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逐梦的顽石
“你调戏的是谁家女子,又是谁打的你,明天娘带你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孩儿和同窗多喝了两杯,调戏的是个小摊贩之女,后来那人说他是靖安司的。”
“十五六岁模样,样貌英俊,别着一柄金色刀鞘的长刀和一柄黑色刀鞘的短刀,他问我话时,眼中有雷光流转,讲话声如雷音。”崔禅弱弱的说。
崔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知道这是谁,听起来像是个武者修士。
“那是七星武馆的凌迟,现在是柳树镇靖安司镇尉,就比禅儿大两岁,听说昨天刚斩了屠杀柳树镇的血衣煞尸,救了薛立一命,得亏人家凌迟讲道理,不然你焉有命在?”崔仲生今天刚和凌迟见过面,凌迟还给他敬过酒呢。
都是少年人,看看人家凌迟,再看看自己儿子,恨不得自己雄风仍在,再重新生一个。
第 21章 大黄村(修)
那凌迟三年前家中遭逢巨变,来到鹤县拜师学武,也不过三年出头。
如今已然开脉境五重,就算开脉境七八重,他也有一战之力。一手雷法威能莫测。
这等人物,你还敢当着他的面调戏民女,简直取死有道。
崔夫人都觉得儿子实在是捡了条命,气急了抓住崔禅耳朵就是一顿扭:“明天回来再跪,明天收拾妥当了去给人赔礼道歉。”
银杏巷,月上中天。
凌迟倒立在院中,两腿夹着一块大石,手臂肌肉高高隆起,汗水顺着发丝倒着滴落在地上。
浑身汗津津的沐浴在圣洁月华中如同雕像,健硕有力的身躯若是被某少妇看见,难免要加紧双腿。
翌日一早,凌迟早早起床,简单收拾一番行礼。
吃过早饭又练了一套刀法这才罢休。
刚收拾好,院门外就响起来敲门声。
凌迟打开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风姿卓越的妇人,身后跟着一个少年。
哟,这不是昨晚红绿灯组合里面的绿公子嘛!
“这位夫人,在下靖安司柳树镇镇尉,不知您清早来寒舍有何贵干?”凌迟目光澄澈的问道。
“凌镇尉,吾是崔禅的母亲崔柳氏,犬子昨日醉酒后言行无状,吾特意带他上门赔罪来了。”崔夫人言语谦逊,带着愧意。
堵在门口不像话,凌迟只能放她们进来。
院子虽然不大,却被打理得干净整洁、井井有条,凌迟招呼她们坐下。
崔夫人看着凌迟唇红齿白俊逸洒脱的摸样,再看看自己儿子埋头缩颈如同鹌鹑,想到他昨晚做过的事,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崔禅。
崔禅连看都不敢看凌迟一眼,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散。
这还是凌迟收着力了,不然一巴掌都能把他打死,此刻崔禅脸上都是惭愧之色。
“崔夫人有礼了,令郎昨夜酒后出言无状的确有错,但是在下已经惩罚过他了,实在犯不上再专门走这一趟,不过令郎年纪尚幼,那等烟柳晦气之地,还是少去为妙啊。”
凌迟还在给绿公子上着眼药。
“凌镇尉说的是,昨夜我夫妇二人已经教训过他了,只是念在他还是初犯,这才厚着脸皮上门,求凌镇尉饶他一回。”
崔夫人看起来知书达理的样子,凌迟也不愿再做计较。毕竟当时已经放了他,就代表这个梁子已经过去了。
“崔夫人请放心,昨日在下小惩大诫,既然让他走了,那就说明在下已经放过他,只是希望他以后不要再犯。”凌迟望着崔禅说道。
崔夫人轻轻掐了儿子一把,崔禅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向凌迟行礼道歉:“多谢凌镇尉宽恕,小生昨夜实在孟浪,给您赔个不是。”
“事情过了就算了,也希望你能吸取教训,以后好好读书。”
