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白菜么
不多时。
易柏穿街走巷,走到一处馄饨小摊子,点了一碗馄饨,一边吃着,一边与卖馄饨的老伯聊着天儿。
“老伯,这县城的县令,可是什么大名气儿好官?我见怀县井然有序啊。”
易柏坐在马扎上,手捧大碗,笑着问道。
“先生一瞧就外地人,我这县的官儿,可是一顶一的好!你问县里任何人,都肯定夸我们县儿的官好!”
老伯一听,热情回答着说道。
“这倒是难得呀,不瞒老伯,我这些年,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见他地要么腐败,要么贫穷,天下乱矣,怀县这般,属实头回见。”
易柏点头回应,嘴里咀嚼馄饨,说道。
“先生要是觉得怀县好,就在怀县住下罢。”
老伯邀请道。
易柏笑而不语,未有作答。
他在将一碗馄饨吃完后,从壶天之中取出银钱。
这是上次灰鼠与他一同买东西时剩下的银钱,与一些吃食都存于他壶天之中。
用喷化之术的银钱,与真正的银钱该怎么给,他是分得清的。
易柏在给钱之后,起身就要离去。
他才走上没两步。
忽见有数人怀里捂着什么,快步往里前冲去。
这些人差点儿撞到易柏。
易柏一个箭步,迅速退后,避免被这数人撞上。
“先生,可没事?”
老伯走来,担忧着说道。
“自是无碍,可刚刚那几人,是欲做何事?怎如梁上君子般,鬼鬼祟祟。”
易柏朝数人离去的方向张望而去,开口问道。
“这几人……当是去菜市口,听闻今日有一犯人问斩,这几人怀里捂着的,应当是馒头,要借人血用上一用,说来,近些日子,县里不少人得了义疾,借上人血一用,沾一沾馒头,说不准家里日后有人得义疾,也可治病。”
老伯叹息一声,解释说道。
“义疾?人血馒头?”
易柏很快就明白了。
义疾不就是肺痨。
人血馒头……
这个他也听过,据说有治百病的效用,故而常常有很多人在处决犯人时,会围上来,与刽子手买人血,用来沾馒头。
可这县里,居然还有这等事?
易柏起了兴趣。
他当即往先前那数人所去的地方走去。
……
不多时。
易柏走到菜市口,此处已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形似闹市。
此时此刻,已有许多人围在菜市口门前,似乎在等待什么。
易柏挤过人群,往里一瞧,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衙役在维持秩序。
有一衙役提着大筐,朝四处走动,不少乡民把馒头丢进筐里,又从怀里掏出银钱,递给衙役。
没一会儿,筐里塞满馒头。
衙役提着筐来到易柏面前。
易柏一愣下意识要拿起一个馒头。
吓得衙役忙是退后,怒骂道:“你小子,拿什么拿?不放馒头就走远点,挤到前面来做什么。”
易柏尴尬,没有反驳,却也没有退后。
衙役没有再骂,转身去其他地方收馒头。
易柏站在前头四下张望,不见犯人,但有几个衙役从外头走来,带来草席芦苇,在搭建窝棚。
“老夫人,犯人呢?”
易柏看向旁边一个同样在看戏的老妪,问道。
“犯人还没到时候呢,现在在搭窝棚,给监斩的官老爷坐。”
老妪笑着回答,热情得很。
“原是如此。”
易柏点头。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烈日当空,接近晌午。
他本是想着凑热闹,也没有不耐烦。
易柏等了没多久。
咕咚咚……
一阵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传来。
人群一阵躁动。
易柏忙是往身后望去。
只见一辆驴车在四名衙役的看管下驶来。
驴车上罩着黑布,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长什么样。
驴车行驶而来,停在菜市口,衙役将黑布揭开,里面一名而立之年的汉子站着,面容悲苦。
衙役将汉子从车上推下来,压到菜市口,让其跪在地上,又有人碰上一碗白米饭,饭上直插着筷子,称‘辞阳饭’。
汉子见到白米饭,奋力挣扎,大声吼叫:“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衙役可不管那么多,把汉子的嘴巴撬开,将米饭往里灌进去。
易柏见此,心下疑惑,这汉子看面相,不像恶人他刚想问问旁边的老妪,此人是做什么被斩。
未曾想老妪抓着他,兴奋道:“伱可快些瞧,小子,这可不多见,辞阳饭吃上,就要斩了。”
易柏不由纳闷,这老夫人,怎这般兴奋,到底是此地民风彪悍,还是老夫人性子跳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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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易柏施法
晌午,怀县。
菜市口,犯人将斩,围观人群面色冷漠,注视犯人,窃窃私语。
犯人大吼大叫的‘冤枉’并不能引起人群的怜悯之心。
在人群前的易柏正在从老妪口中听事情原委。
“小子啊,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叫梁泽,他犯下的事情,那可是……哎呀呀,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他啊,与城里曲口街王二家妻私通了啊!还联通其妻,把王二在郊外杀死了。”
“这人被砍头,那是砍得好!”
