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娜琪主义
长夜公主直视魅魔少女眼睛，透过一双蓝白色瞳孔似乎一道光照耀洛克菲勒脸庞令她做不了一丝一毫隐瞒。
“我肯定了你的能力，而且非常认可现状。”
“但以我目前立场必须弄清楚收支状况，不止摆纸面能数据化的赚多少、赔多少，还有人心向背，得道者多助，这些魅魔做到了吗？乌托邦公社在黑曜大陆企业最好审视自身。”
格蕾捧亲手研磨的咖啡给黑发少女，后者笑着接过，是最喜欢的高糖分加牛奶的摩卡。
感谢解围。
几乎被无形压力吓得脑袋宕机的洛克菲勒回过神送搭档一个感激眼神，对方苦笑着摇摇头，别想瞒过母亲大人。
电光火石间她便在脑海重新拟定真诚的新版汇报：
“母亲大人，其实我建议邦联官方采取一种新模式。以便获取单靠工农业剪刀差都赚不来的利润，毕竟粮食这方面我们几乎最低价包揽了。也导致他们无法另找社会财富而集中力量办大事，万亿美元缺口需求总不能我们来填吧？那魅魔姐妹们岂不成了邦联的原始积累资本？”
长夜公主点点头示意继续。
“财富本质什么？信心。所以我们用对未来信心满足当下，比如举债度日。”
“还不算外债，乌托邦可不出钱给贫穷农业国。但可以举内债，令一个劳动者迸发300%效率的内债。”
“思路有了，具体怎么执行就很清晰。”西装少女淡淡一笑“邦联民众有繁殖崇拜文化，这一点与魅魔类似。既然如此就急剧抬高婚姻、产房医疗、奶粉和教育等价格，诸如此类。”
“付不起就对了，专门让你付不起，让贷款介入其中令他们背负高额利息当然卖力。”
“我们来之前，邦联民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干活不积极，叫人办事总迟到，事务充满拖沓，怎么发展？我们来之后，人人吃苦耐劳，充满希望，都坚信自己苦一点能让子孙后代过上好日子，社会一派繁荣。”
“所以世上不存在懒惰的种族，只存在欠调教的劳动者。”
洛克菲勒得意洋洋下论断。
长夜公主猛然咳嗽差点把咖啡吐出来，只见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该责备或鼓励，或者归咎于自己没教好？
“那他们的希望未来能不能实现？”
“谁知道呢。”
“说实话，我对邦联援建计划准备了1.4万亿资金，我们只出两成，其余是黑龙分支给银行的金银珠宝之类实物财富。妮古霍格陛下说反正他们不懂怎么利用金山银山搞发展，就委托魅魔……”黑发少女揉了揉太阳穴苦恼的说“当然她其实懒得理这笔钱到底用不用出去单看结果，我们边吞下边发展邦联估计还被黑龙高看一眼……总之，抱歉，我没一开始讲清楚。”
闻言，洛克菲勒顿时站起身连忙说对不起，魅魔少女脸色苍白几乎吓得泪眼汪汪。
“别太在意，我刚才就认可结果了，只是想听到你解释。标准石油公司给国家省下1.12万亿，这些会成为魅魔的军费、基础设施、公共福利，你们功劳很大。”
“但破坏了您的计划，母亲大人需要一个健康的邦联，而不是掏空未来潜力后疯狂爆雷的经济体。”
长夜公主站起身拍了拍洛克菲勒肩膀，孩子对内唯唯诺诺，对外大资本家。
“没关系，不等邦联爆雷时魅魔就跟对手分出胜负了。何况我们迄今为止对话都自作多情，至少现状让大家满意，几十年里说不定将出现雄才大略的领袖解决问题，相信后人智慧。洛克菲勒，你没做错，世界如此运转，谁又知道巨龙钱财是从哪搜来的民脂民膏？”
