见一人面朝下躺在泥泞里。
背上有两个窟窿,因为窟窿周围被雨水冲刷的很干净,众人也不知道那窟窿是干嘛用的。
“喂喂,兄弟,你这么躺着,是在练功吗?”
有人找了根树枝朝着地上那人戳了戳。
他们只能往这方面理解了,这么躺着的,要么是在练闭气功,要么就是在自杀。
见人不动,有人提议离开,另外几个人附和了,但嘴上这么说,脚兀自不动。
谁也没想走啊,看着地上这人,真是越看越好奇,可他们也不敢去乱动。
万一躺着的是个什么高手,一不小心把他们震伤震残了,那就尴尬了。
也没片刻功夫,先前来抓人那几名军官也发现了小道,赶了过来。
“那几个,你们在此作甚?”
一名军官发问。
众人让出一条道来,指了指地上。
军官看着地上那人:“是何情况?”
众人的脸上都写着“不知道”三个字。
那名军官啐了一口,伸手就要把扒拉那人,刚弯下腰,又觉得有些不妥。
先伸脚踢了几脚,见地上人不动,命令道:“你们几个,把这人翻过来。”
那几个百姓弱弱道:“我们不敢。”
军官佯怒:“那吃刀子你们敢不敢?”
那几人轻轻一吓便不敢违拗,躬身把那人翻了过来。
那人一翻过来,脸上满身泥土,不过片刻功夫脸上和身上的泥泞就被大雨冲刷干净,露出真容。
他的面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眼睛睁着,非常骇人。
喉结处,被利刃切开,伤口非常整齐,血已流干,单从脖子开来,就像是一块切到一半没完全切开的生肉。
而且众人这才发现,他背上那两个窟窿,不是衣服破了,而是贯穿了胸口的刀伤。
地上无血迹,血水早被大雨冲走。
这时候,一名官兵忽然大叫起来:“袁...袁......”
“是袁亭山......太守大人门下的门口,袁亭山......”
众人震惊不已,袁亭山不是没来应战吗?怎么死在这里了!
另外几个百姓看着这刀伤,想起了什么。
“两刀身子,一刀头!”
“哎哟,是他,是他......”
第216章 目光都聚集到了侯爵身上
西凉城,西县的验尸房。
袁亭山的尸体安安静静的躺在一块木板上。
听仵作说,他的眼睛就是闭不上,每次扒拉下来,不用多会,又自己睁开了。
晋兰亭用个小帕子捂着鼻子,绕着床板环顾了一圈,身后的少府丞也跟着这么做了。
如今东县县令还没选上,有些工作不便安排,袁亭山又只是个门客,不好放到太守府,就只能绕远路,送到了西县。
大雨过后,又是烈日当头,尸体都有些发臭了。
晋兰庭全程都是蹙着眉,倒不是因为尸体臭,而是他实在想不通,袁亭山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到底是谁要杀他,他虽是自己的门客,不过中间那层最为核心的关系,很少有人知道。
知道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这人,就像是现在陪在他身边的少府丞。
晋兰庭不得想,这太怪异了,有这么多门客为他做事,为什么就袁亭山一个人死了,而且是个这么重要的人。
杀了袁亭山,是否又会杀他呢?
“你觉得这是何人所为。”
晋兰庭愁绪万千,低沉着声音问起身后的少府丞。
“回大人,这东县正在选县令一职。”少府丞躬身回答着:“我听说,袁庭山早已经定下人选,可还是不断收官帽钱。”
“会不会是有人给钱钱,事没办成,暗中生恨,故而......”
晋兰庭一怒,放下手帕:“他们敢。”
“就为了一个县令没选上,就杀我门客,他们就不怕得罪我吗?”
少府丞知道晋兰庭是在想,会不会是他的敌人,徐晓做的手脚。
少府丞道:“大人,您是在担心北凉王徐晓吧?”
晋兰庭没有回答,没回答,就是说他确实在担心着这个问题。
少府丞接着说:“大人,我觉得不是徐晓所为。”
“第一,你看亭山的伤口,两刀身子一刀头,这不是江湖上那位新崛起的刺客的杀人手法吗?”
“这说明了,这是买凶杀人”
“第二,北凉有拂水房,均是高手,徐晓何必买凶。”
晋兰庭似乎觉得少府丞说的不无道理,心中虽然在想,拂水房的人也能做出这种伤口。
不过他又觉得,这大可不必,江湖上是有传闻说有个刺客非常狠辣,杀人都是两刀身子一刀头。
后来居然有刺客模仿,抓了几个他们才道出实情。
这就代表了有的人也是这种死法,却不是加钱居士所为。
要真是拂水房的人做的,他们没必要去多此一举,江湖上刺客多了,又不止那加钱居士一个,而且还有这么多模仿他的刺客,嫁祸他,无动机。
可能这真如少府丞所说吧,就是一场买官的风波导致的。
话虽如此,晋兰庭还是保留着疑心,小心使得万年船嘛。
疑虑减去了一些之后,他才开始好好观察起袁亭山来。
“这么一把好手,可惜了。”
晋兰庭感叹起来,像是袁亭山这种高手,是真的可遇不可求的。
想效忠晋兰庭的人非常多,不过高手却非常少。
袁亭山不知道帮他做了多少困难棘手的事,杀了多少在离阳的官场上和他对立的人。
就连北凉王徐晓的官员,也被袁亭山悄悄做过几个。
这么一把好手,真是可惜。
想到徐晓,晋兰庭忽然一惊:“对了,快...快快......”
“快去探探那个关内侯魏超,他这几日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没有。”
晋兰庭忽然疑心大起,他西凉城本来好好的。
自从那关内侯来了之后,先是东县县令白建民死了,现在自己的得力助手袁亭山也见了祖宗。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这位年轻的侯爵了。
......
北凉城。
徐晓府上,陈之豹正跟徐晓说着各种军机要务。
“徐晓,徐晓,哈哈哈。”
这时,徐风年笑着冲了进来,见了陈之豹在,收起了笑脸。
“徐晓,好消息。”徐风年正色道。
徐晓正端坐着,翻看着手中军务,陈之豹立于跟前。
“这么高兴,是西凉城的事吧?”
徐晓并没有抬头,语气淡淡的说。
徐风年这才想起,徐晓在西凉是有一堆探子的,有什么事,他自然第一时间知道。
只不过也没必要知道的这么快吧,天底下,仿佛什么事,都逃不过徐晓的眼睛。
九州之大,那么他一天到底是要看多少来自各地的探报啊。
“说说,你这段时间就爱关注西凉的事,我一猜便是西凉有事,对吧。”
徐晓放下手中军务,抬头看着徐风年,他其实是知道袁亭山死了的,只不过不想打击儿子的主动性。
徐风年面上一喜:“知道没,袁亭山死了。”
“西凉城现在都快炸开了锅了。”
西凉城现在到处都在传这件事呢,居然有人敢杀西凉太守的门客,真是牛逼。
不过尽管决战没看着,大多数人还是猜测,是武帝城来的人杀的,不管是买凶还是怎么的,就是武帝城的人。
袁亭山是晋兰庭的屠刀,这在北凉王府的上层,不是秘密。
这个刀客,也是徐家的一颗眼中钉。
他死了,对于晋兰庭来说,就像是老虎被拔去了两颗獠牙。
徐晓听罢,故作出几分惊讶:“什么?袁亭山死了?哈哈哈,那晋兰庭那只哈巴狗肯定气死了。”
“哈哈哈,妙极,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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