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返的光耀
特雷西卡思索了一番后，决定将这个问题分成两步走。
在通过变形者观察计划委员会先关人员工作时，他发现这些人全都还在使用他从哥伦比亚带回的机械式计算器。那玩意计算是可以的，但是操作步骤复杂、计算速度慢、块头还大！工作人员外出时，计算工作还是得靠手算完成。
可卡兹戴尔现在，其实是有晶体元件计算器的，就一本书那么大！操作方便运算速度又快！可怎么……
“命令计划委员会全体部门，在一个月内将所有的老式计算器，用晶体元件计算器替换掉！”
特雷西卡很快便反应过来了，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守旧思想在作祟！于是用自己的权利，开始强行推动新技术的使用。
但是这样也只是强化工作人员的计算能力，计划委员会并没有产生什么质的改变，它还是需要一群真正的专业人员。
“我们卡兹戴尔，就没有数学方面的专业人士吗？”
特雷西卡紧盯着眼前的人，有很多东西只能用数学工具解决。而他们面面相觑，全都变得支支吾吾的。
“陛下，我们卡兹戴尔的数学……开展得比较晚，专业人员方面确实有些稀缺，不过也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似乎是从特雷西卡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不悦，他们中的一人连忙说道。
“陛下，卡兹戴尔研究数学的人是有的，但是那人不是萨卡兹，而是乌萨斯人。”
第293章 问题简化
“列昂惕夫，你的讲课方法太慢了。”
“柯尔莫哥洛夫，我们在给一群孩子上课，他们的接受能力有限，不讲得详尽一些如何确保他们理解这些数学知识？”
“孩子们需要锻炼自己的理解能力，你这样的讲课方式，会扼杀他们的主动思维！”
“但是这里的数学教育才刚刚起步没几年！这里的孩子学起来很吃力，你的做法会牺牲掉一部分孩子的！”
卡兹戴尔中学，此刻正是中午休息的时候，但是一群老师却在办公室里，围绕教学方法争执不断，就在大家的嗓门都越来越大的时候。
【砰砰砰——】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大家下意识的侧目望去，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位身穿军装的萨卡兹军人。
“请问，华西里·列昂惕夫、柯尔莫哥洛夫……”
萨卡兹军人一口气说出了十四个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虽然不清楚什么情况，但还是纷纷站了起来。其中年纪最大的列昂惕夫，揣着一丝紧张的心绪，问道。
“请问这位士兵，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呢？”
他们这些人都是搞数学的，从来没有和卡兹戴尔的军方接触过啊！几人相互之间望了一下，发现被叫起来的好像都是乌萨斯人，而且他们还都是……感染者……
一股尘封的恐惧在人群中弥漫开来，那位萨卡兹军人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他向所有人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军礼。
“我是王族专职通讯部门的人，陛下让我来向几位询问，下午是否有要紧的事项，如果有空余的时间，能否前往萨卡兹宫殿？陛下想要与诸位交流一会儿。”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乌萨斯也是有陛下的，他们非常清楚这个词汇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意味着什么。
‘可是在乌萨斯，皇帝陛下从未召见过他们啊！’
数道目光来回交错，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拉起了一点裤腿，“那个……我们是感染者啊，这会不会……”
看着他的动作，萨卡兹军人以更快的速度，撸起了自己的袖子，手臂上突兀贴着的一块塑料胶带格外醒目。
“感染者？我也是。”
………
当天下午，特雷西卡亲自站到了卡兹戴尔宫殿的门口等候。别看现在这些乌萨斯人只是中学教师，在乌萨斯的过去他们十四人中。有六人是乌萨斯高中的数学教师，其余的都是大学数学教师！
真的论能力的话，在卡兹戴尔真的是大材小用了，所以面子得给足啊。
站在门前等了十五分钟，特雷西卡预想中的效果完全达到了，甚至有些过头了。那些乌萨斯人看到他在这里亲自等待，脸上的神色几近惊恐。