“世上权力唯独两种：创造资源、分配资源。你对后者悟性很高，再接再厉吧。别想烦心事，散一散步好了。”
“格蕾，你一起来。”
两名少女面面相觑只得跟上脚步。
猜不透母亲大人想法，对某些政治家而言不直接问你什么看法，而是几个东拉西扯话题中看态度，显然安娜琪妈妈得到答案了，或者提问尚未结束。
长夜公主走出外资码头区来到普通码头区，明明设施环境差一截但大家都卖力干活甚至一起唱劳动号子。
魅魔刚开始建设乌托邦公社时一样，作为历史亲历者记得非常清楚。
可惜了。与全部巨龙附庸国高层打过交道的安娜琪明白龙族“类似土司制度”下产生多少虫豸，权力只对来源负责，他们讨好主子就行，然后觉得自己“讨好这么累所以我拿点好处不过分吧”然后顺其自然盘剥百姓。
新龙皇驾临也不会改变。
归根结底，扶持魔物国邦联基于战略考量往黑曜大陆扎一枚钉子，谁管你们人民生活水平？有闲工夫该操心魅魔。
安娜琪不关心这群家伙透支多少未来？有没有未来？
良知令人着眼于微观。可当权者站得太高，宏观就够烦心了，冷酷才是终点，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一行人经过金海湾港口区后来到市区，平地起高楼，到处充满水泥钢筋堆砌成森林。兴起处洛克菲勒介绍这些都是官方与魅魔合资房地产，保准赚得盆满钵满。
闻言，安娜琪不禁问起许多楼房明显诞生于之前的居民区，怎么解决利益纷争？盘踞其中的宗族式黑帮又怎么办？
格蕾举了举手，尽在不言中。
显然标准石油公司遵循翡冷翠人民银行行长命令，事实上海外资本集团掌舵者莎伦曾指示“企业应该利用当地一切资源保证运营并为本土输送利益”如果说魅魔官方企业还讲究信誉分，非官方企业标准套路是与地头蛇沆瀣一气，下一步就该渗透政治。
尤莉早在十几年前将该模式于撒丁王国走通，后辈抄答案就行。
其中还有一项变量是老板态度，比如尤莉作为第一代企业家积极推行乌托邦标准劳动法、保障制度与管理法规。
轮到洛克菲勒这一代则比较因材施教了。
安娜琪并不关心标准石油公司采取了什么手段，自己单凭读心就知道洛克菲勒绝无透支乌托邦公社影响力的意思，全心全意帮魅魔姐妹减轻负担，毕竟作为商人打心底里觉得投资给一穷二白农业国纯亏。
不难理解她采纳借贷模式，就这还跟当地官方合资分担风险，果然精打细算。
国内由一群立场坚定理想主义的辅佐官管理。
国外就算放出去一群魑魅魍魉无妨。
乌托邦公社称霸靠千千万万魅魔种族付出辛劳汗水，对外做义举算发善心，没做是本分。何况不论如何魔物国邦联都正朝工业化快速发展，目标完成。
安娜琪主体意识寄托于分身继续观察四周，民众笑容洋溢，挥汗如雨却不觉得疲惫，大家言谈畅想明天：
“听说了吗？魅魔游说议会取消童工，我家儿子终于不用干活了。”
“就是，反正现在一人上工养得起全家，不如送去读书。”
“那依旧不够。”
“你应该多打听啊，工业园区开办了免费学前教育如果成绩合格能录取到职业学校，去找那边负责的魅魔问一问就知道……”
或许标准石油公司不如龙珠宝石当年那样理想主义，但乌托邦公社出身烙印不变，总不忘给当地带来配套措施。
即便基于利益也该培养一些高级熟练工，资本主义逻辑都好过从前封建庄园主逻辑。
洛克菲勒见黑发少女面色缓和一副心情不错模样赶紧趁热打铁介绍道：“5年间，我们兴建超过一百座学校，覆盖全学龄段，培养超过十万学生。除此之外有医院、工厂、福利院和邮局，那些邦联官员舍不得投资偶尔还得我派人游说，简直抠门。但他们愿意把收买人心的机会留给魅魔那就不客气了。”
