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中天紫宸
中黄太乙道君以众人神魂栽培孕育精神之种,化苍生万民为禾苗,不经意间投下目光注视,挑选合格的稻黍。
然后聚拢万民心意,化为己身食粮,不断壮大自己,替代苍天!
两者互惠互利,中黄太乙道君为其提供物质食物,而这些流民也为中黄太乙道君供奉精神信仰。
与普通的供奉仙神相比,这种利益关系在流民中传播的更快,更为广泛,信仰也更加的偏执,从某种兴致上来说,甚至有些像是白莲教!
只不过一个是只说不做,所谓的无生老母真空家乡是是虚妄,而中黄太乙道君带给他们的,是切切实实的粮食,是救命的东西。
其举动其实无异于将夜世界的昊天,以天地众生为食粮,只不过相比起昊天来说,中黄太乙道君要温和许多。
他会引导着信徒心甘情愿的奉献!
按照陆纯所述,中黄太乙道君因其位格立意本质的神异,天生可以影响操纵众生心念,让他们亲近自己。
并可以借由一口先天炁化出万般形象,万般神异,甚至是万千世界,且都真实不虚!
有道是:
一粒粟中藏世界,二升铛内煮山川。
在中黄太乙道君手中,一粒小小粟米装载乾坤,只要他想,黄粱米便能如山川缩影,可以有千钧之重。
假到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中黄太乙道君的神通之中可以看出许许多多功法的影子,或是倡优,或是粟米千斤定,但这些都是法门,是道的的延伸。
而最根本的,是他对于心灵念头或者说是精神之力的独特运用。
用一句话总结就是,可以把思想念头照进现实,将之具现化,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都可以。
这种能力的上限很高,所谓念头其实也是众生意志的一种,是精神力的体现,是人们意识的延伸,是心之力。
而心田,则在灵台方寸之间!
如果中黄太乙道君的能力再进一步的话,由操纵心念上升到可以篡改任何人的记忆与意识的地步,那就可以在某种意义上扭曲一个人的自我认知。
还可以在别人的意识世界里掌握时间和空间,构筑属于中黄太乙道君的世界。
就像某部动漫里面的别天神和月读一样,而且效果还更加可怕,会将精神世界的伤害映照于现实之中。
其威力简直不敢想象!
而且其潜力远远不止于此。
更进一步,由心念而窥众生梦境,那是不是可以将人的梦境与现实进行转换,由梦境取代现实呢?
精神转换成真实物质,从而影响世界,扭转现实,心想事成,画饼充饥之说亦并非玩笑,事实上中黄太乙道君已经能够做到了,并且已经在加以运用。
就像一个现实编辑器,可以任意编辑现实之中的一切,适合中黄太乙道君的路其实有很多。
别的不说,黄粱一梦,大梦春秋,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这可是有祖师先例的,至于释家那边,也有接引梦中证道的路子。
几乎等同神话传说之中的大能手段了!
一念成佛作祖,一念为邪神道魔!
但是,中黄太乙道君因为其特殊的位格立意本质,偏偏走向了一条连陆纯都不可预测的道路。
一尊不可直视,不可见闻,不可知晓,不可言明,不可理解,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
信奉者精神扭曲,念及其名,即被感知,必有回响;感染者堕落异变,向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中黄太乙道君?
厚德救世黄天太一神?
答案未知!
(本章完)
第189章 兄弟俩的悲喜并不相同
雄州大旱,饿殍遍地,哀鸿遍野。
入眼处,满目黄土。
一老一少踉踉跄跄的走着,缺牙老仆牵着一匹瘦骨嶙峋的小黄马,甚至就连那小黄马也是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
原本就是黄骠透骨龙的宝马,现在这么一饿,几乎只剩下个马架子,还在苦苦支撑。
不是徐凤年不想骑马,实在是条件不允许,如果徐凤年骑上去,不用多想,那小黄马就一个结果。
那就是被压得再也起不来,人和马匹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全凭靠着一股坚韧求生的意志撑着。
马尚且如此,更别提人了!
徐凤年现在是形销骨立,根本看不出人样,现在就算是把他原本在北凉的画像拿出来辨认,恐怕也没有人能认出来。
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老黄,老黄好歹是一品武者,身体素质比寻常人要好太多。
可是面对着灾旱的地界,就算是草根也早就被挖没了,老黄就算是想给少爷找些吃的,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两人只是在后悔,怎么就脑袋一抽,走岔路了?
徐凤年早记不清走了多久的路,也忘了已经多少天没吃过东西,水他记得,已经快两天没喝了。
要问不喝水喝什么?
咳咳,黄金液体!
胃早就麻痹了,脑子也麻痹了,整个人轻飘飘的,好似踩着一片棉花,饿得不想说话。
徐凤年看了看那小黄马,舌头在满是干裂的嘴唇上舔了舔,却根本挤不出一滴唾液,最后还是想着,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刻,莫要动它。
小黄马现在已经被徐凤年视为储备粮了,吃掉它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要不是小时候徐纯麟敦促徐凤年站桩,留下点底子,学了那些看似没用的东西,恐怕徐凤年恐怕连站都站不住了。
———
雄州之大,幅员数千里,曾也是沃土丰饶,遍地锦绣风光,因紧靠着太安城,故往也算是繁华。
然而,那是过去光景了。
仿佛这一州子民仿佛惹了天怒,短短数年间,洪水匪患、蝗虫旱灾,在这片土地上接连肆虐了遍。
使得往昔的富饶沃土,沦为几乎长不出粮食的不毛之地。
徐纯麟在太安城外遇到的灾民是怎么来的?
