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月十九
她迈步前行,笑道:“我提醒你一下,伱们爱拜什么东西都行,但对镇魔司校尉动手,你应该知道是什么结果。”
“您说笑了。”
村长低头拄拐,陪笑道:“我们哪有那个胆子,更何况,难不成靠几柄破鱼叉么。”
李慕瑾并未回应,只是静静走进了村子。
两侧手握鱼叉的青壮盯着她丰韵的身子,神情冷淡,舔了舔嘴唇。
“……”
沈仪漠然将眼前的一幕收入眼底。
实在难以将这群人和柏云县郊外那群满脸麻木的村民划上等号。
在六里庙村时,那些人毫无希望,卑微的抱着身躯瑟瑟发抖,甚至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
而在此地,这群普通人却可以毫无掩饰的对镇魔司的差人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如此荒唐的反差,竟是来源于“神”给他们的底气。
让沈仪一时间都有些心绪动摇。
莫非对百姓而言,妖魔更胜于镇魔司?
……
河神庙,坐落于村子最中间。
宽敞的屋子内,中间伫立着一座鎏金雕像,约莫三四十岁的妇人模样,面容慈祥,身披水浪长裙,双掌捧于心口。
左右分别是扎了羊角揪的童男童女,一人拎鱼篮,一人举花篮,笑容憨态可掬。
“这雕像不对。”
马涛摇摇头,在其余人的注视下,他伸手冷笑道:“三年送一对,四百年,怎么才两个童子,应该一直排到村外面去了。”
李新翰收回目光:“你当外面那群人都是傻子,真相信是把儿女送给河神当童子,他们心里比你明白的多,有利可图罢了。”
李慕瑾盘膝而坐,闭眼假寐。
很快,小二从衙门回来,脸色难看:“没有消息,都说没见到过,腰牌也不是他们送到临江郡的,难不成那几个校尉真是半路被妖魔截了?”
“临江郡的人说,天一亮,腰牌就放在衙门口,总不至于是妖魔挑衅送去的。”李新翰紧皱眉头。
李慕瑾睁开眼,看了看沉默立于雕像前的沈仪,轻声道:“阳春江太过汹涌,若是你能在下面,将鱼群聚到一起,渔网丢下去便是满载而归,他们也会敬你如神。”
“有的事情,实在不好多管。”
她敏锐捕捉到了青年看似漠然的外表下,那一缕淡淡的不满。
只是有些好奇,对方不是在穷苦堆里长大的么,应早见惯了才是,怎会对这种事情感到不适应。
时间快速流逝。
已至黄昏。
众人都是陷入沉默,按照惯例,镇魔司过来观祭,河神都会现身相见。
直到现在,对方竟是毫无踪影。
“该不会是被别的妖魔镇杀了。”李新翰抬眸。
一般来说,每头妖魔的领地意识都极强,有河神在此,只要它不想上悬妖榜,就不敢轻易作祟,同时还能对路过的妖魔造成震慑。
“如果是这样,那它应该也走了。”李慕瑾笑了笑:“否则我们还能好好呆在这里?”
根据记载,三百年前,河神便是玉液境初期的妖魔,如今过去这么久,即便妖魔的修炼速度远远慢于武夫,至少也该是玉液境后期了吧。
更何况还是水中妖魔,阳春江如此广阔,对方往江里一钻,哪怕是境界高于它的,也拿它没什么办法。
“诸位大人。”
村长拄拐来到门口:“近日都在准备大祭,实在腾不出空房,要不您几位各自挑合眼的屋子,将就休息?”
刘修杰翻翻白眼。
也就是在这种地方,才敢让镇魔司的人去和别人挤着睡。
好在几人都不太看重这些旁支末节,皆是起身朝外走去,两两一组进了村民的屋子。
李小二乃是李新翰从小到大的伴身小厮,刘马二人则是配合多年的弟兄。
李慕瑾也被一位妇人迎了进去,同时招招手:“出门在外,不拘小节,快过来。”
“我随便逛逛。”
沈仪刻意落于最后,缓步于村中走过。
他并不是很累,仅是心里有些淡淡燥意。
说有多愤怒也不至于,毕竟只是耳畔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前世更恶心的故事他都听够了。
大荒之年还有易子而食的传闻,在这种妖魔乱世,活命都困难,对普通人的道德要求过高,只不过自寻烦恼罢了。
就在这时,一道细微的争执声传了过来。
“你他妈往哪儿摸呢,再敢伸爪子,老娘宰了你!”
沈仪抬眸,有些好奇的看了过去。
(本章完)
第58章 养书的大佬们,今天帮忙点个追读
2023-12-28
小扑街一直都默默写书,说是混全勤,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奢望的。
我知道我写的有很多问题,但希望大佬们给我一个成长的机会,我会努力写的更好,不放毒,不恶心读者,专心学习写好我的爽文。
今晚十一点准时更新,从现在开始写,写多少发多少。
大佬们,帮帮我,再往后面走一轮推荐。
非常感谢!!
(追读就是在更新二十四小时内,看完最新章节,比如我今晚十一点更新,在明晚十一点看完都算。)
给大佬们添麻烦了。
(本章完)
第59章 寡妇和疯子(养书大佬们,今天帮忙点点追读)
渔村边缘,一处破旧的竹篾小院。
身着灰色短褂,赤着两条胳膊的男人满脸嘲弄,像老鹰扑小鸡似的张开臂膀,将那碎花蓝衫的小妇人拦住。
“寡妇也能生崽,真是替我杨哥丢人。”
“去你妈的,谁是你杨哥,你和伱那村长老子都是一丘之貉,杀千刀的畜生!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小寡妇抱着个不足两岁的孩子,宛如一头雌狮般咬紧牙关。
“嘿!”男人被骂不仅不气,反而愈加兴奋:“怎么,别人睡得,我孟贤摸不得?今天还告诉你,你扒光了老子也不稀罕,脏货,给我拿来吧你!”
