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野望
阿芙洛的反击时间终于到了,她主动向前一步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着衣袖将格蕾丝的手臂拽下去,
“正如殿下所说女仆游戏还没有结束,我只是尽了一位女仆该做的职责。”
随后,她朝着领口的系带前去,轻松地将绾结的蝴蝶结散开,随后如夜晚的花般绽放了一个微笑,
“毕竟我看殿下玩得很开心不是吗?”
隔得太近了,不仅仅能够仔细看见阿芙洛清秀脸颊上的小巧绒毛,感受到发丝散发淡淡的香气。
还有属于人的温度,喷洒在眼窝处的吐息。
格蕾丝的眉心厌恶地下垂,她回想起了一些过去的回忆,忍不住一把推开了阿芙洛。
少女脸上冷冽的霜雪冻结成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算了,就到这里吧。”
之前捉弄人的那股霸道呢?
人总有逆反的心理,阿芙洛还是蛮享受这种略带一点厌恶,实际上只是不善处理亲密关系的格蕾丝。
总觉得在此刻高不可攀的面容之下,其实潜藏着的是面色绯红、害羞又紧张的情绪。
如果像雪一样的格蕾丝露出那样的表情,应该也很可爱吧。
至此,阿芙洛的嘴角上扬着,她用直勾勾的眼神观察着格蕾丝的表情,同时略带调笑的口吻说:
“格蕾丝殿下,小时候如果我打碎了花瓶,母亲问是不是我干的,我也会矢口否认。”
格蕾丝玛瑙一样的眼珠微微转了转,语气是欲盖弥彰的疏离。
“所以呢?”
越是这样,阿芙洛就越好奇,少女脸上满是圣洁的正气,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越界。
“不过在女仆游戏里,这也不算犯规。我只是尽到了女仆的职责而已。”
“这种行为没有什么意义。”
格蕾丝往后退了一步,她在左侧金边鸟笼型的落地镜里,瞥见自己节节败退。
其实在穿上【女仆装】之后系统衍生了许多任务,类似【接触】【责骂】【鞭打】【强制】这些游戏选项都有。
但是格蕾丝觉得没有必要,只是遵从本心小小地捉弄了一下阿芙洛。
过度接触,是不好的行为,暂且现在格蕾丝还没有做好与他人热烈接触的准备。
“如果非要换衣服的话,那你自己换吧,我先回房间了。”
她决定终结这个话题,转身准备干净利落地离去。
肩膀再一次被某人拦住,阿芙洛又用她那干净纯真的笑容,说着白切黑的话语,
“怎么了,殿下害羞了吗?女仆的职责就是这些,给主人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格蕾丝侧目,将肩膀移开看着她的眼睛,“我不需要。”
“我倒是觉得殿下似乎有关主仆这种东西之上,有些特别的爱好。”
阿芙洛忍不住轻声一笑,
“在家里的时候,女仆们会把我的全部衣服脱光,然后一件一件将繁琐的裙子穿上,最后用紧紧的缠绕束带收紧腰部。”
“这是女仆该做的很平常的事情。明明是主仆游戏,为什么到格蕾丝殿下你这里就变得那么艰难?”
在魔法灯光之下,她精致的眼睛潋滟着特别的光彩,显得真挚而纯情。
说话慢条斯理,动作轻柔优雅,一切的一切像是某种信号一般加上了难言的欲。
“……”
格蕾丝没必要跟她解释原因,但是很让人好奇的是——阿芙洛聪明的小脑袋瓜到底是哪里学的。
“怎么样?殿下。”
阿芙洛似乎觉得这种人与人之间的拉扯也差不多了,她终于说出了最终目的——“如果害怕的话,就结束这种女仆过家家的游戏吧?”
“虽然,我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请求。”
如果格蕾丝殿下非要坚持下去的话,欺负一下她,虽然不太符合信徒的身份……
但是如果是女神的话,一定能够理解自己吧。
那么,格蕾丝你会怎么选呢?
“不,继续下去,但是现在我不需要你换衣服。”
格蕾丝板着脸,似乎还在用她最后的那点防线守护着自己的原则。
阿芙洛觉得,以她那样瘦弱的身板其实很难防得住什么。
当然,对于格蕾丝殿下,现在也只是捉弄而已。以牙还牙,没什么不好的。
自己不是变态女同,只是想看那样疯狂冷静的她,突然露出无法掌控局面而变得手足无措的样子。
那样一定很有趣。
阿芙洛的眉毛上挑了挑,饶有兴趣地问道,
“那我听说女仆的服务还有帮忙沐浴什么的,格蕾丝殿下你真的要继续下去吗?”
“没关系,继续。”
格蕾丝冷冰冰地回答,但她的冰冷只是也不过是临近春天的晚冬冰面,轻轻一砸便是跃动的春水。
下一次会看见格蕾丝慌张的模样吗?