“真是要感谢,我们县老爷是青天啊!”
老妪朝那汉子方向吐了口吐沫。
易柏有所了解,点了点头。
他朝菜市口张望。
那汉子嘴里被塞满了‘辞阳饭’,已经说不上话,有两名衙役压着其手,让其不能动弹,又有衙役给其脖子套上绳索,将其头抬上,方便后边的侩子手砍头。
汉子被压着,其面对的方向,是先前拉其前来的驴车。
易柏见此一幕,倒是有所了解。
据说,被砍头的犯人,面对驴车,是为了让其下一辈子,做驴当马,为这辈子犯的坏事恕罪。
“我,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杀王二!我冤枉啊!!”
汉子惊恐大汉,泪流满面,其双眼充满求生欲,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挣扎。
可在衙役的压制下,却是无用。
易柏本不想插手,可望着汉子充满求生欲的双眼,他心里头还是提起了怜悯之心。
‘上前问问,到底是怎地一回事。’
易柏想要问上一问。
此汉子瞧着眼正心正,印堂明亮,着实不像恶人。
可此地县官名气如此之好,不当是会栽赃陷害,误判好人的。
易柏这般想着。
他口称一声‘隐’,整个身躯凭空隐匿,他走上前去,蹲在了汉子‘梁泽’旁边。
凑近一些,只听此人口中呢喃着话语。
“我真的没有杀人!!”
“我还没有考取功名!我真的没有杀人!我真的是冤枉的!”
梁泽求生欲极强。
易柏凑到边上,衙役不能发现他,他低声问道:“若想活命,将此事原委,悉数告知于我。”
他的声音很轻,只有梁泽能听见,旁边压制梁泽的衙役,被他的妖气蒙住耳朵,无法窥听。
梁泽听到这传来的声音,眼睛瞪大,不可置信般四处张望。
似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的时间不多了,你告诉我事情原委,你有机会活命。”
易柏抬头,远远已经看到监斩官从远处走来了。
梁泽再也不管其他,不管来者是神还是鬼,他只知道,这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忙是开口,声音颤抖:“我真的没有杀王二,我已年至而立,我想讨一房妻子,我就让媒婆替我张罗,媒婆问我要找怎样的妻,当时刚好碰着王二家妻走过,我瞧其面貌姣好,我就打趣媒婆,说要娶王二家妻。”
“媒婆骂我,说想娶王二家妻,就把王二杀死就可以了,我当时觉得有趣,就乱答了声好,后来……后来王二真的在郊外被人杀死了,媒婆把我供出来,县令想将我屈打成招。”
“我咬死不从,可县令对王二家妻用刑,让其承认是和我私通,害死王二,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梁泽后悔不已,说到结尾,已是大声号哭,引得不远的衙役怒骂。
易柏一听,沉吟半响,问道:“可是当真。”
“神仙,神仙,这都是真的!!”
梁泽哭喊。
衙役终是忍不住,走过来让其住嘴。
易柏没理,他站起身,旁边衙役看不着他,他自顾自走到一边
若是按梁泽所说,还真是冤枉的,不过祸从口出是不错的了。
但此县令,名气极好,怎会犯此错误?
他需查上一查方知。
既如此,就不能让梁泽此人死去了。
易柏瞥了一眼被压着跪在地上的梁泽,他不打算救,只是打算拖延其死亡时间,让他有个闲暇之余,去查真相。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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