在乌萨斯，哪个平民敢让陛下等待的！
他们几乎是小跑着过来，而一见他们靠近，特雷西卡就主动上前与这些数学方面的专业人士握手。一边让他们不要多礼，一边热情的领着他们进入萨卡兹宫殿。
“诸位这些年在卡兹戴尔生活得怎么样？还习惯吗？要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
“感谢陛下的关照，在卡兹戴尔我们衣食无忧，还能像个自由人一样，随意的在街道上行走，对于我们而言已经是极大的幸事了。”
“是啊，我们还能从事本职工作，让我们的孩子也不用遭人歧视，这样的生活我们已经非常满足了！”
一些人说着，声音中甚至带上了哭腔。
“陛下，有什么事情您请吩咐，我们要是能尽一份力的，我们一定拼尽全力去做！”
一个人喊了一声，随后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表示。不过特雷西卡没有啃声，而是命人将国家计划委员会相关情况的整理文件，分发给了每一个人。
“各位，一个国家的生产计划里，部门之间的关系错中复杂，相互之间还有这千丝万缕的关系。中间随便哪一个环节出现问题，便会影响到其他地方，而且误差还会进一步扩大。”
特雷西卡说道：“这个问题导致投入与产出严重不符，要是不提早去除，未来随着卡兹戴尔工业规模扩大将会更加恐怖。但是现在的计划委员会中，缺乏具备足够数学专业能力的人，没有办法在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中，制定覆盖全国的调整计划。所以……我诚挚邀请诸位，进入卡兹戴尔国家计划委员会。”
“……不知道诸位愿不愿意？”
这些乌萨斯人们，一下子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问道：“陛下，我们……是乌萨斯族，会不会不合适……”
“是啊，你们是乌萨斯族。”特雷西卡点了点头，“但你们都是卡兹戴尔人，有什么不合适的？”
几乎是同一时刻，在场的十四名乌萨斯族人，都表示愿意加入计划委员会。
他们在卡兹戴尔已经生活了将近十年了！他们知道卡兹戴尔的计划委员会重要性，完全可以比得上乌萨斯帝国军部！但是在乌萨斯外族人在军队只能干到上尉，而卡兹戴尔的国王却直接让他们进入核心部门……
读了十几年的书，谁的心中会没有抱负？只不过在乌萨斯被矿石病挡住了，在卡兹戴尔则是有点被埋没了，但是换来了平稳的生活他们也没有什么怨言就是。不过，他们现在已经不再这么觉得了，他们认为在卡兹戴尔的这几年，就是给他们养精蓄锐的时间！现在才是真正到了玩命的时候！
这些数学专业人士，没有多说什么感激和保证的话语，而是借了几个使用晶体计算器的助手，然后直接拿着资料回去，当天晚卡兹戴尔中学的教师办公室，就没有熄过灯。
这些乌萨斯数学老师，首先对卡兹戴尔各种原材料的消耗量进行了排列，然后决定从消耗量最大的金属材料入手，因为它是军民两大领域都需要的重要耗材，有着更好的调整兼容性。
和之前萨卡兹工作人员，想着优化生产配置，和提高产量一起搞定的想法不同。他们直接以现有的产量作为标准值，然后去逆推标准消耗量。
不过，这里还是多亏了原先计划委员会的萨卡兹工作人员，他们亲身进入一线生产，整理出了最实际准确的生产数据。
依托这套数据，他们得以迅速的将眼下最终产出量的标准消耗计算出来，然后倒回去对比各种原料和人力投入。并从最上层的成品组装，开始逐层溯源计算。
这么一来，原本各个生产环节这里多了那里少了的产量，就全部变成了单纯的分部件产能溢出问题。
这相当于一道又臭又长的加减法混合算术题，经过他们的处理，变成一道简单又纯粹的减法！
第二天中午，一份以金属耗材为主，产出成品为源头的相关生产单位的大致整理方案，就交到了特雷西卡的手上。方案内容没有多少文字，全都是柱状统计图，直白的表示出了卡兹戴尔相关生产各个环节上，分部件产能的溢出情况。
他们之中，说话最详尽的列昂惕夫，被推出来做为方案的讲解人。他指着图表说道。
“陛下，如果您现在需要调整整个卡兹戴尔的生产投入的话，只需要减少这些分部件的产能就可以了，不会对总体造成任何不良影响。而且得益于您早前简单化生产的布局，这些生产工人普遍具备快速的转产能力。”
“但是有一点，陛下您还是需要注意。人的动作快满确实难以量化，这张图表也无法做到绝对精确，所以您调整的时候，请尽量以少量多次的方法一点点进行”
“我知道了。”
看着列昂惕夫的糟糕的脸色，特雷西卡连忙让人先送他回去休息，并嘱咐他一定要好好休息。
亲眼确认这些人的能力之后，特雷西卡当即下令，正式将列昂惕夫等十四名乌萨斯裔卡兹戴尔公民，从中学教师转调入卡兹戴尔国家计划委员会任职。