阿芙洛一想到此处,就连白天格蕾丝的捉弄都变得有些期待起来。
……
当月亮沉寂之时,茫茫夜色被浓郁的黑暗侵吞,今夜维多利亚并没有在她的宫殿。
阴云在空间沉寂地翻卷,窗外凛冽的冬风阵阵,格蕾丝仰望着窗外的灯火通明,微黄的魔法路灯一盏盏亮起,引夜晚迷途之人回归。
格蕾丝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皇姐维多利亚。
她从一早忙到晚,直到半夜十点,维多利亚的马车踩着晦暗的月光回到了属于她的地方。
格蕾丝还在想怎么应付维多利亚,可足足在窗边等了半个小时,直到路边的灯都灭了也没有等到她。
不来,其实挺好的。
临近就寝时间,远处悠长地传来了撞钟声。
格蕾丝在进门之前吩咐了女仆莎拉重新在这维多利亚旁边的房间里,挑选了一间新的客房。
只不过,阿芙洛需要作为贴身女仆跟自己共度夜晚。
按照惯例打了地铺,格蕾丝把温暖的被窝让给她。
但是阿芙洛却十分兴奋地掀开了被子,拍了拍散发洋洋温暖的被窝,像热情的小狗一样邀请自己一块睡。
“要帮你脱衣服吗?主人?”——她用着刻意的语言作为回击。
“不用了。”
“但是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还有暖床对吧?”
“……”
格蕾丝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只留下一句“随你”,便躺在了地上安稳地盖好了自己的被子。
反正她又不睡床上,阿芙洛爱怎么暖就怎么暖。
系统倒也算仁慈,在无人的被窝里,格蕾丝终于可以安稳地渡过仅有自己一人的夜晚。
她在睡前照例思考着今天的事情。
诺拉·弗兰西斯,应该尽快地找到,同时还应该发展下线情报机构。
卡尔塔的势力该怎么掀翻,凯文为什么讨厌自己的原因……以及在拥有确切夺嫡实力之前必须率先逃出皇宫。
还有……维多利亚如果回来了,第一时间为什么不是来找自己呢?
……
思绪在夜的寂静却逐渐变得深沉起来,也许是今夜的气氛与众不同,让人心绪不宁。
格蕾丝在深夜中辗转反侧有些睡不着。
她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提起一盏金属材质的油灯,打算去隔壁的洗手间。
吱呀一声,寝宫的大门轻轻地打开,又轻轻地关闭。
女仆们似乎都已经睡着了,狭长的走廊甬道上一片深邃的漆黑,油灯拉出一片昏暗的光,照在色彩灰暗的油画上显得有些阴森。
回声轻灵,宫殿过于庞大再加上无人的深夜,有种勇闯文艺复兴时期鬼屋的怪异感。
洗手间在左边,维多利亚的房门紧闭着无光,只需要拐过一个走廊便能抵达目的地。
这种昏黄的光照之下,虽然能大致看得清东西,但这样的视野显然无法驱散人本能置于黑暗的恐惧。
总觉得身后会有恐怖阴暗的东西在隐隐跟着自己游荡,无声无息地攀附在肩头。
听觉之中唯有细小的白噪声,以及缓慢的脚步声。
格蕾丝其实并不害怕怪异的东西,因为她连命都敢赌,怎么会害怕鬼怪这种东西。
但,就当她快要走到洗手间的时候,某种强烈的危险感突然袭来。
就好像有人在无形中捏住了心脏,身边的空气忽然冻结至零点。
格蕾丝紧张起来,她眉心下垂,凌厉地转头。
昏黄灯光所找不到的尽头,闪过一道幽暗的身形转瞬即逝。
什么东西?是维多利亚吗?还是刺客?
格蕾丝锁着眉思考了两秒,那强烈的危险感让她决定去看看。
那道影子消失于维多利亚的房门前。
格蕾丝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那雕纹精致的双开大门之前。
左手握住藏在腰间的匕首,右手小心翼翼地提着灯,用手肘轻轻撞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她的精神力高度集中,随时准备反制。
但迎接她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寝宫,她凭借着幽幽的灯光,确认没有任何地方都够藏人之后,才稍微缓了一点。
但随之而来的是——新的问题。
维多利亚去哪里了?她的马车回来了,那她的人呢?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让格蕾丝多想,虚掩的房门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格蕾丝把灯放在宫殿正对门的地毯上作诱饵,随后紧紧地握住匕首,在门后伺机而动。
“格蕾丝……?”
只不过那道熟悉的声音让格蕾丝放松了警惕。
“你晚上在这里干什么?”
阿芙洛细白的手轻轻推开了门,露出个毛绒绒的金色脑袋,
她把匕首收起来,若无其事地从门后跳出来,
“只是睡不着而已。”
阿芙洛推门进来,她有些迷惑地看了一眼格蕾丝,忍不住质问道,
“睡不着你在其他房间里?”
格蕾丝不打算同她解释些什么。
可惜,阿芙洛的小脑袋瓜其实非常聪明。
她仅仅只是在房间里稍微扫了一眼,便发现了某种不对劲。
“这里是……维多利亚殿下的房间?你来她房间里干什么?”
格蕾丝直接从地毯上将油灯捡起来,随便打发道,“没什么,快点回去睡觉吧。”
只不过,这一次半开的大门外轻轻地响起了敲门声。
阿芙洛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格蕾丝,拿着油灯的格蕾丝凭借着微弱的灯光发现——门外根本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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