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爱恰水果
二人身旁，工作人员正神态轻松，司空见惯的将麦考尔的尸体装进裹尸袋，抬上担架车运走。
他俩对此视若罔闻，看都不看一眼，继续交流。
“您太客气了，我们当然是永远的朋友。”
戴维笑着说道：“事实上，也许下一次像今天这样的交流，就在不久后。”
“我非常期待。”
莫斯利心中一动，想到正在背后针对普希金势力的那股暗流，暗暗咋舌。
他是官方人员，可以暗中相助插刀子，却不能贸然亲身下场。
等尘埃落定，再出面收拾残局。
这种处理方式，最合适不过，属于双赢。
CIA搞事，FBI擦屁股。
黑锅归前者，功劳归后者。
百利而无一害，甚至可能帮莫斯利在FBI纽约分局更进一步。
即便是莫斯利的上级，也只会夸赞他懂事，而不会骂他不知进退。
毕竟，众所周知，FBI和CIA貌合神离，即便算不上死对头，也互相看不顺眼。
莫斯利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容越发深邃，看向戴维的眼神，也越发友善，刚准备说些什么。
忽然，一个胖子像是一辆坦克，冲进隔离带。
这胖子皮肤呈小麦色，是个典型的墨西哥人，身上穿着超市的保安制服，脸上残留着惊恐之色。
他十分激动，拉着莫斯利连声追问：
“警官，麦考尔在哪里？是他救了我们，你是否知道他在哪里？他还好吗？”
“长官，我们……”
这时，守护隔离带的FBI探员颇为无奈，摊了摊手，向莫斯利致以歉意，示意是自己工作失误，没能拦下这个胖子。
“看来你很忙，那我就告辞了，家里还有些别的事要处理。”
戴维见状，摆了摆手，做出一个手势：
“有情况给我打电话。”
“慢走。”
莫斯利点头，回神对胖子露出遗憾之色：“先生，我很遗憾，麦考尔死了。”
“什么？”
胖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可是，可是……”
他突然卡壳。
“你知道敌人非常可怕，他们有先进的装备和武器，而麦考尔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气钉枪。但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他还是把你们救了出来……”
莫斯利接着说道：“他是英雄，死得其所，是我们FBI的骄傲。”
“他是FBI的人？”胖子一愣。
“可以这么说，麦考尔是我的线人，平时会帮我留意纽约的一些动静……他是个很优秀的家伙，听到他牺牲的消息，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FBI会给他最隆重的表彰……他不会白死……”
戴维走得很慢。
他听到莫斯利仿佛充斥着真情实感的话语，心中毫无波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讥讽。
超市不远处的公路旁，韦斯利正在车边等候。
“泰迪·伦森哪儿去了？”
戴维微微皱眉。
“他先走了，应该去找普希金了。”
韦斯利答完，转头询问：“我们去哪儿？”
“回家。”戴维说道。
轰！
汽车发出轰鸣，缓缓驶离超市。
“对了，那个人是谁？”
韦斯利神情平静，实际是憋不住了，一边开车，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今天在超市，穿着风衣，额头上有一道疤，带走麦考尔的那个人？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我看他有点眼熟，像是马特之前提到过的……”
“他叫靶眼。”
戴维没有隐瞒：“今天普希金去见了金并，金并答应了帮忙。”
韦斯利恍然。
他大概也清楚了，为什么此前戴维在带领马特复仇时，会说有人帮他们处理麻烦。
原来关系搭在这儿呢。
韦斯利意识到关键，忽然对戴维改观，顿感敬意。
不得不说，戴维的人脉关系是真的广。
他现在才算彻底明白，为什么自己父亲，克洛斯，会选定戴维作为自己的引导者。
要是没有戴维，恐怕自己现在早与福克斯等人反目，还在苦大仇深的想着，该如何报复兄弟会呢。
……
第二天。
曼哈顿中心大楼，最高层，联合公司总部，董事长办公室。
威尔逊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打开墙上的电视。
“大家好，这里是晨间新闻。昨天晚上，布鲁克林某超市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绑架事件，劫匪绑票了超市员工并威胁……FBI迅速插手，杀死了全部劫匪，但一位探员因此牺牲……具体情况，我们还需等待FBI进一步调查后公开……”