相关文件还在处理，但让特雷西卡意外的是，女妖族长和食腐者之王以及赦罪师首领都找了过来，而且面色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满。
第294章 长远安排
有自己的人概念存在，那自然也会有一个外人的概念与之相称，更何况是在萨卡兹这种与外界有着长期战争经历的族群。
尽管没有与乌萨斯和卡特斯之类战争记录，可是在萨卡兹社会中，只有近些年成长于和平环境中的新生萨卡兹，对于他们有着较好的包容性。过去的老一辈还是非常排斥这些异族人，尤其是经历了漫长岁月，居于权力高处的族长们。
“陛下，针对您这几天的行为，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女妖族长、赦罪师领袖、食腐者之王，三位族群的领导者，同时站在了特雷西卡的面前。
虽然对于国内的排外，特雷西卡心里其实是有准备的，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这种排斥甚至盖过了卡兹戴尔内左右两翼的分歧，女妖族长和赦罪师首领居然在同一阵线。
血魔大君那边应该是还不知道，不然这里估计还得加一个。
特雷西卡没有去多说什么，而是让人将原先计划委员会整理的各种报表，又弄了三份过来，交到了面前的三位大佬手上。
“那上面记录着我国各个生产环节上，所存在的投入与产出严重不符的情况。请问诸位能够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吗？”
三位卡兹戴尔的战力大佬，开始翻阅手中的文件，但是时间过去了……很久，三个人的嘴里都没蹦出什么清楚的字音。
“23%，这是我们计划委员会计算的，在总体层面上卡兹戴尔投入生产的人力物力，因配置不合理导致的资源浪费。经过他们的实验优化，相关生产单位的投入浪费率预计可以减少到10%以内。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空出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进行重新分配。”
特雷西卡将列昂惕夫等人绘制的统计图放了出来，看着那上面一道道红色的线条，女妖族长说道。
“陛下，他们确实有着独特的能力，但是如此轻易的就调入计划委员会，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他们确实为我们做出了成果，给予一定的利益奖励就行了。”
女妖族长试图劝导特雷西卡更改命令，但他的态度没有任何松动。
“一个问题解决了就没有事了？我们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很长，难道就不会出现新的问题吗？而且，不将他们调入计划委员会，日后面临新问题那就会形成，知道信息的人没有能力解决，有能力的人什么都不知道，问题无法迅速解决的情况，这样损失的不还是卡兹戴尔吗？”
三位族群首领神情都出现了一丝微浅的变化，特雷西卡连忙趁热打铁，他端起了手边的晶体元件计算器。
“这是晶体元件计算器，个头比机械式计算器要小，操作效率也远超机械式计算器。目前只有卡兹戴尔有这东西，泰拉其他地方应该还没有什么同类产品。可是，它的设计人员不是萨卡兹，生产材料也不是卡兹戴尔有的。外壳材料要从叙拉古进口，显示屏幕的材料要从乌萨斯进口，只有里面的晶体元件是我们卡兹戴尔自产的，不过设计工作还是外来技术人员完成的。”
说到这里，特雷西卡特意看了一眼赦罪师首领，晶体元件也是源石结晶衍生物件的一种，但是其中的原理，赦罪师首领却看不懂。
“我们需要向外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正好趁着这次工业配置优化，节省出了一大批物力和人力，我打算进行全新的卡兹戴尔工业建设。”
他说道：“现在卡兹戴尔工业建设目标，将从产能转向大类扩展。我打算以现有重工业和我们的产品为中心，对我们的轻工业进行一个初步的补全，然后以生产类型的形似性为方向进行横向拓展，这样成本相对较小而获取的成本相对较多。同时，我们还要大力发展化学工业。这方面是卡兹戴尔严重的弱项，它直接制约了我们医药等多方位的发展……”
“可是陛下，这些……对于卡兹戴尔而言全都是以前并未涉足的领域，和其他国家随着时间和需求一点点发展到今天不同，我们突兀的建设只会生产一批成本远超进口价的东西。生产会亏钱，不生产就得白养着一批人。”
女妖负责对外工作，她对外部的了解还是要比其他族长首领要多一些的。不过听到女妖族长的又一次异议，特雷西卡内心却反而很轻快。他在先前整理过的计划委员会各种报表中，拿出了一份进出口相关报表。
