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野望
阿芙洛不明白,为什么格蕾丝明明告诉了所有人,却唯独隐瞒了自己。
为什么?
难道真的自己在她心中一点也不……重要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阿芙洛的呼吸几乎是不平稳地颤抖着,无穷无尽的不解、愤怒顺着每一处毛孔侵入不断发抖的身体。
理智的弦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已经整整绷紧了数天。
到此刻,彻底断裂。
而后——一只细白修长的柔荑捏住了努尔基的肩膀。
“兄长,带我去见她。”
阿芙洛抬起头,碧绿的眼瞳像是某种被压抑在囚笼中的困兽,似乎正在哐哐用利爪拍击着铁门,正准备挣脱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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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对峙格蕾丝!狠狠地被压!
ps:我起的标题!!!之后几章里基本上都会实现,不要再说我是标题诈骗了!!
121.阿芙洛的猛攻大成功
冰冷的炼药台上摆放着杂七杂八的锥形瓶,黑色的炼药锅上还散发着一种奇异的药味。
雕花的木制窗户紧闭,温暖的灯光将冬夜凛冽的寒风隔绝在外,幽幽的月光静寂照耀。
格蕾丝总感觉今晚的气氛很微妙,也许会发生什么也不一定。
她从柔软的皮质沙发上站了起来,开始在炼药室里无聊地左右巡视着。
炼药室中间是高高的、用于加温的炼药台,左边则是古老羊皮纸和红棕色精装书组成的整张墙面书架。
右侧是用于容纳魔药材料的立式储物木柜,连接圆月的窗台上摆放着一朵紫色如稻穗般的植株。
透明的储物柜里,格蕾丝还看见类似于那种“巫医”的道具,药箱、放血针、听诊器之类的东西。
在格蕾丝的记忆里,诺拉本身也对炼药十分感兴趣,好几次看见诺拉在类似于陶罐的黑色冶炼锅上鼓捣。
格蕾丝环抱着双手贴在红漆的墙面,看着如同误入新世界的诺拉,开口说道,
“诺拉,如果你有想法的话,我倒是可以安排你在努尔基这里学习……我记得你对炼药应该还是蛮感兴趣的。”
“格蕾丝殿下……谢谢你。”
诺拉转过头来,她的双手交叠在腹前,犹豫着半天像是无处安身的小兽,最后低垂着头轻声道歉,
“之前的事情,抱歉,殿下你的手还痛吗?”
格蕾丝知道她是指歌蒂雅之梦的事情。
说实话银制刀叉划破肌肤的疼痛感还在,如同硫酸腐蚀般依旧火辣辣的疼痛。
但对于格蕾丝来说,她经历过更加锥心刺骨的痛苦,甚至于说是惨痛人生里最轻松的一环。
只是需要承受疼痛就好了,别的事情不用去想,算是某种悲悯的仁慈。
“无所谓,小事。”
格蕾丝摆了摆左手,示意让诺拉不用在意。
那只如同雕琢般精细的柔荑如今包裹在黑色花纹蕾丝手套里,从外面来看,根本不知道柔软的掌心正用绷带缠绕着殷红的鲜血。
诺拉小心翼翼地往前凑了一步,她想要伸手,细长如葱节的五指开合,想要触摸格蕾丝额头的手,最后缓慢地回首,变成了一道略带冰冷的关切。
“那殿下还觉得发烫吗……?”
之前在歌蒂雅之梦,她用手想要感受格蕾丝的体温,最后却被训斥了一顿,因此现在变得有些小心谨慎。
格蕾丝将身上用于御寒的宽大貂衣掖了掖,垂着嘴角摇了摇头,
“没关系,其实问题不大。”
无论何时,她总像峭壁之上一株只能遥遥相望的清冷白花,不给人靠近的空间。
馈赠的好意也总是带着无穷无尽的疏远。
“当然,我赞助你来炼药所学习……是希望,如果努尔基不行,你能够研发出更加新颖的品种。”
诺拉不善言辞,她安静地点点头,如同虔诚的忠仆一般应答道,
“是,殿下。”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努尔基在离开之前,向格蕾丝说过如果觉得无聊,可以看看书架上的魔药配方以及一些有关医学的知识。
格蕾丝和诺拉从书架上随意挑选了两本,诺拉看得津津有味。
但对于格蕾丝而言,并不太有趣。
她用手按着黑纱的裙摆,端正地坐在皮质沙发上。
此刻,格蕾丝仍旧处于生病时期的虚弱阶段,哪怕喝了魔药,在身体上也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有点发晕。
夜色在时间里逐渐变得深沉,时间在平和宁静的气氛不知不觉地流逝。
而窗外终于有了些许属于马蹄的喧嚣。
格蕾丝的耳尖微微一动,超出常人的听力察觉到了努尔基的归程。
她来到窗边,手搭在月光照耀的窗边,遥望着楼下挂着熟悉家族纹的银色马车,看着它们停在门前。
此时的格蕾丝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回到了沙发上,直至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主动打开炼药室大门的人,是靠着墙边看书的诺拉,她顺手将房门推开。
吱呀一声,像是戏剧大幕开始时的信号。
“我回来了……”
努尔基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格蕾丝扶着微微有些发晕的额头,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本该保持的从容与镇定,在被无限延缓的时间里风化。
很奇怪吧,时间停滞了,从房门里闯进的风如同凛冽的海风一般汹涌着,不容分说地灌入身体。
同时也带来了此间最不想见到的人——圣洁善良的阿芙洛小姐。
不,说是不想见到,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那比黄金还要闪耀、还要珍贵的少女。
阿芙洛低垂着头,此刻的装扮和下午一样没有太多的变化,简约干净的贵族冬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身,修长的脖颈上悬挂着格蕾丝的翡翠耳环。
她的目光直直地穿过其他无关紧要的旁人,模糊了世界与视野,同格蕾丝遥遥对望。
那双本干净剔透的漂亮眼瞳,却多了几分难以解读的复杂。
是命运在操纵吗?