“对民众而言祸福相依吧。”
“不过进一步扩张市场方面受阻，周边神权国之间自己便深仇大恨，这阵子又不知为何蠢蠢欲动，武装冲突每年都比上一年增加5倍以上。说实话我对黑耀大陆投资环境不太乐观。”
“神权势力大本营发生了一些变故，权力斗争外溢化，花五年时间才传导到如此程度算慢的了。”
“如果天堂山模式就是靠混乱赚钱的话那乌托邦模式也行，神明收割信仰，魅魔收割后发国家产业资本。”
长夜公主反手给洛克菲勒一个脑崩儿。
旁边格蕾见此情景差点笑出声，身材娇小亚人少女得踮起脚举手才行，甚至让魅魔少女下意识俯身接招，仿佛小妈妈管教大女儿，看上去颇具喜感。
“那值几个钱？我们要与神明差异化竞争，一方制造动乱，另一方提供稳定。”
“这会加速对立。”
“你说得对但在别人擅长的地方与其竞争必败无疑。”
迄今为止安娜琪从未经历以世界为棋盘的最高级别博弈，毫无经验，可直觉告诉她不要和神明一样做法，那叫比烂。
黑发少女不再言语，背负双手大步流星行走街道上，一副虎虎生风模样。用分身挂机状态的安娜琪比较放得开，也不用顾忌那么多公共形象，怎么舒服怎么来。一左一右两名身材高大魅魔少女戴墨镜高帽稍作伪装，毕竟算当地名人。她们宛若保镖般守卫，三人单凭颜值足够吸引目光何况气质出尘。
她看到不少民众自动让开，连巡逻警务对路上摆摊者的呵斥都收敛许多，城市忽然变得和谐几分。
顺便还见一些进城采购大包小包的魅魔拦出租车永远第一时间停靠，等红绿灯也没人推推搡搡，甚至有热心警务指路……女儿们没在外地受欺负，但这帮家伙表现挺狗腿子的。
“我国应该没和向对天穹国一样对邦联签署超国民待遇条约吧？”
“是，可除此之外方法数不胜数。”
“比如？”
“标准石油公司积累了很多官方人脉，而魅魔又容易挑事，几次比较典型判例后大家心里就有数了。而且我买了一些报社、电视台和广播台不着痕迹的赞美魅魔，您懂这种营销的，珂莉娅同志天天用。总之拿钱开道确立地位。”
格蕾则补充道：“再不济还有当地驻军，她们经常帮官方打击魔兽和极端武装，能量很大。”
长夜公主欣慰的点了点头。
“出门在外应该抱团，我们魅魔拧成一股才能将不怀好意者扼杀于摇篮。单凭个体强大不够，否则巨龙也该往神权国横行霸道，重要的是组织的力量。很高兴看到你们彼此扶持，若哪个组织坑自己人或拒绝帮助就通报给我，胳膊肘往外拐的风气助长就这幅结果——”
只见不远处一名魅魔被乞讨者拦住正拿出钱包却见几个警务冲上来对衣衫褴褛的老人棍棒相交然后拷起来带走。
一名警长连声道歉解释这些都属假扮乞丐，邦联不存在穷人。
正当此时安娜琪又见一群黑长袍白色无脸面具人队伍从街角拐出来，只见他们高举标识语牌子：
“信仰死神，往生平安”“消灭社会蛀虫，祭祀至尊圣座”“贪生怕死乃弱者”之类极端言辞甚至沿途暴打路人。
如此行为艺术令她一阵无语。
洛克菲勒顺便科普了一下，母亲大人之所以缺少情报因为死神教团才刚传入不久，狂热到渗透进龙族范围，显然那位圣座正积极扩张宗教版图。另有情报显示死神之神国与邪神、失败超凡物种对抗加剧需补充。
警卫抓走乞丐也算保护，因为教团势必疯狂审判同性亲密、贫穷、不健康等一切自认为不该存在的人。
“我估计过一阵就会有首都委派督查来管理的，不过此前肯定闹出命案。”
魅魔少女摊了摊手。
“邦联人民挺喜欢钦差大臣戏码，总觉得中央能派来一位青天大老爷帮自己做主，就这点想象力。”黑发少女耸耸肩“我看够了，回头见。你们继续加油。”
话音未落长夜公主身体一僵随即恢复正常，原地留下松一口气的洛克菲勒与格蕾。