大都是从雄州逃难过去的,本想着太安城再怎么着也是天子脚下,京畿首善之地,可谁成想通通被拒之门外,眼见着断了最后的生路。
徐凤年和老黄已在雄州境内赶了两个月的官道,这一路经过的驿站隘口,皆破落荒颓,基本上百里不见人烟。
偶有路边见到奄奄一息的饿殍,往往就有眼冒绿光的野狗,三五成群在旁守着。
只待饿殍咽气,便一拥而上围着他的尸体啃食。
以致于到现在,徐凤年瘦了差不多五十斤。
之所以没饿死在半道,无非是凭着这份幸运——恶狗啃食死人,而他和老黄,啃食过野狗。
“老狗老狗,天下没有,土里埋骨,甜里寻苦,老狗老狗,天下没有,断了尾巴,没了归路!”
老黄有一搭没一搭的唱着,如今的二人,在这天灾人祸面前,反倒真像是摇尾乞怜的老狗了。
———
这一路遍地干裂,河流枯竭。
除了一片枯木败草,砂石土砾,连個水洼子都见不到。
暑气炙烤得两人唇角干裂,朦胧的烈日在晃动,仿佛天地都跟着旋转起来。
徐凤年强忍着晕眩,寻了一处枯树荫暂时栖身,老黄则是把拐棍儿往身旁一杵,手往怀里摸了一阵。
好半晌,掏出一块拇指大的干肉,不用想,就知道是野狗肉。
老黄呲着牙,笑着对徐凤年说道:“嘿嘿,少爷,还有这么一点!”
“撕拉!”
徐凤年用仅剩的力气和那块干肉进行决斗,不理会干肉里面夹杂的汗馊味和野狗独有的骚味。
牙齿勒得生疼,才从那一点点的干肉上撕咬下一点肉丝来。
他吃力的啃咬着,任由那好似干柴一般的肉切割喉咙。
而老黄则是一手底下捧着,生怕丢了丁点儿渣滓。
徐凤年好不容易咽下去,噎的他直咧嘴,胃里面像是吞下一块石头。
“老黄,你说这一遭,少爷我怕不是要扔在这了吧?与其渴死饿死,我还不如在北凉王府中………”
徐凤年沙哑的嗓子实在是说不出话来,高温烤得他脑雾蒙蒙,脑子里愈发出现不切实际的幻想。
比如:
“这会儿,要是能有口冰镇葡萄酿喝该多好……”
“咦?”
“那是……”
老黄忽的眼睛一抬,看向远处。
暑气朦胧中,一缕袅袅炊烟,正在升腾。
竟有人家?
当他站在一丘高地上,看见视线尽头——那一片靠山的村落,炊烟稀疏。
老黄连忙背起徐凤年,便朝那村落赶去,没有丝毫迟疑,至于到了地方,有没有善心人肯舍他一口粮食吃?
都到了这份上,总得碰一碰运气。
实在不行,他“借”点东西也是可以的嘛,大名鼎鼎的剑九黄,也沦落到了偷鸡摸狗的境地。
老黄也是聪明,事先把小黄马藏到远处,免得到时候村里人打这马的主意。
———
“这位大嫂,我俩不是歹人,能否舍我俩碗水喝?”
篱笆院外,徐凤年和老黄讨好地向主人家拱手。
那妇女正倚在门口,操针线缝着衣服,闻言抬头,露出一张晒得黢黑的头面。
她眼神带点木讷,盯了徐凤年好一会,眼中却忽的冒出精光,露出稀疏的牙床:“那快进来坐吧!”
说着起身朝着西厢房喊道:
“来人哩!”
徐凤年和老黄受宠若惊的被请进屋内。
这农家陈设破落,厨房拉着半截帘子,大锅烧着,翻动着滚滚白烟,有股子腥气。
妇人请两人落座,便去了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个水碗出来了。
“多谢大嫂!”
徐凤年接过水碗,急不可耐的正要饮下,却被老黄轻轻拉住,被其丢了个眼色过来,徐凤年眼睛一动,却瞧见水面上……飘着几点油花儿。
“………?”
但是徐凤年也没有往深里想,实在是他快要渴死了,就算是有什么猫腻,死也要做个淹死鬼,直接一饮而下。
“小哥从哪来啊?”妇女守在一旁问。
“呜呜,打北边过来的。”徐凤年狼吞虎咽的将一碗水喝得跟琼浆玉液似的,一边喝一边答话。
“就你们俩人?”
“是。”
“那感情好哩!”
她笑嘻嘻的道:
“俺家锅里正造着饭,你且坐着,我去给你盛上一碗。”
这时候老黄实在是忍不住,说话了。
“少爷,我估摸着这家的饭菜不合您口味,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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