说着,孟贤伸手去抢对方手中的孩子。
小寡妇面目狰狞,想也不想便是张口咬去,
两人争执间,竹篾院落外,一个满脸泥泞的青年坐在地上,浑身破洞补丁,磨到开口的草鞋也只剩下一只,指甲里全是脏兮兮的泥,就连小腿上也覆着一层恶心的黝黑。
“嗬嗬……打起来……”
他神情呆滞,看着两人在那纠缠,却只是用力拍打着泥地,张着嘴大笑,明显神智有些不正常。
“嘶!”
孟贤脸色微变,扯回手臂,看着腕子上深深牙印,渗出些猩红。
他顿时大怒,也没了逗弄对方的心思,甩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将那小寡妇扇的踉跄倒退几步,一屁股跌到地上,眼神都恍惚了许多。
“好!打!”
脏兮兮的青年乐开花,竟是鼓起掌来。
“臭傻子,闭嘴。”
孟贤瞪他一眼,两步走上前,将那哭叫的孩童径直掐在手中,冷笑道:“没福气的脏货,等你这野种儿子下了水,日后要踏着河浪回来接你去享福哩。”
“你老娘才该下水……”
披头散发的寡妇干脆用脑袋撞了过去,孟贤眼角抽搐,正欲一脚踹翻对方,却忽然被人扯住手臂。
他恼怒回头看去,眼中掠过诧异:“爹?”
村长阴沉着脸没说话,只是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猛地夺过孩子,放回寡妇怀里,这才道:“快跟我回家。”
孟贤捂着脸有些羞恼,还想说点什么,扭头一看,整个人顿时抖了抖,撒丫子就往外跑了个没影:“草,这群穿狗皮的东西。”
只见远方拐角处,一道墨黑身影循声走来,手掌按于腰间刀柄,俊秀脸上,一双清澈眼眸中蕴着淡淡煞气。
沈仪绕过几处渔楼,找到了声音传来的位置。
他很快于竹篾院门前站定,朝着空荡荡的前方看去,闭眸倾听动静,再次迈开步伐。
小寡妇安抚着儿子从院中走出,捋了捋头发,脸上乌青,扯着破裂唇口道:“我说这老狗怎么突然收敛起来,原来是校尉大人来了,您快请进。”
她一边说,一边故作无意的拦在了沈仪前方。
“……”
沈仪沉默注视着她,淡淡道:“不疼么?”
若是疼,若是愤怒,又为何要阻拦自己,莫非那河神比亲生儿子还重要?
小寡妇略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样问,垂下眼眸,许久后挤出一丝笑容:“您刚入镇魔司不久吧?”
“此话怎讲?”沈仪侧眸看去。
“您进来坐。”寡妇抱着儿子走进院子,单手拖来一张竹凳:“因为整个临江郡都知道,镇魔司斩妖除恶,庇佑百姓,是好人中的好人。”
沈仪犹豫了一下,在对方的邀请中缓身坐下。
寡妇抬起头,眸光闪烁:“可作为大多数的他们才是百姓。”
她自嘲一笑:“亡夫和我……我们是恶人。”
听到“亡夫”二字。
沈仪下意识看了眼对方手中的孩子,又略感不对,正准备移开目光。
没想到寡妇倒是不在意,啐了口唾沫:“我跟狗生的。”
她将孩子放好,去井边拧了条抹布,随即走到院外,没好气的踹了那疯子一脚,看着对方胳膊和小腿上被泥泞覆盖的猩红伤口,她蹲下身子替对方擦拭。
一边擦一边骂。
“狗东西,有事用得上你的时候,你就跑没影了,一走就是七八天,怎么没把你饿死在外面,也不知道痴痴呆呆的能干点什么。”
“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闻言,沈仪若有所思的看了过去。
寡妇随意解释道:“他以前也是百姓,十五六岁娶了个媳妇儿,恰巧轮到他家出孩子下水,只能硬逼着媳妇儿生呗,后来因为年纪太小,孩子难产了,他媳妇儿运气好,还剩半条命。”
“被村长夺过去,反正也不算大姑娘,干脆当作女童送进了阳春江,他就疯了。”
寡妇鄙夷的又踹了他一脚。
随即有些落寞的解释道:“人人都不愿出,但别人家出了,你总不能白白占好处,一代代传下来,与其说是祭神,不如说是趁机报复那些将自己儿女沉江的人。”
“像我亡夫那样,干脆不要孩子的,被浪头拍得死不见尸,就是恶有恶报。”
“镇魔司为何不管,因为都是可怜人,却做着可恶事,四百多年的恩怨,即便河神没了,他们还是要坚持大祭哩。”
“大祭!杀杀杀!”疯子咧着嘴,满眼血丝,癫狂笑道:“先杀我!先杀我!”
他一边乱叫着,一边在地上爬行,来到那青年脚下,伸手去抓对方腰间的佩刀。
沈仪没有躲避,眼睁睁看着对方脏兮兮的手中握住乌刀,在漆黑发亮的刀鞘上留下污渍。
他出手,修长五指穿过疯子鸡窝似的头发,然后轻轻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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