轰隆！
突然游行队伍中心升起爆炸云团。
第497章信徒们 6K
——极端分子恐袭！
正当洛克菲勒还愣着没明白状况时格蕾瞬间出手构成一面金色屏障，守护咒迅速蔓延至视野内每一名魅魔，但爆炸冲击波更快。那不是一般的力量，通体漆黑，形似骷髅头怒吼着冲向长夜公主。
安娜琪立即感受到邪恶精神气息源头，原来是这群家伙。
“巫妖，是巫妖，死而不陨之人都该消失掉。”森然语气伴随实质化威压。
骷髅头看似没形体但位格不低威胁直逼眼前。
突然黑发少女眼底亮起猩红色光芒，下一刻威压降临街区，地面寸寸龟裂崩霜寒之气冻结黑雾。
与此同时街区内全部魅魔都受到心念通话“向我集结”她们立即明白是母亲大人主体意识降临即将发威，少女们迅速靠拢，大家兴致勃勃以为要见证一场惊世大战。
结果是格蕾负责支撑守护咒并撤离，而黑发少女则一步迈出防御魔法范围。
“它目标是我。”
话音未落只见血红骷髅挣脱冰冻竟不符合骨骼结构的露出疑惑表情“奇怪，你又不像巫妖了，你并非塔纳托斯。”
“瞎子吗你？”安娜琪摸不清正体不明的神经病敌人。
“对啊，我的尸体被他做成收藏失去了凭依让感官迟钝……我想起来了，我躲在信徒中离开黑境……”骷髅猛然怒吼“我全都知道了——此之谓复仇！”
下一刻死神教团成员发出一声惨叫，血肉骨骼透过血红长袍逸散空中仿佛玩具零件拼合成一只15米体长的蟒蛇。
刹那间安娜琪感觉一股威压传遍四肢百骸甚至连精神体都被撼动，而在她感知里并非视觉呈现的蟒蛇，是浑身逸散恐怖能量的聚合体，可以切换任何形态难以被毁灭。与邪神类似却又不同，似乎出现于生灵情绪里所以看上去和精神力属性差不多，符合这些特征唯独一个：
超凡物种，妖兽。
恐怕最低估也属资深成年体，毕竟底蕴不骗人，恐怕是被死神所杀逃了出来，但为什么盯上巫妖？
“照你的说法难道塔纳托斯和巫妖王存在某种联系？”
但话音未落妖兽便怒声咆哮，那是一股癫狂气息，整个金海湾城市宛若活了般冒出数不胜数之黑影，竟然凭空制造瘟疫之鼠、腐尸鸟等魔兽。显然对方没打算沟通，或者说逃脱过程中把脑子搞坏，堂堂一位强者沦落至此。
“去死——”
明明是人员聚集区却凭空升起魔兽潮，只见魑魅魍魉们彼此踩踏宛若决堤之水扑向四方，毫无目标纯粹泄愤。
安娜琪事到如今不用读心都清楚这家伙疯掉了，对强者战斗而言一方没理智可谓天差地别。念头及此她双手呈合十状缓缓合拢，霎时间天地自然元素相呼应，冰霜之手从海洋升起、自天空降落强行禁锢方圆5公里划出一片战斗区以免伤到魅魔。
然而下一刻蟒蛇变现一头猛虎扑向黑发少女，势大力猛堪比龙之爪。
施展魔法中的她还能一心二用，紧接着变招召唤巨大死灵骸骨困住猛虎腰腹，一触即碎但够了。
冰霜令妖兽动作又慢百分之一秒足以称破绽。
安娜琪运起一身魔力化作冰剑一记穿刺，几乎在撕裂敌人胜过钢铁的皮肤时只见内脏破碎竟流淌一具具人形尸体。
她惊讶之余手里动作不停，咔嚓一剑将猛虎拦腰截断，这一击冲击波横扫开将刚才自己封冻的街区震碎。但对方顽强程度出乎意料，拖着残破之躯的前半截虎头仍叫嚣“给我血肉”被少女一脚踩碎。
这家伙在凭本能寻找可寄宿体，应该尽快消灭干净。
轰！
长夜公主轰出一拳携死灵之力狠狠砸中目标，霎时间空间荡漾冲击波，一条街道哗啦啦破碎成废墟掀翻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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