“崔夫人,在下今天还要去柳树镇上任,就不多留你们了。”凌迟劝慰道。
崔夫人赶紧安排车夫从马车上取下诸多礼品凌迟推辞不过只能收下。
这一番拉扯下,凌迟雇的马车也到了,崔夫人也带着绿公子告辞离去。
让车夫带着箱子赶路,凌迟骑着师傅送的大黑马在旁边跟着。
一路无话,直奔柳树镇。
浩劫刚过,柳树镇变成了一片白地,估计短时间不会有什么人烟。
县衙安排了民团民夫在镇里收殓尸骸,焚烧遗骨。
县衙如今还在招揽流民充实镇上,来的也不少,毕竟在饥饿面前,鬼算什么东西。
凌迟找到县衙的人安排了一处住所,简单收拾一番,便骑着马出门了。
镇上是待不了了,凌迟决定去下面村里瞧瞧,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住一些日子,潜心修炼一番。
柳树镇下面五个村庄,大黄村、小黄村、梨花沟、石牛村、李村。
其中大黄村最大,人口最多,凌迟决定去那,和镇衙的人打过招呼后便打马出发了。
三尺宽的土路如泥龙蔓延,凌迟任由马儿慢悠悠的走着,哪怕它停下来啃上两口道边的树叶也不去管。
山野间的虫鸣鸟叫让他心神放松,手里的手里的短刀时不时拨开挡路的枝丫,阳光透过树枝在泥地上印出斑斓的图案。
转过路口视野变得一片开阔,良田交错,阡陌纵横。
大黄庄有人口一二百户,五六百人,此时正值晌午,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村口几个孩童还在嬉戏,凌迟牵马进村,胆大的往这边张望着,胆小的已经在琢磨怎么跑路了。
“小崽,你们村长呢?有没有人带我去找他,奖励一个铜币。”凌迟笑嘻嘻的向孩童打着招呼。
不料孩童们竟一哄而散,凌迟飒然一笑,继续牵马闲逛。
一位身长八尺体型健硕的汉子,手里拿着叉杆拦住了他的去路。
“在下黄飞虎,敢问这位小哥来我大黄庄有何贵干?”
汉子一脸警惕看着眼前身形修长、相貌英俊的外乡人,看话本里说,这种小白脸最喜欢勾搭人妇,着实让人不喜。
“本官柳树镇靖安司镇尉凌迟,初次上任,故而前来巡视一番,我靖安司专司斩妖除魔、缉凶拿寇。你们村长何在?”
凌迟板着脸,让自己看上去威严一些,在玄色锦衣官服衬托下,还真显得有几分权威。
“村长受伤在家休养,我领你去吧。”虽然不知道靖安司是个什么衙门,但这少年看起来不像是在说假话。
两人并排而走,凌迟身量七尺三寸,比这黄飞虎稍矮。
“村里什么情况,好几个人一起过世了吗,我怎么看见好几户人家门口挂着孝布?”凌迟狐疑道。
黄飞虎迟疑了一番,回答道:“半月以前,李村和我们争水,然后就打起来,我们大黄庄死了三个,他李村死了五个,不过我们族长被打伤了,族长就是村长。”
怪不得呢,农村争水向来激烈,争得不只是水,而是一年的天时。
这一年里庄稼收成如何,就看能不能抢到水了,乡邻之间多因为抢水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他接着说道:“然后最近一直怪事不断,半夜时常能听见动静,但又找不到人,还有人家中牲畜被咬死,死状古怪,形如枯骨。”
第 22章 半夜敲门(修)
“后山还时常能听见野兽的嚎叫,村里的猎户去探查了一次但是没有收获,村里人生计不多,要一直这样下去,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凌迟心中了然,这八成就是僵尸或者吸血妖魔所为。
说话间黄飞虎带着凌迟来到一处院子。
院子不小,远比其他庄户人家更加气派,青砖黛瓦红木篱笆,显得颇有意趣。
一条黄狗趴在院中,蓬松的尾巴甩来甩去,守着食槽等着开饭,耳朵突然支棱起来,抬起头看向院门方向,嘴里汪汪的叫着。
“村长,有衙门的人来找你。”黄飞虎离得老远就开始报信。
屋里出来个年轻汉子推开篱笆小门:“虎哥,怎么了?这位是?”