“和文月夫人签订民用产品的代工协议之后，我们现在每个月的进出口总量，是以前的两倍，但是我们的总产出价值，却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这个数据看起来就非常简单了，赦罪师和食腐者之王很快便理解了其中的情况，但是疑惑也随之出现。
“怎么会这样？”
“因为我们负责的只是组装和少量零件的生产，一件民用器具的成品，我们首先要进口龙门的分部件，然后再组装销售。这样看起来现金流是很大，但实质上我们的利润只是一些微薄的组装费罢了，大头在文月夫人那里。只有我们补全了其中的产业链空洞，我们才能真正生产出自己的东西，那么赚的钱才会真正进入我们自己的口袋里。而且随着生产的持续进行，我们自产的成本也会被逐渐分摊。”
特雷西卡一点点的解释着，“不过改善经济是这个安排的次要目的，真正的意图是减缓我们对国际市场的依赖性。国际关系不可能一成不变，要是这些国家未来出于一些目的考虑，不给我们出口这些东西了怎么办？我们现在最机密的武器穿刺手无人机，上面的轻质空气螺旋桨，可是从乌萨斯进口的材料。”
“而且随着我们的技术发展，我们对于材料也会有新的要求。假如我们日后需要的东西，连乌萨斯都生产不出来怎么办？我们就不发展了？到时候再反过头来想着自产那得需要多少时间？还是说我们花钱去请乌萨斯的厂子研制更高要求的材料？那还是我们东西吗？”
这次是一次长远型的安排，初期的亏钱是必然的，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迎来一些反对的声音。而眼前这些族长们，虽然对于工业的事情一点都不负责，但是他们在卡兹戴尔国内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特雷西卡特意在这里说这些事情，就是希望能说服他们，只要他们没有意见，那其他人也会认可。
苦一苦当下，做一个稳稳当当的地基，这样卡兹戴尔未来才能向上爬得更高。
第295章 缩减军事成本
费了一番口舌，三位族长终于改变了态度。在他们的见证下，特雷西卡签署了列昂惕夫等十四名乌萨斯裔卡兹戴尔公民的工作调动命令。
他们将在三天内完成工作交接，然后调入卡兹戴尔国家计划委员会。他们每个人将会配发十个助手，成立一个专门的计算小组，开始对卡兹戴尔所有的工业生产领域，进行人力和物力的损耗计算。
金属耗材领域优化实验的结果，真的让特雷西卡喜出望外。要是这种优化能扩散到全卡兹戴尔，那么全新的工业目标就可以得到一剂强心针。而且这次命令签署时，三位族长也在旁边，他们‘默认’的态度应该也会给列昂惕夫等人，未来的工作减去不少烦心事。
不过，工业建设不是特雷西卡自己一句话就能完成了，它需要卡兹戴尔国内各方的通力合作。
“工业生产的优化一旦从实际开始，那就会产生大量的闲置工人，教育部门要做好再培训准备，确保他们能够转产。这个就拜托女妖了。”
“工业规模扩大了，对于能源的需求量也会上升。新的发电设备，以及将热能转化为动能的蒸汽轮机已经有了，就差提供热能的源头了，这个就拜托赦罪师了，暂时以这个为最优先。”
“同样，工业不管怎么规划，厂房都是免不了的，工业园区的建设要加快进度了，这方面就全靠食腐者之王了。”
特雷西卡向着三位族长提前委派任务，确保他们有尽可能充足的先期准备时间，但是到了食腐者这里，他多说了一句。
“除此之外，城市基础建设方面也调整一下，优先将卡兹戴尔现在规划的，数条城区主干道完成，以及道路两旁的新建的建筑。”
一句很平淡的话，却让食腐者之王，生出了一丝疑惑。卡兹戴尔的一切建设都是以功能性为第一，怎么今天突然变了？
“陛下，您是有什么目的吗？”
“是的。”特雷西卡点了点头，“这次我们怎么说也让维多利亚栽了一个跟头，在国际上可吸引了不少的眼球。过一段时间，卡兹戴尔要举办一次军事博览会，到时候可能有很多国家会来。”
面子工程，这是特雷西卡非常讨厌的东西，因为它的实际效应并不大，甚至会产生一些浪费。可是……总不能真的让国外访问人员，来看你的建筑工地，体验一下沙土路面吧？
“国外访问？”
说到自己负责部分，女妖不禁有些奇怪，“陛下，我们并没有驻外的大使馆啊。”
出于各种原因，卡兹戴尔目前只在乌萨斯、龙门、叙拉古、莱塔尼亚，设置了通讯处，连一个正儿八经的外交领事馆都没有，如何完成这种规模的外交活动？
“这个不用担心，乌萨斯会帮我们解决。他们来联系人，顺便一块参加军事博览会。”
特雷西卡解释道，乌萨斯用宣传换一个蹭热度的机会，也算公平。
“这么多计划都要实施，需要的物质支撑可不少。陛下，我们能做到吗？而且卡兹戴尔自身没有什么资源，工业机器一旦扩大并启动，就会有大量的原料需求，很有可能与军事部门之间形成物资争抢，这要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