无数次巧合无形之中推动着,自己与她相见,就像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格蕾丝不明白命运之说,但她知道阿芙洛现在很不开心。
一股唯有二人能够感受到的低气压,如同冻结的冰面一般蔓延着。
“格蕾丝殿下,这是魔法饮料的样本。”
还是努尔基率先开口打破了面面相觑的尴尬氛围。
他把色泽金黄干净的魔法饮料递了上去。
格蕾丝终于才在突兀的对视里将目光转移,她接过魔法饮料握住瓶颈,面若冰霜,尽可能不让任何一丝情绪泄露。
“辛苦了,努尔基。”
阿芙洛在她的眼前好像一个不存在的透明人。
“这是我应做的,殿下……”
努尔基作为夹在两个女人之间的男人,当然也察觉到这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他的目光左右来回巡视,最后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劝说道,
“我知道这样的结果可能与殿下你的谋划相悖,但我觉得你应当与阿芙洛单独谈谈。”
格蕾丝的眼瞳微微转动着,瞥了瞥阿芙洛,速度极快。
没有给予努尔基回答,格蕾丝将细长的手臂搭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将整个柔软纤瘦的身体舒适地陷入沙发上。
她眯着眼,抬头望着液体微微晃荡的锥形瓶。
凝固的气氛如同灵魂暗夜般达到最低点。
努尔基的眼神与诺拉在忽而在冰冷的空气中如同电光火石般相接,识相地对了个暗号。
努尔基以如此借口开溜:“殿下,2号炼药室有新的配方需要我看一下,我暂时先离开一下。”
“殿下,我在门外等你。”
诺拉更是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如同机器人一般退场,并且贴心地将炼药室的大门轻轻地锁上了。
格蕾丝将细长的手臂搭在额头上,感受着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宁静。
那是暴风雨的宁静前夕,对吧?
鞋跟在木质地板上,嗒的一声向前,不用想也是阿芙洛在向自己靠近。
格蕾丝也不打算再休息下去了,她把手中的魔法饮料稳稳地放在桌子上,随后抬头望向心情极差的阿芙洛。
少女的眉心紧皱拧成歪歪扭扭地几段,眼瞳的光黯淡,却仍旧渴求般地锁定在自己身上。
格蕾丝知道比起所谓的愤怒,更多的是失望。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想说的吗?”
圣洁轻灵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甚至带着些许不可控的哭腔。
她会哭吗……?
格蕾丝的胸口闷闷的,酸甜苦辣混杂,心脏在难以纾解的沉重中跳动着。
“没什么好说的。”
格蕾丝垂下了眼,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展现出曲线流畅的臀部线条。
“没什么好说的?”
阿芙洛的眼瞳失望、不可思议地扩张着,声音也变得尖锐失衡。
她的胸腔剧烈起伏着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她直接俯下身体,直直地与格蕾丝的眼眸对视,
“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消失的消息,真的……”
眼神直接又锐利, 仿佛想要从中看穿格蕾丝的伪装。
格蕾丝略微转了转脑袋,过于接近的脸颊,以及内心的空洞与心虚,让她没办法直视阿芙洛。
她皱着眉头,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只想快速结束这段令人煎熬的对话,冰冷的声音也有些不太耐烦,
“我不是让诺拉给你送风信子了吗?”
“所以……”
满心满眼的失望几乎填满了少女整张清秀的脸,阿芙洛几乎是将双手搭在了格蕾丝的肩膀之上,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以为我是在为此而生气?”
“不然呢?”
阿芙洛的脸色有些惨白,下唇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潜藏的愤怒在难以接受的回答里成倍地增加着,
“格蕾丝,你真的是太……”
她微红的鼻头翕动,最后忍住了即将如火山喷发的情绪。
“太自私了,是吗?”
格蕾丝毫不犹豫地、更加冰冷地接话,“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她直接在二人的关系之间立起更加坚固的壁垒,并且,这一次阿芙洛没办法再用任何方式攻破。
“你因此的愤怒未免有些太不理智了。我没有那么轻易会死掉,除了我自己,没人能决定我最后的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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