“飞豹,这位是柳树镇那甚安司来的,要拜访你爹呢。”黄飞虎解释道。
“本官柳树镇靖安司镇尉,初次履职,下来转转,路过大黄庄,正好进来拜访一下村长。”凌迟开口打消他的疑虑。
靖安司衙门最近才扩充,许多地方消息闭塞,还没送到通知。
不是因为李村和我们抢水打死人的事来的吗,黄飞豹松了口气,让开身将凌迟迎了进去。
大黄狗见着来了陌生人,狗尾巴竖得笔直,龇牙咧嘴的守在小主人身边,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凌迟低头瞪了它一眼,大黄狗瞬间被吓得狗尾巴加紧,一头钻进了狗窝,不再出来,把凌迟看得直乐。
村长黄金被打断了胳膊,正吊着手在屋里转悠,心中有些忐忑。
看见三人进屋,连忙让婆娘泡好了茶。
凌迟看他表情忐忑,不由解释道:“黄村长,在下并不是为你们抢水的事来的,只是柳树镇才遭了劫,百废待兴,县衙的人还在整理,在下就先出来转转。”
黄金这才把心放下,连连招呼凌迟喝茶。
“凌大人,您能来真是太好了,柳树镇一出事,我们几个村的村民惶惶不可终日,有的人已经举家搬走去投靠亲戚了。”黄金随口说道。
“加之争水出了人命,后面又怪事不断,人心惶惶啊。”他继续卖惨。
“本官既然碰上了,就不会不管,你且给我安排个住处,我留几天看看情况,自会有银钱与你。”
凌迟可不是贪小便宜的人,他只爱占大便宜,杀人放火的那种。
黄金当即让婆娘去收拾出一间卧房,准备好寝具,又布置了一桌酒席。都是些酱鸡腊肉的农家菜,凌迟吃的很香。
饭后摸出几个银币,摞在一起推给黄金,充当他的住宿伙食费还有马料钱,村长推辞不过,只能收下。
叫了黄飞豹引路,凌迟转了一大圈才回来。
回村时天色渐晚,昏黄的夕阳下,整个村子显得有些诡异。
凌迟自顾自的在卧房里修炼,被晒过的被子充满阳光的味道。
“邦邦邦”
门外传来敲门声
来了、恐怖片必然情节来了。
凌迟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飞快打开房门,眼前看到的却不是他想看的情景。
一个十三四岁小姑娘站在门口,吓得瑟瑟发抖。
我的鬼呢,我想要的鬼呢!怎么是个小姑娘,这明显是个人啊。
“你是谁?大晚上来干什么?”凌迟心里有些不高兴,落差太大了。
“奴家叫二丫,爹爹叫我来伺候大人睡觉。”小姑娘怯生生的说道。
凌迟看着二丫胆怯的样子,怒从心头起。
“回去告诉你爹,我凌迟不需要你伺候,告诉他,以后再把你如此安排,老子砍他的头。”
凌迟生气的说道。
二丫也被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下了。
“你回去吧,我还等着抓鬼呢!”凌迟摆摆手。
二丫爬起来一溜烟的跑了。
可想而知之前柳树镇衙门的人多么恶劣,有的人就是如此,他十分愿意使用手中微小的权利,最大限度的为难别人,这样会让他收获权利给他带来的快感。
该死的,竟然被瞿章抢了先。
庄户人家歇息的早,亥时未至,大黄村已经是一片寂静,只剩下四野传来稀稀疏疏的虫鸣蛙叫。
村子东头的黄大河家早早的关门闭户歇下了,完全没了平日里造人的兴致。
黄大河还在抽着旱烟,他婆娘已经鼾声如雷。
最近村里不太安生,听说黄四家的羊被咬死了,他还去看热闹了,尸体像是一具枯骨,惊悚莫名。
也不知是野兽还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黄大河临天黑前特意检查了门窗栅栏,确认都关严实了,才敢进屋。
一截旱烟还没抽完,栅栏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栅栏外边不动了。
轻轻的声音就像踩在黄大河的心里,踢得他心跳逐渐加快,最后犹如擂鼓,连太阳穴都跟着一起跳动,冷汗顺着脑门儿滚落。
黄大河捂住婆娘的嘴,轻轻推醒了她。
黄刘氏睡梦中被推醒,起床气正要发作,却看见自家男人苍白的脸和发抖的身躯。
正要发问,就看见黄大河手指指向门外,她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惨白,抖的比她男人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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