电视台播放的新闻画面中，青春靓丽的金发女记者正在布鲁克林的超市现场，向大家进行直播。
电视台记者甚至得到了警方许可，拍摄了一片狼藉的超市内部环境。
满地的鲜血，倒地的货架，散落的货品……
仅从画面便知，昨晚这间位于布鲁克林的超市，经历了一场史无前例、血肉横飞的残酷血战。
威尔逊面无表情，听着新闻中的播报的话语，突然抬头看向门口。
咚咚咚！
下一刻，敲门声传来，靶眼推门而入。
“老板，有人要见你。”
他看上去心情极高，难得的笑容满面。
“客人是谁？”
威尔逊语气轻描淡写。
“CIA的人，那个苏珊，她在会客室等你。”
靶眼说道：“想来是收到消息，麦考尔死了。”顿了顿，“不过，他死得不亏，成了英雄，纽约人民会记得他的。”
威尔逊起身，经过靶眼身旁时，似乎想到什么，笑着问道：“你心情不错，钱收到了？”
“是的，替我感谢戴维。”靶眼点头。
“不用了，感谢我吧。”
威尔逊说完，走出房间，前往会客室。
……
会客室。
威尔逊推门而入，见到苏珊坐在沙发上，怀中抱着一份文件，脸色十分难看，精神状态不佳，似乎还有些走神，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到场。
哒哒哒哒！
直到脚步声逼近，苏珊才回过神来，看向威尔逊。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苏珊女士。”
威尔逊对身旁的秘书摆了摆手，礼貌性的问道：“咖啡，茶，或者什么？”
“不用了，谢谢。”
苏珊深吸一口气，看向威尔逊，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之意：“金并先生，我希望你跟我解释一下，昨晚的事情。”
第38章 变化
“昨晚？”
威尔逊目光微闪，面不改色，语气平淡：“我和普希金见了一面，谈了谈合作的事。”
“只是谈合作，没有做点别的？”
苏珊紧紧盯着眼前纽约的地下霸主，脸上丝毫不见畏惧之色。
身为CIA行动处工作人员，她见过许多凶恶的罪犯，又有官方力量撑腰，所以在威尔逊面前半点不落下风，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
“不如你告诉我，我还做了哪些事？”
威尔逊似笑非笑，看着眼前年近六十，脸上充满了优雅的岁月痕迹，皱纹丛生的老女人，轻声开口，语气却异常强硬，即便知道对方是CIA，代表官方，也毫不退让。
“你说，我听着，如果是，我就承认，如何？”
“布鲁克林，超市，FBI，麦考尔……”
苏珊冷冷吐出几个词语，并未连成一句话，但已经把自己想说的，想问的，尽数告知。
“与我无关。”
威尔逊听了，仍然面不改色。
站在他身旁的靶眼也是神情严肃，从进入会客室到现在为止，都是一个表情，像个木头人，仿佛昨晚与麦考尔动手的人不是他。
“我们跟FBI沟通过，现场发现了一枚飞镖。同时，检查了麦考尔的尸体，他手掌上有被飞镖刺穿的伤痕……在整个纽约，最擅长使用飞镖的人，是你的手下。”
苏珊说着，如针尖般的目光，骤然转向靶眼，质问声响彻：“金并，你怎么解释？”
“莱斯特，你昨晚去了哪里？”
威尔逊露出一丝诧异，看向身旁的靶眼：“麦考尔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我。”
靶眼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底气十足。
他只是跟麦考尔打了一架，杀人的是戴维，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听到了，昨晚杀死麦考尔的人不是他……飞镖很容易伪造，你如果只凭一枚飞镖，就认为靶眼是凶手，那我们的合作也就没必要谈了。”
威尔逊摆了摆手，淡淡说道：“苏珊女士，我希望你拿出点职业精神，不要用一些未经确认的事情来烦我，我很忙，跟你这个退休的人不同。”
说完，正要起身。
“等等。”
苏珊叫停了威尔逊的动作，目光中的冰冷逐渐收敛，这才点头，语气平静了些许：“麦考尔死了，原有计划必须要进行一些改动。”
“什么改动？”威尔逊微微皱眉。
“对普希金势力的打击不能变，我们会调动人手替代麦考尔。”
苏珊说道：“你要提前配合我们。”
“没问题。”
威尔逊点头，这对他没有坏处，就算暴露，无非落得一个翻脸不认人的标签。
身为地下黑道霸主，这种标签等同于称赞。
“还有，你必须尽快与普希金在东海岸其他据点的掌控者取得联系，争取得到他们的支持，这样对于日后接手普希金的地盘有好处。”
苏珊又道：“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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